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夜未眠

【花邪】夜未眠

落花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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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导花*哨兵邪
时间线：雨村初期，听雷前
是《玲珑骰子安红豆》的后续

谁都不知道，我和小花的连结曾经断开过。
那是一段我不愿意去回忆的经历，我也没有问小花经历了什么，那也有可能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痛苦时刻。
我曾经在机缘巧合下，见过一个失去哨兵的向导，我无法形容见到她时的心情，只知道脑海里立刻浮现了四个字，行尸走肉。这个姑娘即便在医生的帮助下也没能坚持很久，没多长时间我就接到了她的讣告。那时，我和小花的连结很稳固，所以我只是唏嘘感慨，并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天，小花也要经历这种事。
我难以想象，那时候的小花是怎么熬过来的。彼时我被喇嘛庙的喇嘛救起，人离死就差一口气，根本顾不上其他，计划的发展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我已经无力再多做什么了。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再回顾复盘时才惊觉，小花在其中发挥的作用远超我的想象。我甚至不敢去回想，他当时是以什么样的状态进行下去的，他的每一步都没有出错，完美得堪称恐怖。
每当我闪过这样的念头，那位已逝的向导姑娘的脸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手脚发冷。呼啸的风从我胸口透过，这时，我就下意识顺着连结去找，直到小花给予我温柔的回应，这种状况才缓解一些。
次数一多，这几乎变成了我的又一个心魔，它缠绕着我，小花的脸与向导姑娘相重合，枯朽的双眼即使在梦里都能令我肝肠寸断。
我带着满脸的湿意，被小花推醒了。他开了一盏很暗的小夜灯，看向我时眼睛里藏着一点星子般的亮光，我茫然地与他对视，下意识凑上前，在他眼睛上亲一亲。
小花闭着眼睛，接受了我的亲近，随后抬手按住我的后颈，稍稍用了点力，仰头与我亲在一起。这个吻的安抚意味很重，我承认，这对我而言非常适用，我的手搭上了小花的肩膀，顺着他的力度更深地回吻。
我们亲了很久，直到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才肩并肩躺在床上。我把他搂在怀里，胸口的重量让我感觉被填满了，胸腔里不再是空荡荡的，这才回手去关夜灯。
黑暗中，我听到小花均匀的呼吸声，没什么睡意，他明显也没有，把两根手指立起来，在我的身上模拟走路，从肚皮一路往上，最后停在了我的脖颈间，在那道疤上很轻地摩挲着。我感觉，他已经猜到了什么，可他还是问我，梦到什么了，哭成这个狗样子。
我感觉有些丢脸，不太好意思地说，“也没有那么夸张吧，就是流了一点点点点眼泪，只能说明我情感丰富，容易被感动。”
小花轻声笑了一下，指甲挠在我脖子上有点痒，他说，“好吧，那么，情感丰富的吴老板，被什么事情感动了？”
我一时语塞，那种难言的苦闷重新卷过来，我把他搂得更紧一些，脸颊压在他发顶，试图嗅闻他身上令我安心的气息，但我的鼻子很早就失灵了，只好转而用嘴唇一下又一下亲他。小花按住我的喉结，不轻不重地揉一揉，他没催促我，给我重新整理情绪的时间。
感觉过了很久很久，我才鼓起勇气，用气音问，“……那时候，你是怎么过来的。”
小花没有说话，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我也跟着屏住呼吸，心跳开始加速，有一点紧张。但最后我等来的却只是他的一句“没什么，都过去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可我依旧无法释怀。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作为哨兵，我显然不是个好伴侣，而作为恋人，我也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我让小花凭空经历那么多痛苦，甚至最深的那一刀还是我扎的。
小花很能察觉我的情绪，在我们未结合的时候就是如此。他的精神触梢柔软地拂过来，如同和煦的春风安抚着我，良久后，他低声说，“吴邪，这是我的选择，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这样。”
我又开始难过，无法缓解，只能搂紧他，心想幸好我们都过熬来了。
“那你呢？”小花忽然问，“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回忆起了那时候的场景，油灯很暗，跳动的光线在我视网膜里留下深刻的印迹，我的嗅觉出了问题，但能够感受到周围浓烈的藏药和酥油茶的气味，这种回忆逐渐清晰，使我瞬间回到了几年前，那个冬夜的喇嘛庙。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周围只能听到雪花落下的声音，寂寥地仿佛自己已经死去。当时我的状况很糟糕，但精神领域却静得出奇，我没去想计划失败后的种种后果，只是很单纯地思念着我的向导。我曾经答应过他，永远不会让他经历失去哨兵的痛苦，我对不起很多人，但一定不能再对不起他。
突如其来的汹涌情绪让小花警惕起来，我感觉到他试图用精神共鸣将我拉入平和的状态，我拍一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我已经完成了自我调节。我们又回到了方才闲聊时的轻松，我在黑暗中亲吻他的头发，很轻很诚实地说，“我在想你。”
小花箍在我腰间的手臂收紧，听不出情绪，“是吗。”
“真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情绪都很诚恳，但我的信誉值在小花这里明显是负数，我有点无奈，“当时我只想着要活着去见你。”
小花好像是笑了一下，很浅的一点气息拂过，低声道，“好吧，勉强信你一次。”
我也笑了，但心里的酸楚并没有减退多少。我记得计划结束后，我们再次重逢时，小花的精神状态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好，我尚且有昂贵的向导素可以聊以自慰，可小花又有什么呢，他只有我曾经的承诺。
再次进行结合时，我十分犹豫，生怕再给小花带来同样的伤害，毕竟，连结断开的痛苦他不可能再承受第二次。但小花的精神力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甚至比我们第一次的时候还要凶猛，我已经做好了被他惩戒的准备，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遵照本能，重新与我构建连结，在亲吻我颈间疤痕的时候，有种虔诚的温柔在里面。我更加难以忍受，甚至希望他能凶一些，把这些日子的全部忧虑和痛苦都发泄出来，可他没有。
我知道小花，他永远都不会伤害我。

