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贺太宰】被神明大人拯救了的我决定去死

枞

2024/12/22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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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出新的小说灵感，于是决定这次要写的是与志贺直哉氏之间的秘闻。一如既往，我像生前一样地讨厌志贺直哉，不同的是那已不再是有关文学的仇恨了。洗心革面的我下定了决心不去做计较过去的小气鬼，将这种无意义的怨恨继续下去也只会给我自己单方面徒增痛苦。平淡地接受死亡的事实，我真切地希望我至少能以生前不曾拥有的积极心态在奇妙的现世健康地游荡。不过，死了之后也还是小说家这种事令我大吃一惊。这并不是说我放弃了文学，因为仅仅作为自由的小说家随心地创作小说我没有很大的意见，被人逼迫着写出不知所云的应付小说才是地狱。假惺惺地挂着所谓“天国”的名号，我居然在这样的出版社稀里糊涂地签下了条约，从此每天过着可谓水深火热的生活。我痛恨至极，然而所有的逃避完全就是无用的小儿科。啊，这里其实的确是地狱吧。狡猾的上帝，如此欲盖弥彰的把戏连我这样的愚人都骗不过，还是请你撤去天国的牌匾显出真实面目吧。真是抱歉，在你答应之前我就要去死。
关于题头所写的“讨厌志贺直哉”，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做噱头来吸引你们继续看下去的意思。也许在很久以前的某一个瞬间我确实恨过他，以至于写下绝望的文字来掩盖自己被毁灭的人生，但现在的我只会说讨厌他，以及请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虽然生前的情绪也算是真情流露，但一直维持着那样的态度也很累人，因此死掉的我幡然醒悟，痛定思痛地决定做一个积极的好亡灵。即使那家伙现在也变成了亡灵，某些糟糕的时候甚至还不得不见面，我却再也无法重现写下那篇文章时的心情了。仔细想来，生前的我没有和他见过面，恶毒的话语却能信手掂来，那样激进的自己不禁令我在感到自豪的同时毛骨悚然。并不是说我现在就要为此而道歉，事实上我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那么请让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彻底翻篇——如果认为我会这么说，那则是大错特错。对不起，说过的话不会消失，宣泄的情绪无法回收，请给出尔反尔的亡灵维持恨意的权利吧。我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希望这样的良好品德能够不出意外地维持下去。也许大家不会因为这段模棱两可的话而原谅我的罪行，但我必须澄清我目前作为纯粹的幽灵的不争事实。还是不相信的话，那我只能遗憾地道歉。请大家放弃我吧，谢谢。我爱你们。
只在每段第一句话装模作样地提到所谓主题，再在后续的篇幅中啰啰嗦嗦地写满凑字数的疯话，这就是低级小说家竭尽所能的恶趣味。摊牌吧！我现在已经写不下去了，却依旧只能诚惶诚恐地握住救命稻草厚着脸皮漂浮在文字的海洋之上。唉，我实在不想说！我讨厌截稿日。上个礼拜的我竟然还无忧无虑，优哉游哉地去了新开业的咖啡店。诱人的折扣吸引了准备回家的我，然而我不巧早就挥霍完了稿费，口袋里一分钱也没剩。一开始我其实并不在意，但女招待塞给了我琳琅的宣传单，同时满面笑容地用声情并茂的语气宣读了每一条优惠，于是我单调的世界成功地被搅得一片扭曲。啊，咖啡豆的浓香，这里是咖啡之海吗？请我喝咖啡吧。虽然我更喜欢喝酒，但现在请我喝咖啡吧。“那个人好像是太宰啊，请他喝一杯吧。”如果这个时候谁对我说了这句话，我一定会拉着他的袖子感动得痛哭流涕吧。太宰喝不到咖啡就会死。拜托了，无论是谁请我喝一下。报答的事之后再说，因为这样做了之后天国就会少一个因为咖啡而忧郁的幽灵。我的名气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真想从来往的人里随便选一个贵公子跪在他面前啊。有谁会是那样的人吗？神明大人，请拯救没有生活情趣的废柴小说家吧。
不过，我可不想被当成可疑的男人。在脑海中试着模拟了某个颓丧的男人捏着皱巴巴的纸猫着身子站在角落里的场景，我第一个联想到的是偷偷摸摸的新人抢劫犯。那可真不妙！从今往后请各位读者捂好自己的钱包，避免被这样的家伙用甜言蜜语哄骗吧。总而言之，当时的我在咖啡店的偏门弯着腰来回踱步，差点就要窒息而死了。真是可笑！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再怎么不舍也只能带着喝不到咖啡的执念遗憾地去世了。我愤怒地把宣传单拍到了那块锃亮的展示玻璃上，受到屈辱的骑士要和风车同归于尽。已经晚了！就算现在有谁请客，我也不会感激了。为什么不早点出现？辜负了我的期待，你还是自觉地被咖啡呛死吧。
