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 【景彦】铁树开花倒计时

【景彦】铁树开花倒计时

07

郁郁

2024/11/29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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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如今，揣测景元的心思于他而言，已远非昔日那般艰难。

地府、还阳等设定脱离原作，请勿深究。
过程会虐，走向是he，结局前父爱肯定变质，这点可以放心。
本章里提到的所有npc及剧情全部为本人瞎写，与游戏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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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随手放下病房里用来解闷的医疗杂志，笑问推门进来的司鼎大人：“都安排好了？”

灵砂施礼称是，目光不经意掠过桌上杂志，其上赫然是医士长锦岐与其弟子锦煌合著的篇章，心中暗自思量：丹鼎司对这类供患者解闷的杂志都有定期更新，难为景元翻箱倒柜寻到这一刊。

她微敛眸光，转而询问景元后续的打算。毫发无伤的将军大人用戏谑的语气道：“医士长锦岐，受龙师亲炙，治疗外伤之术堪称一绝；丹士长丹灼，承丹枢之位，炼丹制药之术，罗浮之中无人能及；还有医助长全慈常伴锦岐左右，想必亦得其真传。景元如今不幸罹患，总归要邀此等名医会诊，方能安心。”

灵砂摇头：“全慈恶意营造星槎事故伤及外乡使臣，已被云骑控制住。丹灼知晓将军受伤的消息，已经停下手中的研究随时准备为您看诊。至于锦岐，自上周几位菲勒斯星使者病愈后，这位医士长休了病假，已经一周有余不来丹鼎司坐诊了。”

“司鼎大人接手丹鼎司数年，几位大人诊疗之外的事务渐趋简省，连与持明本族的联系都逐渐少了。”

“妾身不过做些本职工作清扫周遭积弊。只是某些沉疴时日已久，非刮骨疗毒难以根除，的确让人忧心得很。”

正随意聊着，先前通传的丹士长已到病房外。景元没躺回床上装病号，悠闲地摆手让人进来。丹士长亦未曾带任何医疗设备，一进门便深深施礼：“老朽斗胆，有要事禀报。近闻医士长锦岐有通敌之嫌，图谋不轨，欲加害将军。此等行径，实乃大逆不道，望将军明察。”

这是又要弃卒保帅了？景元温煦颔首，示意对方莫要急躁，锦岐通敌之事务求详尽陈述，任何细微之处都不可遗漏。

与此同时，在医士长府邸的幽暗角落，蹲守许久的四位云骑忽感身侧有道冷风掠过，可抬头四望，门窗以及屋后密道均没有任何人的踪影。自确认在菲勒斯星与步离人勾结的持明医师为医士长早年外出游历的弟子锦煌后，这些云骑便接获密令，对医士长的一举一动展开了严密的监视。医士长长于医术，并未涉足过武学，这里又是无人特殊保护的私宅。依照将军的意思，若罪证确凿，这几名云骑直接将其拿下即可。

若是拿不下呢？领头的云骑回忆着当时将军私下给他们几个派送任务时的表情，将军说，以保重自身为先，若有危险，未必一定要将人拿下，记录其行踪及交往人物即可。

所以现在是拿下对方还是跟上去？

几位负责监视的云骑以目光示意彼此，最终没敢轻举妄动。为便于工作，医士长居所特意选址于丹鼎司附近，与鳞渊境亦不过咫尺之遥。两名云骑留在远处蹲守，另两名则悄无声息地尾随医士长而去。医士长换上了便装，仅携一小包裹，但其行进的方向却非鳞渊境。那双龙角连同高昂的发髻一同被兜帽盖住，乍看看不出是什么身份。

他是要去哪儿？两名云骑四目相对，突然间身侧多出个人影。虽然对将军的一些行动有所耳闻，两月前已宣布死亡的某云骑骁卫突然出现在身边还是让两人惊吓不已。毕竟是在任务期间，仰仗着极高的职业素养两名云骑并未惊呼出声。彦卿压低声音，向两人吩咐几句。虽然怀疑，但毕竟面对的是最得景元信任的人，两名云骑很快接受了彦卿的指令，恭敬行礼后带着新的搜查任务回到医士长宅邸。

监察医士长的任务被彦卿悄然接手过去，另一处，景元的审讯亦进入尾声。灵砂笑脸迎上陈情完的丹士长开始熟悉的推诿扯皮，将军大人手指轻敲在病床边缘的铁架，和煦打断了丹士长的哭诉和灵砂的安慰：“如此说来，难为先生忍辱负重至此。”

景元有这么好糊弄吗，或者只是菲勒斯星那些人捅出来一部分旧事，将军也不希望旧事重提，以免事态扩大，影响与持明一族的微妙关系？

丹士长暗自拭去眼角刻意挤出的几滴泪水，心中盘算着见好就收。锦岐与他那年送去步离人那边当人质的徒弟不过是又一个涛然，不累及持明其余人等，弃卒保帅的事他们做的多了。正想着，那边将军大人不紧不慢又添了一句：““先生与锦岐共事多年，对其施毒之术定有深入了解。景元此番不幸遭其暗算，还望先生能全力以赴，施以救治才是。”

