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 【叶喻】后继者（番外七·荣光）

【叶喻】后继者（番外七·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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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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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州摆摆手示意没事，缓缓捏着自己鼻梁平复情绪。刚才听到叶老师那个回答的时候，他确实鼻酸了一下子，还没到泪洒当场的程度，但他还是接过了纸巾，递给了正在双手掩面的室友：“琳琳你还好吧？”

川荣琳确实是泪腺发达的感性型，最近为了准备比赛曲目，两人在宿舍一起看了好几部电影，不论什么题材、类型，他都是看一部哭一部。喻文州一直都有点担心室友的精神状态，尤其互联网上爆发的关注度对川荣琳来说更是前所未有的冲击，光是昨天一晚，琳琳就表达过好几次“不安”，最后还是喻文州把他手机暂时没收了，他才乖乖去睡觉的。

“Thank you.我没事，你们，真的是……”川荣琳擤了下鼻子，将在场八种语言汇成一句话：“嗑死我了。”

——看来好消息是琳琳的中文越来越溜了，平时都能给尼基塔充半个翻译了。

接下来就是双人合奏彩蛋曲环节，最受瞩目的也是尼基塔&川荣琳以及喻文州&Elias这两对热门选手组合。塔子哥平时话很少，和旁人交流主要靠眼神，但莫名还和琳琳挺有默契的，两人合作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这首抒情曲，比起更符合尼基塔原生风格的炫技曲，反而是他在第一轮比赛中发挥最好的一场表演。

据川荣琳讲，昨天塔子哥还悄无声息的，今天这一期刚播没多久就主动说要找他复盘一下这首彩蛋曲，搞得他心里有点毛毛的。

而叶老师当时的寓教于乐没白费，陪人跳的男男探戈的灵魂全让喻文州注入了《一步之遥》的演奏中，一张一弛都隐隐散发着压迫力，又带了些许撩人劲，还真有点大魔王总攻那味儿了。Elias也展现出了亦敌亦友的推拉感，平时高冷的外壳在这一曲中碎了满地，情感张力十足。

怪不得Elias那个总是愁眉苦脸的跟镜导演，今天眼睛都快笑成谈导那德行了——终于能给独来独往的Elias发展一下友情线了。

这种把几十个年轻人长时间关在一起，互相比拼又穿插合作，不断产生淘汰的“选秀模式”，就如同营造出了一个人类行为观察场。毕竟真正懂琴技的内行还是少数，很多观众都是抱着看看年轻演奏家们“厮混”的热闹，顺便欣赏一下高雅艺术的心态来的。因此综艺节目的一大要素就是展现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发掘选手们各种情感意义上的“箭头”尤为重要。

比如现在的Elias就顺理成章地拥有了一条和喻文州的剧情线，虽然无法控制观众怎么脑补，但后期的引导方向是非常关键的。由于已婚选手并不适合推有暧昧感的CP，节目组也认认真真给小喻老师和人家正牌老公剪了很多恩爱戏码，喻文州头上双箭头最粗的室友line都塑造成了小动物贴贴的“亲情感”。“鹤鸣九皋”则完全是个意外，网友们也是以整活为主，喻文州自己挺好奇这些的，还会实时搜着看，他发现嗑自己和Elias的确实不多，大概是日常素材太少了，药量不足，而小赫老师又是很显眼的帅哥，有“西窗剪烛”这对“师生恋”珠玉在前，观众们悄悄嗑“HE”的倒是不少。

一个实时盖楼讨论“弦前两期买股，你嗑哪对”的帖子里，充斥着同人女的各类“发疯文学”。虽然不是都能看懂，也不妨碍小首席在广告间隙刷得津津有味，还选了一条展示给叶老师看——

“叶修你罪大恶极[拳头][拳头][拳头]叶修你罪无可恕[流泪][流泪][流泪]好好的NO.1大魔王，唯一指定金瓜，怎么一见着你就变成星星眼小女孩了！[抓狂][抓狂][抓狂]喻文州不做1这破弦还有什么好嗑的，我宣布一律都是男科！[发怒][发怒][发怒]”

“演的吧。”叶修扫了一眼道，“这不是嗑我们俩的跟这儿显摆呢吗？”

