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4）

月落

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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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醒的时候，斯卡拉姆齐已经不在房间了，他看见床头放着一张纸条，让他起来后去喊糯糯起床，然后把孩子送学校去。

空揉着一头糟的头发下床，他刚刚把脚伸进拖鞋里，就听见有什么东西撞门。

空打开门就看见家政机器人lucky瞪着两个像素眼睛看他。

“你是来喊我起床的吗？”

机器人摇摇头头，屏幕上打出一行字，“糯糯上学要迟到了。”

“啊！”

空立马冲进小孩的房间，看见糯糯已经起来了，在够床边的鞋子，看见他高兴的叫了声，“父亲！”

空捞起小孩，快速的给小孩套上衣服，然后带着去卫生间洗漱，洗漱完把糯糯放桌子边吃早餐。

小孩子吃饭空不敢催，只能看着糯糯一口一口咽下去。空等小孩吃完，随便在门后的衣架上拿了一件厚厚的斗篷披上就带着孩子出门。

空对至冬塔还不熟悉，跌跌撞撞问人才把孩子送进学校，还好没迟到，空看着糯糯进到学校自己才踏着雪一步步走回来。

他到家的时候，斯卡拉姆齐回来了，正靠在沙发上看着雪白的文件。听见空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Lucky过来问他要身上落雪的斗篷去烘干，空脱下来给它，露出里面没换的睡衣。

散兵眼皮一抬，“怎么衣服都不换。”

“起晚了。”

“噢。”

“你起为什么不喊我一声。”

“太早了，看你睡着香没喊你。”

“……”

空坐到斯卡拉姆齐旁边的沙发上，吐了口气，“糯糯现在不在，你也没有要吃饭，我们谈谈？”

斯卡拉姆齐放下文件，一只手撑着额角，笑着看向空。

“好啊，你想谈什么？”

“我对过去没有记忆，所以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情况下和你生下糯糯的。”

“怎么？要给我抚养费？那不需要。”

空摇摇头，“孩子我会尽到应该的责任，接送陪同我都可以，只是我们现在这个关系……我觉得没有必要坚持下去，虽然你把我弄到你身边如果只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我也可以理解……只是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咔哒，空听见一声骨节的脆响，他顿了顿继续说。

“我同时也能帮你修补精神图景，在你找到合适的向导之前。”

“……就聊这个？我不同意。”

斯卡拉姆齐拿起面前的文件，一副拒绝和空继续交流的样子。

“我们这样没有感情的继续生活在一起没有意义！”

“我说有就有，而且是你说的我拿出证据就和我住一起。”

“那是我……我们没有结婚，我们只是孕育了一个孩子。”

“噢，然后呢？”

“孩子那么敏感他如果知道他的两个血亲是因为他……”

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斯卡拉姆齐暴起拎住了衣领。

“你以为当年这个孩子我想生啊！啊？孩子是你要生，生完你拍拍屁股把孩子丢给我就跑，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到处找你，生怕他死路上，孩子养这么大找到你了，你现在和我说你对孩子负责，那我呢？你想说什么？两个血亲貌合神离？哼！我弄你回来不是让你对孩子负责，孩子我一个人也养的好好的，你别想跑我也和你没完！”

斯卡拉姆齐一把把空摔回沙发，拾起桌子上的文件，纸张在玻璃桌面上嗑的脆响，“早知道当年淹海里喂鱼，捞上来干什么。”他跨过空走进房间，房门砸的墙壁都震了震。

“……”空愣愣的坐在沙发上，屋子里只有嗡嗡嗡在响的烘干机的声音。

“lucky！烘干机声音太大了关掉！把白噪音打开！”斯卡拉姆齐从房间里的喊声吓了空一跳，lucky默默滑行到烘干机面前，将频率调到最小档，声音小了很多，然后打开了屋子的白噪音。

很早就不问家中琐事的执行官自然只知道吵的东西只需要关上，而不需要调频率，就像他和人吵架把人吼住就可以，百试百灵。

等空去接糯糯的时候，空已经换了衣服，是lucky帮他“偷”出来的，不知道是斯卡拉姆齐没看见还是默许的，反正空也奖励的拍拍lucky圆圆的脑袋。

空抱着糯糯走在路上，在哨兵宿舍楼下遇到了罗莎琳，美艳优雅的女士中指间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像浆果一样的红唇开合。

“去喝一杯吗？”

空摇摇头，在哨兵附近抽烟是不好的，哨兵器官感知很敏锐，会被一些气味和声音刺激到。糯糯看见罗莎琳反而很开心，搂着空的脖子喊她姐姐。

罗莎琳把烟灭掉，伸出手指勾了勾小孩下巴，“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孩刚想点头，又看看空，“父亲……”

“喝咖啡，不喝酒，你也不想回去面对斯卡拉姆齐的臭脸吧。”

