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 【黄笠】经纪人为何那样

【黄笠】经纪人为何那样

05

kikasa74

2025/01/21 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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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最近是搬家了吗？”森山走到灭烟柱旁抖了抖烟灰，就回过头接着说，“昨天天本来想去你家找你一起喝酒来着，找过去之后却发现你已经不住在那里了。”
　　“啊？哦……嗯……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是什么啊？”森山又笑又气，“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我还是不是你好哥们了？”
　　笠松靠在墙边，表情为难地抓了下头发，关于这件事，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森山解释。
　　就在前两天，黄濑莫名其妙地请了一天假，然后带着搬家公司的一队人马来到他在公司附近所租的房子里，将他的物品一通打包后直接运回了自己家，不仅如此他还十分“好心”地顺便帮他退了租——偏偏房东先生的女儿刚好就是黄濑的粉丝，他只不过是和他女儿合了个影又送了张签名照而已，房东竟然就真的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甚至连违约金都没舍得让他交。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的房东的联系方式，又是什么时候偷走的他家钥匙的，总之当他得知了这一噩耗之后，差点气得当场晕倒。
　　“你平时都不和我到吸烟区来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该不会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吧，你是正在被人追债吗？”森山再次发问。
　　笠松摇了摇头说不是，说完他仔细一想，又觉得森山的话好像也没错。
　　森山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间换上一副被人背叛的表情，指着他大喊：
　　“……不对，你小子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笠松吓了一跳，立刻反驳：“哈？！怎么可能！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咱们俩都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可别蒙我！”
　　“没蒙你，只是……唉。”笠松叹了口气，他果然是开不了口。
　　“算了，看你的样子倒的确不像发生了什么好事……喏，要不要来一根？”
　　森山走过去递给他一根香烟，笠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来放到了嘴里。森山走到他面前，拿出打火机帮他点燃了香烟。
　　“真难得啊，”森山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抽烟。这个牌子味道还不错吧？很解乏哦。”
　　笠松摇摇头：“我尝不出来。”接着又说，“解乏么，好像是有一点吧……”
　　“看来你是真的挺烦的，不过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了，等你哪天想说了再来找我聊吧。”森山转身去把烟头掐灭了，然后摆了摆手说，“不说了，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嗯。”
　　森山走后，笠松倚着墙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用力地吸了一口。
　　……这么呛，到底哪里解乏了？也不知道森山他是怎么习惯的。笠松咳嗽了几声，心里烦得厉害。他就是不能理解，黄濑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嘴上说着害怕被他讨厌，可实际上做的全是讨人厌的事……他知道黄濑现在一定正在他办公室里等他，所以他现在还是不想回去。这种想要逃避的情绪是因为讨厌他吗？可他确实又没有那样想过——但是喜欢他？喜欢一个男人？怎么可能？黄濑就算长得再漂亮，他也绝对不会喜欢上他的，绝对不会。
　　想到这里，笠松闭上眼睛，抬头抵住身后的墙壁，打算再吸一口。可是刚一抬起手，指尖的香烟就忽然被什么人抽走了，他惊讶地睁眼，却没有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只是本能地想要把烟抢回来。
　　“喂……”
　　“我找了你好久。”
　　伸出的手突然间僵住了，笠松抬起头就看见一张阴沉到有些陌生的脸。
　　……这家伙怎么找到这来了？
　　“大早上的，前辈跑到这里做什么？”黄濑对着手里的那根烟观察了片刻，然后冷笑一声，“哈，原来前辈喜欢抽这种的吗？倒不像是前辈的品味。刚刚我亲眼看见森山先生从这里离开，所以前辈是宁可抽别的男人给的烟也都不愿意理我是吗？”
　　“不关你的事……快点还给我！”
　　“不要。”
　　“你……！”