“我也感觉是反串的，就是想采访一下当事人，我真的有变成这个，呃……‘星星眼小女孩’吗？”小首席真诚求解。

叶老师抬了抬眉头，随即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微博的收藏夹，为喻文州展示了一个新鲜的短视频——是那种卡点快剪，配了首甜甜的外语BGM，短短半分钟内，足足切换了几十个小首席单方面望向叶指挥的眼神——看日期是下午刚发在“西窗剪烛”超话里的，用的就是节目前两期的素材。

“……哥怎么还收藏这种视频的啊？”喻文州哭笑不得地锤了人胳膊一下。

“我也想换个视角嗑一口不行吗？”叶老师理直气壮，并熟练地划到了下一个视频，看这架势今天一天就收藏了十好几个，“我一说你总说是我滤镜的问题，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的吧？”

“群众带上嗑CP的滤镜不就更失真了，尤其大家还知道我们真的是一对。”说归说，喻文州自己也搜了一下那个视频，收藏了起来。说到真CP，他看着屏幕上的程舜然，不由地想起了近期的八卦：“诶，对了，秦教授真把那位徐姐姐介绍给小程哥了吗？我听说前两天有人撞到他们两个在门口幽会。”

节目刚好放到中韩室友组的《钢铁洪流进行曲》和秦知微&Alfred合作的《Counting Stars》两连发，这两首一个民族情怀拉满，一个是风靡全世界的热歌，都在微博和短视频平台获得了不俗的播放量。

“你自己问他嘛，他爸又不在——算了我帮你问。”叶修直接回头问道：“小程啊，你和徐指处对象了？”

他问的时机太寸，程舜然一口水险些呛嗓子眼里，咳了两下才道：“没……那个 ，咳，还没，我借叶指的吉言了好吧。”

“哦，那就是有戏，快了。”叶修得出结论，朝喻文州点了点头。

一直想八卦没敢八卦的选手们也纷纷打听起来：“牛逼啊小程哥，不过这也可以的吗？徐清霖是常驻评审团的诶。”

“五十个人呢有什么关系，而且难道不是徐姐姐牛吗？这么快就把我们小程老师给拿下了，你看这表情，陷进去了呀。”

“呜呜呜那还能嗑你和欧巴的室友line吗？我觉得室友组都好萌啊！”

“呃……其实清霖当天看完节目就和我说她嗑到了。”程舜然默默搓脸，不着痕迹地撒出第一把狗粮，“她还说人都是在与他者产生联系时更容易散发魅力，我也觉着有道理，海均人挺好的，大伙看着乐呵就算嗑的话，那就随便嗑着玩呗，我也在嗑灿灿和金毛小妹儿来着，美女真养眼啊。”他指着现在正在播出的最后一首彩蛋曲说。

由两位年纪最小的女选手默契合作的《千本樱》同样很吸睛，Linnea本身琴技过硬不必多说，而姚灿灿在演奏方面则是很求稳的，她基本都会拜托自己的指导老师在编排上多下功夫，把演奏难度降下来，从而规避自己的弱项，更注重舞台表现与情感表达。后期也很偏爱这样有镜头感的小姑娘，经过不同视角的运镜剪辑后，看到节目播出的版本后，原本对姚灿灿颇有微词的都再没有不服气的了——有些人就是天生属于舞台的，一看便知。

叶修也认同了喻文州之前的说法，说小姑娘确实聪明又有想法，琴技并不是唯一的决胜要素，她完全具备留到最后的实力。况且姚灿灿的琴技还是超越了业余水平的，她找个老师有针对性地练一练，去考那几所顶尖音乐学院也没什么问题，只是选拔上来的选手最次也都是演奏专业在读生里的佼佼者，想单纯依靠琴技来打到决赛显然并不明智。

——其他选手也都渐渐发觉了这一点，因此在公布第二轮比赛的赛制后，大家的心思也都活络了起来。

第二期节目的后半段就是讲解赛制和抽签的部分。第一轮比赛分成的四组采取半保留的规则，即是说每组成绩第一的选手自动成为队长，其它选手则按照名次顺序有更换分组的选择权。具体来说，每组的受邀选手不可超过四人，如前面无人换组，则以名次倒序强制换组，每组共计12人满员，超过每组人数上限部分的选拔选手也需要以名次倒序换组。

