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寰宇众世协奏时

【枫恒枫cp】超新星人类

pendulum-

2024/12/29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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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什么问题。”丹恒撑着头，等待杯中的热水冷却到合适的温度，“一切听你的安排。雨别先生要是在等的话，早点出发也可以。”
>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丹枫望着丹恒，“头还疼么？”
> 丹恒摇了摇头。“好多了，”——除了有关爱情的博弈——“这种情况真的只要休息就能解决。而且我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副作用，不要紧的。”
> 丹枫仍旧注视着他，看得丹恒心里又开始隐约地发慌。“好，”他点点头，“那我们吃过午饭就出发吧。”
> 鳞渊是座僻静的小镇，毗邻广无边际的波月海，没有拔地而起的参天大厦，只有青瓦白砖的的低矮建筑。午后的路上没什么人，无论是猫和狗都蜷在檐下打瞌睡；鸟笼里毛色鲜艳的鹦鹉也安静地蹲着，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一切都仿佛被定格了，如同一幅淡彩画卷，让人不自觉放慢步伐，不忍打扰。
> 雨别的居所远离镇中心，比街上还要安静。房子采光极佳，窗明几净，二楼有一个面积不小的平台，主人笑称那是自己的观星宝地，并强烈推荐他们留到晚上、看过了鳞渊的星空再走。
> “只要在鳞渊看过星星的，一辈子都忘不掉那样壮观的景象。”雨别掷下豪言壮语，转身回室内准备茶水。二人目光相接，丹枫诚恳地点头道：“老师说的是真的。我到现在都没忘记小时候在海边仰望过的星空。”
> “有多壮观？”
> 丹枫想了想：“你会觉得天河在流动，星光仿佛能完全将你淹没，让你觉得自己正位于宇宙的中心，无论是恒星、行星还是彗星，都是在为你而闪耀。”
> 雨别为他们沏的茶叫作“鳞渊春”，茶叶细嫩、味道清淡，回甘时又有花香。他们坐在客厅里，体味着从落地窗泼泻下来的阳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鳞渊的过去、繁星的奥秘，当然，还有他自己的经历和丹枫的少年时代。
> “现在的天文台条件已经大有改善了，至少比我求学时要安全宜居得多。以前玉阙的天文台没有搬迁时，我在山顶上遇到过棕熊，被它吓得转头就跑，也吓得它仓惶奔逃。但后来加强安防措施之后，这种事就没再出现过了。”
> 雨别侃侃而谈，丹枫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朝丹恒使眼色。丹恒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这大概就是先前聚餐时丹枫泄漏未遂的诙谐往事。
> “还有月宴，她先前在阿斯德纳时，曾经遇到一个醉鬼一枪打穿了望远镜的镜面，耽误了所有人的观测计划，不得不抱憾而归。”
> “还有在学校里的时候…丹枫，这个你应该知道的。有一窝麻雀在天空院的望远镜上筑巢，所有观测的人横竖都只能看到一团黑影，但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一直到三天后有人发现了那个鸟巢，把它移走了才作罢。”
> “我记得。”丹枫接话道，“我一开始还不信，心想麻雀怎么会在望远镜上做窝，直到亲眼看见工作人员颤巍巍地抱着那窝小麻雀爬下来，这才心服口服。”
> 他们对话的时候，丹恒就在一边安静地倾听。他现在对丹枫的认知越来越深刻了：从他风华正茂的青年时代，到他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如今再从对话中窥见他怀着好奇心步步向前的、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求学时期…越是如此了解，他心中悸动的情感就越是沉重。如此耀眼的人，放作任何一人像自己一样与他结缘，大概都会产生同样的敬慕、喜爱乃至渴求…
> “说起来，丹恒小兄弟，你的大学时代是在哪度过的？”
> “我…”丹恒回过神来，迟疑着答道，“...不在联盟国内。”
> “没关系，别紧张，不方便说的话可以不用说。月宴跟我介绍过你，他说你协助松乔发现了一个双星系统。是这样吗？”雨别感叹一声，“真的很厉害。我很佩服你，孩子。”
