65 - 【花黑邪】赢家

【花黑邪】赢家

65

落花斋

2025/03/09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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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的时光总是美好而短暂，等到山林里的白桦树开始有了第一片金黄色的叶子时，吴邪不得不考虑回程的事情。

飞机只需要八个多小时，便能跨越五千多公里的距离，回到已入末伏尾声的静城。

院子池塘的荷花已经开败，有些绿色的莲蓬张扬地支着，空气中依旧是暑意难消，天上没有云，伙计们躲在树荫下或者游廊里乘凉。
书房内开了空调，桌角的博山炉内点了熏香，是和外面截然相反的清净悠远。吴邪坐在圈椅上看文件，和一旁坐着的潘子闲聊。潘子这些日子忙得很，又牵挂着吴邪，语气里难免带了些愁闷，唠唠叨叨说个不停。
阳光被纱帘虑成柔和的光线，落在身上时完全褪去了暑热，只有一点恰到好处的暖。吴邪陷在这样的光晕中，只觉得浑身懒洋洋的，说话的语调也变得慢悠悠的。他们聊起了黎簇，潘子总算没那么苦大仇深了，脸上也见了点笑意，他夸黎簇能吃苦，枪法练得很是不错。吴邪听着，忍不住偷笑，“他没闹你吧？”
潘子道，“我看这孩子挺沉稳的。”
吴邪心想，哦，装得还挺像。
他们又聊起了这段时间陈齐两家的动向。吴邪一边听，一边思虑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木质把手，又问，“解家那边呢？”
潘子道，“没什么大事。”他顿了顿，犹豫片刻又说，“不过，我听说，花儿爷已经近一个月没露过面了。”
吴邪坐直了身体，“什么意思？”
“一些需要他出面的场合都没见到过他，上周他们集团签了个大单，签约仪式还是夏池塘代替的。”
吴邪知道夏池塘，是解雨臣手下很能干的一个伙计，职位不低，但远没到可以代替小花的地步。他觉察出了异常，“还听说了什么吗？”
潘子想了想，凑近了吴邪，压低声音道，“我曾经向解家的伙计打探过消息，有个跟我关系还不错的，偷偷跟我讲，说是他们当家的病了。”
“什么病？”
潘子摇了摇头，实在是无能为力。吴邪只好强压下心底的疑虑，转而去问别的事情。

自从得知解雨臣可能病了的消息后，吴邪免不了分神去想，这种心不在焉一直蔓延到夜晚。
他蹲在行李箱前，摆弄着一个俄罗斯套娃。套娃有很多层，他把它们拆开，又依次合拢，手上的小动作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他的焦虑。
他摆弄了很久，直到黑瞎子把一根烤肠戳进他嘴里。他下意识张口咬了，嚼了几下才吃出是他们带回来的红肠，立刻便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黑瞎子装没看见，一边往里塞，一边柔声道，“好徒弟，慢点吃，实在吃不下就含一含。”吴邪顿时满脸通红，怒目而视，恶狠狠咬碎塞进来的那截，腮帮子比存粮的仓鼠都圆，一鼓一鼓地奋力吞咽。黑瞎子转而去戳他的脸，笑他像个西伯利亚花栗鼠。
吴·花栗鼠·邪总算吃完了烤肠，一屁股坐在地上揉自己发酸的腮帮，他被自己拆开的套娃围在中间，看上去也像是个套娃。黑瞎子把散开的娃娃们摆好，挨个弹脑瓜崩。吴邪不揉脸了，感同身受般转而捂脑门，捂住了才意识到刚才太怂，又连忙把手放好，端正了态度，跟黑瞎子说了自己的疑虑。
他说，我要去看看小花。
黑瞎子不置可否地一耸肩，最大的那个套娃被他弹倒，在地上滚了几个来回。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实在是担心他。”吴邪看着滚来滚去的木质娃娃，眉间又笼罩上了方才的阴郁。他没跟黑瞎子提过与小花不欢而散的那场交谈，所以黑瞎子并不知道他此时的犹豫，只当他是怕自己误会了什么，随口说道，去呗，探病又不是偷情，为师不吃醋。
吴邪白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黑瞎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眨一眨，随后高深莫测地笑了，“说起来，花儿爷也不容易。”
吴邪心事重重，随手把娃娃们套好，低声说，小花是挺难的。

第二天，吴邪便揣着小炮弹一样的套娃敲开了解家的大门。他本以为自己会吃个闭门羹，已经做好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准备，第一步还没施展开，就被人迎了进去。他向迎他的人使眼色，那个伙计低眉垂眼，步履匆匆，把他带到书房就立刻转身走了，半秒的停顿都没有。吴邪无奈，抬手敲敲门，听到里面的回应后推门而入。
书房的窗帘拉了一半，将房间切割得泾渭分明，而解雨臣陷在阴影里，吴邪差点没看到他。
吴邪走过去，顺手把套娃放在书桌上，说，“躲猫猫吗你。”
解雨臣似乎是笑了一下，很低的一声，昏暗的光线下吴邪只能看清他身体的轮廓。所以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还是看不分明，索性几步跨到窗边，一把将厚重的窗帘拉开。
解雨臣只来得及说了个别字，下一秒，他就被蓦然而至的阳光铺盖住了。他似乎很不适应这种光，整个人往椅子里缩了一下。
吴邪终于看清了解雨臣，惊得吸了口冷气。不过两月未见，解雨臣竟瘦得可怕，他的脸有种病态的苍白，只有嘴唇带了点血色。白衬衣空荡荡在他身上挂着，整个人透出些形销骨立的死气。吴邪哪里见过这样的小花，立时便想起潘子跟他说过的，解当家生病的事情。他当即凑过去，声音都放低了，“怎么回事？”
解雨臣总算适应了光线，懒洋洋一抬眼，“……没什么。”
吴邪眉心一皱，“别骗我，你怎么瘦成这样？”
解雨臣上下扫了他几眼，语气凉凉道，“我看你倒是胖了。”
吴邪气道，“让你交代问题呢！”
解雨臣不太想说话，在吴邪锲而不舍地追问下，只好敷衍着说是因为压力大，睡眠不好。
吴邪半点也不信，他仔仔细细打量着解雨臣，发现他衣领的扣子板正地系着，就连袖口也是如此。他满腔疑虑，抬手就要去摘小花的袖扣。解雨臣啧的一声，脚掌一撑地，将椅子向后滑开一截，和他拉远了距离，说，“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你状态不对。”吴邪紧紧逼过去，“出什么事了？”
解雨臣错开视线，手指焦躁地抚弄着指节，语气很不耐烦，“这和你无关。”
吴邪从没在解雨臣身上受到过这般冷遇，他此时才惊觉，小花在冷下脸的时候，身上有种不近人情的疏离和冰冷。紧接着，他听到解雨臣冷淡的声音，“礼物我收下了，没别的事你就回吧，我很忙。”
吴邪没有动，他盯着解雨臣的眼睛，“如果，我不走呢？”
解雨臣沉默片刻，蓦地笑了一下，神情又变得甜蜜暧昧，“留下来是想做什么，还是，”他故意用蜜糖般粘稠的声音低语，“想让我做什么？”
吴邪看了他几秒，而后单手撑在椅背上，上身压下，一字一顿道，“我要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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