　　黄濑向前走了一步，低声质问：“前辈昨天为什么没回家？”
　　“什么……”
　　笠松被逼得后退，但他身后就是墙壁，后背不小心撞了上去，他吃疼地咬了咬牙。
　　“我问你，昨天为什么没回家？”
　　“我……”
　　“我没有经过前辈的同意就擅自将前辈的行李都搬过来是我不对，可我也只是想要快一点和前辈住在一起而已啊……前辈一直到今天都不理我，甚至昨晚连家都不回，电话也关机，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黄濑低着头，右手用力一握，竟徒手熄灭了那根香烟。
　　“前辈到底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啊……”
　　长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他上半张脸，笠松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紧紧攥住的那种右手正在不停颤抖，不知道是不是被烟头烫到了。
　　“……我说，前辈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愿意和我回家啊？”
　　黄濑终于带着哭腔抬起头，笠松这才看清楚了，那双他再熟悉不过的盈满了眼泪与委屈的小狗眼，让人一看到就会瞬间没了脾气。见他没有回答，黄濑干脆将头一歪直接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表情痛苦地低声啜泣着，“前辈别生气了……是我不好……前辈别不理我，求求你……”
　　这家伙刚刚不是还很凶吗，怎么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他就没见过像他这么幼稚的人。反正和他这样的人生气，分明就像是一个大人在和一个小孩子吵架一样，即使吵赢了也感觉像是在欺负人，最后还得反过来哄他。
　　“你干什么，这里是公司……”
　　“那又怎么样，又没有人在……”
　　“你啊……”
　　笠松无奈地揉了揉肩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黄濑满眼是泪地抬起头，笠松将他的右手拉到面前来，然后轻轻掰开他紧握的五指，将他手中的那半根香烟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疼吗？”笠松小声地问。
　　“疼，”黄濑委屈地点头，“很疼，超疼的，疼死我了——前辈我疼！”
　　“笨蛋，差不多得了……”笠松忍不住笑了，拍了一下他的手心说，“唉，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可以再像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了知道吗？”
　　“知道了。”黄濑擦着眼泪笑了起来，“前辈心疼我了。”
　　“你想多了。”
　　“好吧……”
　　笠松顿了顿，然后艰难地开口：“手机……昨天没电了，让你担心了，抱歉。”
　　“唔……那前辈今天会和我一起回家吧？”黄濑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
　　笠松叹了口气，轻轻地“嗯”了一声。
　　黄濑瞬间展颜：“太好了！”
　　这家伙还真好哄。
　　“前辈昨天晚上住在哪里了？有没有睡好？我好担心你……”黄濑继续撒娇。
　　“嗯，就是随便找了个酒店……”
　　“唔哇好伤心！亏我还把我们的房间收拾得那么好，前辈怎么可以一个人跑去睡酒店！”
　　“你一说这个我就来气——不是，等等，你说什么我们的房间？”
　　黄濑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嗯，就是字面意思嘛，不然还能是什么呀？”
　　笠松心底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字面意思？”
　　黄濑拉起他的手，一脸羞涩地笑了笑：“当然就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睡觉的房间啊？”
　　“啊？我才不要！”笠松拼命甩手，“——再说你家不是有客房吗？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你睡一个房间啊？！”
　　黄濑很是惊讶地摇了摇头：“客房？没有啊。”
　　“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家有没有客房吗？”
　　“我家才没有那种房间呢，前辈好凶哦。”
　　“你再装傻一个试试！怎么会有你这样蛮不讲理的人？！”
　　黄濑微笑：“才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我是前辈最重要的艺人。”
　　笠松崩溃地喊：“——我受不了了，我要辞职！”
　　黄濑这下也急了，连忙将人抱紧在怀里，连声恳求：“别别别，前辈不要这样，是我说错话了——前辈千万别辞职！”
　　“你……你放手！”
　　“不要，”黄濑越抱越紧，“前辈绝对不可以辞职！”
　　“我知道了，我不辞职……总之你先放手！”
　　“我不要……”
　　“我……我喘不上气了……”
　　黄濑“啊”地一声连忙放开手，笠松捂着胸口喘了两下总算平复了呼吸，接着伸腿就是一脚，黄濑应声倒地。
　　“前辈！前辈别走——前辈！呜呜呜呜——”