> 丹恒局促起来：“先生言重了…我只是运气好而已。没有松乔先前所有的基础工作，仅凭我偶然的发现，是不会有最终那样优秀的成果的。”
> “能够培养出你这般人才的学校，一定也是举世闻名的顶尖院校——恐怕是比罗浮天空院更厉害的学校吧。”
> 丹恒默不作声，回想着曾经在教育院接受过的所有教导：无论是天体运行的规律、生死之道的蕴意，还是负重前行的勇气、欲望与爱的思辨。他轻叹一声，回答道：
> “至少对我来说，它是一所很好的学校。我从那里学会了太多太多…学会如何生存、成长，如何为了理想而奋斗。没有它，我根本不会来到罗浮，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同先生您交流。”
> 雨别闻言笑了起来；而丹枫望了他一眼，目光中有隐秘的好奇。这个话题暂告一段落，三人继续扯些别的话题畅谈，直到夕阳西斜才勉强作罢。雨别已经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地等待天黑的到来。丹恒环顾四周，被远处架上满满当当的实体书籍吸引了注意力。
> “这是我藏书的一部分，是些我常用常看的书籍，比如教科书和菜谱。”雨别笑眯眯地主动介绍，“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带你去藏书室瞧瞧。”
> 丹恒欣然应约——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他当然不愿意错过。进门前雨别向丹枫招了招手：“你先去楼上等我，我稍后就来。”
> 丹枫点头说好，转身进了走廊。昏黄的夕阳沉在天边，阳光照得满室生辉。丹枫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目光随意地扫过走廊的角落，最终停驻在墙上的一面白板上。他看时间还早，于是上前驻足，浏览着贴满白板的大大小小的手稿，从中心最显眼的那张开始看起：
> “奥尔波斯，耀眼的彗星，
> 衔着明珠般的核，拖着柔发般的尾，
> 自天顶划过，久久不坠，
> 动人的光辉倒映在我们泪光闪闪的眼底，
> 引发呼唤、呢喃与幸福的叹息…”
> 丹枫呼吸一滞，转而望向另一张手稿：
> “海尔波普是巡游不辍的骑士，
> 而你，亲爱的阿特拉斯，是世上最调皮的孩子。
> 你的现世比昙花短暂——相较于你那漫长的生命，
> 你的锋芒比烛火晦暗——相较于太阳灼目的光明…”
> 走廊尽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雨别赶了上来，看丹枫正望着白板出神，问道：“看什么呢？”
> “您现在还在写诗吗，老师？”
> 雨别定睛一瞧，笑了一声：“打发时间罢了。不过你点评点评，这几篇写得怎么样？”
> “我刚只看了两篇，”他伸手按上白板，“这篇写奥尔波斯的，还有这篇写…阿特拉斯的。”他的心脏痉挛了一瞬，“…我果然还是没法平静地面对它。”
> 雨别观察着他的神情，轻叹着拍了拍他的肩。“我们先上去吧，天快黑了。”
> “丹恒呢？”
> “他说对我的藏书很感兴趣，想多看一会儿，看完就过来。”
> 他们沿着楼梯上了二楼，冷风在门开的一刹那扑面而来。这里比罗浮市内更加寒冷，丹枫连打了好几个哆嗦才勉强作罢。夕晖已经淡去，金星逐渐浮现，与褪为灰蓝的天幕交相辉映。丹枫沉默着，雨别也不作声；许久之后他才揽住丹枫的肩膀，轻声道：
> “没关系的，丹枫。奥尔波斯明年秋天就会回归，这次你一定不会错过的。”
> “我明白…”丹枫眉头颤着，“我只是觉得心痛。阿特拉斯的回归周期是八万年——整整八万年啊。上次它回归时人类还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洞穴生活，下次它光顾地球时人类又在哪里？我又在哪里，又已经变成了什么东西？”
> 他垂下眼眸：“我有活在它光临地球的时间节点的运气，却没有亲眼看到它破开云层高悬天边的运气…这太可惜了，所以我很不甘心，甚至无法接受。”
> “那几天我几乎每晚都要爬到图书馆的楼顶，举着星图找彗星的方位…星图里的奥尔波斯那么耀眼，像一支箭划开天空，可星图后的天空满是乌云，一片阴沉。当我大败而归，在网上看到摄影师的作品，看到亲眼得见彗星的人们欣喜若狂地奔走相告，我当时的心情说是嫉妒也不为过。”
> “我多想像他们一样带着相机跑到万里无云的沙漠或是山顶，激动万分地拍下奥尔波斯柔雾般的彗尾…但我做不到。我只是个初入大学校园的学生，还有学业要完成。所以我就这么和它错过了；等罗浮的天气终于转好时，彗星早就没影了，继续奔赴它下一个八万年的旅程。”
> “别难过，丹枫。这世界上彗星千千万，几乎每年都有几颗要来地球做客，并不差阿特拉斯这一颗。”
> “我知道。可于我而言，每一颗彗星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能相互替代。”丹枫咬紧下唇，“这个道理老师也一定能理解：您会认为其他任何一颗彗星能够替代奥尔波斯、能够给您带来同样的举世无双的震撼吗？”
