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叶周】狐言 by和邑

一叶知周

2024/11/15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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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兽人组织中。空旷的建筑内部灯火通明，身穿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不时来往，人们行色匆匆，经过孙翔和叶修身边时，没人因二人身上的狼狈侧目，仿佛早就司空见惯。

叶修对此毫不在意，倒是孙翔总有些不被重视的憋屈感。他手里拉着捆住叶修的铁链，从专用电梯一路下到负六层，这里的人们终于向他投来了些许目光。

“叶修？你怎么……”

叶修对问候的同事们报以安抚的微笑，即便在熟悉的部门当中，依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孙翔。

二人一路向里，在经过无数间大门紧闭的研究室之后，孙翔终于停下脚步，拧开了其中一间的门。

门内是一间会议室，投影屏上正在播放资料，从画面上可以看出，他们正在研究禽类兽人相关的课题。

桌边的陶轩听见开门声回头，微微蹙眉，给孙翔指了一个位置。孙翔安然落座，叶修则跟在他身后，双手紧拷。

“叶修队长，一号实验体回收的任务怎么样了？任务期限早就已经满了，我可听说，你签过生死状的。”

叶修抬起双手，耸了耸肩：“你自己看咯。”

说话者轻蔑地哼了一声，会议继续，毫不在乎加进来的两位与会者。

倒是陶轩面色涨红，很难堪的模样。

终于挨到会议结束，陶轩带着二人第一时间开溜。对面坐与他平级的那位眯着笑眼，还对叶修点了点头。

陶轩在前大步流星，孙翔步子比他还拽，后面拉着个悠哉悠哉的叶修，这一幕把不少过路的都看乐了。陶轩黑着张臭脸，把人带回办公室，”啪”的一声关上门，矛头却先指向了孙翔。

“你……你赶紧先把他解开。”

孙翔不太乐意：“万一他跑了怎么办？”

“跑不了，解，快点儿。”

手铐很快松开，叶修活动活动都快僵了的肩膀，问：“陶老板，找我什么事儿啊？”

“1124号的异样情况，你为什么不上报？”

叶修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人家叫周泽楷。”

时钟上的指针指向了10，距离他出事离开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他安静地等待着某种变化发生，而现在，叶修需要做的只有拖时间。

“好，周泽楷。”陶轩强咽下一口气，“为什么不上报？”

“你们准备怎么处理他？”叶修不答反问。

“这是上层的机密，你……”

“抽他的血，拿他的基因解决你们目前遇到的问题，以后再考虑商品化，对吗？他能力那么强，改出来的药剂肯定很值钱。”

“叶修。”

陶轩望向了站在一旁的孙翔，此时这位内定的执行队队长继任者神色古怪，正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气氛一时陷入沉闷。陶轩无法反驳，而叶修也并不打算和他就此深入交流。

“你们……”

孙翔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陶轩口袋里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令人牙酸的玻璃开裂声。

高层办公室的外墙玻璃上结出了一片片霜花，在晶莹的霜花之下，强度极高的玻璃正在一点点裂成蛛网状，高楼外的风似乎从这些缝隙刮入，吹在了三人脸上。

陶轩的手机中，助理惊恐的声音同时传来：“陶总，总部被袭击了！”

叶修吹了一声口哨，愉悦地变回了小狐狸。

***

警笛嗡鸣，闹市区中稠密的人流此时成为了警车的障碍，行进极其缓慢。

商圈中央的广场上，一名持枪男子正被两个巡逻警察死死按在地上，喉中发出骇人的“嗬嗬”声。

听见警车声，他忽然剧烈反抗起来，不知哪里生出力气，硬是顶开了压制他的两名警察，逃向人群之中。

男人手里的枪吓得人群四散逃开，尖叫声此起彼伏，直至一声枪响，人群暂时静默下来，然后爆发出了更剧烈的哭喊声。

警察的呼喝被淹没在人群中，警笛更催化了这场闹剧，接连三声枪响，有人倒在血泊之中，有人身上沾了血，疯狂地想要挤开人群逃跑。

没人知道自己踩在了谁身上，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向哪里跑。总之，要远离这个可怕的地方，远离那把枪。

警察已经放弃了维持秩序，他们只得分派一部分警力来防止踩踏事件的发生，两名警察追向逃犯，可那人已经淹没在了人群中。

人头攒动，一个渺小到不起眼的杀人犯，就这么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恐慌愈甚，人们的哭喊逐渐变成了哀嚎，又是两声枪响，防暴警察终于带着护盾来到了广场中央，可是只见伤者，不见罪犯。