　　当天晚上，笠松还是极不情愿地和黄濑一起回了家，之后黄濑就用一大锅土豆炖肉缓和了两个人的关系，不过笠松还是没有办法彻底原谅他。尤其是当他看到黄濑精心布置的他们两人的房间后，他忽然有种预感，这家伙恐怕是要来真的——他是真的打算以这种方式让他一辈子都留在自己身边。笠松嘴角抽搐了几下，甚至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报警把这家伙抓起来算了。
　　可是当他再一转头，看到黄濑那双写满了“前辈我做得好吧”的星星眼的时候，他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和黄濑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处的这些天，他明显发觉自己变得越来越没有原则了。什么公私分明，什么坚持自我，全都仅凭黄濑的一滴眼泪就被轻易抛下了。他真的很懂得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心软，不过是些再简单不过的把戏，但他还是会一遍遍地上钩，而且上钩得心甘情愿。
　　那天晚上，笠松久违地失眠了。明明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却始终还是无法入睡。床很舒服，枕头很软，床单是新换的，被子也刚好够两个人盖，而布置好这一切的人就躺在他的身边抱着他睡得很熟——对，他最后还是妥协了，而且妥协得还是那样轻易，轻易得让他觉得有些害怕。黄濑的手臂搭在他腰间，他有些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可是刚往旁边蹭过去一点，黄濑就会跟着他从背后贴上来。
　　像这样尝试了几次之后，笠松最终还是放弃了。
　　“前辈……不要走……唔……我会乖乖的……前辈……不要离开我……”
　　你哪里乖了？真是的，怎么就连做梦也要胡说八道啊？
　　“我会……我会努力对你好的……一辈子都对你好……求求你……不要走……”
　　好好好我不走，但是你的胳膊真的很重知道吗？求求你挪开吧。
　　“唔……前辈……你去哪了……”
　　我这不是就在你身边吗？动都动不了的那种。
　　“为什么不接电话……我真的……我都要急死了……”
　　他是梦到昨晚了吗？
　　“呜呜呜……前辈……呜呜呜呜……”
　　这家伙，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啊？！
　　“前辈……你在哪？我等了你一晚上……呜呜……前辈……你快回来吧……呜呜呜……”
　　他昨天……等了我一晚上？笠松这下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他昨天实在是太生气了，所以压根就没想过黄濑那边的情形。黄濑确实做得不对，但他也是真的十分担心自己……他一定在等他的时候哭了吧？
　　笠松咬了咬嘴唇，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将身子转了过来。没拉紧的窗帘缝里透进来的光，不知道是来自月亮还是不远处的篮球场，笠松抬起眼睛，就在这不完全的黑暗里仔细凝望。此时他眼前的黄濑，双眼紧闭，牙关紧锁，眉头蹙起了深深的皱褶。他哭得满脸是泪，把枕头都哭湿了，而且依然在不停说着梦话，哭着问前辈到底去哪了。
　　终于就在这一刻，他彻底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毕竟眼前的这番情景，任谁看了都会心疼吧？
　　他伸手擦去他的眼泪，然后用气音悄悄地回答道：“别哭了，我在呢，我就在这里。”
　　黄濑的眼皮动了一下，他似乎听见了。
　　“昨晚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但是你也有错知道吗？所以我们扯平了。”他继续说。
　　刚刚才擦干的眼泪，下一秒就又涌出了新的来。这家伙还真能哭啊。笠松笑了笑。就这么委屈吗？一只手轻轻抚上黄濑的脸颊，他悄悄在心中说着：好吧，你赢了。你现在得到了你想要的了——这时手背忽然被温热的掌心包裹住，黄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有些无力地握住放在他脸颊上的那只手，然后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两滴眼泪掉了出来。笠松觉得他应该要为自己这样没有来由的行为做些解释才对，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开口。他承认，在那一刻，他的确有些失神了。
　　即使在那样的黑暗之中，黄濑的双眼也因泪光而看起来闪闪发亮，琥珀金色的瞳孔被泪水笼罩着，显得迷蒙又动人。他没有办法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开口说出任何一个字，所以他期待着黄濑能够对他说点什么，但他始终没有。太安静了，时间简直像是静止了一样，就连呼吸都仿佛因此停滞。
　　接着就是一阵窸窣的摩擦声，目光在黑暗里渐渐失焦，黄濑轻轻含住他的嘴唇。
　　他的手依旧被黄濑握着贴在他脸颊上，但过了一会黄濑忽然松开了，慢慢用掌心抚过他的手腕，然后托起他的手臂搭在了自己肩上。
　　这一次黄濑吻得毫无攻击性，也无一丝强迫的意味，所以他绝对有能力挣脱然后将他推开。可身体却不知道是怎么了，许是因为黄濑的眼泪不小心滑进了嘴唇里，那淡淡的咸味将他的心变得又胀又酸，才让他情不自禁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回应了他的吻。尽管他给出的回应是那样的青涩而且生疏，但黄濑还是在察觉到的那一刻激动得颤抖不已，他用手臂撑起上身，一边深吻一边缓缓压向他。