> “我懂，我懂的。”雨别望向越发昏沉的天空——冬季大三角在头顶闪烁着，传递着好戏即将开场的信号，“奥尔波斯…诶呀，哪怕只是念一念它的名字，都能想起那颗耀眼的彗核、那两条瞩目的光带。快三十年了，那幅景象我却一点都没忘。”
> 雨别将双手搭在栏杆上，声音饱满，像在歌颂：“它比满月和银河加在一起还漂亮，丹枫。它是人类只能在梦里见到的东西。”
> 然后他就不再说话，只是带着满足的微笑凝望天穹。越来越多的星星在深空舞台上优雅地现身，银河如曝光后的相片般逐渐显出它宽阔的身影。横贯天宇的、如巨大裂口般的星河——最初的人类正是通过它认识宇宙与繁星，也认识他们自己。
> “十几年过去了，鳞渊的星空还是这么美，一点都没变。”丹枫感慨道，接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丹恒还没上来。需要我去叫他吗？”
> “没关系，先不打扰他看书。”雨别摆摆手，“说起来，丹枫，我有些话想问你。丹恒那孩子…他身上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对吧？”
> 丹枫震惊道：“为什么这么问？”
> 雨别皱起眉头，思索片刻道：“是直觉。当然我说的‘秘密’并非指不好的事情，只是一种不带褒贬的客观陈述罢了。”他用手指敲着栏杆，“首先，虽然我离开了罗浮天文台，但不代表我不再关心它的成员变动，不再看官网上的信息。很明显他不是通过官方遴选渠道进入天文台的，而是突然地、秘密地现身——算算时间应该是那次无名陨石坠落之后，对吧？”
> 丹枫咽了咽口水，喉咙有些发紧。
> “其次，他身上的气质太特殊了，不像你、不像我、不像我们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虽然他性情温和，很好说话，但仔细观察就会觉得，他好像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不管和谁待在一起都有种孑然独立的感觉，让人第一眼就能看到他，然后被深深吸引。”
> 您说得其实完全正确——丹枫在心里想，却没有开口。
> “但给我那种感觉最深的是他的眼睛。一方面，它们的颜色很特殊——虹膜异色这么明显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另一方面，它们表露出的情态总是既平静又强烈。他似乎一直在观察这个世界，观察它毫末之间的任何变化。某种意义上我们也是世界的观察者，但我没在任何一个天文学者的眼睛里看到他那种锐利、客观、带有严格的审视性质的目光。”
> 丹枫不置可否。“看你如此沉默，想来我的猜测是对的。当然，我不是想打探他的过去，他既然不说，肯定有他的理由，我会尊重他。”
> “...老师，”丹枫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您很聪明，猜到的东西总是八九不离十。所以，不管现在您心里得出了什么结论，都不要说出来。对谁都不行。”
> 雨别注视着他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
> 
> 就在雨别和丹枫心照不宣地达成保守秘密的共识时，丹恒揉着脖子从藏书室里走了出来。现在他就像那意外饱餐一顿的流浪汉，哪怕已经餍足，口中仍残留着食物——对他来说则是知识——的芬芳，仍诱惑着他继续贪婪地享受世间珍馐。但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一想到另外两人还在楼上等自己，他便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急匆匆地奔上楼。
> 雨别和丹枫二人还在聊天，丹恒推门出来时一齐转过头，对他露出如出一辙的温和微笑。“真抱歉，”丹恒快步上前，“差点忘了时间，辛苦你们等我了。”
> 丹枫摇了摇头；雨别也跟着摇了摇头。“没关系。既然现在人都到齐了，那就一起来欣赏这片星空吧。”
> 在他们视线的尽头，冬夜的正剧已然上演。恒星燃烧着、闪烁着，将炽烈的光芒抛向四面八方；行星静默着、前行着，反射着来自巨日的明光。空气冰冷而清澈，风中的气息仿佛正来自那遥远的、寂寞的深空，苦涩辛辣却令人沉醉。三人都看呆了，神魂出窍一般僵在原地，只有一双眼睛不停地扫视着，仿佛要将这喧嚣华美的繁星绘卷牢牢拓印在心底。
> “真美啊。”雨别感叹道，“人这一辈子不过数万余天，其中又要经历风霜雨雪，算下来能有多少次可以看到这么澄澈的星空？”
