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内】番外3：戒断期

午夜迷魂故事集

Marfa

2025/04/16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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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戒断期
Summary:
IF线：如果他们没有在那家纹身店重逢

基本上都是以内斯的视角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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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血来潮，午夜一点，内斯突然想去他在的学校看看。

实际上这毫无意义，内斯知道他大概率在租的公寓里刚下播，而自己在日本忙碌的行程好不容易结束，现在最应该做的，应该是回到在希尔顿的总统套房睡个好觉，明早赶飞机回德国。

但他还是做了，司机得到命令后，虽然内心有些疑惑，但年轻市议员的决策不容他过多思考生事，只是在感叹怪不得今天秘书先回去了。

黑色的轿车在夜色中匀速行驶，内斯望着车窗外陌生的景色，心想着，原来，这就是他现在生活的城市啊。

实际上他们分开才不到一年，但漫长得好像已经过了大半辈子。内斯揉捏着手心里的小小金属，看着上面闪烁的宝石倒映在眼里。

这是他们当初在一起后，自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宝石的纯度并不高，因为太过深的蓝色并不像他的瞳孔那样发着亮光，所以和自己的眼睛混在一起，免不了变成这样不深不浅的紫罗兰色。

玫红色过分侵入那点浅亮的湖蓝，就像这段感情一样，不知道是凯撒爱得太少，还是因为他们无法摆脱内斯家的烙印，所以不能再爱更多。

所以最后耳钉被他留给了自己，凯撒说：看起来更像属于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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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房间，内斯拉开窗帘，发现外面开始下起了大雪。

天空远处的红光与漫天大雪融合，内斯想起有一年也是这样的，他们坐在公寓的飘窗边，喝着热可可一起闲聊。

室内暖气充足，他脱了外套，只剩那层薄薄的白色衬衫。他说话呼出的气是白的，手中的陶瓷杯是白的，被红光映上的皮肤是白的，就连他的忧伤，都是白的。

内斯心想，也许我该谈谈理想，谈谈未来。

但他不敢。

他也曾无数次看着凯撒安静的侧脸，想跟他谈起那些不愉快的电话，一门之隔的训话，但最终都被自己莫名的惶恐压下来，只能不咸不淡地讲些俏皮话。

学校大门拐角的唱片店灯牌是红色的，每次拐角看到那点红光，就知道会见到那个等待着自己的男孩。

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给予了他最为温暖的颜色，内斯能看见他脸上开心的笑意直入眼底，就像他温暖的心脏说出的话语。

内斯伸腿轻轻撞他的膝盖，问道：“凯撒在想什么呢。”

凯撒从早晨与父亲的争吵中回过神来，笑着回答：“在想喜欢的人。”

“想得这么认真？”

“对啊。”

“他缺点多吗？”

“多，像星星一样多。”

“那优点呢？”

“像太阳一样少。”

“那你为什么喜欢他？”

“因为太阳一出来星星就都不见了。”

“噗——”

他没忍住笑出声来，凯撒无奈叹气，问道：“这不是你前天看的爱情电影里的台词吗，复刻了一遍怎么这个反应。”

内斯忍着笑，凑过去在他嘴唇上留下一个带着巧克力味儿的吻。

在那之前，内斯都自认为自己很懂他。

即使上着普通的学校，过着普通的人生，凯撒也并不会想要继续过着普通，甚至三流的生活，所以他那些在自己看来奇奇怪怪的打工让他体验了各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即使在自己看来非常魔幻。

他的骄傲也许并不适合在那个家里生活，尤其是作为世代服从内斯家的生活。但作为“既得利益者”，内斯心里清楚，没有这层束缚，他们恐怕很难会有接触。

所以当凯撒说起他的理想，他的爱好，内斯总会在心里评估一番才决定是否可以开口，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充当一个友好的倾听者，即使他并不赞同。

但当这种以为只是青春萌动的一时快感越陷越深，内斯发现自己越发难以对他的痛苦维持最低的共情。

更可怕的是，凯撒甚至会问自己，内斯，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

内斯并非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去思考，也不能去思考。

他不仅看透了凯撒，他也同样心知肚明自己的痛苦所在，但是他不能。

也许正是因为他的逃避，所以他的自以为是终于迎来了结局。

他承认，自己曾经怨恨过他。

一开始他只是当做离家出走，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找回来。

但直到学期结束回国，凯撒都没有回来。而那几箱已经落灰的东西，竟然真的是他不要了。

自那之后，明明是已经习惯的生活竟然会变得越来越痛苦，内斯有时候被压得喘不过来气，真的会怨恨他。

恨他为什么抛下自己一个人。恨他如果真的爱自己，为什么舍得留下自己。恨他明明知道彼此拥有同样的痛苦，为什么不来和自己一起受尽这份折磨。

于是忍不住去打探他的消息，把自己偷偷攒的钱都拿出来，只是得到一点点消息都可以。

可听到他过得累，生活得拮据的消息，内斯又开始怨恨自己。

他怨恨自己太胆小，太麻木，他会后悔没有在以前和他聊起那些不敢开口的话题，他会怨恨自己是有能力的，明明不该让他受那些苦。

可然后呢。他总是又回到原点：如果不是凯撒执意离开，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真的不明白，怎么会不明白，明明他以前都懂。

男孩的身影出现在一片大雪中。

光影在风中飞速掠过，一会儿是火热的红光，一会儿是冷冰冰的深沉夜色。

他的背影在风里飘飘摇摇，明明看得一清二楚，内斯知道自己又梦到他，却让人不好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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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方向盘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中乱逛，他看向远处，眼中一亮，停在远处的灯牌的马路对面。