锦岐当真得手了？？也是，自己是接到景元重伤的消息赶过来的。可灵砂在此，景元看上去神态自若，毫无中毒的迹象。尚扶着他手的司鼎大人轻轻撤身，丹士长只闻到女子身上清浅的香气。他后知后觉到灵砂今日身上的气味好像与以往熟悉的丹药香味略有不同，还未来得及分辨更换了哪味调料，眼神不自觉开始游离。这是在丹鼎司，这两人不至于对自己动手……他迟疑着伸出手，从衣袖中掏出来不知何时放进去的一颗丹药：“老朽早有准备，将军服下此丹即可。”

他混混沌沌地递出丹药，看景元神色如常接过丹药将其吞下。不对，景元根本不像中过毒的样子，那枚丹药又是什么，他什么时候带上的？丹士长挣扎着想要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面前刚还谈笑自若的将军大人却一副毒发倒下的样子。事后灵砂的惊呼，推门进来的云骑军和被吓到仍坚持着为景元诊治的衔药龙女的形象在他眼前来回变换，直至被押送下去与先前制造星槎事故的医助长全慈关到一起。

灵砂皱眉：“谋害将军的罪名这么背上，革职查办应当是不可避免的了。丹士长、医士长在丹鼎司深耕多年，弟子党羽可不在少数。将军当真要借此机会把龙师们在丹鼎司的势力连根拔起？旁的不说，光要靠持明云吟术驱动的丹炉太真鼎可就不好收拾。”

景元笑道：“说笑了。丹枢之变后，丹鼎司已历经一次全面审查，加上司鼎继任所带来的新气象与人事调整，如今的丹鼎司已非往昔。此番行动不过清除与昔日内鬼事件有关联的医士长及其同谋，顺势整顿风纪，扫除余孽，怎会惊扰龙师的安宁？至于后续处置，就请司鼎大人多斟酌了。”

这是打算将事态控制在三人之内，避免进一步扩大吗？灵砂想起先前自己忍无可忍，向景元密报上去丹鼎司内尸位素餐的几位高管名录。借将军受伤一事，三位爱给自己整顿丹鼎司使绊子的搅屎棍一位也不曾落下，往后的工作应当能轻松许多。证据确凿之下，龙师纵然有所微词，应当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只是免不了一番扯皮了——景元应当不会就此撒手不管吧？

不对，还有医士长锦岐尚未落网。被龙女迅速“医治好”的将军大人刚欲联系负责监视在锦岐家附近的云骑，门外传来通报，称将军的徒弟因担忧师父在丹鼎司的生活，特携日常用品前来探望。

彦卿怎么来了，不是让他在家里好好温习课业吗？

刚还游刃有余的将军大人一时间有点心虚。医士长未落网，此事尚未正式了结。他那时顾及彦卿的记忆而未将其卷入计划，这孩子应当被吓到了。景元自己也在犹豫是否要利用锦岐引出更多幕后黑手，故而吩咐云骑暂缓行动。但若深入追查，难免会触及那些不能轻易撕破脸面的势力，益处有限。丹鼎司的沉垢是座急不来的大山，他只有慢慢松动些土石，对那些渴盼着本族繁衍甚至数次铤而走险的盟友无法连根拔起。对那些为了本族繁衍而不惜铤而走险的盟友，更是不能轻易将矛盾摆到明处……

景元示意让彦卿进来，那满面凝重的少年并非一人前来，一进门满含着担忧的柔金色眸子飞速在景元身上打量一圈，还没等到景元解释“龙女医术高明，自己身体已经无碍”，那惯会恃宠而骄狐假虎威的将军宠儿已经屏退了其他人，可帮忙搬着包裹进来的随处却没有出去。灵砂刚退至门边，回首一看彦卿身旁的随从微微愣神，这是，医士长锦岐？

将军大人听完锦岐所供述的一切，药王秘传与丹鼎司的联系、持明对繁衍之事的执着研究……与他所知的内容大致相同，锦岐甚至供出了更详细的内幕。供述完毕景元问锦岐如此坦诚将族内蝇营狗苟的密辛坦诚有什么目的，锦岐答道希望景元能够帮忙侃旋，让自己和弟子顺利地褪鳞转生，忘记前事。

景元有片刻沉默，那从菲勒斯星运回的持明尸体至今仍被秘密保存着。菲勒斯星的环境不利于持明转生，锦煌一直处在这么副非生非死的状态下，想必亦是痛苦无比。彦卿轻声替锦岐解释，先前锦岐穷途末路之下离家，不知该往何处去。自己跟上时发现他去了菲勒斯星使者所居的驿馆处，问遍自己曾救治过的菲勒斯星人，勉强拼起点他随步离人四处流浪的可怜徒弟生前的些许剪影。