> 另外两人诚恳地倾听着。“所以说，人生苦短，切莫逡巡。我已经是个中年人，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充分把握，更别提纵情挥霍了。但你们还年轻，还处在有无限活力和可能性的二十多岁的年纪，不要让无谓的犹疑和徒劳的忧愁消磨你们的生命，不要等到时光空流殆尽再后悔莫及啊。”
> “想说什么，那就大胆去说。想做什么，那就大胆去做。事业生活也好，友情爱情也好，有想法就不要错过，有机会就勇敢追逐。我们的寿命比不过这些星星，但我们有爱恨的能力，比它们而言又不知胜过多少了。”
> 二人转过身来，雨别对他们微笑着点头。“这些都是我的真实感想。不能理解，那很正常；听得进去，那我也很欣慰。向前大踏步吧，孩子们！”他拍拍二人的肩膀，“未来尽在你们的手中！”
> 
> 但，未来真的在我们的手中吗？
> 一直到回了丹枫家、睡了一整夜，第二天坐在桌边漫不经心地切橙子时，丹恒仍在思考这个问题。且不说超新星引爆的大灾难、灾后艾利夏陡然变得困苦寒冷的环境，不说漫无尽头的幽暗深空、海底捞针般渺无希望的新家园，就说眼下自己在地球还算平静的生活——仅是这一点，他就明白自己掌控不了它的结局。他的理想、艾利夏的理想是他生命的灯塔，于地球生活而言却是一颗无法拆除的定时炸弹，他只能看着倒计时一分一秒地在眼前流失。两难的境地是人类永恒的困境：自由与秩序，信仰与私欲，理性与感性，事业与爱情…一个人总要抛弃一方去求全另一方，否则便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 但他真舍不得眼下的一切——他刚刚萌芽的青涩爱情，天文台的友谊，只有从地球上才能看到的独一无二的星空…摧残稚嫩的生命是一种残忍，决绝地抛弃上述种种又何尝不是？他是人，即便被植入了冰冷的机械造物，但他仍旧是人，会欢笑也会哭泣，有恐惧也有迷茫…这到底该如何是好？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最大程度地减免内心的苦痛？…他不动声色地手起刀落，心中却波翻浪涌。
> 而另一边，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地剥坚果壳的丹枫也在思考同一个问题。人生苦短，切莫逡巡——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甚至太清楚不过了，但“莫逡巡”就能解决问题吗？把自己的心动一股脑地说出来、热血上头地去对丹恒表白，这样就能让一切困难迎刃而解，就能化解丹恒的人生与自己的欲望之间的矛盾吗？
> 但缄口不言、独自消化的体验又是多么难以忍受啊。他曾经不屑于爱情中一切繁冗的暧昧纠缠，可如今爱情降落到自己头上，他却和那些沉迷其中的人一样不知如何是好了。为什么最终的选择只有说或不说，为什么爱情的起始只有能或不能？在是与否之间，有没有另一个两全其美的答案，有没有一种方法能同时解决所有的困惑，带来完美的结局？…
> 两人各怀心事，愁眉不展。剥下的坚果壳早已经堆成了小山，切开的橙子在空气之中也隐约变得干瘪。窗外突然响起喧闹声，夹杂着孩童奔跑而过的嬉笑，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尖啸，一支烟花飞向空中，绽放出绚烂的光华。
> 丹恒闻声放下手中的水果刀，走到窗边抬头凝望。丹枫跟在他身后，推开半扇窗户，烟花的鸣响和人们的笑声便陡然增了一级音量，随风一同灌入客厅内。
> “烟花…”丹恒喃喃道，“原来这就是烟花。真美啊。”
> 丹枫回头望了一眼墙上的表。“还有十分钟就是新年了。届时全城各处会一起放烟花，那幅景象比现在更美。”
> 丹恒半倚着墙，闻言收回目光，露出一个平静的笑容。两人沉默地对视着，丹枫做了个深呼吸，低声道：“在地球上有个说法，跨年夜相伴始终的人，日后会建立长久而紧密的关系。”
> 丹恒心中一颤，连忙移开目光。“我…知道这说法没有任何依据，眼下而言恐怕也无法实现。”他越说声音越低，“但心愿还是可以有。…无论如何，谢谢你今年能陪着我，丹恒。”
> 丹恒用力吸了口气，又将其缓缓吐出。“是我该谢谢你。承蒙你的陪伴和照料，我才能尽情享受此刻节日的氛围。”
> 他们不再开口，一齐别过脸去，压抑着躁动的心跳望向遥远的地平线。远处的大楼正在播报新年倒计时，屏幕一秒一秒地闪过金黄色的大数字。而当一切归零、钟声回荡的时刻，他们听见了震耳欲聋的鸣响，随后烟花齐升，同时在漆黑的夜空中热烈地绽放。风中飘来硫磺的气息，烟雾在地面上弥散开来。
> “新年快乐。”
> 丹恒听见对面那个他不敢去望的人轻声开了口。他回过头，对着丹枫眼中的波光，长叹一声，抿唇微笑。
> “新年快乐。”他回答道，耳畔仿佛仍回荡着烟花升空的、急促却昂扬的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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