　　“我不会强迫前辈做任何前辈不愿意做的事……”
　　这一晚，除却那个吻，别的什么也没有发生。笠松在那之后很快就睡了过去，恍惚间只听见黄濑在他耳边呢喃着说：“我会一直等，等到前辈真正愿意的那一天，等到前辈喜欢上我的那个时候……”
　　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但他依然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前辈之前不是说过吗？说我是小狗……”
　　“没错，我就是前辈的小狗。”
　　“小狗很擅长等待。所以我会一直等你。”
　　说完他低头，轻轻在他的后颈上印下一吻。
　　但他始终没有听见。
　　……
　　“你……你说什么？”森山呆滞地张了张嘴，口中的香烟掉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明明都听见了，干嘛还要我再说一遍？快点捡起来……”
　　“哦……”
　　森山愣愣地弯腰将地上的烟捡了起来，并试图再次放回嘴里，结果被笠松一把夺走。
　　“我是让你捡起来扔掉！你这人怎么回事……”
　　“我还是不能相信，”森山挠了挠头说，“你的确没在跟我开玩笑吧？”
　　“是真的，”笠松干脆地回答，“没开玩笑。”
　　“唉，我宁可相信你是真的在被人追债也不愿意相信你是搬去和黄濑同居了！”森山扶额叹息。
　　“什么同居？只是一起住而已！你不要把我们的关系说得那么——”
　　“但是，好像也没区别吧？”
　　“……那倒也是。”
　　“不过，我记得你们俩的关系好像不怎么样啊？”
　　“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只会揍那家伙啊？你忘了，你以前不是没事就会来找我吐槽他的吗？”森山摸着下巴回忆，“哦，不过现在仔细想想，黄濑他好像也确实挺无辜的，因为基本上都是你在单方面找茬……”
　　……不会吧，我之前对黄濑真有那么过分吗？笠松的嘴角抽搐了两下。
　　“那你们两个现在关系变好了？”
　　笠松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马上摇头，看得森山满脸疑惑。
　　“所以到底是怎么样啊？”
　　笠松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就在他左右为难的当口，忽然从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森山望着对面“啊”了一声，笠松跟着转过身去，却不小心撞在一个人的胸膛上。他立刻就知道那个人是谁，抬起头刚要发作，就对上一张人畜无害的灿烂笑脸。
　　“啊，我就知道前辈在这里——”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森山抬了下手，和黄濑打了个招呼。
　　“森山先生请你不要再让前辈来这种地方了，这里味道很臭诶，闻多了会对身体不好的——”
　　“——明明是你家前辈把我叫过来的好不好！”
　　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森山越发地疑惑了。笠松他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说出实情的原因，难道……难道是因为追着他讨债的人其实就是黄濑吗？但是他碍于工作又没办法将事实说出口？！于是为了拯救挚友于水火，森山开始急切地思考着解决方案。
　　“……前辈，森山先生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我哪里得罪他了吗？”黄濑低下头在笠松耳边说着悄悄话。
　　“我哪知道……”
　　“呐，前辈，我们回办公室去吧？”黄濑小声撒娇，“今天下午有拍摄，前辈不是说好了要帮我亲自搭配衣服的嘛……”
　　“哦，那走吧。”
　　于是笠松走过去拍了拍森山的肩膀，示意他自己要先和黄濑回去了。森山用同情的目光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
　　“前辈和森山先生关系很好吗？”黄濑边走边问。
　　“那当然了，你应该知道我们是高中同学吧。”
　　“竟然可以和前辈认识那么久，真的好嫉妒……”
　　“谁会嫉妒这种事啊？”
　　“总之你们两个以后不可以聊得太开心了哦，不然我会吃醋的。”
　　“……神经病。”
　　一回到办公室里，黄濑就急切地把门关上，然后将人推到门边，搂住腰低下头开始索吻。
　　“前辈，亲亲……”
　　笠松用力掰着他的脸远离自己，“你干什么？！这是玻璃门，外面会看到的！”
　　“大家都出去忙了，外面根本就没有人在嘛……”
　　“那也不行！”
　　“可是……”
　　“……昨天不是亲过了吗？”
　　“所以今天更要亲亲了啊……”黄濑继续向前伸头。
　　“真是的，你是接吻鱼变的吗？！”笠松费力地向后躲开，“你能不能先好好工作？”
　　“前辈亲亲我，我就能好好工作了嘛……”
　　“……”
　　“前辈……”
　　“……那你先放开我。”
　　黄濑满意地松手，美滋滋地将脸伸过去。笠松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很轻很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诶——怎么是脸？！”黄濑不满地大喊。
　　一看到对方吃瘪的样子，笠松反而忍不住笑了，然后推开他向着办公桌走去。
　　“你也没说亲哪里啊？不满意的话，那你以后连脸颊吻也别想了。”
