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aconis」直到果壳中开出花 1

「Draconis」群星视界

椰香薄饼

2025/02/18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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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could be bounded in a nutshell and count ourselves a player of infinite destinies.

S.01
如果说「学院」作为避世的中立研究组织，在外界看来充满了神秘和未知，那么研究楼就是「学院」里的“学院”。
毫不夸张的说，它凭一楼之力，承担起了「学院」中百分之二十的传闻轶事。这栋7层的建筑，命名简单，造型朴素，毫无特殊之处——由此可见，这特殊的是楼里的人。
星野柊在这次谈话中被医学院的院长「雾都剧院」克拉蒂娜·欧帕第一个告知的事项就是，进入研究楼这件事在「学院」也和其本身一样是中立意味：无论对错好坏的特异性，才是进入研究楼的门票。
但星野不愿承认的，就是这个特异性。
他对自己的异常并非一无所知。
“您说的问题我知道，轻度的强迫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我觉得我能克服，况且这没有影响我医治患者。”彼时对着克拉蒂娜，不习惯表露自己想法的少年难得急到一次性说出一大堆话。
金色长发盘在脑后的女性人偶看着他，陶瓷的手指关节轻轻敲在桌面上：“你去心理科诊断过吗？”
“还没时间……”
“没时间去，还是不敢去？”她那双玻璃制的蓝色眼珠冰冷又透澈，“小柊，很久以前曾经有人跟我说过一句笑话。”
“我骂他脑子有病就去看病的时候，他笑着跟我说他早就想去看了，但是一直不敢去。”
“万一查出来自己其实没病，那就完了。”
星野柊完全笑不出来。
许是见他神色不佳，克拉蒂娜话锋一转：“第一，我刚说了，进入研究楼本身既非嘉奖也非惩罚，倒不如说看着那两位「学科」的面子，大多数人会觉得这是嘉奖。第二，我也不是要强迫你，「学院」尊重学生意愿，现在我只是出于教学目的，建议对你的培养方案进行调整。”
“你现在的问题，医学院无法解决，研究楼的那些学生，那个环境和氛围，当然，还有那两位「学科」，才是你目前最合适的处方。”
“考虑一下吧，这是我作为老师的建议。”
寥寥几句话，软硬兼施。
说是建议，克拉蒂娜毕竟是「学科」，加上院长的身份，星野自知自己能讨价还价的余地不多。
作为那个下午双方折中的结果，星野柊在医学院的学籍不变动，实际由研究楼接手，作为编外成员常驻研究楼，停止实习接诊——当然，医学院的课程可以照上。
临出办公室前，星野转过头，多少抱着些微不足道的侥幸心态问道：“这边的请假时间写多久？”
“我想想……”夕阳投过窗从背后照来，给坐在桌前的人偶蒙上一层阴影，“就写，‘直到果壳中开出花’为止吧。”
“……那是什么意思？”
“研究楼那两个听得懂。”克拉蒂娜头都不抬，随意摆摆手赶他出门。
看来自己懂不懂，完全不重要。
如果尚在黑市的那位友人听到，大抵是要骂一句“谜语人”的。星野在这个时候忍不住想起，这位「学科」除正式称号「雾都剧院」外，另一个广为流传的外号：「悬丝魔女」。
他在克拉蒂娜面前，还没有硬气到可以寸步不让……魔女的魔法或许真的能做到果壳生花？
星野自觉好笑地摇摇头。
那跟指望治疗魔法能起死回生有什么区别呢？
他知道那不可能。

