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恒】梦境坠落

半隅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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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号前有*号代表梦境，**梦中梦/狗头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常年游走于生死边缘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安全地带。他想要拔剑，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脑中嗡嗡作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很近的地方炸开了，却没有一点回声，四周静的可怕。在他以为自己这是又一次陷入濒死的幻觉时，他听到一个声音于虚空中悠悠响起。

“一定概率，您将翻开世上最美妙的记忆。”他听到切牌的声音，与荷官平稳优雅的金属声音混杂在一起，交错出令人不惜一掷千金的纸醉金迷，“您也可能会翻到一些隐秘的、不能被知晓的事情。如果您运气糟糕，后果将很危险。”

“每次成功将获得祝福，失败进入战斗，当前有30%概率失败。”

刃低笑了一下。他或许曾经有过所谓美妙的记忆，但那些在现在看来只是缓慢的凌迟。

他本想直接离开，却又觉得应该不会有比倏忽恩赐更让他感到恶心的“祝福”了，试一试也无妨。说不定抽到一个【毁灭】祝福，还可以抵消掉【丰饶】的不死。

他选了确定。

他睁开眼，发现眼前仍然是熟悉景象。

“你翻开了一张空白牌，虽然概率不高，但也是结果中的一种。”荷官说道，“还要继续翻吗？”

在外人看来是令人垂头丧气的一无所获，却让刃有些发愣。原来在祝福与诅咒之外还有第三种牌面，不好不坏，平淡得像一杯白水，不会冲掉他生命里的恨与愧，却能稍稍稀薄那血色、淡薄那呼声，让他在魔阴身的骨海中上浮，喘得一口气，然后继续下潜、追寻那个他永远都抓不住的人。

他在这种久违的清醒中疯狂起来，他似乎领会了那些赌徒的心理。他在求死与追杀的过程中屡屡受挫，却于一张空牌上摸到了点与命运弄棋的快慰。

他选了确定。

“我非常抱歉。”荷官微笑着，“星核将完成你的任何愿望。”

他听到爆炸的余响，他才意识到是时空被暂停了。如此大的力量想来也是星神的手笔。

哪位星神这么无聊，总不能还是药师吧。在昏迷之前，刃这样想道。

*02

小镇里的人都在为逃离这里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距预测最多只要36小时就会被裂界完全侵蚀，想要活命的人都必须在此之前离开。没有人想知道被裂界吞噬后会发生什么，因为被吞噬的人再没出现过。

福利院的工作人员都在收拾东西。他们只有一辆卡车，为了把自己塞上去他们只携带了必要的生活用品——燃料、水和食物。

大孩子们在帮忙，他们希望能借此刷点好感以便被一起带走，小孩子们则趁机大哭大闹。而不大不小的，比如被编号为“24020830”的男孩，正冷眼旁观着一切。

他因向来的寡言少语而不合群，知道自己没有被带走的希望，也没有小孩子们那么大的心随意玩闹。他绝对跑不出裂界，要么待在这，要么前往裂界……反正都是等死。

男孩几乎是没有思索的有了打算。卡车已经开走，来不及带上的食物几乎已经被饥饿的孩子们瓜分殆尽，只剩下一点不太好吃的压缩饼干，而那正是男孩所需要的。

他并不知道往哪走，最后一个孩子一边往嘴里塞面包一边追着卡车的方向跑了，男孩决定往反方向走。

房屋逐渐稀疏，四周静得诡异，只有风雪呜呜的吹着。男孩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如果这便是裂界侵蚀后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多可怕，至少没有会突然窜出来的怪兽……

“啊——！”

刚这么想着一只白白的东西便从雪堆里跳了出来，男孩吓了一跳。

他当时正蜷缩在一栋房屋的墙外希望借以抵挡一部分风雪，可寒气顺着他潮湿的鞋袜爬上去，连咽下最后一块压缩饼干都困难。

屋主早就跑光了，只要男孩愿意便可以进入屋子点燃火炉烤一烤冻伤的四肢，但他没有这么做，虽然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从未教过。

那个白色的雪怪物有一双尖尖的耳朵，圆圆的雾蓝色眼睛正盯着他，好奇多于危险——似乎不是要将他吃掉的样子。男孩稳下心来又仔细看了看——

好吧，只是一只猫，不过之前在雪堆里呆久了身上盖了一层厚厚的雪，看起来有些畸形。

“你叫什么？”猫突然开口说话了。

雪怪变成的猫？男孩吓得都结巴了：“你……你会说话？”

“这很奇怪吗？”猫在他面前蹲坐下来，舔着爪子，“猫都是会说话的，只是平常没什么时候是需要我们开口的。”

“倒也是……我的编号是24020830。”男孩有些小心翼翼的问，“你呢？”

“应星。”猫说，“看这方向，你是要去裂界中心？”

