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 - 【周希】眷属

【周希】眷属

笼

许之

2024/11/19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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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小蛇用自身织就的牢笼，你是否甘愿踏入其中呢？
周时云困住的是希尔德，也是他自己。**

虽然时间线和伤亡走向有重合，但不是原作线来着。大概就是没有异世界的普通佣兵普通战争，在和平与暗黑之间反复横跳的AU，师父的战后疗养生活。
参考挑战三十题。

0.序
再见到那个孩子是从前线退下的三年后。
三年的时间看起来很长，其实也只堪堪够治愈她的机体损伤而已。
希尔德不是什么软弱的人，但是那些长年累月的硝烟、炮火、鲜血，不可避免地会在人类心底刻下浓重的阴翳。
官方的建议是继续在疗养院进行休养，但她还是选择了回到公司。如果一定要解释为什么，大概是想至少去看一眼……那个孩子在她离开之后怎样了。
希尔德自知不是什么合格的师父，尽管非她本愿，曾在战场上抛弃徒弟一去不返是既成事实。
虽说如此，被留在战火之外的小徒弟，在她没看到的时间里从阴郁的自闭小孩长成了嬉皮笑脸耍滑的一把好手……还是相当有冲击力的。
看来没有她之后他也过得很好，甚至有所进步……还是应该说退步？

1.自我厌恶&再见光阴
见到周时云很简单，难的是再次面对曾被自己抛弃的弟子。
李秀妍还活着确实在她预料之外，虽然处境尴尬，但她打心底认为这很好。希尔德不会后悔自己曾经的选择，可这不代表她能够问心无愧地面对被“牺牲”的人。
独自站在天台上时，她想自己也不过如此。这个世界有英雄，却绝不会是她——英雄该是人身，而她是绝对理智的兵器，是被人拿着会伤到手的双刃剑。乱世出枭雄，有人死后是英灵，有人封神，而她合该下地狱。大概就像现在这样，融在夜色般的黑暗里。
当轻佻的男声从身后响起时，自己都没发现的，希尔德突然松了心神。
也许是那份不曾衰败的亲昵带给她安全感，也许是全然无知的弟子成为她逃避的去处，琥珀色的瞳孔重新聚了焦，她仿佛从山巅坠入人间，或者从末路回到过去。希尔德没有回头，甚至面上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懒洋洋地嘲讽了回去。
三年未见的徒弟油嘴滑舌了许多，甚至让她招架不住。但是很奇怪，没有任何面对变化的不适，只是眼睫颤栗着，发现冷脸也不能制止后匆匆转了话题。
希尔德没看到的地方，周时云弯着眼，落在她侧影的视线温柔。

2.日常崩坏&铁栏杆
不寻常是从一个星期之后开始的。
师父的住所离公司很远，徒弟贴心的提供借住业务，可以理解。
师父太久没有回来过，重逢以后徒弟时不时就会撒娇想亲近一下，可以理解。
师父的心理疗程还未做完，时常不自知的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徒弟想方设法的吸引她的注意力，包括但不限于牵手揽腰拥抱等桎梏，可……？？？
希尔德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对在前线出生入死的军人而言，喝酒、抽烟是再寻常不过的解压手段。但是希尔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曾碰过这两样。
说不想念是假的，归根结底是因为家中多出一个小孩子，饶是冷酷恣睢如希尔德，也不能毫不顾忌他的存在、大大咧咧地把烟酒摆在他看得到的地方。克制久了，竟也断了根深蒂固的瘾。
现在重新拿起也不是为了抽，她只是在夜色中点燃了火，垂着眼看那白烟袅袅腾空，直至把整个人都裹挟成一片朦胧，熏得人眼眶干涩。
短暂闪耀过的余烬被夜风吹拂，不待凉透便已落在隐隐透着青色血管的苍白手背，带着尚且灼热的温度。希尔德没有躲，反而堪称仔细地感受着刺痛从与之接触的皮肉表面爆发，又细密地扩散开来。模模糊糊似乎又回到硝烟的中心，随着鲜血流失的还有体温与意识，只有无处不在的疼痛能确认自己还活在世上。
一只手攥住了她瘦削的腕骨，带着茧子的拇指狠狠擦过落了烟灰的肌肤，燃了一半的烟尾也掉了下去。
希尔德若有所觉地抬眸，正对上明明弯起却透着冰冷光泽的海蓝色瞳孔。
“师父，抽烟可不是个好习惯呢。”
周时云很难描述那一瞬间的心悸——从楼下最先看到的是漂浮的火星，然后是灯光边缘的昏暗人影，她背坐在露台的栏杆上，仿佛要将这个世界都抛在身后、而自己正摇摇欲坠。
从希尔德回归，或者更早，从她莫名离开时，他就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不曾知晓、却正在持续影响她的事情。只是她不愿意说，他就也不想逼问——无论因何理由，她回来了不是吗？
但是如果、如果……这会让她再次消失不见……
周时云紧紧扣着希尔德的手腕，几乎把她完全拢在怀里，眸光阴翳如要被抢走珍重之物的恶龙，露出隐匿凶性的一角。
被迫抽出思绪的希尔德感觉自己像小孩子心爱的毛绒熊，被迫负担不能承之重量。
往好处想，至少周时云没有真的完全压在她身上不是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希尔德艰难的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紧贴在她脸侧的脑袋。

