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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亮时光】七年之痒
【俞亮时光】七年之痒
逾夏RetainSummer
2024/11/16 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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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雪花纷纷扬扬地从云层中落下，明明是白天，世界的滤镜却是雾蒙蒙的灰，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举着黑色的雨伞在暇白中行进，各有各的去处。 可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又是一年接近年关，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各种幸福的笑容，时光无聊地坐在便利店玻璃旁的吧台上，表情没有一丝起伏地打量着来往的行人。 他找不到和自己一样的人，除了…… 除了对面那个人，时光的目光穿过人群，缓缓移向街对面咖啡店窗边的男人，这段时间每天他都能在这里看见他，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孤身一人。 他会是我的同类吗？ “叮——叮——”闹钟的画面从手机中弹出，划破这片寂静。这是宋女士给他设置的回家提醒，他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宋女士要担心了。 时光把手腕处不经意露出的蓝白条衣角塞回羽绒服里，盯着对面同样在收拾东西的男人。 明天还能在这里见到你吗？ “叮！叮！叮！”手机又传来急促的响声催促他，这回是宋女士的电话。 时光拖动跳跃的红色电话键将其挂断，他又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久无波澜的心脏不可察地颤动一瞬…… 02 细碎的阳光从云层中透出，打在光秃秃的树枝和来往的行人身上，在方圆市，这可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自从那天他回去后，方圆连着下了几日大雪，宋女士勒令他在家里待着。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说服她放自己出来，时光眯着眼睛享受这份温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要晚点回去。 今天他换了个位置，坐在便利店前街边的公共座椅上，好天气使街上变得有些拥挤，但并不影响时光享受独属于他的静谧。 他来了吗？ 时光又一次把目光投向熟悉的地方，那儿坐了人可身形却不大相似，他睁大眼睛想看清楚些。 这个人好像不是他。 他沉寂地垂下琉璃般的漂亮眼睛，盯着脚边的一截枯枝出神，白皙的皮肤下是淡青色的血管，他如同一只精美的、了无生气的瓷娃娃，空气在他周身凝滞，似乎只要碰到他他就会碎成粉末四散在风中。 “你好，我能坐在这里吗？”凝滞住的空气再次流动，时光缓缓抬起眸子，琉璃般的眼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细微的光。 他一眼就望进这个男人的眼睛，这是一双很清澈、自带着几分诚恳的眼睛，极易让人对他心生好感，头发梳成大背头，身上灰色的西装外边套了一件羊绒大衣，又高挑又瘦。 他不冷吗？时光腹诽道。 “可以的。” 他把左手提着的公文包安置在座椅边，手里捧着束花。 时光忍不住用余光打量他，这个人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好几天没看见你了。”他声音清冽，尾音微沉，嗓音里匿着些许温柔和些许时光无法描述的感觉。 他的音色很好，落在耳朵里很舒服动听，时光喉头滚动忍不住地想，肯定很适合给人讲故事。 “啊？”时光微愣，问道“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金色的余晖给这个男人的侧脸镀上光晕，他看见他低头浅笑，又启唇说道，“不过这段时间每天我都能在这看见你。” 看着时光疑惑的表情，他侧身指向身后便利店的某个位置，说道：“你总是坐在那里。” “在那个位置每次抬头都能看到你。”男人又将手指调转方向，指向对面咖啡店里时光熟悉的位置。 “原来是你……”时光小声嘟囔道，他压下心中的讶异想到，难怪觉得他眼熟。 “嗯？”身侧的男人以为时光在和他说话。 时光展出笑容对他摆摆手，指着他手中那束花问道：“大冬天的，你怎么捧着束白色山茶花？” “这个啊——”男人抖了抖手上还沾着露水的鲜花，脸上浮现出怀念的表情，说道，“本来要送给一位故人，但这个故人不在了。” 淡淡的悲伤肉眼可见地攀附上男人的身躯，缓缓爬进男人的眼睛里将其填满，原来这就是刚刚时光没能从他眼里读懂的那份情绪。 “对不起，提到了你的伤心事。”时光立马向他道歉。 “没关系，也称不上伤心事。”男人盯着鲜花凝思，又把目光投在他脸上，说道，“你也喜欢山茶花吗？你刚刚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我吗？”时光不确定地指着自己，梨涡从嘴角绽出，缓缓说道，“影薄谁停绣，香清似煮茶。我很喜欢山茶花的气味，闻起来很舒心。” “几多轻敛态，月动夹窗纱。”男人接上时光的诗，带着笑意说道，“相比气味，我倒是更喜欢它的花语。” “花语？” “嗯……”男人将手中这束白山茶举起，端到时光面前说道，“送给你吧。” 破碎的日光被凝聚在白山茶花的露珠里，看起来很温暖，时光脑子还没转过弯，身体却很诚实地将花束接下。 刚才他的脑海里飞快地掠过一些画面，他试图捞住这些碎片却无法精准捕捉到。大脑给他留下的信息是——这似乎是段美好的回忆，这个场景他似乎经历过。 “我该走了。”男人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提着公文包起身。 “等等——”时光削瘦的脸颊被他心底突然涌现的勇气烧红，那一刻灵魂仿若冲破了躯壳的桎梏，他听见自己对面前的人说，“我能跟你加个微信吗？” 03 “时光，快过年了，这几天别往外跑听见没？”宋女士的声音伴随着滚烫的水蒸气从厨房飘出。 时光正在阳台摆弄着他的新盆栽，那天的几株白色山茶花被他栽在里面，他也不确定能不能养活，只能试试看。 反正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死，时光消极地想，我也一样。 “时光？”宋女士这回的声音可比刚刚大多了。 “知道了！知道了！”时光揉着耳朵大声回道。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微信调出聊天界面，发了句语音：我这几天不出来啦。 时光顺手点进他的主页面，点开头像，是一株开得十分热烈灿烂的白山茶花，隔着屏幕都能让人感觉到它的蓬勃生命力。时光看得有些眼热，他忍不住拿自己和它比较，如果他把自己比作一朵白色山茶花，那也是一朵枝干被压弯、满地凋零着泛黄的花瓣的即将枯萎死去的白色山茶花，就像他刚刚栽下的那支，苟延残喘地活在世间。 他点击退出来，又顺手点进他的朋友圈，这人甚至连个背景都没有，里面只有寥寥几条关于围棋的转发。 时光一一扫过，‘农心杯’‘名人战’‘围达G.C’‘应氏杯’，划到底下划不动了，他又翻到最上面，最近的一条朋友圈还是13年1月发的。 时光手指摁在返回键上，正准备退出，脑子里闪现蹦出‘围达G.C’几个字，他觉得有些熟悉，还有些不可言说的亲密感，可尽管他极力搜寻，也不到与此有关的记忆。 他懊恼地捶打自己的脑袋，心尖像被剜掉一块，左眼掉下一滴泪打在他的灰色裤子上，晕染成更深的灰色。 时光呆愣愣地盯着那块面积越来越大的灰，他抬手摸上脸颊，水珠改道流进手指的缝隙间。 原来是我在哭吗？他用掌心将眼泪拭去。 “噔——”手机屏幕上弹出消息提示，时光雾蒙蒙地盯着手机，点击退回聊天界面。 Light：[语音] 他跑回房间抓起耳机插上，斜靠着床头，清冽醇厚的声音传入耳中，“好，刚好我这几天事情也比较多”。 时光反复听了几遍语音，绞痛的心脏似是平复了些。 他又忍不住腹诽道，为什么不能多讲几个字，多讲几个字会死吗。 他坐起来，给对面发了一条语音，“有人说过你的声音很好听吗？” 消息很快回过来，时光在语音里听见他哼笑了两声说“有”。 他又不死心地回语音过去，“很适合讲故事。” “哦——”男人拖长尾音道，“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考虑一下，给我讲睡前故事吧，我可以付你报酬。” “你这么大个人还听睡前故事呢？” 他的重点似乎有些跑偏，时光也不恼，又悠悠地说道：“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好。” 时光和他约定了晚上十一点，早早就躺上床一边冲浪一边等待，待到手机上的时间从22：59跳跃至23:00，微信语音准时弹进来。 “没有久等吧。”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喘。 “没有没有，你能答应我就很开心了。” “你有什么想听的故事吗？”时光听见背景音里有翻书的声音。 “都可以的。” “今天给你念《小王子》吧。” 无法睡个好觉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时光几乎每天都失眠，情况好点的时候，也要闭着眼睛到两三点左右才能睡着；严重的时候，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睡，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打湿整张枕头。 一开始他还闭着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寄希望于通过这种方式入睡。后来，他开始到网上找各种睡前故事听，要说作用吧，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过听了很多故事还是没找到他想找的声音，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样的声音。 