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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波】ぽかぽかのこたつくん
（完）
碎洈
2025/04/02 16:46
少年
加载中……
§ 雨宫莲走上地铁出站的台阶，抬起头，屋檐外的天空中正在落雪，纷扬的、大片的、绒毛一般的雪花落在他的蓝色围巾上，转瞬便浅浅为它点缀上糖霜，他低头默默行走在回家的道路上，脸颊蹭过围巾上的雪片，有冰凉的触感吻在脸侧，清浅又温柔。 今天他和wonder本来约好了一起去高级餐厅享受冬季限定情侣餐，但就像是上大学之后每一次错误的巧合，实验室里的实验又刚好赶上重要节点，虽然已经和小组同学做过说明也努力加快了进度，但是作为项目组的核心角色之一，等他好不容易从繁杂的步骤里脱身，指针已经来到了晚上九点。 他又给wonder打了个电话，依旧没有人接。 莲埋在厚重的围巾里深深叹了口气，心里忍不住是对自己的埋怨，同时也对当前的生活产生一丝迷茫。 人生不是总在往上的一个过程，如果说充满奇遇和冒险的高中生活将莲和wonder推上峰顶，那么高中以后的生活就是持续地走向低谷。 年龄使然，雨宫莲早一年考上了大学，选择了偏向理论派的纯理科学派，一开始课程并没有占用很多时间，而且同在东京，wonder又是在学习上不需要付出太多时间的天才优等生，这让他们好好地腻歪了一阵。在下半年的学期，即使是wonder也需要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备战大学入学考试之中，为了排解恋人缺失的空虚，莲也凭借自己积累的知识与总是灵光一闪的头脑和高年级的项目组搭上线，这一投身就有些拔不出来。说是兴趣也好，责任感也好，雨宫莲是一个付出了就容易放不下的人，直到wonder的入学考试顺利出分，正式拿到录取通知书成为他的直属学弟，莲也没能像说好的那样回到简单的黏腻的二人生活里来。 wonder被第一志愿的文学系录取，这不是这所大学的强势学科，但也不是违背wonder的私心，他确实有些兴趣，虽然更多的在于家中幼子的本分，他知道自己被父母和长兄长姐溺爱着，但这不代表他因此可以越过他们去争夺他本来就不喜欢的权势，wonder始终想保持一个带点天真带点幼稚的角色形象，他这么和莲剖析过这一点，这也最终让他选择了朴素的、研究书本多于研究人的文学学科。 话题有些走远了，总之这样的选择让wonder在课后之余有了更多的时间放进恋爱关系之中，和他们畅想过的未来一样，杂司谷的房子让wonder有了走读的机会，他同时也让莲成为钥匙的拥有者，但是比起住在家里，他忙碌的恋人总是睡在实验室的小床上，吃饭也是，即使做好了便当，也经常变成怎么带出去就怎么带回来的样子，几番下来，虽然还没有产生严重的矛盾，但是两个人都感到内心埋藏下些许纠结。分歧是恋人间必须说通的结，wonder于是预约了一份能让两个人坐下来安静谈话的情侣晚餐，不巧的是，这次也是功亏一篑。 至少今天晚上…… 莲迈着急匆匆的脚步，像风一样卷过擦肩而过的行人，他步履匆匆，即使在冰冷的寒夜里脖颈与围巾之间也盛满潮湿的热气，直到听到有人用熟稔的语气呼唤他的名字。 “雨宫桑？喂，有听到吗？” § 御船千早小姐是一个风一样的人，说着固定在某个地方摆占卜摊子，但是时间不一定，人也相当散漫，有时候一周都不会上一天班，有时候摊子支着，客人也已经在座位上了，摊主自己却说突然有点事就把人晾在那里好几个小时。 而现在，很明显已经收摊，也可能今天并没有开业的千早，裹着厚重的米白色长款羽绒服，头上戴着像是从西伯利亚方向进口的同色毛茸茸帽子，金发从帽子和衣服兜帽里流出几缕，她正站在便利店的门口，把玻璃门拉开一个小缝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朝他招手，有种如果不得到回应就会一直招手直到把手冻掉的坚韧不拔感。 无奈，雨宫莲只好走过去，闪身从她让开的缝隙里进了门，便利店里的暖气转眼扑了他满脸，让他不得不把平光眼镜取下来，扯出毛衣袖子一点点擦拭。 “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千早小姐？” “莲君~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御船千早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三张卡牌，“就现在，免费给你做一次今天的运气占卜。” “啊现在可能有点……”莲为难地看了看门外。 “嗯嗯？”千早拿着卡牌的手往前又伸了伸，几乎要把纸皮怼到莲的脸上，眼睛亮闪闪地看他。 “……好吧。”无法拒绝下，莲随手抽出其中一张，翻过万花筒图案的背面，正面简单直白的写着“大吉”两个字，如果没看错的话大概写在几分钟前，因为按上去又拿开的手指上已经留下了红色白板笔的干燥墨水。 “恭喜你！”千早给面子地在一边拍手，“抽到这张卡牌的你，今天无论想要做什么事都会顺利得到自己想要的结局哦！所以……”她扭捏地转过身，留给他米白色毛茸茸的后脑勺，“这么好的运气值不值得莲君用一个烤红薯来交换呢？” 和话语一起暴露出秘密的，是她恰如其时开始咕咕叫的肚子，眼看着无法隐藏，御船千早尴尬挠头，试图用剩下的两张卡牌挡住自己的脸。 “其实可以直接说的……”莲无奈地前往收银台，带着会主动挑选大小形状以及红芯烤红薯的小尾巴一起，掏出付款码给挂着了然笑容的夜班收银员小姐姐“嘀”了一单。 “我能问问剩下的两张上写着什么吗，全是大吉？” 虽然有些心急，但好奇心害死黑猫，莲还是凑到躲在角落吃着烤红薯的千早身边问道。 “全都是一个结果那就不是占卜了，唔！”她咬下一口香甜的内瓤在嘴里咀嚼着，“当然是把‘小吉’‘中吉’和‘大吉’全都写上去了哇。”咽下嘴里的美食，千早满足地眯起眼睛：“所以还是莲君的运气好！” “那如果抽到的是其他的……” “如果抽到小吉的话，那就是想要的事情一时半会可能不会解决，即使过程中可能一直有小的磕磕绊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定会出现转机。要是抽到了中吉，那在足够的耐心与敏锐度之下，解决问题的方向会一次性找准，事情就算只是不好不坏地进行着，最终也会顺利实现目标的，只不过……” “只不过？” “只不过怎样能够加快事情解决的速度，让过程更加顺利。就需要看我能够吃到多大的烤红薯了！” 在千早元气的笑容里，莲无奈地摇了摇头，简单与她道别，就推开便利店的门往外走。 “那个，雨宫桑！” “嗯？” “无论现在急着回去是有怎样的焦虑，对于今天的雨宫桑来说，幸运的天使都始终会相伴左右哦！” § 对于唯物主义战士的雨宫莲来说，占卜提供的是一种限度内的情绪价值，相信对自己有好处的话，而把和霉运相关的说辞都认为是迷信的一部分，这才是实用派的做法。 而偶遇的御船千早小姐和她送来的“幸运女神”就属于前者，这使得莲虽然仍旧处于有些郁闷的状态，但因为她亲口说出的“一切顺利”，又觉得心情上总有被开解的地方。 从地铁站到家的距离不远，只是近乡情怯，莲一时竟不敢打开门，直到一阵冷风吹过，屋檐上瑟瑟发抖的野猫被吹得“喵呜”一声跳进邻居的院子，他才猛然惊醒，用钥匙打开了门。 “我回来了。” 屋内很暖和，玄关的顶灯为他留着，换鞋的时候也自然地将自己雪地靴放在wonder的外出鞋旁边，地上的小熊拖鞋被穿走了，只有奶牛猫拖鞋孤零零一左一右相互依偎着，从客厅的位置传来对话的声音，模糊中带着点电音质感，并不像真实的对话，大概是电视里放着的冬日漫才综艺比赛，只是直到他把外套和随身包都挂到置物架上，也没有人回他一句“欢迎回家”。 已经睡了吗…… 并不想让自己的动静吵醒可能在二楼安睡的恋人，雨宫莲蹑手蹑脚地往客厅走去，打算尽快让电视的声音和明亮的灯光都归于寂静，只是他刚走过拉门拐角，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如他所想，wonder正陷入睡眠之中，只是不好评价这样的姿势睡得是否安稳。他趴在被炉上，一边是摆放整齐的小熊拖鞋，身上穿着月前才新买的颜色相近的连体睡衣，是大名叫做“水豚”不过火起来之后就被改名为“卡皮巴拉”的小动物，厚重的贴有两片毛绒小耳朵的帽子盖在他的头上，只在帽子下方的黑暗中溜出细软的暗红色发丝，两只手都揣在睡衣袖子里，兜起的空间刚好能把头整个埋进去，让莲只能看见帽子上眯缝着眼睛的憨憨卡皮巴拉脸。 