3.白日梦&窗台&霓虹灯的阴影处&滚烫的咖啡
正常的上班打卡生活对于一个经历过战火洗礼的人而言属实宁静——哪怕上班是解决惹是生非的武装势力，打卡是在混乱的城市里巡逻。
正常上班，正常加班，偶尔周末休息，希尔德总觉得这样的生活宁静得几近虚假，偶尔一晃神时会想也许她并没有回到城市，而是躺在前线的病床上正在梦里。
而周时云，总能神出鬼没的阻止她继续往已经接满的杯子里倒水，或者直接喝下滚烫的咖啡。
次数多了，他干脆捏着她的下颔往里看，在被揪着耳朵时还嘀咕说要看看师父的舌头到底是什么构造都不怕烫的吗。
难得休息时，希尔德会坐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里——不得不说周时云确实会享受生活——从正午的阳光正好一直待到日落。如果是更难得的她休假周时云却上班时，她会一直坐到周时云加班回来才起身，在他笑眯眯且不平衡的碎碎念里去看他带回来的是什么饭菜。
“今天的有点凉啊。”
刚刚换完衣服的周时云闻言抬眸瞥一眼全神贯注着加热饭菜的师父，从门口取回一个透明盒子——是块慕斯蛋糕，然后毫不意外的看着希尔德的眼睛亮了起来。
“去甜品店耽误了点时间，不过……师父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听懂言下之意的希尔德甩来一枚眼刀，周时云笑眯眯地全盘接受。
骗人的。
去甜品店买块蛋糕根本用不了两分钟。
也就师父这种对外界不关注到可能迷路的人才会相信这种理由。
被耽误的时间里……他一直在楼下看她。
霓虹灯下全然身处阴影中的他……大概只有路口的监控能拍到隐约的衣角。
但是这些，还是不要让师父知道比较好，不是吗？

4.荒唐的事情&饮酒过度&干裂的嘴唇&记忆缺失
希尔德在战场上是独一无二的敏锐，日常生活中却极尽粗神经与迟钝。
没有人比周时云更清楚这一点了。
无论是曾经那个小小的少年，还是如今已经长成的青年，都自发地将她照顾得滴水不漏。
衣，食，住，行，甚至连保持一个良好心情都会考虑到。
“哈啊……这算什么……驯养吗……？”
希尔德一向理智，甚至冷酷得不近人情。
现在看，她身上最荒唐的事情……大概是对自己养的小崽子起了旖念。
迟钝如她，甚至不敢去细想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希尔德又灌了杯酒试图麻痹自己被刺激得格外活跃的神经。
周时云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在客房坐在地上靠着床沿醉得一塌糊涂的师父。她把脸埋在膝上，身前是满地东倒西歪的空酒瓶。
——这是喝了多少啊。
周时云敛了笑，先把人扶到床上，又煮上醒酒汤，才挽起袖子开始收拾地上的残骸。
等到端来煮好的醒酒汤，看到的便是希尔德被醺意染红苍白面色，微微翕张的唇瓣格外丰润。
他垂下眼，给希尔德喂下醒酒汤，用温热的毛巾替她擦拭脸颊之后，才开始盯着她的睡颜发呆。
醉得很厉害吗？
那如果……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不被接受的话……也能够让她忘记了吧？
周时云定定地望着她，然后着魔般在那干涸的唇瓣落下一个虔诚的吻，抬眸时正对上那双金色的眼。