　　黄濑连忙跟在他身后回答：“满意满意！”
　　“可以开始工作了吧？”
　　“在那之前，前辈要检查一下吗？”
　　“检查什么？”
　　黄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脱掉了t恤将其扔到一旁，然后拉住笠松的手将他的身子转了过来，一边说一边把他的双手锁在自己腰间，“当然就是检查这个啊……前辈是忘了吗？之前你说过会定期检查我有没有长胖的……”
　　“嗯，我现在看到了，你没有长胖……”笠松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所以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不行。前辈要亲手用尺子量才可以。”
　　“……什么？”
　　黄濑拉着他的手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放着的卷尺交给他，“前辈就用这个。”
　　“啊？好吧……”
　　黄濑笑了笑，“那就从胸部开始吧？”
　　“你……！”
　　“前辈快点啦，等下还要工作呢。”
　　笠松拉出卷尺的时候在心里默默地骂了许多遍“可恶”“混蛋”“疯子”之类的词，可他最后还是被这个可恶的混蛋疯子给牵着鼻子走了，气得他只想马上给自己几拳然后把自己打得晕过去。笠松恼火地咬住嘴唇，抬起眼睛狠狠瞪他。
　　接收到前辈瞪视后的黄濑却笑得更开心了。他很听话地跟随前辈的动作适当地抬高了手臂，好让软尺从自己的腋下穿过。前辈一定不知道他的耳朵现在看上去有多红，太可爱了，前辈他实在是可爱到能令人发疯——黄濑忍不住伸出右手轻轻碰触他右侧的耳廓，语气温柔地笑着问道：“前辈在害羞什么？”
　　“谁、谁害羞了？！”笠松猛地抬头，不假思索地反驳。
　　“前辈的脸也好红哦。”
　　“……你看错了！”
　　“是吗？”
　　“嗯。”
　　笠松放下卷尺，继续去量腰围，黄濑趁他不注意将双手绕在他背后轻轻环住了他的腰身。出乎意料的举动让笠松本能地向前躲了一下，却不想这样反而让两个人的下半身紧紧贴在了一起。手中的卷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笠松又惊又气，便伸出右手抵在黄濑的胸口试图将他推离自己，但他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了。
　　黄濑的身上好热，胸口更是热得烫人，即使隔着一层衣服他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种惊人的温度。笠松的呼吸控制不住地急促起来。他即使不用抬头也知道，黄濑一定正在低着头观察他的反应。如此窘境真叫他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所以最后只得闭上了眼睛。
　　前辈的反应实在太可爱了。黄濑伸出左手，轻轻放在前辈抵住他胸口的那只手的手背上，再缓缓将手握住，“前辈你感觉到了吗？我的心跳，现在跳得好快。”
　　他当然感觉得到，那种充满了生命力与炙热气息的加速跳动。他用尽全力想要平复住自己的呼吸，但他的心跳依然很不听话地越跳越快。
　　“——这样的反应，全部都是因为前辈哦。”
　　黄濑说。
　　“前辈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于是他缓缓睁开双眼，清楚地看见此刻黄濑的眼里正盈满了某种丰沛到快要溢出来的情感，让他看了不由得产生一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黄濑低头在他的额前落下一个亲吻，然后揽着他的头轻轻放到自己的胸口上，再用手臂将他牢牢拥住。
　　“喜欢你。”
　　黄濑轻声说着。
　　“喜欢你。前辈……好喜欢你……”
　　他一遍遍地说着。
　　“太喜欢了……我真的好喜欢前辈……喜欢得快要死掉了……”
　　“不准死。”笠松在他怀里小声命令。
　　“遵命。”黄濑笑着回答。
　　“好了，等下还要工作呢……”
　　“前辈再让我抱一会嘛，就一会……”
　　笠松觉得，假如耍赖也有世界排名的话，那么黄濑绝对能够拿到世界第一。
　　他想也许这个人天生就是他命里躲不掉的克星。黄濑总说是他改变了他的一生，但他知道，被改变的人绝对不只黄濑一个，还包括他自己。如果没有遇见黄濑，他也就不会经历那次事故，更不会走上他现在所走的道路。所有的一切都会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不会出现任何的意外——而黄濑，他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意外，最美丽的意外。但他一点都不感到后悔。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这样认命了吧，承认了吧。承认他对他来说就是那个最特别的存在，承认他在他的生命里的分量到底有多重，承认他会只对他一个人的眼泪毫无办法，承认他只要被那双眼睛注视着就会原谅他所有的逾矩与胡闹，承认他再也无法过上那种没有他参与进来的人生。
　　“是前辈拯救了我——”
　　他听见黄濑在他耳边低低地说。
　　“——我说的不仅仅是指那一天，而是在说我的人生。”
　　“是前辈拯救了我的人生。”
　　“——可我的人生被你给毁了。”
　　笠松很想这样说，但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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