wonder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折出对脊椎非常不健康的角度，软塌的腰让整个上半身都紧紧黏在铺了厚重被子和纯棉三色堇图案桌布的被炉桌上，两条腿则从大腿往下都埋进被炉持续加热、温暖密闭的空间里，如果说正从外面归来的雨宫莲是个绿中带蓝的人形，那么正在卡皮巴拉包裹下的wonder就是个橙中带红的球形团子。 莲绕过wonder的拖鞋，在暖桌的对面跪坐下。从这个角度来看，本就精致的男朋友更是只能看到两支毛茸茸交叠的毛袖子和一本正经的卡皮巴拉大饼脸，莲的目光扫过暖桌中心放着的一盘金字塔型砂糖橘塔，这是wonder买的，说是从来自东方大国的朋友那里得到的建议，要从新年前的一个月就猛猛吃橘子，这样才能把吉利和福气都吃到肚子里。 不过按照莲的肉眼所见，这或许只是一个忍不住诱惑早早在春节前就把自己吃成小黄人的女孩子试图将朋友拉下水一起做小黄人的借口罢了，奈何wonder是个晒太阳都黑不了的天生冷白皮，也不知道那么多胡萝卜素是怎么排出去的，但其实没什么比偏铝酸钠和米米托斯更不科学的了，大概wonder的肤色也不过是一种天生丽质吧。 感觉手痒痒的，莲拿起了一个橘子，倾身上前。 橙黄色的砂糖橘用自己敦实的底座在水豚的珊瑚绒头顶找到了安稳的座位，平稳地趴在那张透着“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佛系表情包上头。 莲于是拿起第二个橘子，他在橘子堆里捡出几个，一个个地放在已经摆好的橘子旁边比较着，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排到一边，将相对来说最大但是也比头上那个小一点的橘子从上往下放。 足够的实验时间给了莲充实的知识，以及足够平稳的双手，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而又紧张，即使屏住呼吸，也忍不住舒张手心的毛孔渗出汗液，还好捏着橘子的手指冰冷干燥，最终还是成功让略微凸起的橘顶和稍有凹陷的橘座紧密重叠在一起。 他缩回身子，僵硬的腰泛起隐隐的酸痛，支撑着的手从桌面上撤下来时还留下了浅薄的手心印，看上去像个缺了一块的爱心。 有了第二个就忍不住第三个，顶上橘子的wonder比起他自己更像是成了精的水豚，棕色的绒毛柔软而温暖，在摆橘子的间隙里指尖稍微触碰就会陷下去，简直是让人欲罢不能。 要是mona可以变成长毛猫就好了…… 一边偷偷揩油，莲一边还不忘了妄想自家的猫。 二楼卧室里和路菲尔挤着一个猫窝的mona打了个喷嚏，被惊醒却不清醒的路菲尔用翅膀尖扑乱了后背的冬毛。 第四个…… 随着高度的上升，莲的支撑也愈加薄弱，倾身的幅度太大，身子只能依靠压低来维持平衡，但是一只手需要撑着桌面，另一只手又腰努力抬高，他看着吊灯下自己的手指渐渐接近叠放的三个橘子，第四个的阴影已经打在第三个的顶端，只需要稍稍再够到一点…… 紧张之下，莲眨了眨眼睛，顷刻之间，他好不容易成功的橘子高塔便灰飞烟灭，而这似乎并不是因为他的出错，因为手上橘皮的触感还清楚地传输在脑子里，孤单的橘子没有了归宿，只能无助地面对着快要吻上的水豚大饼脸。 “诶？啊！” 着急忙慌的莲下意识想要撤回手，但好巧不巧，手正好撑在暖桌的边缘位置，一施力就往外挪出一段距离，直接让莲陷入悬空的危险境地，他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倒去，和滚落的橘子一样往地上偏。 灵巧的手仿佛自己生出眼睛一般，精准地抓住了顺着肩膀向下坐滑梯的橘子，将它们三个都稳稳禁锢在手中，同样也和滚落的橘子一样，雨宫莲的肩膀被向内一拉，这让他的下巴准确地磕在向往已久的卡皮巴拉绒毛中，是wonder在抬起身体的同时用肩膀接住了他，同时也救下了无辜的橘子。 “唔……” “吵醒你了呀，抱歉……”贴在颈侧的莲的耳朵里全是wonder还不太均匀的呼吸声，自知理亏的他抢先一步用道歉堵上恋人追究他幼稚举动的可能性。 “……回来了啊，前辈。”