于是戏剧性的故事发生了，本就因和抽签曲八字不合而被挤出前十的尼基塔，如今又被迫成为了中华古韵组的队长，没能获得换组机会。虽然抽签的时候已经笑过一次了，这会儿再次看到塔子哥两眼失去高光的特写，大家又都笑得里倒歪斜的。

不过实际排练起来还好，因为原本在ACG领域的程舜然主动换到了尼基塔那组去，有个组织能力强的国内选手帮忙协调，塔子哥这个队长也当得容易了很多。

喻文州所在的影视金曲组也发生了大换血。向来依赖哥哥的Linnea似乎更重视和好姐妹们的友谊，和姚灿灿一起投奔了秦知微所在的时代回响组；Alfred看到妹妹没来和自己商量就主动换了组还有点惊讶，他想了想，没有跟着妹妹一起走，而是换到了ACG领域组；钟爱影视作品的李海均则是与其对调，来到了影视金曲组。

让喻文州比较意外的是，曲梦哲并没有选择换组——以这位小学弟的赛前宣言，他还以为对方会更倾向于和自己做对手的，没想到一转眼就成队友了。

关于赛制，既然特意平均分出四个大组了，第二轮比赛自然加入了团体赛，同时也保留了个人赛。团体赛抽签需要抽两首，可以编成串烧也可以干脆融合为一体，由12人集体演奏一首五分钟之内的曲子；个人赛与第一轮抽选基本相同，但比起第一轮好在抽签的随机性减少了一些，选手可以自主选择曲子的地区与年代。

每位选手的满分依旧是100分，团体赛与个人赛各占50分。团体赛的评分规则是每个大组演奏结束后为12名选手分别打分，这就有点像男女团的选秀比赛中每个小队还要推个C位出来的情况了，分part显得尤为重要，队长肩上的责任颇重。

而四组演奏结束后，还会再次进行每个舞台的总分评比，总分获得前三名的大组可以得到全员团体赛得分2%、1%与0.5%的bonus——这个加成看起来不过是个蚊子腿，但只要看过第一轮比赛的结果，就会清楚高水平的选手之间无非是毫厘之争，因此作品整体展现出的合作与统一性也非常关键。

抽签过程更处处都是“抓马”情节，此时选手们跳到上帝视角再看，依然笑声不断。比如影视金曲组采取了民主投票的方式选择地区和年代，大家都是年轻人，时代方面基本都选择了“21世纪”，但地区选择上却打出了个平局，喻文州索性问导演能不能中外各抽一首，导演还真同意了，组内选手也都觉得这样很有趣，于是就抽出了《刻在我心底的名字》与《Villanelle》的神奇组合。

——前者是荣获金曲奖的热门流行歌曲，同时也是一部同性恋电影的主题曲，曲梦哲一听还有队员集体观影这个环节，脸都绿了；后者则是科幻大片《星际穿越》的背景音乐之一，恢弘而神秘，没看过电影的人可能也会觉得耳熟。

等到喻文州抽自己的曲子的时候，考虑再三过后，他还是圈定了“21世纪”与“华语影视”这个比较亲近观众的选择，然后一发入魂，抽出了《小幸运》——该说是“大幸”才对，毕竟这首歌可不是一般地亲近观众。作为电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的主题曲，《小幸运》前些年简直火遍大街小巷，国内观众几乎无人不晓。当初小首席和戚天王传绯闻的时候，歌曲第一句玩出来的“青青草地”梗还被乐团的人拿来涮过叶指挥来着。

但这种旋律并不复杂的流行歌曲对喻文州来说，反而没什么优势可言。这曲子让在场选手谁看几遍都能拉得一样顺溜，加上是大众特别熟悉的，插太多花头反而不讨巧，改编的余地也很有限，基本全看情感上渲染得到位与否了。

团赛曲则是约定俗成各位指导老师尽量不要直接参与的，不然一家一个意见，容易乱套，叶修这周就只过来了一次帮忙参谋了一下编排。也因为个人曲难度不大，喻文州这几天的重心都放在了团赛曲的编排和集体练习上，自己那首压根没太顾得上，只是将将能脱谱的状态。今天一早，向来不着调的霍少爷都主动来问他要不要再练一下《小幸运》了，毕竟明天就要录节目了。

