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 因果论 - 文岛 Wland

因果论

01

不渡河

2024/11/18 20:16

加载中……

**“……我说错了吗？”不远处褚雁的声音如破冰般渗出来，似乎有点忐忑。
白晟睁开眼睛，深深地、长长地呼了口气，像是要把所有混乱的杂念与迷茫都彻底清空。
然后他笑着转过身，从高脚椅上伸手大力揉了揉褚雁的头发。
“没错，瞧我闺女这脑子。”他说，“没被污染过的就是好使。”
少女躲之不及，头发被揉得乱七八糟。白晟在玛格特与席琳的大声抗议中收回手，看了眼表，长腿一跨从高脚椅上下来：“12点了，有事走了。”
阿玛图拉奇道：“你去干嘛？”
“医院啊。”
“你都被人用枪指着了还去？！沈酌身边那么多守卫！”
“唔，换班。”白晟随意道，“他身份特殊，被绑架一次就有第二次。盯着他的人那么多，为了进化者与普通人的和平，我要盯着点。”
白晟脚步顿了一下，阿玛图拉看他仿佛东方的川剧变脸一样，茫然，无奈，愤怒各种表情来回变换，精彩异常。
最后是一张平静得让人害怕的脸，“就去看一眼。”
他漫不经心地挥挥手，然后双手插兜走向酒廊大门。
“为我人生宝贵而短暂的初恋告别。”**

阿玛图拉目送他那吊儿郎当的修长背影逐渐远去，一手拢在嘴边正准备大声说些什么，眼前却仿佛整个世界的光突然消失般的一黑，耳道里一瞬间的嗡鸣声，让阿玛图拉的话立马掉了个头：“你……Fxxk，停电了？”
然而等灯光再次亮起时，几人立刻发觉并非简单的断电事故，酒廊与其他几位客人、甚至是席琳大监察官都消失了，只留下了阿玛图拉靠坐着的吧台和身后玛格特、褚雁落座的卡座。所谓的灯光也只是从头顶未知的区域打下来的白色光线，裸眼6.0的视力都看不清光的源头，除此之外尽是无垠的黑色空间。
阿玛图拉脸色不太好看：“什么玩意儿？空间异能？”
原本正要离开的白晟站在不远处的黑暗里，摊开的左手手掌里，一团旋转的气流在掌心急剧涌动，乍现闪现四射的寒光，照亮了他所处之处的一方天地：“试试？”
阿玛图拉简直想操起手边他刚喝过的水杯砸过去：“半径3000米！想死别拉着我们陪葬！”
白晟短促笑了声，将手中的因果律一把捏碎，千万碎片化作光斑消失在黑暗里。他转身走回吧台边，重新坐到阿玛图拉身边的高脚椅上，背靠着吧台打量着四周仿佛被上帝彻底熄灭了烛火的世界。
“连个告别都不让啊。”他很轻地叹了口气。
阿玛图拉就在他身侧，自然是听到了这句话。还没等她开口吐槽“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个锤子的沈酌”，眼前再次有光线闪动了一下：“什么鬼动静？”
一个巨大的光屏突兀浮现在黑暗里，像是屏幕故障一样闪烁着花屏竖状条纹，还时不时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响。
变故发生后就被玛格特搂在怀里的褚雁观察了几秒，犹豫道：“我觉得它有点像……银幕。”
阿玛图拉奇道：“银幕？幕后黑手难不成还要给我们放电影？”
还没等两位大监察官和白晟多想，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又亮起来了几处角落，几人警觉地看过去，发现如同演唱会般登场的几位分别是……穿着浴袍的安东尼奥和他的豪华浴池，身处进化者专属医院顶楼病房的沈酌、水溶花和被白晟派去监护申海大监察官的杨小刀，不知身在何处的陈淼，穿着睡衣明显已经睡下的岳飏，以及大半夜仍然西装革履坐在办公桌前处理事务的卡梅伦。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安东尼奥。腰带都解开一半的拉美大监察官在看到白晟和阿玛图拉时瞬间崩溃了：“干嘛！能不能给人起码的尊重，大半夜的不让人休息把我绑架到这儿来干什么！绑架就算了能不能让我换件衣服！”
白晟很是捧场：“哇哦，六块腹肌。”
阿玛图拉甚至举起酒杯冲他遥遥敬了一下：“害羞什么，你这肉体去酒吧都是花钱才能睡的级别。”
一个因果律，一个真主之轮，安东尼奥最终只是磨着牙认怂地系上了浴袍的带子：“你俩半夜开银趴啊？”
而那厢早已得知消息的岳飏大步穿过黑暗来到沈酌病床前，皱着眉很是关切：“还好吗？”
沈酌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一转落到远处的白晟身上。杨小刀会出现在自己身边，而非白晟，就说明未发生变故前这孩子就在自己不远处，大概是白晟放心不下派来监护自己的。
注意到沈酌的目光，白晟只是无所谓地笑了下，动了动腿侧过身去，避开了对视。
陈淼不安地叫着学长小跑到了沈酌身边。杨小刀把白晟的动作看在眼里，毫不犹豫地抛下沈监察走了过去，被白晟按到卡座里坐下。
而安东尼奥实在没有勇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了衣服躺进浴池里去，只能走向吧台二人组，在白晟身边坐下，和阿玛图拉一左一右把白晟夹在中间。
只剩下卡梅伦仍气定神闲地坐在办公桌前，还没等他张嘴喷洒毒药，自出现后就一直故障的光屏剧烈地闪动了几下后，彻底黑了下去，只剩下屏幕边缘在无尽的黑暗里微微发着莹白的光。