还不太清醒的wonder下意识蹭了蹭莲尚且冰冷的脸颊，手上一松，橘子咕噜噜一路滚到了角落，而莲则得到了一个完整的拥抱。 温暖的。 雨宫莲找不出比这个简单的词语还要适合这个拥抱的形容。 隔着一层毛衣，他的小腹贴在桌面上，与桌下wonder的腿之间相距一个持续加热的暖炉，戴着露指手套藏在袖子里的wonder的手指很热，黏在他的肩膀和背脊上带来无法忽视的存在感，被连体兜帽保温着的wonder的发丝很热，扫过他的脸颊就因着静电粘附在他脸上逐渐失温，一身毛绒睡衣下的wonder的身体也很热，解开一个扣子的领口随着他的动作敞开，露出下面锁骨处热到泛红的皮肤。 他被wonder紧密而强势地拥入怀中，一点点不容他拒绝地拖拽，直到姿势变得别扭又滑稽，上半身折叠成和wonder相当契合的弧度，直到心脏与心脏在对角线上共鸣成同样的节奏。 “……要痛死了，真的。” 脆皮大学生中老年人雨宫莲如此说道。 wonder埋在他的颈窝里闷闷地笑了，随后就着这个乱七八糟的半蛙泳姿势一把提着他的衣服向自己拉扯过去，莲倒在他的身上，他倒在木地板上，脑袋后面垫着无悲无喜的佛系卡皮巴拉。 莲熟练地从他身上滚下来，把自己的腿塞进准备已久的被炉桌里，中途碰到的陌生触感让他迟疑了一瞬，趁着这个时间wonder从地上坐起来，把手伸进暖桌下，抽出黑白色长条一堆的……莲的奶牛猫睡衣。 他抖了抖还在冒热气的睡衣：“还以为今天会回来得早一点。” 莲低下头不语，任凭他把玩自己，听话地抬手放手最后被套上暖呼呼的奶牛猫帽子。 “嗯？前辈不开心？” 没有收到回应，wonder用指节碰了碰莲的耳垂，看他只是用雾蒙蒙的眼睛看着自己，于是摘下手套双手捧住他的脸：“有什么可以一起解决的问题吗？” 作为年纪上大一岁的人，雨宫莲总想在这段关系里做更成熟更理智的那个人，但在wonder的面前，即使再板着脸也不是因为严肃，再摆出严厉的姿态也总是显得虚张声势，wonder太好依靠了，像是面对朋友和外人的自己，是可以全身心去依赖和倾诉的人，虽然wonder也一直在开诚布公将自己的心事诉说给他听，但莲还是觉得自己才是被无限制溺爱的一方。 在wonder的面前不用考虑下一个步骤应该把握多少剂量，不用为自己的每一句话负责，不用斟酌自己的回应会给对面的人带来怎样的好感对话，只要他说，wonder就在听，只要他在听，他就忍不住说更多，全然将自己的迷茫都交给对方来决定，让对方成为自己这艘摇摇晃晃的小船唯一的舵手与船长。 “wonder会觉得……最近我们……变冷淡了吗？啊我不是说wonder的错，是我自己总是很忙……忙得失约，忙得来不及回家，连wonder的短信都好久才攒着回一次，我们这样……会让wonder想重新考虑这段关系吗？” 敏感的、忧虑的、惆怅的黑毛理科生这样问他理智的、沉稳的、冷静的红毛文科生男朋友。 他感到不安，却又被迫与wonder对视，只好像鹌鹑一样闭起眼睛，假装并不是自己发出的问题。 无奈摇头的wonder只好换个姿势让莲并排着靠上自己的肩膀。 “想从我这里找到答案的莲君，其实也还是在问自己，因为这不是我的疑惑，我也从不觉得我们的关系有什么改变。” “就像是曾经中学时候上下学都一起走的好朋友一样，上了大学后，可能在不同的城市，可能在同一个城市的不同学校，哪怕在同一个学校专业往往也不同，所以不再有那么多的相处时间，不再就着什么内容都有共同感受，但是感情并不因此就淡化了，它只是逐渐陈酿起来。” “但是……这只是一种可能吧。”莲忧虑地皱起眉头，“不是也有很多以前的好朋友渐渐没了话题就分道扬镳，或者说这才是更常见的情况……虽然我的朋友都很好。”他想到每到周末和假期都想方设法像拼图一样凑齐的朋友们，甚至想不出哪一天会和他们从此不再有交集，就好像朋友之间早就被牵定名为“羁绊”的锁链。 “那么我呢，莲没有第一时间回我的消息，是因为看了却没有想要回复的欲望吗？” “……倒不如说是相反的。” 莲把自己发热的脸颊侧头埋在wonder的睡衣里，持续升温。 “因为知道这样的欲望不会因为简单的一次回复就平复，所以只能等自己有充足的时间后才敢打开手机。” “但是wonder呢？”他变得有些急躁，“wonder从来也不认为我这样是在敷衍吗？或许，我是说如果换一个人的话，这难道不像是分手前红杏出墙的征兆？” wonder的手摩擦着他的腰侧，颇具危险性地勾了下毛衣衣摆。 “前辈要是这么说的话，就不一定能出门了。” “嘛，开玩笑的。抱歉最近被朋友带坏了。”wonder用脸颊贴了贴莲的柔软卷毛，“不是说我完全就相信前辈，但最值得相信的是我吧？” “诶？” “如果有了我还会在外面想着出轨，只能让莲躺在轨道上感受一下了，我认真的哦。” “……”明明得到了被索取的回应，雨宫莲的心依旧惴惴不安，比起wonder的强势禁锢，他的表现真的……让wonder感受要疏离了吗？ “莲莲看这里。” 莲被wonder的声音召唤着，下意识抬眼看过去，恋人的手里举着亮晶晶的东西，是镜子。他在镜子里看到了wonder温柔平静的眼睛，然后是自己的，眼眶微微泛红，带着些不安与患得患失。 “比起我自己，也许最能够相信的是你的眼睛。” “感到恐惧的是你，想要弥补的是你，一回来就袒露内心的是你，一直会抓着我的是你，我作为既得利益者，才是最不需要担心的那个人。” “可是……” “可是感情不可能只是给予而没有付出，是因为我始终愿意承诺我们的未来，所以才能够接纳你的一切。” “也许我们天天腻在一起，连上学都要选同样的选修课，是下课就看不见人影的情侣，最常见到的地方反而是po出来的朋友圈。” “但也会像现在这样，你走在你的路上，我走在我的路上，各自的选择都处于内心，你知道只要回到家里我就会在，我也知道只要你履行了承担的职责就会回到家里。这不是相处多与少的问题，是是否把对方放在心里的问题。我知道这很肉麻，但是说实话……爱就是多变的，我爱你。” “你想要听很多遍我都可以说，”他十分冷静地将自己炽热的少年心事用平淡的语气真诚说出，“我们都在向未来前进，会这样一路到混合成同一捧骨灰被装进盒子里，这就是我的承诺，亲爱的。” “啊这……”被澎湃的爱意撞击着，莲感觉自己像是在被炉里加热的高温丝，红彤彤的散不出热气，堆积在一起足以让桌面上的水壶响起警报。 “前辈不该说些什么吗？” “我、我爱你，wonder。” 明明是高中表白时候可以在众人面前脱口而出的话语，但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就仿佛变成了禁语，是太过于直白，还是情深至谈而羞怯，雨宫莲不太明白，他只是漂泊在海上的小船，在舵手的掌控下于波涛之中翻来覆去。 “你只要放心交给我……就这样……很好……” wonder的手蒙上他的眼睛，手套略带粗糙的棉毛扫着他的眼睫，在他的安抚下，莲的注意力逐渐减低下去，他听着wonder与他同频的心跳声，听着被调低的电视里漫才的针锋相对与罐头笑声，听到被炉加热器低低的电流声，听到屋外的风，幻觉一样穿过他的耳膜…… § 醒过来的时候，雨宫莲躺在二楼卧室的双人床上，身边的枕头是空的，杯子也从中间线折进他的身下牢牢把人裹成虫茧，不让一丝冷空气从缝隙偷袭进来，莲伸出双手，摆出像是投降一样的姿势，手很快就冷掉了，换来的是他成倍加快速度的苏醒。 他坐起身，身旁被掀起的被子下露出外出衣服的一角，摸上去温温的，完全吸饱了床褥的热量。 一边穿衣服，莲一边打了个哈欠，床头的时钟才走到八点，今天是周末日，实验室的进度也推到足够他半个月不去监督的程度了，所以他打算把这样久违的时间都投入进和wonder一起享受情侣时光之中，虽然心事已然解开，但是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刚刚在一起的那个时候，不管怎样都想和恋人黏在一起，不发消息的时候就是线下真人对打。 他走下楼梯，用有点夹的声音喊男朋友：“wonder……” 没有人回应。 餐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桌上摆着的盘子和餐具，还有边上夹着便签纸的立架。 【早上好，亲爱的！为了给亲爱的脱敏，所以我和朋友去隔壁县采风啦，大概半个月后回来哦，如果有回复消息比较晚那就是在路上没空会攒着一起回的~前辈一定不会怪我的吧，毕竟应该担心的是我嘛OwO还有早饭在微波炉里记得叮三十秒，拜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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