每次都是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声音不是他。 “六岁那一年，我在一本描写原始森林的书里看见一幅扣人心弦的图画。那本书的书名叫做‘丛林遇险记’。图中画的是正在吞吃野兽的蟒蛇。” “蟒蛇整个吞下猎物，肚子撑得它不能动弹，要躺六个月才能把猎物消化掉。” 念了一会儿，手机中缓缓传来时光均匀的呼吸声。男人把故事念完，用比刚刚念故事时更加缱绻伤怀的嗓音说：“时光，晚安。” 04 “俞亮——”时光从梦中惊醒，像一条被冲到岸上的鱼那样大口喘气。 房间内的陈设既熟悉又陌生，他疑惑地朝两旁望。 我又回来了？于亮是谁？ “时光！你终于醒了！”宋女士就坐在病床左侧，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切换到欣喜，紧接着泪水从眼眶中倾流而下。 “妈妈……妈妈好害怕。”她哽咽着说道，“妈妈好害怕你离开我。” “别哭了，妈。”时光有些僵硬地用病号服袖子给宋女士擦拭泪水，“我这不是没事吗？” “你知道吗？”宋女士还是没止住泪水，“你睡了三天，把妈妈吓坏了。” 难怪身上这么酸痛。 “妈，你说，要是有一天我连你也忘记了怎么办。”时光盯着宋女士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吐出这句扎在她心窝子上的话，“我现在越来越认不清人了。” 宋女士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和语气来回答这个问题，她抽噎着沉默。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我没事。”时光艰难地拥住宋女士，轻声安慰道，“没想到才出院不久又回来了，医生护士们估计都认识我了。” 是不是开玩笑，时光和宋女士都心知肚明，可没人愿意打破这份摇摇欲坠的平静。 等宋女士慢慢平复下来，时光思忖着问道：“妈，你知道于亮是谁吗？” 宋女士听到这个名字，脸部肌肉细微地僵硬一瞬，她从时光身边走开，立在窗户边朝外看，闷声说道：“不认识。” 她眼神震惊，时光却只能看见她苗条消瘦的背影，他又嘟囔道：“那我怎么会喊他的名字呢？好奇怪啊。” “是不是我把他忘记了？”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又出现了。 宋女士眼眶中再次蓄满泪水，她强忍着哽咽和时光说自己去喊医生，实则躲在楼道里又痛哭了一场。 时光把手机充上电，开机后第一件事就是点开手机浏览器搜索框，搜索“于亮”二字，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我想搜到谁？时光迷茫地想，鼻梁左侧又挂上一行清泪。 手机连上网，微信转悠着连着蹦出十几条消息，全是Light。 他刚回了一条，对面直接一个微信电话弹过来。 “喂？你怎么了？你消失了整整三天。”时光隔着屏幕也能感知到他声音里的担心和焦急。 “没事没事，被你的声音好听得睡太死进医院了哈哈哈。”他试图通过这种他认为能活跃气氛的方式安慰对面这人。 “你在哪家医院？”对面的人并没有被他的冷笑话安慰到。 平心而论，他们只是连名字都叫不出的陌生人，他不应该告诉男人自己在哪家医院，可时光总忍不住贴近靠近他，他似乎能填上一点他心里的空缺。 Shine：[位置] Shine：在三楼的尽头。 北风又开始敲打窗户，外边又下起了小雨。宋女士顶着红肿的双目，带着医生护士过来给他做检查，又跟着医生护士去办公室。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盯着窗外细密的雨珠，眼睁睁看着雨越下越大。 “噔噔——”是敲门的声音。 “请进。”时光撑着身子坐起来，肌肉不像刚醒来时那么酸胀了。 皮鞋在地上摩擦，发出“哒哒”的声音，时光虽然认不出脸，但他知道这是Light。 Light盯着他的病号服，又把目光移向脸颊，最后望进时光的眼中。 他的脸上、头发上、衣服上都是水珠，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时光将刚刚突然间浮现在脑海的话一字一句复述出来：“不想笑可以不笑，我不是需要你强挤着笑容安慰的人？” Light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向前几步走到时光床前，湿答答的碎发搭在眼前，却并不影响发红的双目中盈满水花。 “说好了什么都听我的呢？”时光念出这句话后顿住，疑惑并同着不可置信地望着Light，又开口道，“俞老师？” 他被强大的臂力拉进怀里，Light俯身紧紧抱住他，似要将他揉进怀中，成为他身上的一部分。 时光不确定地回抱上Light的腰身，耳边是Light压抑的颤抖的喘息声。 他感觉有几滴水珠顺着他的脖子流进衣服里。他疑惑地摸上自己的脸，并不是他的眼泪。 “你是不是认识我？”时光嗫嚅着开口，“还是说我认识你？” Light来不及开口回答，宋女士从门口走进来，注视着抱在一起的俩人，她轻声道：“我要和你谈谈。” 