“我们已经在裂界里了？”

“我们一直都在裂界里呀。”虽然男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出猫是在笑的，但猫确确实实是笑了，“你怎么知道自己先前见到的，就是‘真实’的世界？”

“那既然全是裂界，又何来裂界的中心？”

“嘶，真是个好问题……该怎么回答你呢。”猫眯了眯眼，缓缓在他身边踱步，良久，它露出狡黠的笑容，“你陪我走一趟，就知道啦。”

**03

猫被卡着胳肢窝拎了起来，它似乎并不习惯这个姿势，身体像一团和稀了的面一样拉的很长，被拎起来时它愤怒的挣扎起来，像一条时刻会断掉一半然后“啪叽”一下摔在地上的面。

那人被它晃得无奈，只好蹲下身来，又怕它跑掉，本想卡着猫的脖子，又觉得这挨批一样的姿势十分不给猫尊严，便选了个折中的办法，仍是卡着猫的胳肢窝，但好歹让它的腿落到了地上。

猫对这个姿势十分不满，抗议的不肯站直，于是它就以一种十分屈辱的、倭瓜一样的姿势坨在地上，冷脸参加了由这个奇怪的人单方面宣布的“和平谈话”。

青年说了什么猫不想听懂，但在听到他说自己不能离开这里时一直沉默的猫大声喵喵叫了起来。青年似乎是听懂了，冲它苦笑了一下，说，你是人类最后的希望，在我们打败幻境之前，请不要抛弃我们好吗？

他用的是“抛弃”。猫并不怕流浪，但它讨厌这个词。它安静下来，注视着青年碧色的眼睛。它看到自己，一只白色的，有着雾蓝色眼睛的猫。

好吧，果然猫的使命便是要拯救人类的！它想，而且这个人居然敢这么和本猫讲话，他得用照顾本猫来赎清刚才那些举动的罪孽！

青年有一本实验日志，从来没让猫看过。青年并不会时时刻刻都与猫呆在一起，但如果有事要离开实验室，他一定会把那本日志放进柜子上锁。

猫曾经表露过对那本日志的好奇，青年的表情没有差异，更多的是兴奋，但他说那是很重要的东西，现在暂时还不能够给你看。

猫说，有多重要。

青年说，除你以外，那本日志是唯一高于我性命的东西。

猫很高兴，因为青年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都与它有关。

后来一次青年被紧急叫出去开会，被电话催的烦了，一把推上柜门，没有锁就出去了，猫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推开看了。

日志扉页写着青年的名字，丹枫。

猫在心里默念着。它不知道“枫”是什么意思，但知道“丹”指“红”。它对色彩没那么大的感知度，但当把“红”与青年浅碧色的眼睛联想起来的时候，它突然觉得那么美，美得动人心魄，美得妖冶，就像一块沾了血的玉。

作为一种高傲的生物，猫是不屑于有名字的，有了名字便代表有了来处。猫喜欢自由，就像它们喜欢“流浪”而讨厌“抛弃”。流浪是猫自己选择的生命状态，而“抛弃”则是丧家之犬。猫可以四海为家，不需要像狗一样贪恋那点壁炉中的暗火。

但在那一刻，猫特别希望自己有个名字，像“丹枫”那种，读来都令人感动得落泪的名字。

猫随意地翻开日志，看到每一页都有“刃”字频繁出现，或许这便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猫心想。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大概不会差。

它并没有来得及看完，因为它听到了丹枫上楼的脚步声。它放回了那本日志，丹枫回到实验室时看到猫正端坐在他的椅子边，乖巧的“喵”了一声。

猫看的匆忙，自然没有注意到日志翻开的第一页上写着：

【3204年2月16日，我捡到了传说中可以打破幻境的白猫。我为它取名为刃，希望它不被任何感情牵绊，如利刃一般划破这在逐渐腐蚀我们的温和表面。】

【为此我将以身为砺，试作不朽。】

实验对象一栏，赫然写着丹枫二字。

*04

男孩猛然惊醒，眼前一片黑暗，不知是不是还在梦中，忽的眼前闯进一双碧蓝的猫瞳：“你醒了？”

待眼前终于适应了黑暗，勉强看清了那一小团白色后，男孩结结巴巴的抱怨：“你、你好吓人。”

猫紧盯着他：“你梦到了什么？”

男孩沉默了。

猫笑了一下：“对我隐瞒并没有好处，毕竟我知道全部……让我猜猜，是被人利用了，还是被人追杀了？”

男孩说：“你知道全部，却希望我跟着你走，说明我还有利用价值，对吗？”

猫眯了眯眼。

“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这不太公平。”男孩尝试着讨价还价，“如果你需要一个听话的合作者，你也应该稍微对我透露一点，毕竟好奇心比任何威逼利诱都有效，是吗？”