仁慈的上帝，难道说您的爱好是折磨无辜的人？在我立下真诚的誓言之后，辜负期待的贵公子才姗姗来迟。没错，就是大家所想的那个人，让他这么晚出场真是不好意思。“你在这里做什么，太宰君？”骑着自行车，名为志贺直哉的男人说着他所代表的简洁语言华丽地登场了。众望所归——我一点也不想说那个词，大概是因为那是为了迎合读者而临时想到的假惺惺的褒义词吧。“没做什么，我正要回家呢。突然和我搭话，是想要请我喝咖啡吗？”我冷静地回答，丝毫没有察觉到我无礼的想法暴露了。不会吧，我的语言中枢竟然才是敌人？我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以一种决绝的心情紧紧闭上了嘴巴。多么讽刺，擅长说谎的太宰此刻却只会傻愣愣地哑口无言，一句反驳的话也编不出来。太令人羞愧了，我怎么连这样的才能也失去了啊？不，都是志贺直哉的错。为什么在这儿都能倒霉地遇见他？阴魂不散的混蛋，有没有人来把我送回地狱啊？
“你想喝吗？那我们一起进去好了。”
我大为惊骇。莫非他是想要收买我？故作大度地抛出橄榄枝，却又在我伸手的那一刻果断地收回，此乃神明大人消遣人类的方式。“谢谢你啊。我什么都可以点吗？”够了。得寸进尺的太宰，你怎么会有自信提条件？这家伙可是当初把你推下悬崖的人之一，照这样的架势岂不是马上就要开展和谐友爱的握手会了？想想就是噩梦，握手会还是延迟吧。无所顾虑的我如愿以偿地走进了咖啡店，被咖啡之海幸福地淹没了。“没关系，你随便点吧。”如此干脆，慷慨的神散发着慈悲的光芒。果然还是讨厌啊，讨厌！谁允许你擅自开启友好模式了？做神明大人的朋友，这野心可真大！别做梦了太宰，事到如今你还是虔诚地双手合十，好好感谢咖啡之神的恩惠吧。“请给我一杯Kopi Luwak。”坐进卡座的我视死如归，指了菜单价格区的最顶部，“如果卖完了……”手指滑到最下端，“那就换成Americano。”
我对自己无话可说了。为什么面不改色地给了最便宜的预选项啊？我原本只是不希望被当做吃白食的小白脸，现在看来倒弄巧成拙，蹩脚的伪装正式宣告失败。喂，那边的神明大人，可以请你不要再怜悯可怜的人类了吗？人类只是普通的人类而已，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笨蛋。“我和他一样。”你脑子坏掉了吗，为什么要剽窃我的想法呢？老实说了，我仅仅是想要敲诈你。我没有喝过Kopi Luwak，Americano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因为我是个只喜欢喝酒的俗人。突然很想喝咖啡，则是因为我的艺术细胞觉醒了。想要和我缓和关系的话，我推荐电气白兰。你的出现千载难逢，这样的机会可不能轻易放过。感到后悔了吧？太宰可是个麻烦的对手，今后也会努力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女招待走了，把脸藏在菜单后的我得意地笑了起来。敲诈小说之神！真是了不起的太宰治。
“从刚才见到你开始就一直在自言自语什么呢。你很开心吗？”
“开心”！这完全是一个与我无关的可恨词汇。要是谁用这个词来形容和志贺直哉在一起的我，我只会感到一阵恶心。“不好意思，我想近距离看看价目表，因为没有戴眼镜。”我故意说，放下菜单向他露出了谦卑的微笑。
“你本来也不需要戴眼镜吧。”
几乎是迅速地被拆穿了。我咬牙切齿，把菜单拍到了他无懈可击的脸上。“真的吗？你记错了，我曾经有过那么一副，是你一辈子都看不到的圆框眼镜。羡慕得发狂了吧。”
然而这只不过是我急中生智编出来的谎话。不辨真假，听上去很有气势吧？如他所说我并没有眼镜，视力也一直没有问题，就算过去在某部作品中写了戴着眼镜的主角，那也不能代表身为作者的我是那副样子。我还写过一篇小说家本人与小说形象大相径庭而导致女读者幻灭的小说，这么一说我倒是灾难地变成无趣的人渣小说家了。唉，怎么会这样！我不认识什么菊子小姐，因此也无法诉说这份委屈的苦恼，光是在此对讨厌的人强颜欢笑就用尽了我的所有气力。户田先生的烦恼无人可解，不知情的和子也卷着棉被狼狈地逃离了现场。哎呀！刚刚桌子上好像爬过一只虫子。定睛一看，原来只是桌布的花纹。难道我真的需要一副眼镜？看来以后这种不幸的谎言还是少说比较好，不然我迟早有一天会因此而丢掉性命。请做一个诚实的人！我在心中可悲地呐喊，卑鄙的太宰却躺在原地一动不动，看那个样子甚至还想要反过来教训我呢。诚实之上的和平更加重要，因此诚实的太宰灰头土脸地溜走了。太不争气了！这样显得一个劲儿鼓气的我像什么话啊？不想再管了，我要喝咖啡。Americano、Americano！您为什么还不来拯救我？
