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欢愉疯话

行者亚美-游历中

2024/11/16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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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把房子要回来？”浮黎叹了一口气，看向阿基维利。后者背着双肩包，拖着一个大行李箱，正蹲在他的公寓门口打瞌睡。“房子？什么房子?”阿基维利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反应过来浮黎说的是他的私有财产。“我的租客签的是长期租约”他回答，“赶走他们要付一大笔违约金。”浮黎轻笑一声，用虹膜打开门锁。

“我以为这次你们相处的不错”浮黎说道，侧身接过阿基维利递给他的行李，“上午雨别教授在碳基大会上说他的科考有重大发现。”“大会？你听了演讲？”阿基维利打着哈欠问。“研究院的餐厅中午有回放。”浮黎回答。“好吧，我们在北纬57度附近发现了一个低辐射区域，紧挨着黄色辐射区的森林。”“令人吃惊。”浮黎简单的评价。“所以这次是为什么？”他朝阿基维利投去询问的目光，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热水给自己泡上红茶。“唔......复杂的原因。”阿基维利关上房门，在浮黎对面坐下，摸着下巴回顾争吵的始末。“一开始，我们对亲密行为的主客体分工产生了争执。”“噗——”浮黎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红褐色的水渍沾染了洁白的桌布。“喂！”阿基维利提醒他。“抱歉。”房屋主人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我以为你们不会面临这种争执。”“小问题。”阿基维利点点头，“事实上，在我占据主动权之后，他给出的反馈不算太糟。”“咳...咳....”对面咳嗽起来，“你可以——”浮黎犹豫道，“适当精简。”“是你主动问起的。”阿基维利责怪他，失去了和浮黎探讨的兴趣。

“总之，现在他指责我罔顾学术道德和法律，对他实行了骚扰和胁迫。”“所以——”浮黎尝试扩展这句话，“你采取了某些强硬的手段。”“差不多。”阿基维利点点头。“......看来这次你借宿的时间会更长。”阿基维利撇撇嘴，“说不定我可以在这次的外宿周期把课题结掉。”“求之不得。”浮黎赞同的点头，“你撂挑子走人的时间太长了，如果月底我们还拿不出任何阶段性数据，经费督查组的干事就要过来敲门了。”“知道，知道。”阿基维利满不在乎的从浮黎的鞋柜里抽出他惯常穿的拖鞋，起身前往空闲的客房。“你最近还在和伊德莉拉合作吗？”他问浮黎，“有一些。”浮黎点头，“什么事？”“我们去过的黑森林里可能有驯鹿，如果她感兴趣可以去瞧瞧。”“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她？”浮黎奇怪。阿基维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听着，”他解释，“我和雨别的问题，我暂时不太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你去告诉她，就说是我无意中提起的。如果我亲自通知她，她就一定会追问，那么不出半天，整个研究院就会知道我们发生了一些小小的龌龊。”“或许。”浮黎沉思，“你对小龌龊的定义有失偏颇，不过我可以帮你这个忙——如果你帮我寻找流光忆庭最新的程序漏洞。”“成交。”阿基维利伸出手，浮黎礼貌性的同他虚握了一下。

阿基维利进入浮黎的客房，这里是他除了实验室和雨别的客房之外的第三个家，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至少半个月的时间里，他都要暂时栖居此地。如果是在之前，任何一次和雨别的冲突后，当他来到这里，他都会彻底抛去无聊的争端，热情的投入到工作中，直到雨别给他发消息。但是这一次，他隐约的觉得事情可能不会太顺利。果不其然，在检查完流光忆庭vl8.7的底层逻辑，奋力赶着督查组的截止日期提交了实验数据之后，阿基维利意识到雨别不仅在过去的十七天里没有给他发消息，他甚至退出了自己的生活——餐厅，茶水间，咖啡馆，资料室，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研究院里保持大半个月零偶遇的记录，这确实有些离谱了。

“你最近看见雨别了吗？”吃晚饭的时候他咨询浮黎，“他和奥博洛斯去树上了。”浮黎回答。“树上？”阿基维利坐直身子，“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他的语气有些担心了——根据他和所谓的“树上之人”，那些黏滑的，贪婪的，令人不适的统治者打交道的经验，“去树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就在前天。”浮黎回答，“啊哈告诉我，他们关于新型智慧生命的研究引起了树上那伙人的兴趣，上面说不定会追加大笔研究经费。”“追加研究经费并不是需要去树上的事项。”阿基维利追问，“那估计他们还做了专题汇报。”浮黎回答，“听着伙计，我就知道这么多，你可以去问问啊哈。”“好吧。”阿基维利皱起眉毛，如果把研究院里所有的科学怪人列张表，啊哈肯定能在“阿基维利最不想合作的科学家”这个分项里拔得头筹。

但是这并不是他拒绝联系啊哈的理由。考虑到树上那些神出鬼没的阴暗幕后之手每个单拎出来都足以在系列剧情片中充当终极boss,阿基维利觉得有必要拨通这个电话。

“嘟——嘟——嘟——”

“您好，啊哈先生，我是阿基维利——”

“哦，当然，当然，小Aki,可爱的小Aki，真是令人惊讶，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是我，先生。”阿基维利深吸一口气，“您好，我听说您最近去了树上一趟。”

“哦呵呵，困扰人的流言不是么，自从上次我们一同前往顶层区域汇报研究课题以来，我们两人已经很长时间没能好好聊聊了，往日时光可真让人怀念。”

“千真万确。”阿基维利快速的搪塞过去，决议切入主题，减少和这位嬉皮笑脸的长者废话的时间，“先生，我想问问您，生命研究院的雨别教授和奥博洛斯教授，如果您近期造访了顶层，您有见过他们两人么？”

“啊，当然，当然。”啊哈的声调突然提高了，“可爱的小Aki，关怀的小Aki，当然，我明白了，当然。”他发出一阵夸张的桀桀怪笑，阿基维利怀疑他要再一次陷入自己虚妄的欢愉狂想之中，出声把电话另一头的怪咖及时拽了回来，“所以您见过他，您知道他们这次为什么上去吗？”

“当然，当然。”啊哈重复着，“我们来到树上，树上召唤我们，这其中的区别真的明显么？当你走上顶层，你要么心怀所愿，妄图获取伟力，或者干脆一意孤行，企图探知真相，可是小Aki，你的小月亮太多情，太博爱，他妄图揽下的责任超过了他肩膀能承受的重量，贪吃鬼更不是什么可靠的伙伴。如果我是你，我会建议他不要打开他手里握着的盒子，不是么？”“盒子？您是指人造人研究么？他的研究有什么问题，他是因为人造人的研究被叫上去的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哈又笑起来，“顶层的人烂透了，但是小Aki，你的小月亮不知道，或者他其实知道，谁能洞悉科学家的真实想法呢？”啊哈罕见的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也许我该建议你支持他的研究，那可真是个大乐子。”

“嘟——嘟——嘟——嘟——”阿基维利挂了电话，烦躁的揉了揉跳动的额角，开始拨通雨别的手机，提示音显示机主处于服务区之外——他确实去了顶层。

“哐，哐，哐。”他敲开浮黎书房的门，“我问你。”他冲进房间，质问他的研究伙伴。“假设我们俩改行从事人造人的研究，你认为我们会遇到的最大麻烦是什么？”浮黎想了想，不确定的回答，“不好说，阿基维利，人类难以全面的预估洞察生命背后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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