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诤臣与佞臣

ampano

2024/11/20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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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切都像梦一般，达拉伊看着苏丹宣布接下来自己因这游戏犯下的一切罪行都会被赦免，听着廷臣们那或怜悯或幸灾乐祸或害怕的低语，木然地走上前去，从匣子之中抽出了第一张卡。达拉伊盯着那卡牌上的字，过了好一阵才分辨出来，这是张石奢靡卡。“我期待爱卿给我带来的惊喜。”苏丹在临走时意味深长地说着。

廷臣们熙熙攘攘的声音渐渐远去，大殿变得空旷而寂静。达拉伊呆呆地站在原地，握着卡牌的手微微颤抖着，在出言挑衅苏丹之前他曾想到会是这个结局么？他没想过，他不过是想拼着命出一口恶气罢了，他朝命运吐了口唾沫，命运却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谁又能知道接下来他会面临什么呢？

过了许久，他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转身准备离开，却正好对上奈费勒那双黑色的眼眸。他刚才是一直站在这里等着自己么？达拉伊有些戒备地看着他，打定了主意要是奈费勒敢嘲讽或者斥责自己一句，他不介意把两人一贯以来的文斗发展成武斗。然而奈费勒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既没有嘲讽也没有怜悯，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伸向他。最终奈费勒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注视了他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他这是什么意思？达拉伊看着他远离的背影，不禁一头雾水，奈费勒刚刚的目光太过陌生又太过炽热，弄得他十分不习惯，他甚至有点想念那个一见到他就开始冷嘲热讽的奈费勒了，至少他能痛痛快快地吵一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疑问都得憋在心底。达拉伊决定一会儿就去他家把事问清楚，不然今晚他该睡不着了。

但事情注定不会如他的意。他一进家门就看见家里的仆从们围成一团兴奋地叽叽喳喳，达拉伊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让他们别玩了，忽然一个小东西嗡嗡地朝他冲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团雪白的毛球。达拉伊眼疾手快地一捞，把那正不满地喵喵叫着的小家伙抱进怀里：“行了，尊贵的夫人，他们胡闹你也跟着一起么？太不体面了吧。”封号为贝姬夫人的白猫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被他精湛的顺毛技术折服，眯起眼睛满足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您可不能冤枉贝姬夫人啊，它没有胡闹，它是在替我测试发明成果呢！”一声清亮的女声响起，玛希尔从仆从之中站起了身，炫耀一样地晃了晃手里还在嗡嗡作响的东西，达拉伊这才看清了，那是一只木头做的老鼠，即便悬空了四条腿还在不停地扑棱着。“玛希尔女士？您到访得也太突然了些吧。”达拉伊疑惑地挑起眉毛。他跟这位古怪的落魄贵族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他怎么也想不出对方为何要在这种时候登门拜访。

“正经事可不能拖，实际上我是来寻求合作的。”玛希尔收敛了得意洋洋的表情，正经地说着，这种时候她倒真的像一个体面的贵族了。“什么合作，我可不懂什么工艺机械。”达拉伊撇了撇嘴说着。“或许您不懂，但我从您的眼中能看得出来，您是这个国家里最尊重科学的人！”玛希尔的热情吓得达拉伊后退两步，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别奉承我了，我跟科学距离最近的时候是在我辨别迷药和毒药种类的时候……咳，您就直说吧，具体是什么合作。”“我记得奢靡卡的要求是要花钱的吧，简单来说就是，您出钱，我发明，发明成品归您，您也可以借此机会折断奢靡卡。”玛希尔兴致勃勃地说着。

“我明白了，原来你说的尊重科学是这个尊重啊，真金白银的确挺尊重的。”达拉伊差点被她气笑了：“真把我当冤大头啊。”“怎么能说是冤大头呢，这比起给自己造一尊金像来说可是有意义多了，而且不管您的要求是什么，我都能满足。”玛希尔自信地说着。“什么要求都可以，真的假的？”达拉伊挑起眉毛说着：“那我要天上的星星呢？”“既然您已经提出要求了，那就是答应了？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工作吧！”玛希尔兴奋地说着：“发明需要的器械我都运来了，就在门口，搬进来了之后我立刻可以开工。对了我需要一个足够聪明的助手，不如就大人您……”“等等，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不要自说自话啊！”

总之，等达拉伊顶着黑眼圈再次出现在朝堂之上，向苏丹阐述自己的这次投资以折断奢靡卡时，已经过去了六天，而奈费勒这些天一直闭门不出，当他的仆人问起时，总会得到同一句回答：“我在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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