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人の噂も七十五日

【日轻西幻/全员/轰景】龙与魔法师

うずま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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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轰侧身闪过朝他面门直射而来的暗影箭，漆黑箭矢卷起的气流将他头上的兜帽吹开。而不远处的黑暗法师不依不饶，并起的双指在身前划过，又是一排箭矢快速凝结，随着他的手势激射而出。

“你发什么神经？！”

身形娇小的旅行商人破口大骂，却没有得到回应。周围来自深渊的魔植蠢蠢欲动，逐渐缩小着包围圈，拉轰咬牙，索性给自己加持了一个迅捷术，脚尖向后一蹬，以极快的速度朝法师的方向冲去。地上血红的藤蔓挥舞，却被灵巧闪过，落下的脚步借助它们的力道反而更加快了速度。

这样的行动似乎有些出乎邪教的意料。他反应慢了一拍，被拉轰趁此机会直接欺近到了身前。以金属链条固定的连帽披肩因高速移动而掀起，蓝发的旅行商人穿着普通的亚麻短衫，右手的半指手套上弹出一根小臂长的尖刺——看起来像是什么生物的骨骼打磨而成的——借助冲力直指黑暗法师的脖子。

邪教嘴里发出一声简短急促的吟唱，骨刺被突然膨胀的空间向旁边挤开——这样的空间魔法拉轰并不陌生，甚至更为擅长，只是他没有尝试破除，而是任由武器偏离原来的攻击路线，刺入了法师身后的木屋墙体。

“差不多可以了吧？”散发着淡淡莹白光芒的骨刺距离邪教的脸足有一掌远，却仍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烫伤般的红痕。感受到背后依旧在窸窸窣窣围拢过来的藤蔓，拉轰忍不住挑着眉抬头看去：“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想跟我近战不成？”

“那么自信？出息了啊？”黑暗法师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他一把抓住拉轰想要往回收的手腕，碰到骨刺的手掌立刻像是按在了烙铁上一样冒出了阵阵黑烟。拉轰被邪教周身散发的不祥气息弄得直皱眉头，下意识地在身前施放了一个护盾将两人隔开。

随后他听到邪教嗤笑一声，突然又松开手将他向后一推，接着他就在反应过来之前，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着披风给提溜到了半空中。

虽然还远不及成年巨龙那般庞大，但和木屋一般高的幼龙也已经能给人足够的威慑感。

——他一口就能咬掉我的头。

从来只有他坑别人份的无良商人像块腊肉一样挂在风中摇摇晃晃，内心出离的愤怒。

“……有种你放我下来单挑啊！”

黑暗法师对此充耳不闻。只见他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管药剂，用嘴咬着拔出软木塞，将里面的透明液体倒了一大半在鲜血淋漓像褪了一层皮的手掌上，而剩下的则一饮而尽。很快他身上被圣光灼烧出来的伤口就消失得无隐无踪。

拉轰努力的扭过头，试图和正叼着他的，身上覆盖着金灿灿龙鳞的那位交涉：“你是……圣墓吧？我上个月来给你们布置化形法阵的时候还抱过你的，不记得了吗？”

只是他还未得到回应，就看到另一边，一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身上的龙鳞呈现银色光泽的幼年巨龙拍着翅膀，速度飞快地朝他们飞来。

而他的嘴里同样叼着一个人。

“唔哦哦哦哦——”

粉色头发的少年高声惊叫着，只可惜迎着风，听不清楚他到底在喊些什么。

“擎苍。”

邪教抱着胳膊喊了一声。银鳞幼龙在空中一个急停——这使得还挂在旁边拉轰被吹得在空中直打转——接着缓缓降落，一松口，嘴里的人就砰的一声脸朝下掉到了地上。

“老师！这里怎么会有龙——！”粉发少年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的，朝着邪教的方向喊道：“老师救我——！！”

他背后的银龙——擎苍有些好奇的伸出爪子，用尖锐的指甲一下一下的戳着他的脑袋。

“别喊我老师。”刚才还一副要跟人拼命样子的黑暗法师此时好像心情又愉快起来。

——自从他转职黑暗法师之后就阴晴不定得令人发指。拉轰翻着白眼想。

“我可没教过用火球术把队友炸上天的学生。”

“哦……”粉发少年从善如流的接道：“那，景云？”

“没大没小。”

邪教屈指一弹，一发魔法飞弹就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击中了少年的脑门——只是威力似乎只有正常法师施放的五分之一，只能使得少年晕头转向失去平衡再次跌坐回地上。

擎苍发出一阵嘲笑，接着，字正腔圆的——拉轰惊讶地发现用的还是标准语——吐出两个字：

“傻逼！”

“靠！”少年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伸出双手比了个非常不文明的手势，嘴里也开始滔滔不绝地骂了起来。