“仅是如此？”景元轻声追问，轻轻触碰彦卿脸颊上干涸的血迹。清丽容颜上一抹已经干涸的血迹黏连于上，被大人大力搓弄掉，白皙的小脸被迫又留上道红痕。彦卿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微微愣怔，不自觉退后半步，声音略显干涩地解释道：“血是别人的。持明族内想杀锦岐灭口，彦卿不得已打伤几名刺客。没能留下活口，任务失败后几名刺客直接自杀了。”

那估计身份也无法确认。景元目光沉凝片刻，又恢复了正色。将告密的医士长妥善安置好后，他终于有时间精力好好打量他的少年。彦卿比他更要急切担忧许多，几次欲伸手检查景元的伤势，却又强行克制，手指快要把衣摆绞破。

“彦卿在外面听说，将军服用了丹士长的毒药，龙女大人废了好一番力气才成功将您救醒。”

“龙女大人这两天忙，差遣些人去外面给她买了些零食回来。这种口味的糖丸太齁，她不好浪费，干脆送给我们做道具了。的确劳费龙女给我灌了好些白水润喉咙呢。”

果然都是这人提前安排好的。彦卿听了点头，先前还未完全放下的担忧总算落地。解释完自己，景元已经摆好姿势准备“审讯"自家本不在计划中的小徒弟。彦卿主动将自己的行动和盘托出：“彦卿在家听闻云骑来报将军重伤，只是云骑调配并不慌忙，来报信的云骑仅是取了些您书案上的文件便匆匆走了。彦卿猜到这大概是您的什么计划。神策府您的办公桌上少了菲罗斯星使者昨日送来的密信，还有丹鼎司的一些文件，应当是查出来先前在菲勒斯星的那位持明医师与丹鼎司有关？您前些天委派丹鼎司诊疗团替菲勒斯星使者治疗水土不服，其中身份最高的便是医士长与丹士长两位，丹士长人在丹鼎司，应当在您控制范围之下。彦卿放心不下，只好去医士长住处看看，或许能帮上您些什么呢。”

“然后就遇上医士长前去驿站看望菲勒斯星使者们了。彦卿想了许久才将年前那名菲勒斯星与步离人勾结的持明医师与记忆中对上号。您还记得您被幻胧重伤时候，彦卿在丹鼎司贴身照顾您吗？那时候锦煌尚在丹鼎司，彦卿曾与他有些交集。后来演武典仪期间彦卿伤重入住丹鼎司，还特意打听过他的消息，锦岐医士长说他出门游历去了，不想到原来是被作为人质派去了步离人那里。”

“想通了这点，彦卿大概理解您想要做什么了。丹鼎司经过多次清洗，至今遗留在内的与龙师们关系紧密的高层人员应当所剩不多，借此机会把可能的犯罪分子洗清，鳞渊境那些将仙舟安危置于不顾的人以后能插手的内容便少了。于是彦卿借机跟上锦岐，说服他来讲知道的都告诉您。持明族无父无母，锦岐只有这一个徒弟勉强算得上是亲人，死前都只想打探那人的消息，想必是非常在意的。果然略费些口舌，医士长大人便答应向您供述了。”

自己不插手进来，景元也能顺利将此事了结。但呆在家里听闻景元重伤却无动于衷，自始至终被排斥在他的布局外，这是处在哪个年龄阶段的彦卿都无法接受的事。更何况他日日陪伴在景元身边，景元书案上少了哪些东西怎会逃得过他的眼？揣测景元的心思于他而言，已经远没有往日那么难了。

彦卿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明眸里闪烁着紧张与羞涩，想要表忠心却又有些踌躇。景元却望着他的眼睛，心思忽的飘远。仅凭蛛丝马迹便将自己的心思猜了大概，并默默助力解决问题，这是彦卿，自己养大的孩子已的的确确长成自己莫大的助力。可是万千思绪翻涌，视线却不知不觉聚焦到彦卿精致俏丽的脸和随呼吸微微翕合的唇上。不知怎的，景元突然口干舌燥，有一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他快要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机械地发出声音：“什么时候记起来的，还是根本没忘记过？”

坏了，太得意忘形，刚才提到的那些记忆原本不该是自己现在应该记得的呀！彦卿霎时瞪大了眼睛，秀丽的小脸表情一变再变，落进景元眼里却是无比生动可爱。心跳蓦然漏了一拍，还未等景元细细分辨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彦卿已经做好决定，毅然决然地仰起头：“关于失忆一事，彦卿知错并甘愿受罚。将军不必再因彦卿对您的情谊困扰，彦卿愿意放下对您的非分之想，往后只会做好弟子和属下分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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