S.02
星野柊初到研究楼的时候，两位研究楼的导师「箱庭旅者」月读弥社和「曜变银河」莫洛斯·奈提正在出外勤。
实际上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这两位「学科」一年中在校的时间在仅占四分之一左右，且毫无规律。
没办法，外事制度规定如此，只有「学院长」和这两位「学科」有权调配外来委托和主动派遣调查，在「学院长」长期缺席和「法则」的沉默效果下，说句「学院」七区十三院的对外事务都扛在他们两个人肩上也不过分。
至于为何外事制度如此慎重，别说星野这种新生，大多数学生和教职工都不知道。
来接待他的女生一头金色长发，发梢乱糟糟地打着结，手腕上套着两根发圈，不修边幅的打扮倒是丝毫不影响她的容貌，反而更有亲和力。在说明两位导师不在后，她黑框眼镜下紫色的眼睛调皮地眨了眨：“我们没有固定的组会时间，也不会查岗，学习工作环境非常轻松。”
“目前我是研究楼的大师姐，莜拉妮娅·律德西亚，叫我莜拉就好。最近在研究天文观测。”
“星野柊，研究方向是临床医学，被派过来，呃……”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问题。
某种意义上，他确实是被医学院赶来研究楼的。
莜拉了然一笑，转身继续带路：“老师们联系过我了，你的学籍还在医学院，只是过来我们这边学习。”
“别担心，以往各个院都有过这种学习派遣，你柳溟师姐就是「树海空洞」左泽老师派过来学习的，”她说着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你来了以后她就不是唯一一个编外了，应该会很开心。”
“那个，这边是按年龄……？”
“哦，我们这里是按进研究楼的时间算的。”莜拉突然伸出手拦住星野，一脚踹开眼前的木门，同时熟练的歪过头躲开迎面飞来的不明物体，在星野的目瞪口呆中淡然走进房间，“控制不好就悠着点，一次多运一点，负重高了反而会稳定些。”
“我不想吗！你猜是谁只许我一次运100g的？”顶着夸张的粉色头发，细看还有白色挑染的男生咋咋呼呼地冲到门口，看到星野的时候一个急刹站稳，略带尴尬地正了下领子。
“咳咳，你好，新来的师弟对吧，我是维斯塔·埃德纳，目前在搞魔法道具制作。”维斯塔快速伸出手抓着星野的手轻握了一下，在星野收回手之前人已经冲没影了，“不好意思我先去抓我的课题——”
只留带着波浪的声音残留在走廊中。
“就像你听到的，这间是他的工坊，维斯塔的发色很好认对吧？他自己染的，过段时间可能还会变色。”莜拉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继续在前方带路，“你这位师兄闯的祸和他的鬼点子一样多，除了月读老师还没见哪个老师管的住他的，估计也是月读老师要求他一次只能运那么点重量。”
“另一位也不行？”对研究楼人际关系做过最基础功课的星野小声提问。
莜拉认真思考了一下：“以每次回来都要被其他老师抓去请家长来看，莫洛斯老师确实不行。”
“……请家长？”
“哦，维斯塔是月读老师和莫洛斯老师的孩子。”
？
星野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师姐，请不要刻意用这种说法。”另一个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又没说谎！”莜拉转过身，义正言辞地狡辩完才介绍，“这位是希特斯·费尔，你最小的师兄。”
星野看着眼前白发绿瞳的少年，这位师兄确实从外貌上看起来最年轻，但明显比莜拉师姐和维斯塔师兄都稳重许多。
希特斯朝星野略一点头算是打招呼，跟着他们一起往前移动：“维斯塔师兄是月读老师和莫洛斯老师收养的孩子，所以他们两位会出席监护人会谈。”
“我的研究方向比较特殊，平时都在这间屋，有需要可以找我讨论任何课题。”希特斯侧身走进自己的研究室，刚关上一半门，又想起什么似的拉开，“莜拉师姐偶尔有些关于导师们的奇怪发言，师弟你不用全信。”
此时的星野尚不知晓这句话的深意，却也在师兄疑似关怀的目光和师姐的骂骂咧咧中缓缓点头。
与外界诡异怪谈传闻不断相反，研究楼内部环境意外的温馨。
莜拉带着星野参观了一圈，顶楼天台有花房温室不提，楼道里四处可见应季的绿植花卉。得益于学生稀少，除了共用的实验室外，研究楼还给每个学生都安排了工作间，任由他们使用。
他们两人站在房间门口，莜拉从口袋里翻出一块刻着奇怪图形的小木板，一打木棍，一个发圈后，终于是翻出了一把淡银色的金属钥匙，郑重其事地递给他。
“进去看看？”
星野点点头，推开了木质的门扉。
很普通的房间，目测比他们的宿舍小一圈，木制的书桌书架，两个带轮子的半米高的柜子，一把带有坐垫的木椅子，除了基础家具外空空如也。
莜拉怀念地东看看西看看：“最开始大家的房间都是这个样子，我那屋现在已经乱到不能看了。你想怎么布置都可以，啊，不可以有危险举动哦，比如生火做饭。”
到底是什么样的思维，会在全是木制家具的小房间里生火？
星野压下疑惑，目光扫视过整个房间，书架上乳白色的东西吸引了他的视线。
“师姐，那个是？”
他抬手示意莜拉，对方则直接在书架前小跳一步，伸手“啪”地一下拍下那封信，扫了一眼扔给星野：“应该是这间屋的前拥有者留下的，可能都离开「学院」好几年了。”
老化到有些许泛黄的信封上赫然写着“致下一个房间使用者”，星野接信的手一顿，把它放到了桌上。
“不拆开看看？”
“我……师姐，能查到是谁的吗？”
莜拉歪过脑袋思索片刻：“老师们回来的话，他们或许有记录……啊，或许等菲顿师兄回来也行，不知道这次是老师们先回来还是师兄先回来。”
“菲顿师兄是负责管理学生档案的？”
“这个嘛——让我买个关子吧。”莜拉笑着走出房间，背对着他随意摆了摆手：“信你想看就看，不想看扔了便是，也不必如此苦恼。”
星野一愣，走到门口目送师姐离开，这才转身带上房门。那封信就那样安静又无比显眼地躺在空荡荡的桌面上。
今天他已经说了远超往日的话，此刻提不起劲来开灯，索性就着夕阳的余晖摸到座位上坐下，看着那封信发呆。
这一天下来，他并不讨厌这里，无论是师姐还是师兄们，单凭这一天看来，都和善又……
星野靠在椅背上思考了半天，从脑海里终于翻出一个最合适的词：我行我素。
是因为有两位「学科」撑腰，还是因为个人性格？那种笃信自己的状态，星野确实很少拥有，倒不如说，他始终在质疑自己。
就比如现在，他不敢拆这封信。自己不是研究楼真正的成员，随时可能离开这里，留下信的那位，肯定更希望能让真正的后辈看见吧。
星野顺势仰起头，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
欧帕老师的原话是什么来着……研究楼的氛围和环境，还有那两位老师。
魔女到底是要自己在研究楼里学习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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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角色记事：星野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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