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 x 纳西妲】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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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海森隐藏的很好的自我，在看到凯瑟琳碎裂在面前的时候，有了一瞬间的失控。这也是他第一次，且是唯一一次庆幸，幸好还有净善宫的存在。即使那抹小小的银白色的身影不应该被困在那样的空间里，但是至少这一次，他还拥有她。

艾尔海森不再驻足于眼前的骚乱，快步向着净善宫赶去，向来理智过头的大脑失去了冷静，脑海里只有那个小小的身影。到达净善宫的门前，艾尔海森深呼吸，压下自己的情绪，像是例行公事般的冷漠，守卫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不要惹到这位书记官。

毕竟虽说是书记官，但是艾尔海森的武力值令人忌惮，更何况这位书记官向来不近人情，仿佛人类的情感从来没有落在他的身体里。艾尔海森冷淡的点了点头，示意守卫开了门，脸上的表情不再紧绷，担心以及怒火充斥在那双漂亮的眉眼里。

纳西妲坐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艾尔海森放轻了脚步，缓步走到床边坐下。感觉到床向下陷，纳西妲像是刚刚在发呆，现在才找回了神智。她看向艾尔海森，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艾尔海森伸出手，想要触碰眼前小小的身体。

纳西妲主动的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了艾尔海森的掌心，微凉的体温传递给艾尔海森，他终于松了口气，“害怕吗？”一开口，竟是从未有过的嘶哑。纳西妲沉默着，害怕吗，其实从被软禁在净善宫开始，就不断幻想着终有一天大贤者会对自己下手，倒也并不意外，那不害怕吗，艾尔海森能感觉到眼前的小姑娘正在发抖。

最终艾尔海森叹了口气，打破了这份安静，看着掌心里小的过分的手掌，他再一次坚信自己的想法，神明并不比人类强大，甚至更脆弱。眼前这如此娇小的身躯，如同玻璃一样，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如同今天的凯瑟琳。艾尔海森自目睹那个场面后，后怕的感觉并没有因为见到了眼前的小姑娘而消退，如果纳西妲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又会怎么样呢。

纳西妲到现在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艾尔海森收紧了手掌，包裹住了纳西妲的手，“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平安无事，现在我所看到的你，是不是真实的你。”纳西妲懵懵懂懂的望向艾尔海森，至少倒映在那绿眸金瞳里的，是懵懵懂懂的，或许是某位书记官一厢情愿的认为。

纳西妲的眼眸像是玻璃珠子，映照着四叶草，流光溢彩。纳西妲弯了弯嘴角，“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弱小？”艾尔海森并不想给她肯定的回答，虽然他的确这么认为，但他的脑海里闪过了纳西妲闹别扭的模样。即使纳西妲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耍过性子。

艾尔海森震惊于自己脑海里的画面，但是心中确实有了一点期待，“是。”艾尔海森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嗓音，清冷的声音落在纳西妲的耳中，艾尔海森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太过期待，毕竟纳西妲可能都不知道撒娇或是闹情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纳西妲快速的抽出了被艾尔海森握住的手，速度之快另艾尔海森都没来得及收紧自己的手掌。艾尔海森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若有所思。纳西妲并没有闹情绪，她就这样安静的低着头，像是在反思自己的弱小，“我知道自己远远比不上大慈树王，我什么都办不到……”

艾尔海森猛地抬起头，望向自顾自难过起来了的小姑娘，自责的情绪蔓延开来。艾尔海森坐的离纳西妲更近了些，把人圈进了怀里，“你是你，独一无二的你。”纳西妲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因为我不够好，所以贤者们才对大慈树王念念不忘。”

“人的野心和贪念，不会因为你的完美而消散。没有人可以随意给人下定义，立场不同，答案就会不同。”艾尔海森想自己或许从来都不理性，他很想轻拍着怀里小小的身体，安慰她，其实她已经很好了。但他知道他的小姑娘是理性过头的智慧之神，他的小姑娘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

或许是想证明自己和纳西妲之间的差距并不大，所以艾尔海森一直保持着百分之两百的理智，想要得到纳西妲的认可。纳西妲曾经问过他，愿不愿意做她的大贤者，艾尔海森没有犹豫的就拒绝了，纳西妲的失落他感受得到，但是他没有依着纳西妲。

只不过原因并不是纳西妲所想的那样，纳西妲是坦率的，甚至一发直球直接打给了艾尔海森，“艾尔海森你，不喜欢我吗？”艾尔海森惊地差点咬到了舌头，“我当然尊敬你，只是我有我的理由。”纳西妲不再追问，眼底划过一抹哀伤。

艾尔海森没有答应的原因，无外乎是因为面对纳西妲，他所有的原则都会失效，他不想哪天需要自己去反驳甚至反对纳西妲的决定，因为他知道他对纳西妲的纵容确实是过分了的。所以他宁可做她的书记官，陪在他的小姑娘身边，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全力以赴，其余的时间只是看着她，他就很满足了。