就在我伤春悲秋之际，小花的手钻进了我的衣服，我猛地一震，问他，“啊？”
小花说，做吗。
我有点意外，说，怎么，睡前不是才……你想要了？
我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到一点气声，小花在笑，他说，我看你很失落的样子，想安慰安慰你。
我无声地撇嘴，心里想谁安慰谁啊，我的腰和屁股现在还疼呢，嘴上却讨饶说，算了算了，腰真的不行了。
小花很闷的一声笑，手掌转而盖住我的眼睛，说，那就睡吧，别老是瞎琢磨。
我笑了一下，调整了姿势，和他亲昵地头挨着头。比起**，其实我更喜欢现在这样，和小花手足相抵耳鬓厮磨，我被他的精神力包裹着，精神世界满足又闲适。
困意上涌，半睡半醒间，我听到小花说，若是还有第二次，我就不再爱你了。
我含糊地嗯一声，这世上已经没有比小花更重要的事情了，我也下定决心不再冒险，小花的担心实在没有必要。
我打了个哈欠，在小花的温度和气息中沉睡过去。

FIN

后续

解雨臣收到了吴二白发来的微信，一张肺部CT的照片，里面有两块很明显的阴影。解雨臣心里一惊，下一秒，吴二白的第二条信息发了过来。

『吴邪的』

说不上是什么情绪，也许他潜意识里已经预感到了这种事情的发生，此刻，他很冷静地给吴二白回了信息，意识到这并不算是一个死局。

吴邪还有救。

简短的交流过后，解雨臣将手机屏按灭，仰头看了一下窗外的天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共赴黄泉，想到这里，他竟然有了一丝释然。而后，他重新拿起手机，无数条信息和指令散出去。

目标，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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