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日久生疑

[刀剑乱舞]本丸惊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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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再次出战的当天早晨，药研和长谷部都显得有点兴奋。我打开行李箱，把两个人的依凭刀还给了他们。我本来想留在卧室看两个人换上出战的装备，却被长谷部拜托去后院取柴刀，说他们很多年没出过本丸，外面森林里的树一定已经长得连路都挡住了。我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就跑去后院的柴火房取柴刀，然而当我拿着柴刀一路小跑回到前面时，药研和长谷部已经换好装备在本丸门口等着了。
        门口的两个人都披着白色的长披风，脖子以下的部分被遮得严严实实，只有中间开襟的地方偶尔能随着动作看到一线里面的衣服。
        “你们两个这是在学山姥切国广吗？”我哧地笑了。
        “这是为了在外面隐藏身份，”药研回答，“我们的样子在现在这个时代的人群里会显得很奇怪的。”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森林中小路的情况比我来到本丸时更严重了，我们三个人一人手持一把柴刀，一边向前走，一边砍掉沿路挡道的树枝。长谷部和药研贴心地走在前面，砍掉了大部分的树枝，走在最后面的我就只需要解决一些以后有可能会挡路的小枝桠。
        “你们两个很长时间没出战过了，不用这些树枝试试刀吗？”我砍着路边的小树枝，半开玩笑地随口说。
        听见我的话，走在最前面的长谷部停了下来，但他既没有拔刀，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似乎正在犹豫着什么。
        “如果现在砍树枝把刀用钝了，战斗的时候就没法砍杀敌人了呀，大将。”药研笑着说。
        “也是哦，”我恍然大悟，“那还是不要浪费刀了。”
        三个人一路砍着树枝走出树林，我发现外面的世界和半个多月前我进入树林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简直就像是本丸里过了半个多月，外面的世界却只过了短短的一瞬间一样。
        我向两个付丧神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长谷部一脸正色地回答：“本丸所在的位置相对于外面的这个世界是一个不稳定的存在，每当有人从本丸里出来，出来的时间都会对接到这个世界的同一个时间点，所以即使咱们的本丸已经在这个时代停留了几十年，只要还停留在今天这一场战役发生的时间，就不必担心因为出战晚了而错过这场战役，无论出来多少次，都会回到现在这个时间点。主人，这是候补审神者培训里讲的内容，您当时有没有认真听讲？”
        “人多少都会偷懒的嘛，”我讪笑着挠了挠头，“而且就算当时认真听了，以后也还是会忘的。这种事只要有一个人知道就足够了，哎呀，长谷部真是太可靠了，哈哈。”
        “人类会把过去的事忘记吗……”长谷部垂下了眼睛，“没事，有我们记得就够了。”
        离开了森林，我想跟着长谷部和药研一起去参加战斗，但两个人都说带着我去太危险，而且我总不能拿着三把柴刀参战， 于是我就不得不在森林的出口和他们告别，腰上挂着三把柴刀，沿着来时的路返回本丸，一路上把之前沿途砍下来的树枝捡回去当柴烧。
        走在路上，我忽然想起长谷部说了一句“本丸已经在这个时代停留了几十年”，如果是因为前任审神者年老或是疾病而暂停了和溯行军的战斗，理论上应该不至于停滞几十年这么长时间吧？如果真的是因为审神者的问题不得不在这个时代停留，那么前任审神者在那个时候就应该已经被判断为失去工作能力了，当时就应该更换第二代审神者，审神者的后备人选又一直都不缺，为什么一直拖到了现在才换呢？
        我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不知不觉就这么思考着走回了本丸。到后院放下树枝和柴刀，我猜想长谷部说的“几十年”应该是夸张的说法，要么就是我听错了，这样就都解释得通了。
        我一个人在本丸闲得无聊，又看不到狐之助，一个人吃了午饭，看了看粮食和蔬菜，给菜地浇了水，喂了动物，又一个人去准备三个人的晚饭，一边想着出战的队伍里只有两个人，他们会不会受伤。我做好饭，打开厨房的门，忽然发现出战的两个付丧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两个人都换回了平时在室内穿的衣服，露出来的脸和手上贴着胶布。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被他们吓了一跳，抓着两个人的袖子，“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受伤了？刀在哪儿？你们先回房间休息，我去给刀手入。”
        “已经手入过了，”长谷部回答，“身上的伤也都包扎过了，不劳主人费心。”
        “怎么能这么逞强！”听见长谷部冷淡的话，我有点生气，“你们已经受伤了，这时候不去休息，还干这么耗费精力的事！我是你们的主人，为什么不能信任我一点呢？”