5.意乱情迷&温柔的给予疼痛&暗香
希尔德的酒已经醒了。但是她没有推开他。
可能是夜太深，恍惚了心神。也可能是灯光太温暖，模糊了人眼。
她就这样微微垂着眸，仿佛意识游离般，近乎冷漠地看着周时云低头吻她，挤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很奇怪，他的体温向来不高，掌心却炽热。
两个人都没有闭眼，金色与蓝色的瞳孔相对，一个色泽浓重却眸光淡薄，一个色泽清浅却眸光深沉。
“师父……”
为什么难过呢？
为什么祈求呢？
为什么……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呢？
希尔德感觉自己几乎被割裂开来，昏沉的身体，飘忽的意识。
她似乎在思考什么，但在想明白之前就已经做出了选择——有谁在叹息，像是她自己的声音——然后她将他揽入怀中，像是许久以前无意识的抱住被噩梦惊醒的小孩轻轻拍打。
有些事情，在思考以前心底就已然明晰。
允许谁，纵容谁。
残留的薄荷与烈酒的气息在水汽中交织，就像是门口紧密挨着摆放的香水瓶。
亲吻，舔舐，抚摸，在那双温柔又明亮的蓝色眼睛里，她像被溺入深海，又像被抛上云端。
青年小心到近乎克制的进入，疼痛只是一瞬，然后是无上欢愉，像两个漂泊已久孤独已久的灵魂终于交融，从此以后互为锚点，从此以后再无迷失。

6.身体买卖&带有攻击性的吻&请和我交往
周时云想过最好的情况是师父会在清晨倚靠着他，最坏的情况是从此远离，最可能的情况是假装断片矢口否认。
但他没想过，希尔德会全盘接受发生的事情，却否认那些萦绕其中的情愫。
“青春期的躁动消下去了的话，就无视掉吧……或者你想休假出去好好邂逅一次吗？”
真是……周时云都快气笑了。
该说不愧是师父吗，极尽成熟到冷酷的解决方式，却又透着满满的幼稚。
他看着侧对着他吸烟、只披了外套露出腿上淤痕的女人磨着牙拉长了声调。
“师父啊……”
什、
希尔德眼前一晃，就被周时云狠狠抵在了墙上。青年还是闲散的站姿，看似放松的膝盖穿过她腿间顶住墙角，低头凶狠地吻她。
他赤裸着一身抓痕与牙印，掐着她的腰，又像是紧紧拥住，整个人完全笼罩她，仿佛与曾经躲在她影子里的小孩子掉了个个。
“或许你应该知道你徒弟已经成年许久了？青春期是不会到现在才来的。”
“我也不至于用四五年的时间去惦记份一时冲动。”
周时云啄去希尔德唇瓣被他咬出的血，发现自己竟对此暗暗满足。
啊呀，这样可不太好……
“师父……和我交往吧？我会听话的……”

7.铺满鲜花的街道&请你留下来&地平线
这条满是花店的街道是周时云找到的，虽然说的是“利用工作空闲时间”，但在李秀妍的管理下……希尔德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这家伙偷懒的能力。
虽然是秋天，但是阳光正好，他们坐在街道中心喷泉一侧的长椅上，被馥郁花香围绕在其中。
这条街道一头是城墙，另一头却连接着另一条空旷长街，坐在这里甚至看得到正逐渐天际挪动的红日。
希尔德处于微妙的惬意又不自在——她在家中习惯了晒太阳，但是现在可是上班时间……
“师父，适当休息劳逸结合才会活得比较久哦？”
“啊啊，知道了，别念了。”
希尔德收回落在地平线的目光，微微松懈了坐姿，却听到耳边微低的声音：“师父……你会留下来吧？”
“……”
“不会再离开了吧？”
“……”
希尔德没想到这种时候自己还会神游，但是不愧是芬里尔的崽子吗，敏锐程度也是一等一的。
然后她看余光里抿着唇的年轻面孔，是罕见的紧张。
“嗯。”
大不了……带着一起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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