猫走了两圈，似乎在权衡利弊，男孩看不清它的表情。

“我本不欲告诉你这些，但只有这样，才可以帮助我们打败幻象。”

猫深吸一口气，似乎很不愿回忆这段往事。

“曾经有一个人，他对我非常好，是那种能让一只猫愿意留下来陪他的好——你们才不会知道失去自由对一只猫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后来我发现他另有图谋，具体的我不方便多讲，他的解释是他很喜欢我，但为了实验他不得不这么做。但是我不相信，于是我躲了起来。我要看看他是否会另寻一只猫继续他的实验。”

猫沉默了，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中。

男孩知道此刻不该如此刨根问底，但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后来呢？”

猫用很冷淡的声音说：“他死了。”

“你……你杀了他？”

男孩瞪大眼睛，后背靠上了石墙，猫在他眼中看到了害怕，猫苦笑了一下。

“怎么会。”

猫低声，用一种很轻柔、很缥缈、很玄乎的嗓音说：“猫是很高贵的生物……他当然是因为接受不了我的离去，自|||杀了。”

男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害怕吗？”猫问道。透蓝的灯中倒映着跳跃的橘色火光，几乎要在那片海中燃烧起来。

他听到它问，你会离开我吗？不要为我以外的其他人死好吗。

男孩没有回答，他只是平躺着，想起了梦中那位丹枫的日志上有这样一句话。

【3219年2月27日，我本还在苦恼如何让它又打破幻境的“勇气”，幸好查到了新的资料……终将有新……它将替代……】

丹枫分明为猫取名为“刃”，为何它会自称为“应星”，也很是奇怪。但是男孩并没有问，只是说：“你找到我，是因为我和他长得像吗？你……不会要把我当成替身报仇吧？”

“怎么可能？”猫嗤笑一声，“他就是你的前世。你依旧是，丹枫。”

**05

控制室外一片混乱。

丹枫听到了利刃刺入皮肉的声音。他能想象到那副场景，凶手毫无心理压力地抓住一个又一个守卫，笑着将剑插入他们的腹部。

特制的刀刃将伤口周围的皮肤一并撕裂，不需要多余的动作便血流如注。有更多人冲了上去，丹枫听到了枪声。

凶手动作未停甚至更为残暴，血溅在他黑色的衣服上只留下了一点湿润的斑痕。鞋底染上暗红，他在走近控制室前蹭了蹭地面，橡胶与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哨鸣。

死神微笑着欣赏他的新客，慢慢磨着刀。

来者把不知从何人胸口掏出的一块芯片贴到身份验证台上，虚拟投屏显示出身份信息，当刷脸验证时男人一刀砍了底座。

摄像头滚落到地上，与血糊在一起，结结巴巴的发出警告：“危险！有外来人员入侵！启动应急模式，将于一分钟后启动自毁程序。危险！有……”

门被一刀劈开，应急情况下所有展台与主机全被关闭，控制室内一片黑暗，只有中心区域的玻璃展台里还有一点荧光，小小的一团。

“把**交出来。”男人大步走来，丹枫好像听到了血顺着刀尖滴落的声音。

丹枫靠着展台坐在地上，看起来很是虚弱，但他坚定地回复：“不可能。”

“只有**能让我离开。”男人扯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拖起来，压在展台玻璃上，一双瞳红得似要滴血，“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知道我不会死。”丹枫咳了两声，“而且我不想你走。”

“铮——”剑狠狠插入了金属底座，嗡鸣连绵不断。

“滴，滴，即将自毁，进入倒计时，十、九、八……”

急促的警报声中男人神情狰狞：“丹枫，我欠了你什么？凭什么你死不掉，我却要为你陪葬？！”

“……三、二、一。”

“自毁程序启动——”

爆炸自楼底开始，在最后的火光中丹枫无力地笑了笑，似乎说了什么。

*06

新的梦，很神奇，一点点推翻了猫之前对他说的所有事情。

男孩并不愿称自己为“丹枫”，他与梦里那个奇怪的男人除了脸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在猫的带领下，他们穿越寒潮，来到了猫口中所谓的“中心”，这里的建筑物十分高大，与小镇里的完全不同。不知为何，男孩有种“梦中的事情就是这里发生的”的感觉。

男孩很想知道那个为什么那个男人要“离开”就一定要杀了丹枫，但他并不想去问猫。猫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不然它一定早就告诉自己了。

男孩仔细思索着其中的联系。

男人杀了丹枫，但他没能成功离开，而猫告诉自己自己就是丹枫，丹枫是自|||杀……

难不成……

必须要丹枫自杀男人才能顺利离开？那猫为什么又要为那个男人做到这一步？难不成猫是男人变的？

男孩摇了摇头。越想越奇怪，不如睡觉。

**07

“应星……”丹枫咳得说不出话，内脏被星核腐蚀得彻底，说话间不断有血块从口中溢出，“这是我本想……为，咳咳……你、你取得……”