        不等长谷部回答，我就把两个人硬拉回了房间。按着两个人在被子里躺下，我找到了放在一旁的两个人的依凭刀。看到刀身完好无损，我才终于放下心来。
        付丧神的身体并不是真正的实体，所以即使身体受了伤，只要作为灵魂依凭的刀本身没有受到损坏，身体上的伤就不是什么大事，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自行恢复，也是因此审神者要时常检视刀身是否有损伤，并时常为刀身手入，在候补审神者培训的老师中甚至有“刀身比付丧神更重要”的说法。在此之前我也觉得这种说法有道理，但现在亲眼看到付丧神负伤的样子，我却说不出“刀身更重要”这样的话来。虽然并不是人类，也没有实体，甚至连灵魂都不是自发生成的，但付丧神毕竟也有属于他们自己完整的人格，这一点和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和我一样有知觉，有感情，受了伤一样会觉得疼，一样需要照顾，比起以“上等的人类”自居，把付丧神当成单纯的工具，我更愿意把他们看做和我自己一样的人。
        睡梦里的长谷部皱着眉，贴在脸上的胶布有一个角跟着翘了起来。我伸过手去，想把那个角重新按平，手还没碰到胶布，就听到长谷部忽然低声叫了起来：“主人，不要……”
        我被吓了一跳，以为他醒了，赶紧收回了手，却发现他的眼睛还闭着，似乎是在说梦话。旁边的药研也像是受了长谷部的传染，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轻声念着：“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他们两个是不是梦到了前任审神者呢？我想，他们一定非常想念那个人吧。
        此后的几天里，长谷部和药研保持着每三天一次的频率出战。奇怪的是，每次出战前需要换衣服时他们都会巧妙地避开我，等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每次战斗归来时也是一样，即使我专门去大门口蹲点等着接他们，也会发现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本丸里，并且已经换好衣服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每次都要避开我，他们又不是什么魔法少女，只要被人看到了变身过程就会失去魔力，但我也不能直接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一定会被当成执着于偷看别人换衣服的流氓，所以就只能忍着不问。
        另一件更奇怪的事是，两个人每次出战回来身上都会带着些大大小小的伤，但我每次要求检查他们的依凭刀时，却又发现刀身完好无损，就像根本没有参加过战斗一样，最开始我以为是他们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回了本丸，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做完了刀身的手入，也给自己身体上的伤口做了治疗，但后来我发现，即使我抓到了两个人刚回到本丸，身上伤口还没做过任何处理的时候，他们的依凭刀也仍然完好无损。这个问题我旁敲侧击地问过他们几次，每次都是长谷部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不说话，药研则是很快地把话题引向其它方向，久而久之我自己都忘了自己提过什么问题了。
        随着长谷部和药研的频繁出战，我的日常生活也越发无聊了起来。虽然原本两三个人干的农活都堆积到了我一个人身上，不过来到本丸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学会了各种工作的做法，干起来也已经很熟练了，只不过平时走到哪里都有人陪着，现在忽然身边没人了，就连狐之助也是大白天都看不到影子，只有在两个付丧神回到本丸的时候才会出来活动，时间长了，我不禁想，他们两个天天把安全挂在嘴上，又时刻跟着我，像是怕有什么东西伤害我一样，现在又放心地把我一个人留在本丸里，到底是不是在担心我的安全？
        我拿这个问题问过药研，他的回答是“是”，但并没有解释为什么离开本丸的时候就不需要担心我的安全问题。我问他狐之助只在他们在家的时候出来活动，是不是他们两个和狐之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这一次药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搪塞了过去。
        我渐渐开始发觉最近意识到的问题基本都和出战有关，为了自己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向两个付丧神提出了跟随他们出战的要求。

P.S. 稍微解释两句，很多人似乎倾向于“付丧神算是一种神，地位高于人类”这样的定位，但在本系列的世界观下（本系列世界观下付丧神的生成原理见前作，不是第8章就是第9章）付丧神更类似于人类使用器具创造出的一种人造物，所以地位并不比人类高，大致类比为人工智能或者人造人可能会比较好理解一点，所以有些人类会觉得他们有心智，和人类平等，有些人类觉得他们只是人造的东西，比人类低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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