艾尔海森感觉到了纳西妲的情绪比起刚才更为低落了，他不解地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怎么了？”“我并不是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可能在你们眼里的确如此，但是你们所看到的，可能只是你们的眼睛让你们所看到的。所以艾尔海森如果很勉强，不必留在我身边，我没有那么脆弱。”“这么说来，纳西妲是连书记官都不想让我当了？”小姑娘像是闹起了别扭，“不是你自己不想当吗？”

艾尔海森看着好像发起了脾气的小姑娘，后知后觉的发现小姑娘在她面前展露出了别的情绪，但他冷静过头的脑子并不能识别现在的情绪，这仿佛恋人吵架一般的情绪。艾尔海森被小姑娘如此直白的质问噎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出什么激化矛盾的话，“我何尝不想留在你身边，只是我不合适。”轻轻地低语，从空气里滑落，艾尔海森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可是纳西妲听了个真真切切。

纳西妲不能理解为什么艾尔海森是这样的态度，既然自己想让他做大贤者，他也想在自己身边，那答应下来不就好了吗？又或者，他拒绝了，那为什么又说想留在自己身边呢？一句不合适，没有依据，至少她看来，毫无依据。

敲门声响起，不论是艾尔海森还是纳西妲都松了口气，但艾尔海森又警惕的看向门口，生怕是大贤者前来刁难。艾尔海森看了一眼纳西妲，只一个眼神，纳西妲便知晓了大概。艾尔海森起身向着门口走去，打开了一条缝，便看到是荧，他侧了侧身，将门开的更大了些，让荧能顺利进入屋内。

待荧进去后，艾尔海森到门外环顾了一圈，确保没有人跟踪，虽然旅行者的身手应该是可以信任，但是事关纳西妲，总是更小心一些为好。只是当他回到屋内，眼前的一幕让他心下一动。

荧将纳西妲整个拥入环中，“还好你没事，刚刚我可是吓得不轻。还好派蒙注意到艾尔海森急冲冲的跑了，我觉得跟着他可能会找到你。”“我没事，虽然是受了点惊吓，但是我没事。”纳西妲小小的手掌像是为了安抚担心自己的荧，落在荧的背上，一下一下的轻拍着。

艾尔海森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许懊恼自己的理性，其实自己也明明担心的要死，却在肢体上克制又疏离，即使知道纳西妲已经有了上百年的阅历，自己才是那个小屁孩，但是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担忧。

因为知晓纳西妲身为草神的身份，不敢有太多的逾矩，生怕自己冲撞冒犯了什么，两种情绪不断在脑海里打架，这又和自己一直以来的冷静理性背道而驰。看着旅行者竟就这样坦诚的表达担忧，以及如此自然的和纳西妲拥抱，艾尔海森一开口就是控制不住的不满，“旅行者你可知由于你的突然到访，或许会给纳西妲带来本可以避免的危险？”

被指名道姓的荧松开了纳西妲，“我不认为我会带来什么危险，一路上我也确定没有人跟踪我，大书记官这突如其来的说教是为何？”艾尔海森冷冷的看着荧，“是吗？那请问等等你要怎么出去呢？”荧不甘示弱的与艾尔海森对视，“我有本事进来，自然有本事出去，不劳你费心。”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让纳西妲有些不知所措，明明都是因为担心她，立场也明明相同，为什么会争吵起来呢。纳西妲走到了两人的中间，对着荧开口，“荧如此担心我，我很开心，我也很感谢你能冒险前来确认我的安危，后面还会有很多地方需要麻烦你。”

“照顾好自己，遇到危险了就找我，我会立刻赶来。”看着荧认真的神色，“就算我比不上大慈树王，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打倒的，荧可以不用那么过于担心。”“你就是你，纳西妲，不用去做比较，你已经很好了。”荧最后抱了抱纳西妲，便悄然离开了。

“旅行者说的没有错，你就是你，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你变不成大慈树王，同样，大慈树王也变不成你。”艾尔海森俯下身，把纳西妲拥入环中，感受到了怀里的小姑娘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小姑娘就放松了身体，任由他这么拥着。

纳西妲在艾尔海森怀里，手攥着艾尔海森胸前的衣服，“如果你这么担心我，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大贤者，你可以不坦白，但是如果我铁了心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我相信你知道我有能力知道。”艾尔海森叹了口气，“即使被困在小小的身体里，你也终究不是个孩童，我的神明。”

“不要逃避我的问题，艾尔海森。”“因为我无法对你说不。”“可是你拒绝了我，拒绝了成为我的大贤者，你可以对我说不，你也那么做了。你害怕对我说不，是因为你不信任我吗？觉得我以后会成为一个昏君？一个失职的神明？”纳西妲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怒意，就像一个懵懂的孩子，她不能了解如此矛盾的艾尔海森是为什么。

“我只是担心终有一日，我们会遇到分歧，会背道而驰，而我见不得你受到伤害，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那我相信如果是我判断失误，你会说服我的，当然，并不是以大贤者的身份来说服草神。”“而是艾尔海森来说服纳西妲。”

智慧之神很快就理出了头绪，这丝丝缕缕，影响着彼此的丝线究竟为何物，只是如此陌生的情绪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去认知，不管她还是他。

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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