被端上来的却是Kopi Luwak。其实我并不知道Kopi Luwak的具体模样，只是因为我见过Americano。也就是说，我只能确定它不是Americano，或许这是加了咖啡香包的煤灰也说不定。讨厌透了，这里是什么垃圾咖啡店！根本感受不到诚意，作为小说之神的你也太敷衍了吧？！自大狂、品味差，我果然还是无法原谅你。“喝完之后我可以再来一杯吗？”我在说什么呀？太宰啊太宰，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热衷于喝煤灰的下等人。不对，我是在敲诈。Kopi Luwak价格昂贵的事实可谓板上钉钉，多喝几杯说不定能让这家伙破产。我举起咖啡杯一饮而尽，舌头差点被烫到起水泡。好难喝！原来身价和实力不符的不止是作家啊。“你很喜欢喝这个吗？”才不是，你这个头脑简单的粗俗小说家。“喝多咖啡对身体不好。”知道了，又不是用你的身体去喝。“不过你喜欢的话就点吧，感觉也好久没有和你见面了。”
谁想要和你见面啊？自作多情。能够纵容我真是感谢，如果不是以志贺直哉的名义就更好了。所谓的咖啡顶流Kopi Luwak也不过如此，倒是和你一样装腔作势。可怜的Americano，再怎么为人所熟知也摆脱不了不被人重视的命运。我不知道我那天到底喝了多少杯Kopi Luwak，摇摇晃晃走出门的时候都快把昨天的午餐吐出来了。唉，太宰！为什么不惜伤害自己也要报复他人呢？蠢蛋、傻子、吃力不讨好，我要这样形容自己，因为那天晚上我一直脑袋空空地失眠到天亮。志贺到底有没有破产我已经不关心了，也许这个愿望会在我再喝一百次Kopi Luwak后实现吧。可惜的是，在那之前我早就被神经过度兴奋而导致的错乱折磨而死了。
写完这件事的我像一条搁浅了一个世纪的鱼。算算字数，居然还没有达到最低要求。对不起，那我就再写一件。请不要误会，这并不是说现在的我和那个人发生了很多事，事实上一只手就能数得上来：我这个人你们还不明白吗？好了，请让冒烟的钢笔君继续加班吧。失眠对我来说并不罕见，罕见的只是失眠到天亮，这通常表示我白天一定做了不可挽回的蠢事。总之，咖啡店事件不久后的我在某个深夜又一次地失眠了。在垃圾堆一样的家里待不下去，我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了门，像一只真正的幽灵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孤独地徘徊，若是出现路人恐怕会胆战心惊地把我打个半死吧。曾经的天才小说家如今举目无亲，就连想要找到某个人大哭一场的权利都被无情地夺走了。上帝啊，这里怎么会是天国？我宁愿化作一片虚无，从所有的世界里永远消失。漫无目的地四处飘荡，幽灵的余光捕到了某座住宅的亮光。那个人也是为这样的事情所困扰吗？那么你一定不介意我来打扰你吧。无家可归的太宰拖着沉重的步伐踏上台阶，以一种报复的心情按响了门铃。各位读者，想必你们已经知道开门的人是谁了。不过，你们一定想不到我在那个时候也清楚地明白。太宰可不是鲁莽的家伙，就算名声扫地也不会无礼地麻烦毫无交集的陌生人。什么？不，我和他不熟。神明大人打开了通往永生的窄门，是想要拯救我吗？你忘记了啊，自杀的人是上不了天堂的。“怎么了？突然出现在这里……太宰君？”
我是一只恶鬼。对，我是恶毒的夜雀，捉住了我的你只会悲惨地患上夜盲。讨厌，讨厌！我不想看到你的脸。为什么不和我交朋友？这是我真挚的愿望，是死了也想要达成的目标。快和我交朋友！在社交网站上立下诚恳的交友宣言，不幸的是无一例外全都遭到了无视。不和我交朋友就捅死你——我没办法了，只好加上极端的诅咒，却还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我停下脚步。一副小丑样儿！恼羞成怒地尽力表演，最后也只能落得灰溜溜地删掉所有动态的下场，这就是天国的太宰治可悲的现世。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引起注意，那么我只好假设所有人都是没品味的傻瓜，能够理解我的密友说不定还没有出生呢。为了那位陌生的幼小密友，我仍然不能放弃，今后也请拼尽全力吧。“不欢迎我吗？那我就走了。”商人犹大阴暗地说，攥在手里的三十枚银币哗啦啦一骨碌地撒在了绞刑架之下。“你说什么呢？这么晚了，放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太安全吧，弄不好我可是会成为得知你最后行踪的目击证人。而且，我过几天也打算去找你……有些事我得问问你的意见。”
攻守方互换，被打得措手不及的角色一瞬间落到了我头上。饶命啊，太宰摇摇欲坠的躯壳就快灰飞烟灭了。“我能有什么意见？”诚实的太宰说，“一直都是你在决定吧。说实话，我在你眼里不就是大号人形空气瓶吗？”