就在一锅粥般混乱之时，一个似乎戴着折耳猫发箍的女孩逆向人流，走到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身边。

只见她轻轻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男人仿佛瞬间失了魂，迷茫地回头，望向她，藏在怀里的枪也摔了下来。

“做了坏事就要好好自首，不能逃避。你说对吗？”

女孩甜美的声音仿佛点醒了男人，他失魂落魄一般，向他拼命逃出的地方走去，在面对警察们瞄向他的无数个枪口时，举起了双手。

猫耳女孩隐入人群，确认在刚才的混乱之中有人拍下了她的一举一动之后，她戴上兜帽，按下耳机上的接听键。

“叶秋，我这边处理好了。”

电话另一头，叶秋与周泽楷站在兽人组织总部对面的大楼楼顶上，俯视一路蔓延的霜花。

叶秋放下望远镜，问周泽楷：“他们的战备力量调出去一大半，还有三四百人在里面，你确定要一个人先进去？”

周泽楷点了点头，口袋里的两把枪闪着寒光。

叶秋还没来得及嘱咐什么，就见她身边的周泽楷飞快变成了一只小企鹅，小小的身子往滑索挂着的竹筐里一跳，这就做好了突袭的准备。

明明今早被959带回来求援的时候还很惊慌，但知道营救叶修计划之后，这只小企鹅马上就振作起来了。

出于某些恶劣的私心，叶秋没有把他和叶修里应外合的消息告诉周泽楷，只是特别强调了一下叶修一个人在总部里面孤立无援、很可能有危险。

啧啧，这个小企鹅跟叶修到底什么关系啊，能让人家这么豁出命去救。

叶修欠他钱啦？

只见小企鹅拨下脑袋上的防风镜，一扯篮子上的系绳。失去牵引的篮筐顺着索道和重力一路向下滑，几乎瞬间就接触到了大楼的外立面。

周泽楷轻易融开他自己凝出的冰层，在掉落的玻璃碎屑之中跃入了楼内。

他到达的办公室中空无一人，凌乱的办公桌旁，人们逃离时碰倒的文件散落一地。

拥有火焰能力的兽人们站在走廊中，朝着房间内释放火焰，但无法抑制冰层扩散的速度。冰沿着一切墙体和管道向内铺开，已经快要把里外完全冻实了。

小企鹅踩着满地的冰，一步一哧溜地慢慢滑行。没办法，企鹅也会在冰层上滑翻的，何况是周泽楷这个半路出家、当还没几个月的小萌新。

他小心翼翼地绕开正在忙碌的火焰兽人们，朝着叶秋告诉他的那个办公室狂奔去。

叶修还在等他，他一定要救叶修出来！

地面以上的部分周泽楷只有在身体检查的时候才来，但他也记住了建筑内的大部分结构，一路畅通无阻的情况下，还没五分钟他就来到了目的地。

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着，两个人形的冰雕立在当中。其中一个从头到脚被完全冻住了，另一个好像拥有火焰能力，但只能堪堪赶上冰块凝结的速度，让他的上半身保持在外。

小企鹅肚皮着地，滑到那个完全冻上的人面前，小翅膀接触到冰雕表面，那个人的脑袋部分就被融了出来，露出了陶轩难看的脸色。

“叶修在哪？”周泽楷问。

“他早就走了！”一旁还在跟冰努力作斗争的人说，“快把我解开，我带你去找他。”

小企鹅坐在地上，慢慢变回了人形。周泽楷将信将疑地瞧了一眼那人，而陶轩双唇紧抿，显然是不打算说什么了。

“我是孙翔，我也是兽人。兽人不骗兽人！”

周泽楷走近了，在手接触冰面之前，他先掏出一把枪，抵在孙翔后背上。

“麻醉枪。”周泽楷说。

你要是有什么小动作，立马晕了你。

孙翔举手投降，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失去了火焰压制的冰吞噬了他，把他也变成了一个冰雕。

冰里的孙翔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似乎在催促周泽楷快点儿。

周泽楷把手盖在冰面上，轻轻一抚，冻住人的冰很快消失了，连湿气都没留下。

孙翔整了整乱七八糟的衣服，立马就想走。周泽楷却退回几步，融出了陶轩的一只胳膊，枪口对准了陶轩的手。

一枪下去，麻醉弹没入皮肤，陶轩很快不能动弹，眼皮也开始打架。

周泽楷不再回头，一手拿着一把枪，雷厉风行地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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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翔跟在他身后，瞧得有点儿目瞪口呆。

这就是叶修报告里写的“温和善良”的1124号吗？

好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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