“我不是应星！”被称作应星的男人冲他咆哮着，剑重重落下，插在了他胸口边的金属台上，“不要再卖你那点廉价的感情了，我不需要。”

丹枫似乎是想笑的，但咳嗽让他直不起腰来。他头无力地歪在一边，近乎涣散的视线落在远处的墙角，那里趴伏着有一只小小的白猫。

应星，刃，我给你的名字，多好啊，恨我吗？那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但是青年没这么说，他的头被男人扳正，声音轻的几不可闻，猫只能从唇形依稀分辨——

应星，我爱你。

猫几乎要疯了，从它那个视角看起来就是男人将剑插进了丹枫的胸口。丹枫一直在咳血。

它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这个陌生男人杀了丹枫，可丹枫却笑得那么开心，甚至……甚至还要说“应星，我爱你”。

应星是谁，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吗？可那个男人否认了。它下意识想找丹枫问个明白，它向丹枫走去。

青年倒在血泊里，恍惚间看到一只白猫踩着满地血腥朝他走来，他因失血过多而神志不清，低声喃喃，应星，阿刃，原谅我，忘记我……离开这里吧。

“刃？你居然给这个小东西取名叫刃？”男人停下脚步，嗤笑起来，金红的眸中闪动着疯狂，“你在嘲讽谁？”

丹枫没有理他，他似乎是想伸手摸一下猫立起的耳朵，就像曾经很多次那样，但他看到了自己被鲜血浸透的双手，顿住了，终是没有落下手去。

猫雾蓝色的眼里倒映得都是红色。它亲眼看着丹枫的生命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流逝却无能为力，好像是看着一块玉从绳子上掉下来了，伸手去抓却因天长日久的磨损而变得格外光滑，只触到了一点鱼鳞似的表面便从指尖滑脱出去，掉在地上，碎了。他青色的眼睛鱼鳞那样暗淡下去了。

猫觉得反胃，它知道自己应该悲伤，但它没有，因为它听到那个奇怪的男人说：“真是好笑，一个幻境而已。”

男人耸了耸肩：“杀了他，便可以离开幻境，你不会不知道吧？尼尔迪斯牌的规则”

都是……幻境？所有这些“对它好”的，都只是一场骗局？

“别不相信。”男人笑得很疯，有种诡计得逞的畅快，可惜猫并没有看出来，“他在现实里就喜欢骗人，果然本性难改，哪怕在幻境中也一样。”

“可是他……已经死了。”

“这有什么难的。幻境是会重置的，你只需自己去‘外面’找到一个将坐在这里做实验的人，也就是‘丹枫’，再把他杀死，就行了。”

男人消失了，尾音泯灭于虚空中，一切建筑都随着他的离开而消散，直至成为一片荒原，死寂得连一丝风都没有。

但猫没有察觉，它只是在想，那个男人到底叫刃还是应星呢。

不过无论哪个，丹枫应该都是在把自己当作那个“替身”吧？猫突然想到，所以这一切实验都是假的，只是为了留住自己，用自己的眼睛记录下那个男人杀死丹枫的瞬间，借助自己来帮助那个从天而降的男人离开幻境。

它突然觉得一阵恶寒。在长久地枯坐之后，猫起身，向着“外面”走去，寻找那个应该坐在这里等着被杀死的“丹枫”。

*08

“你醒了。”平平无奇的语调，一如每一次醒来般平常而平淡，如果男孩不是知道了猫是为了“杀死自己”而来的话。

男孩已经知道了全部事情，并不想再隐瞒下去，便直接问了为什么猫还没有杀死自己。

猫低声说：“你还记得我说的‘真实的世界’吗？”

男孩忽然想到了那个“丹枫死于自杀”。

“所以这个幻境的破解之法，是……”

猫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外来之人仅仅只是为了他自己，若想要自救，唯有从里面啄开这层壳。

“我想问一个问题。”男孩拿起了刀，眸子明亮清澈，“猫……究竟有没有喜欢过实验员？”

无关刃、应星，或是无数次重生的“丹枫”，只是猫与这位注定要被杀死的实验员之间。

猫屏住了呼吸，点了点头。

它不知道自己究竟属不属于这个世界，但男孩一定是这个世界里的，男孩明明可以无数次重生、活下去，却选择了这条路来防止更多的别离。

又是一片死寂。刃睁开眼，却见卡芙卡端坐于床前，指尖蛛丝莹莹亮着紫光。

是言灵术，怪不得自己现在什么也听不见。

【听我说】

【一切都只是梦境】

【向前看吧，阿刃】

【这是所有人——故人、新人——给你的祝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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