阿玛图拉：“所以这破烂到底用来做什么的？”
话音未落，黑下去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段白色的字：**「欢迎来到电影院，我们有着最丰富的影片资源，最贴心最完善的观影服务，最多元化的观影体验，致力于让观众感到宾至如归。因检测到本场次观众第一语言各异，院方将开启通用模式。请牢记电影院的成立宗旨，love and peace，禁止在电影院内动用暴力，暴力有害人生，Ciallo～(∠・ω< )⌒」**
玛格特愕然：“电影院？”
阿玛图拉隔着白晟踹了安东尼奥光溜溜的大腿一脚：“你知道有这种异能的进化者吗？”
“Fxxk u。”安东尼奥以中指回敬，“不认识！”
光屏上的文字半分钟后发生了变化：**「本场次播放影片为《洄天》，一级分类为双男主故事片，二级分类为端水专区，以下为影片简介。」**
**「一场流星雨带来大量放射性陨石，造成全球十万人突发进化，异能由此产生，动荡与恐慌接踵而来。为了稳定社会结构，全球各地纷纷成立监察处，旨在用一切力量解决异能犯罪，保障公共治安。申海市大监察官沈酌以冷酷强硬、铁腕高效的行事风格而闻名，进化者们敬畏他，痛恨他，也不得不服从他。关于他的流言大多集中在两方面，一是血腥有污点的过往，二是他冰冷沉默但美貌的脸。」
「双男主：沈酌，白晟。」**
白晟：“……啊？”
阿玛图拉差点给他一脚：“我开始怀疑是沈酌搞的鬼了，你俩不是都海滩激情分手了吗？怎么还要外人来欣赏你俩的爱情故事？！”
从未开过口的卡梅伦先生嗤笑一声：“双男主？就那白毛非主流？”
白晟彬彬有礼地朝他点了下头：“是的，你说的白毛非主流能十秒内让因果律轰到你家门口，等下不开心了就拉着在场各位一起上天见亚里士多德。”
“以及，我以为现场观众都知道。”白晟勾起唇角，眼尾上扬，是个足够矜贵和高傲的神色，“我跟沈监察已经掰了，break up，ok？”
杨小刀立刻递过来一个“你发誓”的质问眼神，褚雁小姑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如果不是刚才见过白晟失落的场面，阿玛图拉也会信了他的说辞。埃及大监察官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目光转向另一个角落里神色晦暗的沈酌，亲身印证爱看好戏是刻在所有人类基因里的天性。
光屏仍孜孜不倦地跳动着文句：**「放映开始。」**