拉轰看着银鳞幼龙有样学样地伸出手……爪子，却因为自己的前爪只有四趾而陷入困惑的样子，有些目瞪口呆：

“你平常就教他们这些？”

“不是我教的。”

拉轰一边缓缓下降——金鳞的幼龙终于愿意把他放下来了，一边忍不住表示怀疑：“不是你难不成还是姜云？……哇！”

他被突然凑近的脑袋吓了一跳。圣墓眨了眨那双清澈的蓝色竖瞳，突然亲切地朝他打了个响鼻，拉轰顿时被喷了一身暖呼呼，湿漉漉的，龙息。

不过至少没感受到敌意……

“等等，别舔我……也别喊我爸，我不是……靠，再喊你妈又要杀人了！”

拉轰感受到背后针刺般的视线，不由得有些……倒也没有特别心虚，毕竟他只是在一个月前替俩龙崽真正的家长送了些补偿和必需品，然后帮某个全系残废的暗法布置了龙族的化形法阵顺便惯例互损两句……

至于“什么叫我搞出来的事，这不是你情我愿的金钱交易吗”“总之抚养费我确实（代替秦昊）交到你手上了”“孩子我会定期来看看（你有没有把他们养死）的”这些对话为何会被曲解成一个很微妙的谣言……

……他怎么知道嘛。怎么想都该去问问邪教那位真正在帮忙带孩子的，可能只有看起来很老实的邻居啊。

拉轰躲开幼龙凑过来的脑袋，撒开腿绕了一圈，跑到邪教身后，而圣墓果然没有再跟上来了。邪教瞥了他一眼：

“我要的东西呢？”

“带来了带来了。”拉轰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卷轴：“……秦昊说了，这种压缩时间的魔法只有龙族能承受，你要来也没什么用——他没有多余的弟弟给你玩了。”

之前他来的那次邪教臭着脸，提出要那个能让圣墓和擎苍在破壳两个月内就长到几百岁的秘密作为额外补偿——黑暗法师对龙族有着足够多的研究（虽然通常都是在与死后的他们打交道），自然能看出他俩身上时间流逝的异常。

“……这是人家族内的秘法吧，你换一个我说不定还能帮你去问问，”拉轰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地想从一个七八岁大小的金发孩童手里将自己用来储存魔力的宝石项链（和被勒住的脖子）抢救回来。

——未成年巨龙无法靠自身掌握化形术，只能通过魔法阵的辅助，并且需要定期食用一些富含能量的事物维持形体，否则就会变回原形。

比如各种宝石。

虽然跟巨龙之乡特产的珍贵草药和材料一起送来的箱子里也有足够多的宝石，不过刚化成人形的好看小孩似乎更喜欢他脖子上那块。

力量对抗失败的拉轰索性解开项链的绳子，让圣墓拿着那块水蓝色的宝石坐到旁边慢慢啃。他看向表情冷得像块冰的黑暗法师，嘴里絮絮叨叨：“……动作轻点，你手里那套药剂瓶什么身价你比我清楚，要磕碎了我可找不到第二块那么大的安眠水晶再给你做一套。”

“那你让秦昊亲自来一趟。”

“干嘛？”

“我缺一条骨龙。”

“……”

一个优秀的黑暗法师永远缺一条骨龙。

拉轰想起某位热爱流浪的亡灵法师的名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秘法是吧，我去问问吧……”

＊

邪教扫了一眼卷轴上的内容就将它收了起来。他招呼了一声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对骂，而开始专注的听擎苍说着什么的少年：

“祈雨。”

“来了！”

被点名的人突然一个激灵，立刻答应着，转头跑到他们身边：

“……老师，这是法师塔这个月的期刊……！”

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半指厚的书册。只是在递到邪教面前的时候，惊疑不定的视线仍在对面的两人之间来回游移。

拉轰突然觉得某些谣言可能要扩散到法师塔那边了。

而邪教大概也是这样想的。

“……反正，”拉轰在黑暗法师的死亡凝视下缓缓后退了两步。传谣容易辟谣难，更何况还是面对祈雨这样的对象——要是留下来进行沟通肯定是件非常浪费时间且没有收益的事：

“谣言传了七七四十九天就会自动消失的。”说着，他突然以极快的速度伸手从空中捞出了一根浮空的扫把，翻身跳上去后直接飞向空中，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一片突兀出现的，泛着涟漪的扭曲空间里。

……反正横竖我也不吃亏。

精打细算的无良商人边跑路边如是想着。

＊＊＊

“你那俩弟弟的名字想好了吗？”

“不是扔给邪教养了？让他想呗。”

“你要是让他起，估计就是二狗和三狗了。”

“……”

TBC.

20.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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