喻文州的安排本来也是预备今晚好好磨一下个人曲，正好叶老师在，可以当场验收一下他们俩的练习成果，再给点指导意见。

于是看完节目过后，三人就直奔琴房了。此后突击练习的一个小时里，空气一度有些凝固，因为叶修一直没吱声——那意思分明是还没练到需要他指导意见的那个阶段。

而在叶老师默默把一根戒尺从包里掏出来之后，窒息程度还要更甚。这尺子就是原本放在乐团那边小首席专属琴房里的那一把，后来不知道让叶老师藏哪去了，喻文州有好些年没见过这玩意儿了。虽然形式不大一样，但他跟霍天宁总归都和这把戒尺“亲密接触”过，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吓得停了手。

“怎么了，继续啊。”叶修好像只是掏了个手机一样，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波动。

“……文州哥，这不行，我害怕。”霍少爷“扑棱”一下瞎按了个和弦，正式宣布罢工——他手真的在抖，“你们之前练的时候……叶老师他、他也这样吗？”

“今天咱们这首完成度确实不够高。”喻文州倒是面色如常，但再看看那只举起琴弓又放下了的手，小心脏大约也跳快了半拍。他尽量无视了那把黑黢黢的尺子的存在感，转向叶修眨了眨眼：“哥，我们先稍微休息一下？”

“嗯，那你们俩谁想先挨揍？”叶老师还颇为和善地笑了一下，搞得像是在说“谁要喝水他出去买一样”。

霍天宁“噌”地蹿到了喻文州身后，看起来挺有童心，想和叶老师玩一场老鹰捉小鸡：“不是，您得讲讲道理，咱们现代社会不兴打太子还让伴读连坐的啊！”

叶修信手抄起那把戒尺，竟还轻巧地像转指挥棒似的在他指缝间转了一圈：“既然你都给自己找好定位了，那咱们就复辟一下，按照‘宫规’，你全替‘太子’挨了吧？”

“使不得啊陛下！”不说这句含量百分之多少，也顾不上这是什么神奇的父子扮演PLAY了，真要连累宁宁挨打的话，喻文州可太过意不去了，他一边护着身后的奓毛小鸡，一边试探着伸出了另一只手：“我知道叶老师的规矩是没好好练琴才要打手心的。”

“……”是他看岔了吗？怎么感觉这小兔崽子的眼神里还有点期待呢？是不是以为之前没为着这种由头揍过他，现在是跟这儿开发新情趣呢？叶修掀了下眼皮，拿戒尺点了点人手心：“伸平了。”

喻文州方才是还存着点玩闹的心情，但一看到叶老师板脸就不敢造次了。他十分乖顺地垂下眼：“对不起，是我没太安排好时间，真不关……宁宁的事。”

卡了一下壳是因为戒尺已经落下来了。“啪”、“啪”、“啪”三下，动静清脆，有点羞人，实际却不重，连红都没红。喻文州抬起眼无声询问了一下，看叶修的意思是已经罚完了，才收回手，自己揉了揉——打的时候有点麻痒感，打完之后更是完全不疼，看来只是个警示而已。

霍天宁一看只打三下，喻文州也没啥反应，自己又有点小内疚，也悄悄露了脑袋——喻文州没找他，他真就没练，刚才都还有掉拍的小失误。而且他又不像喻文州是真忙得脚不沾地，他每天在拍摄基地都要闲出屁来了。虽说也要负责团队赛的伴奏，但喻文州不愿意多麻烦他，就让他录了一版供组里选手平时练着用，于是他就安心躺平了，小日子过得好似活神仙。

他都23了，也不能像18岁的时候那么丢人，还要让叶修追着满屋跑了。霍少爷气沉丹田，拿出勇气，颤颤巍巍地伸了手：“那……我、我也错了，是我不够上心，您您您轻点啊——嗷！！！”

“并一下了，打多了你师娘吃醋。”叶修凉飕飕地解释了一句。

“……”霍天宁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自己被这对狗男男套路了，但他委屈，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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