“……好吧。”空犹豫一下点点头。

罗莎琳带着他到一家装修很欧式的咖啡店，咖啡豆的香气萦绕在屋子内，罗莎琳点了两杯美式，一杯甜的热牛奶和一份巧克力慕斯给糯糯。

空看出来罗莎琳很喜欢小孩，她故意把巧克力慕斯放自己这边，小孩要吃就自然而然的跑过去和她，她抱着糯糯看着糯糯一勺一勺挖慕斯吃。

“斯卡拉姆齐很忙的时候是你在帮他带糯糯吗？”

“偶尔吧，毕竟执行官都是很忙的，糯糯都是我们谁有空谁帮忙带一会，虽然我带的比较多，因为我任务没有他们多。”

“为什么？”

“因为我的哨兵死了，我只能做一些后援了。”

“对不起。”

“没事。”

“你有想过重新找一个哨兵吗？”

罗莎琳摇摇头，“用自己的精神力重新绑定一个新哨兵太痛苦了。”

“是忘不掉吗？”

罗莎琳顿了顿，看着小孩的眼睛抬起来看了他一眼，“我并不是很喜欢这种直接的戳穿呢。”

“……对不起。”

罗莎琳摇摇头，拿纸巾擦掉小孩子嘴边的一块污渍，“说说你吧，和斯卡拉姆齐相处怎么样，虽然只有两天，但是足够了。”

“我……我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

“嗯，然后呢？”

“斯卡拉姆齐也不愿意和我说，我们今天还……吵了一架。”

“呵呵，也很正常，斯卡拉姆齐不愿和你说，他的过去比较让他难以启齿，所以基本没人知道。不过斯卡拉姆齐近几年脾气好很多了，你怎么和他吵起来了。”

“……”

“你不会和他说你不想和他待一块吧。”

“……”

“还是你让他重新找向导？”

“……”

“哎呀，那就对了 ”罗莎琳一拍手，“他竟然没和你动手，噢，卡皮塔诺警告过他。”

“可是我觉得我们这样根本没必要继续下去，他没有我过得也很好，为什么一定要绑一起呢。”

“嗯……怎么说呢，他这个人啊，看着比较强硬，但是实际上很脆弱。我听皮耶罗说，他刚到至冬塔那年，孩子抱着不撒手，谁靠近就打谁，后面塔台用麻醉针才给他制服押屋子里。”

“当时小孩生病了，但是斯卡拉姆齐不准人碰，斯卡拉姆齐一睡过去孩子就被带去看医生了，斯卡拉姆齐醒了就扒着那个窗户眼泪婆娑的让皮耶罗还他孩子，那时候斯卡拉姆齐精神图景的评测已经是高危级别了，处于稍微刺激一下就能让他崩溃的地步。”

“孩子离身他的精神力就迅速下降，皮耶罗只能找来一群向导放向导素压制他的图景毁坏，孩子好了之后就赶紧还给了他，皮耶罗当时是这么形容的，他抱着孩子像找回了自己丢失的心。”

“在我看来你们的过去可能美好过，所以斯卡拉姆齐变成这样或许有以前的原因，太美好的东西一旦丢失就会让人崩溃，他这么多年能在一个极限毁坏的精神图景里保持清醒很多年已经很累了。”

“现在孩子已经健健康康的在长大，斯卡拉姆齐以前那么拼命在我看来除了一个工作来养育孩子外还有点别的东西，就是刻意用疲惫和精神压力来迫使自己忽略一些东西，现在他也因为精神图损坏太严重的事情停职了，人嘛，一旦闲下来就会想很多东西，你的回来或许是他抓住的另外一根能让他继续清醒的走下去的稻草。”

“你会不会觉得斯卡拉姆齐留你是因为你是向导，这些年和他匹配程度高的向导不是没有，他都不要，你要是个哨兵他也能接受，重点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这个人。”

“……对不起。”

“这个对不起不应该你对我说，而且你记忆有失谁也不知道你们过去发生了什么，有些东西还得你自己去弄清。嗯……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罗莎琳揉揉糯糯的脸，“宝贝下次姐姐再带你玩好不好！”

“多大人了还哄小孩子喊你姐姐。”

“要你管！”罗莎琳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她抱起小孩吧唧一口落在小孩脸上，小孩脸上多了一个红红的唇印。

“你恶不恶心！”斯卡拉姆齐走过来把糯糯抢回来，拿纸巾去擦他脸上的口红印。

小孩嘿嘿的笑着，斯卡拉姆齐看的一阵无语，他瞅了一眼还坐着的空，“咖啡喝饱了？饭不吃了？”

说完就抱着孩子走出咖啡店，罗莎琳向空使了个眼色，空站起来跟了上去。

空跟在斯卡拉姆齐身后，天色很暗了，雪又下了起来，斯卡拉姆齐把糯糯裹进自己斗篷里，转过身将头上的帽子戴给了空。

空扶着帽子，想了想，“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中午不应该和你说那些。”

“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不会放你走。”

“我会尽力弥补的。”

“不需要，lucky在等我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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