宋女士没有指名道姓，但Light知道她说的是自己。 他缓缓松开时光，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拨开抚平，泪珠半挂在他的脸颊上欲掉不掉，一个刻着多种复杂情绪的眼神深深烙在时光的脑海中，似是怀念，似是留恋，似是伤感。 Light跟在宋女士身后，俩人步行到楼道里。 “俞亮。” “妈——” 刚刚病房里发生的事宋女士全都看见了，她本来想冲进去把他们分开，可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她听见时光的话，突然就不忍心了。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折磨这两个孩子？ “你不应该叫我妈，你已经和时光离婚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离婚协议书……我没签。” “什么？”宋女士的声音大了几个分贝，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俞亮。 “我不会放开他的。”俞亮还红着的眼眶中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坚毅。 “我们向上帝发过誓。”俞亮叨叨着完整地念出誓词，“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穷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直至死亡。” 宋女士强行装出的强势顷刻间瓦解，如果这是别人的爱情故事她或许会很感动。可这是她的两个儿子，她做梦都想不到这么荒谬的事情会发生在两个如此相爱的人身上，她看着俞亮周身的凌乱，心脏剧烈抽痛。 “他……他已经把你忘了！他就是不想让你伤心才会找这种理由和你离婚的！你难道不懂吗俞亮？”宋女士的声音里满是恐惧的颤抖，“而且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也会把我……” “忘了。”她很小声地吐出最后两个字。 “他记得……他会记得……”俞亮垂着头嗫嚅道，想到刚刚病房里那幕，他深邃的眼睛里又满是希望，“他刚刚不是想起来了一部分吗？” “说不定我陪着他，他有一天突然就好起来了呢？” 宋女士沉寂片刻，她想用医生和她说的话打破俞亮这份祈盼，可又被他眼里投射出的希冀所打败，她只能艰难地开口道：“如果这样能让你好过些，那你就去陪他吧。” 05 俞亮这一个月每天都在医院陪着，期间方绪来找过他几次，得知事情原委后也不忍心再来打搅。 医生给时光做了很多检查，但还是查不出时光的记忆减退和脸盲是什么原因，三人在医院过的年，吃的是宋女士从家里带来的饺子。 当晚还是俞亮在医院陪着，这个月他每天晚上都接着前一天的内容给时光念《小王子》。 但今晚不同，他盯着时光苍白的脸，轻轻抚摸着，温声询问他：“今晚我给你唱首歌吧。” “好呀，我做你最忠实的听众。” 俞亮点开手机自带的音乐播放器，放出伴奏，悠扬的钢琴声缓缓填满整个房间。 “你问风为什么托着候鸟飞翔，却又吹的让他慌张。” “你问雨为什么滋养万物生长，却也湿透他的衣裳。” “你问他为什么亲吻他的伤疤，却又不能带他回家。” “你问我为什么还是不敢放下，明知听不到回答。” “如果光已忘了要将前方照亮，你会握着我的手吗？” “如果路会通往不知名的地方，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一生太短 一瞬好长”与新年的钟声重合在一起，俞亮俯身亲吻他的额头，时光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其实那天他跟在宋女士和Light身后，他隔着门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大概，他知道了原来他就是俞亮，知道了他是俞允的俞而不是于是的于，知道了他是围棋世界冠军，知道了他们有合法的婚姻关系，知道了他很爱他，但他就是想不起来相关的一切的一切。 “俞亮，如果光再也照不亮你了怎么办？”时光闷声说道。 “那就换我来照亮光。”俞亮握紧时光纤细的手。 时光回握住俞亮温暖的双手，扯出一个笑容，眷恋地注视着他，“一生太短，我好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可我不想停留在这一刻，我们未来还会有无数个这一刻。”俞亮低声说道，“时光，我保证，我们还有千千万万刻。” 时光的手抚上俞亮的脸颊，他抬起双眸看向时光，在彼此暗流涌动的眼睛里，他们触摸到了对方平静外表下那颗在剧烈跳动的心。 一个轻柔的吻徐徐落在俞亮的嘴唇上，窗外是绽放着绚丽烟火的夜空。 那颗被时光栽下的、不知道是否能养活的山茶花，悄悄在夜里发出了新芽。而白色山茶花的花语是——你怎能轻视我的爱。 即使失去记忆，我的本能还是会让我再一次爱上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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