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本该喜欢你（间章）

也许，本该喜欢你

春风化雨草色清

2024/11/16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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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的风铃摇晃着，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使风都带着愉悦的感觉。

树影朦胧，映入窗间。

窗内十七八的少年坐在钢琴前，双手在黑白色上飞舞，一抹苍白中带着为数不多的血色。如同终年不见阳光。

事实的确如此。

即使是光能照进的地方，也只是满足一时奢望的无用功。

钢琴旁坐着瘦小的男孩，比少年小八九岁，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郁，清澈的眼神里，也笼罩着那个年纪难得一见的空洞。很难让人想象，他能有什么欢乐的时光。

有过的话，也早已是记忆的一部分了。

音乐声流淌出了窗明几净的空间，树间的沙沙作响掩住了几丝轻嗽。

“应淞。”琴声暂歇，男孩抬起了头，脸上带着出神般的表情。

少年缓缓合上琴盖，慢慢地站起身，止住了半步踉跄。

“哥。”年幼的洛应淞轻轻推住少年，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少年还是笑了一笑。

“真是可爱......”少年轻轻叹了一声，走到桌前缓缓坐下，脸色却白了一下。

“应淞，你爸妈现在，还吵吗？”少年没有等待他的回答，就转过了身去。

“我想也是。”少年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轻轻划动着，留下沙沙的响声。

“对了。”像是想起什么，少年又放下笔，转向他，“雾忱他，也还好吧？”

“嗯。”洛应淞又点了点头，他慢慢走到桌边。“他很好。”

“那就行。”少年若有所思，“应淞，他不会......是你唯一的朋友了吧。”

“.......还有你呢，哥，还有你。”洛应淞沉默了。

“那不是你的错，应淞，你从来就没有做错过什么。”少年笑了笑，“如果连你也这么想的话，那可真的就不会改变了。”

洛应淞没有回答，低头摆弄起了衣角，少时又抬头问道：“那，哥，你是怎么想的。”

“我的意见毫不重要。”笔尖窸窸窣窣，急促的能轻易地让人感受制造声音者的不耐，“应淞，如果你想要淡忘这一切，首先要学会不在意他人的想法，那才是你真正成长的表现。”

他靠近了少年的身旁，听见了略显过急的呼吸声。

他想，有些事情，永远说着容易做着难，不知道少年是否明白这一点。

但看着少年羸弱的身躯，他什么问题都没有问。

能够待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就算胜利的一部分。

终于，黑笔划过了长长的一道，而后，被掷在了桌上，少年微闭双眼，睫毛颤动，身躯瘫倒在椅背上，似乎因完成了一次长途旅行而疲惫不堪。

须臾后，少年抬起了头，看向一旁的洛应淞。

“也许我有一天就死了......”少年看向天花板，“也许就是下一秒，应淞。”

“到那时候又能怎么办呢？”少年慢慢折起了那张纸。一丝不苟，毫无边皱。“我们本来就什么也决定不了。”
 
  纸被塞进了一个信封，上面夹着一片早已枯萎的银杏树叶。

“应淞，我能再拜托你一件事吗？”少年又笑了，但是十分勉强。

“......”

后来的一天，洛应淞才慢慢懂得了少年话中的意思。

那一串风铃挂在了洛应淞的窗前，依旧摇晃着，但没有过清脆悦耳的声音。

至少对洛应淞来说是这样，有些事情从来都改变不了。

偶尔眼前还会冒出一片猩红，晕染开来，怎么也散不去，而手里的东西，就抓不住了。

玻璃杯泛着光亮，哐啷一声砸在地上，一地碎片。

似乎每一片上都沾满刺眼的鲜血，洛应淞只感觉到眩晕，恶心。

但碎片还是在那里，刺伤它能触及的每一寸肌肤。

还是“碰巧”来的林雾忱把碎片扫走了，然后半推半拉地拖走了精神恍惚的洛应淞。

“应淞，总待在一个地方，心情是不会好的。”林雾忱把一根棒棒糖塞进了他的嘴里，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一天究竟被拉去做了些什么，洛应淞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隔了将近十年后仍走不出来的那个人，多么愚蠢。

明明是那么小时候发生的事，到现在还忘不了。

他只记得不好的，因为没什么好的可记。

除了林雾忱，他总是个例外。

而回程的路上，林雾忱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着洛应淞的手往回走。

“干什么？”洛应淞往回拉了拉手，却仍让它待在原来的地方。

“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个快递没拿。”林雾忱说，“顺便拿了回家吧。”

林雾忱在说“家”的时候，从来不会强调是谁的，但如果要绕路，无论是离谁家都很远。

而洛应淞抬头向前看时，却明白了什么，于是转身走了，毫无回头的迹象，林雾忱反而跟在后面。

身后的窗前，早就没了风铃的响声。

......

“喂！你又发什么呆？”

白鹭隐拿笔杆重重地捅醒了昏昏欲睡的洛应淞，而后者头发炸开，像林雾忱绝不会沾的棉花糖。

“走啦，我们的计划，什么时候才能起步啊~”

洛应淞突然回头，这一次什么也没看见。

但也许就在某个转角，某人热切的目光正在窥伺。

“猎手捕捉猎物时，会保持绝对的耐心。”

“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刻，一矢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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