内斯睁眼看他打着哈欠，跟着几对情侣走过来，心脏怦怦跳。

男人一头金发用皮筋随意地扎在后脑勺，眼下因为熬夜所以黑眼圈有点明显，双手揣在羊毛大衣兜里，缩着脖子，轻车熟路转身，快步跑进那家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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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在这间酒吧无意间撞见御影家的少爷情感纠葛后，或许是出于封口费，凯撒拿到了对方的名片。但这家名为“午夜”的酒吧离他家算近，整体上也不错，一来二去他来多了，倒也和店里的常客们都熟悉了些。

更大的收获是，得益于对方家族企业的扩张，还有某位他并不顺眼的实验室同辈，在酒保的引荐下，凯撒跟着诺阿还有东京这边的教授一起和对方的公司接洽人对接后，对方意外地大方提出了对项目的投资。

最近泡在实验室的时间有点长，凯撒自觉对粉丝亏欠良多，终于是补完一场直播，出来散散步喝几杯回去继续奋斗，还得剪视频。

算了下，因为突然来的资金，自己又要在东京待上大半年，之前做的回国计划都打了水漂，幸好房东没有坐地起价涨房租，他自己也觉得幸运，正好可以推掉今年圣诞家里的电话。

难不成我最近触底反弹了吗？好运还会持续多久，要不要今晚回去开个箱子。

天空下着雪，走在回家路上的凯撒正这么想着，抬手想拍开自己肩膀上的雪，随意抬眼一瞥，却发现后面有辆黑色的高级轿车，正以十分不正常的慢速跟着自己。

一开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大雪天，大半夜街上车本来就不多，走得慢也正常。

但当他拐进自己家的那条小巷，回头一看熟悉的车标也打着灯从街角出现，脑中警铃大作，凯撒当即拔腿就跑。

开始结冰的道路打滑得厉害，凯撒进了公寓大楼就连忙按电梯，掏出手机就要按下报警电话。

疯狂按下关门键，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合上，一只戴着皮质手套的手却“砰”得一声卡住电梯门。

凯撒惊讶地睁大眼眶，门缓缓打开，那张再不能更熟悉的脸对上他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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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间的沉默空气中，只有两个人因为奔跑而粗犷的喘息。

内斯紧张地微微抬头看过去，凯撒脸上的表情，从焦虑，慢慢嘴角下垂，眼尾落下，变成一张冷淡的脸。

内斯心里打鼓，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就主动开口：“Hi...Michael.”

凯撒微微偏过脸，只给他一张侧脸，垂眼站在一旁给他让开位置，没有理他。

内斯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

电梯停在12层，男人率先从电梯前快步走出去，内斯跟着他身后，走廊的灯光太弱，照得身前高大的背影有些寂寥。

凯撒打开门，内斯不自觉调低呼吸声，见他没有拒绝，便跟着进去。

小小的一居室房间里站了两个高大的男人，显得更加逼仄。

凯撒放下钥匙，站在玄关处没有动，就只是淡淡看着他。

内斯脸上下意识挂上肌肉记忆的笑脸，刚准备开口，就听见他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内斯笑笑，伸出手，露出掌心。

他压抑住颤抖的喉咙，故作镇定开口：“这是你的东西，该物归原主。”

凯撒垂眼，盯着那个暗淡的紫罗兰色耳钉，许久都没回话。

这种尴尬让内斯浑身发热，甚至无地自容，但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十八岁的小孩，他的自尊，他的麻木让他硬撑着胳膊，只希望凯撒的目光能有些许微动。

良久，他终于听见那个有些沙哑的嗓音开口：“我们只是一个碰巧，所以绝口不提以后。”

“这是你说的。内斯。”桌上的电脑没有关，动态屏保上的红光逆着光从自己的眼里照进凯撒湖蓝色的瞳孔，“你忘了，我没忘。”

那抹红色在垂下的眼睑遮蔽下消失，内斯看着他的脸再一次在夜色中渐渐隐去。

像是深夜里缠绵后，他起身要离开回家，就和往常一样，内斯连忙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摇晃：“别走。”

“嗤。”男人嘲讽轻笑一声，回头看了眼自己被抓住的右手，“这是我家，我往哪儿走？”

“凯撒，我好像明白了。”内斯抬头去寻他的眼睛，有些焦急着开口解释，“所以我才——”

“我喝醉了。”

凯撒伸手将他推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再一次被拉远。内斯怔怔望他，凯撒低着头，看不清任何表情。

捏着自己昂贵西装面料的双手紧握到关节发白，一声巨大的喘息过后，内斯才听见他又说道：“你也需要冷静。”

他狂乱的心，在那双颤抖的手离开后，慢慢平静下来。

两个人沉默地对峙，良久，内斯才听见自己开口，低声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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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看过航班，一直到那班飞机起飞，他才终于安静下心跳，从床上坐起来，准备洗漱做早饭。

煎锅里的油脂在高温下化成活跃的气泡滋滋作响，凯撒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煎糊了。

他有些丧气地捏了捏自己脑袋，准备倒掉重做，门铃却突然响起。

他站在门前，呼吸从未有如此沉重，心也从未再一次像这般跳动。

门铃声没有再响起，脚步声也是，凯撒有些豁出去般甩甩头，伸手按下门把。

“好像东西落在我这里了。”男人笑着向他张开掌心，“我回去想了想，应该就是你的。我有想错吗？”

凯撒看向内斯和自己同样发红的眼眶，一时难以再辨认真假。

理智告诉他们多此一举，情感怂恿着最后一搏。

良久，他接过那颗紫罗兰色的耳钉，嘴角费力地扬起弧度，喉结上下滑动，回答：“——”

Notes:
欲动的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谢谢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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