**「轰隆——
爆炸声在电视新闻上响起，随即是现场行人惊慌的逃跑呼救，尖锐警笛由远而近，浓浓黑烟遮蔽了天空。
“据我台记者报道，今天上午十点半，申海市银行发生一起抢劫案，现场爆炸并造成多人受伤。目前四名劫匪已有一人落网，其余三人依然在逃……”
电视画面定格，屏幕上女主持人的播报戛然而止。
审讯室恢复了令人不安的死寂，紧接着啪一声响，一本厚厚的档案被拍在了桌面上。
“张昭，男，三十二岁，两年前登记备案的B级进化者。”
审讯员念出档案第一页的基本信息，随即抬起头，望向对面被铐在电椅上的男子：“五天前，你与你的同伙抢劫银行引发爆炸，现场17名行人受伤，所幸无人死亡。”
四面墙壁都镶嵌了防爆钢板，针孔摄像无处不在，实心钢门上镶嵌着一块不起眼的金属牌——申海市辐射进化监察处，第三审讯室。
审讯室正中，一座随时能通百万伏特高压电的巨大铁椅上，双手被铐的张昭冲着审讯员挑起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就是你身为普通人对我这个进化者说话的态度么，审讯员先生？”
审讯员深吸一口气，强行按捺住了情绪。
“回答我的问题，张昭。你的社会工作是咨询公司合伙人，收入很高，为什么还要冒着被我们监察处抓捕的风险去抢银行？”
张昭似乎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无聊啊。”
审讯员以为自己听错了：“无聊？”
“看着普通人像蝼蚁一样惊恐尖叫、满地乱爬，难道不是很有趣吗？”
张昭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直视着审讯员铁青的脸色，微笑道：“监察处成立的目的据说是为了管理我们这些进化者，但实际上申海市监察处内部大多数都是无能的普通人，只有少数最低等的D级和C级——你们能拿我这个珍贵的B级怎么办，嗯？”
“……”
“处死我吗？”张昭眉角挑得更高了，尾音带着夸张的嘲讽。」**
所有人的脸色都轻微变了变，在场大部分人都是进化者，更多的是位于权力和实力顶端的大监察官，监管进化者和保护普通群众是他们的职责所在，面对这样的社会渣滓都颇为反感，处理了甚至连业绩都算不上。
安东尼奥从鼻孔里哼了声，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珍贵的B级？”
毕竟是十大监察官里排名第四的人物，对于S级来说，A级都不够看。
性情温柔平和的玛格特脸色不睦，她的小公主注定了无法进化，也就导致她更加厌恶进化者迫害普通人群的事例。阿玛图拉倒是注意到另一个点：“‘申海监察处内部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帅哥，你真是圣母玛利亚再世上赶着去给沈酌当免费保镖的啊。”
白晟伸直了双腿，极其爽快地应下了这句夸奖：“谢谢，我也知道我人帅心善。”
沈酌靠在床头，始终沉默地看着屏幕里剧情的发展。哪怕不用这个所谓的电影院播放他和白晟所经历的过去，沈酌也始终清楚地记得，故事正在上演的是他和白晟相遇的那一天，不久后，他们二人就将在机场相识。
陈淼倒是对张昭还有点印象，压低了声音：“他不就是张文勇的……”
还没等他说完，银幕的上方就飞快地滚动过几句五彩斑斓的小字，众人凝神一看，却发现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语句。
*没分错区吧？端水专区结果简介只提了其中一方？这种操作我只在隔壁两家看到过，质疑。
全球进化现代异能，but冰冷沉默但美貌的脸，我说够了，一眼就看出来谁在下了，反正不管如何美貌不能丢呗。
哇这个炮灰好恶心啊，感觉等下也会死得特别惨，配角提到了申海市，所以等下是沈酌先出场？
毕竟另一位目前就只知道个名字，鬼知道是不是挂件，之前我们区白X那本不就是对象过于挂件直接被万人联名投诉，最后滚到受控专区去了。*

岳飏看了半晌：“既然说是看电影，所以这是……弹幕？”
接着他就发现众人纷纷投来震惊的目光，安东尼奥甚至调侃道：“老岳，你还知道什么是弹幕？”
岳飏：“……我看上去是像弱智还是中老年。”
白晟笑着接过话打趣道：“毕竟是岳哥，看着就像那种休息时间不是看书就是健身的正直好青年，什么bixibixi什么Youxube，简直就是拉低了岳哥你的逼格。”
岳飏简直想不顾形象对他翻个白眼。
因果律持有者倒是无所谓地转了话题：“或许这就是开头提到的‘多元化的观影体验’？”
陈淼脸都麻了：“确实挺多元化的。”
水溶花倒是被白晟提醒了：“既然多元化的观影体验是真的，那最贴心最完善的观影服务呢？”
阿玛图拉扫了一眼身旁的两位仁兄，抬手打了个响指：“电影院，给我来一瓶柏图斯和三个酒杯。”
话音落地的下一秒，三人靠坐的吧台上凭空出现了一瓶90年的柏图斯干红和三个酒杯，甚至还贴心地额外提供了冰桶。
白晟：“哇哦。”
安东尼奥：“太好了，起码我不用和你们一起打地铺！”
阿玛图拉哼笑了声，询问过两人的口味后将红酒放入了冰桶进行冰镇。其余人也开始陆续提出自己的需求。

而屏幕上光影仍在继续。

TBC

01

章节目录

阅读设置

01

章节目录

默认卷集

阅读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