如读者所见，这些都加上了引号，也就是说这是我当时对志贺直哉说的话。何等滔天的罪行！在天国做诚实的人可捞不到任何好处。白色头发的小说之神很明显地愣住了，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就像是我突然从太宰变成了吱吱鸣叫的小夜雀。就算如此，他还是什么也没说。说点什么啊，混蛋！这一块儿空气变得炽热了，你不会感觉不到吧？再不拔开盖子，碎片溅到你身上我可就不管咯。“喂，我说，你打算一直这样吗？”我恶劣地说，“我不恨你。你呢？还想说我是‘那种东西’，再心安理得地无视我吗？”
很好，主动权归我了。我要乘胜追击。“没有什么巧合，我今天就是来特意找你的。这么晚了还亮着灯，你果然是个怪家伙啊。没亮也没关系，我会去敲你卧室的窗户的。‘攻击他人没有意义，唯有敌人的神才值得攻击’——这段是开头，声称读过的你不会不记得吧？说什么没有发现我的优点，只是因为你太傲慢。明明你自己也不是完美的人，为什么不能变得软弱些呢？不，要是你真的无法理解，那就请住口。真惊讶啊，我居然可以把自己以前写过的句子背出来……你没读到这儿吧？无所谓，因为和你私下见面的太宰治又重复了一遍。这下听清楚了？我不恨你，但还是讨厌你。那么、……”
我是天才。听起来很自大，但这确实是当时的想法。没错，我向那家伙告白了。
“要不要和我拼了命地谈一场恋爱啊，小说之神？”
既然我现在能平静地重现如此场景，想必各位读者已经知道结果了吧。“真是让我吓了一跳。你原来想对我说这些吗？”不完美的神明大人轻松地微笑了，“肚子饿了吧，我去做点东西给你吃。”
“我不饿。”拉住他的袖子，我的勇气像是在那一刻超值了，“你也是想和我交朋友的吧？那就请务必爱我一下。爱我一下呀，神明大人！被拯救了之后我就能安心赴死了，从此世界上少一个讨厌你的人，世人对你的评价会更高吧？”
一阵天旋地转，我的胳膊被反扭了过来。“你是这么想的吗？”他拧着眉毛问，“没有了那些事情，你还是想要自杀吗？”
我的心情被冲散得七零八落，说出爱的小说家傻笑着从高高的云层上掉了下来。“无法理解就请住口”，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没错！”我气急败坏地叫道，“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我说‘请爱我一下’，你以为我会天真地相信你一定照做吗？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是你，认为所有人都该毫无理由地爱上我——”
“……你为什么肯定我不会呢？”
惨败！愣住的人变成了我。脑子里反驳的词语全都离我而去了，我退化成了三个月大的婴儿。这算是得到爱了吗？完蛋了，我可从来没想过后果。这个时候我该说什么？感谢？我好开心？你疯了？哎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写不下去了，这篇文章就到此为止吧。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接受我呢，是怜悯还是可怜？还是说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太过了，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太宰？混沌地答应了旅行的邀请，我却什么也没准备，还在这儿大汗淋漓地写着快要截稿的小说呢。不，也不能叫小说，这是纪实文学。文章的标题我其实想过其他版本，但我偶尔会想用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的风格。什么呀，我已经完全不明白了！全都是志贺的错，我不再是太宰治了。明天的旅行我该怎么办呢？想到还要和他合照发表到Facebook，我就不寒而栗。不好拒绝，之后把自己用消除笔擦掉好了。到底谁会热爱在公众场合分享生活啊？我可没有底气那么幸福。
决定了，我要消失。志贺、志贺，你在看着这篇文章吗？如果你读到这里了，那我就和你分享我的打算吧。我要消失，写完之后就消失，也就是说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去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目击证人，的确是你哦？怎么样，这次还能在开头就看穿犯人的结局吗？我相信你能找到我，神明大人可是无所不知的呀。
你会来找我吗？请你一定要找到我。
再见啦。我拭目以待。
令和四年九月十三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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