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时】醒之前

【光时】醒之前

羽绒服两块钱一斤

2025/03/29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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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回醒的有点儿早。
     窗帘上习惯留的逢里透出不亮的光，雾蓝色的。
     冷的，但算得上是舒服。
     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却没有立刻去看那个他不想打扰的人，而是一把撩开了窗帘。
     昨夜下雨了。
     水珠也被惊了一跳，从玻璃上滑下去，打碎了重重的潮，露出了海。
     是天空。凌晨时分的天空。
     暗沉沉的蓝色，没有陆光眼睛那么透亮，带着夜晚的那一点黑，远远的。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抹了一把。
     凉的惊心。他得出结论，垂眼捻了捻指尖。
     上面有一些水。
     身后闷闷响了一声，陆光猛然回头，却只见程小时翻了个身，一只手垂在床边，依旧睡得很香。
     他无声无息的走过去，蹲在了爱人身边。 
     这样一个翻面，程小时的脸露出来，碎发粘在额前，看上去安静又乖巧。  
     没有防备，看上去很脆弱。
     陆光眼睛一眨不眨，就这样一直盯着。
     程小时睡得嘴巴微张，看得出来一点戒备心都没有，比窗外蓝沉沉的天还要平静。
     确实没什么好怕的，这儿是自己的家呀。
     外面的光亮了一点，露出安静温柔的本质，但月亮却依然挂在天上。
     失去星星的陪衬，透露出如刀锋一般冷漠的样子。
     陆光讨厌有人破坏他的计划，讨厌过于聒噪的声音，却也讨厌孤独。
     也不会有人喜欢，尤其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程小时把被子蹬掉了，刚瑟缩一下，失去的温暖却又重新包裹上来。      陆光沉默的掖好他的被子，像那道天河，体贴安心。
     包裹住肩膀，却露出白皙的脖颈，露出在领口外面，在被子外面。
     就这样掐死你算了。
     陆光余光瞄到外面仍旧无际的际蓝色天空，没由来的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就这样掐死程小时。
     死在自己手底下，总比死在枪口下好。
     意识会一点点消失，不会黏人的一直折磨。 
     多好。 
     死的时候会挣扎吗？会惊恐吗？会喊他的名字吗？ 
     让这张脸露出一些别的表情，别像现在一样恬静。
     他不喜欢，他不高兴。
     外面的月亮西移了，光落下来，像一柄薄刀，贴在陆光的后背上。
     外面的蓝调还要亮，已经可以看见外面的云丝。
     陆光觉得如芒在背，不比夜夜折磨他的噩梦差。
     不要这样。别这么安静好不好？      他不想让他醒，也不希望他这么面无表情。
     陆光，你奢望的有点多。
     如果程小时被他掐死了——那如月色的脖颈会在他的掌心里一点一点失温，唇色不会在短时间变得苍白，他还可以亲亲他。
     像他们平时所做的那样。
     从额头亲到眼角，再到还有余温的嘴唇。
     没有黏腻的血，不会染脏任何一处地方，他还可以抱抱他。
     满足程小时平时祈求他所做的。
     多好。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想：如果是这样，他不会那么吝啬，抱一下也未尝不可。
     从这个视角看，可以看见程小时的小指勾着被角，眼角下撇，透出一点悲伤。
     不不不不不，陆光所求的更不是这样。 
     他把头发撸到耳边， 却因为太短软软的垂下来，显得更加凌乱。
     终结这一切吧。陆光伸出手。
     他清楚自己所在做什么，所以在即将触碰到优美的颈线条，闹钟响起的那一刻—— 
     就像捕猎者隐藏在灌木丛后的眼睛，听见枪响的瞬间收回踏出去的脚步，他攸然收回手。 
     那是黎明的鸟叫。  
     他回头看了一眼，外面还是蓝色，却明亮的不可思议，月亮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他没看到太阳，或许在另一边吧。
     今天是个晴天。
     程小时半眯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陆光收回去的手。
     他打了个哈欠，拖着懒懒的调子：“干吗？你要谋杀亲夫啊。”  
     陆光俯身摸了一把他的头：“起床。”   
     他把腕上昨夜程小时嫌勒强行套在他手上的皮筋扔过去，背过身去打开房门。 
     想什么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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