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 【鲸枭】回家前要记得洗脸

【鲸枭】回家前要记得洗脸

06

foxwhale

2025/04/10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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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七星会如期在群玉阁举行，受邀者皆是业界名流与商界巨擘，借这拍卖会的名头各取所需。此地安保严密，最适合谈些不可见光的生意，相比之下，展台上价值连城的拍品倒是没什么人关注了。除此之外，群玉阁每年也放出些邀请函，数量稀少、价高者得。尽管如此，仍有无数渴望跻身上流阶层的逐利者趋之若鹜，甚至甘愿在黑市一掷千金。　
  拍卖厅穹顶的水晶灯将暖光泼洒在鎏金地砖上，却照不透那些天鹅绒帷幕后的阴影。负责迎宾的侍应生第九次瞥向入口处那个局促的身影——赭色高定西装套在略显单薄的身板上，领结歪斜地卡在喉结下方，十根手指戴着五枚不同风格的宝石戒指，活像珠宝店的展示模特。这里对客人的隐私保护得很好，几乎人人都戴着面具，他戴了个最普通的白色鬼脸面具，微微佝偻着背，却努力昂起头，浮夸的打扮和怯懦的气质，明晃晃地写着这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当那双鳄鱼皮牛津鞋第三次蹭过波斯地毯的流苏边时，侍应生终于等到对方递来邀请函。这烫金的硬纸片已经被他攥得有些发皱，侍应生接过来扫了一眼，又双手递还给他，微笑着鞠躬：“群玉阁欢迎您的到来，尊敬的先生！需要我带您逛逛吗？”　
  那人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不用了！谢谢。”说着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无意识地摸着手上的戒指，像是给自己壮胆一样：“我是来过的，我去年就来过，我知道怎么回事……”　　
  侍应生带着得体的微笑打断他语无伦次的解释：“那么，祝您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九十度鞠躬时，他瞥见对方露在袖口外的腕表——百达翡丽星空系列，可惜表带扣反了。　
  侍应生目送他进入会场，望着他有些驼背的身影在心里暗暗发笑。他这两年见多了这样的人，花大价钱弄来入场券，妄想借此机会一步登天，其实不过是给受邀而来的宾客当个乐子。　
  拍卖厅的水晶吊灯尚未调至最亮档位，暖黄光晕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当某位戴着孔雀羽面具的贵妇迎面走来时，他条件反射地堆起谄笑上前半步，对方却像避开一团污渍般骤然转向，缀满珍珠的裙摆扫过他擦得锃亮的鳄鱼皮鞋。他尴尬地摸摸面具，佯装不在意地在摆出来的拍卖品前徘徊，把每个展品都观察几遍，又将会场逛了两圈，实在不知道做什么，只好老实坐下来等开场。会场内随处摆着酒水点心，他为了掩饰尴尬开始一块接一块地吃甜品。第四块马卡龙落入胃袋，他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急着往洗手间走。有人嫌弃地给他让道，他点头哈腰地道谢，感觉那几道从他进来就黏在他身上的视线终于挪开，悄悄松了一口气，转身溜进消防通道。　　
  安全通道的应急感应灯次第亮起，达达利亚轻轻敲了敲耳机，小声道：“我演得怎么样？”　　
  对面传来『木偶』毫无感情的声音：“太慢了。”　　
  “喂喂，我这是小心谨慎！你没看他们盯得多紧。”达达利亚不满的反驳，脚下倒是加快了爬楼梯的速度。“我说，控制这里的电梯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吧？干嘛非得让我爬楼。”　　“太麻烦。”　
  “十六层诶！我的体力怎么能浪费在这种地方！”　
  细小的电流声。达达利亚疑惑地敲敲耳机：“信号断了？”　
  耳机里传来桑多涅不耐烦的声音：“你太吵了。”　　
  好吧好吧！达达利亚翻了个白眼，想到一会儿还需要她的帮助，现在只好先忍辱负重，暂时闭嘴。　
  爬楼倒是爬得很快，达达利亚站在顶楼的楼梯间，推了推被锁住的安全门，忍不住吐槽：“哇，这消防安全检查肯定通过不了吧。”　
  “别废话了，能开吗？”　
  “马上。”达达利亚一边开锁一边还有空跟桑多涅闲侃，“璃月对自己的安保很自信啊，这里居然只用这么简单的机械锁。”　　
  咔哒一声脆响，锁簧弹开，达达利亚把门推开一条缝，探头出去看了看。走廊空无一人，两侧是一模一样的两排房间。　
  “36——1——2——，在这里。”达达利亚把邀请函上的芯片贴上门口的感应区，桑多涅在警报响起的一瞬间接入系统，切断了信号，只有走廊的红灯无助地闪烁着。达达利亚听着耳机里飞快的键盘敲击声，慢条斯理地摘下手表和戒指，在心里数了十个数，房门应声而开。桑多涅在耳机里飞快地说：“信号我只能屏蔽二十分钟，之后会开始报警，你拿了东西马上去三十层，有人接应。”　
  实验室正中，巨大的琥珀色晶石悬浮在容器内。达达利亚想象了一秒自己抱着这个玩意儿逃跑的画面，忍不住笑了两下。他四下看了几圈，找到了存放“岩神之心”母体的保险箱。虹膜、指纹、密码三重保险，有一样不对就会触发警报。但这没关系，达达利亚肆无忌惮地撬保险箱。实验室里表示遭到入侵的红灯疯狂闪烁，警报系统却因为被切断了信号而无法发出声音，监控被替换成了循环画面。一分钟后，达达利亚拿着装在透明盒子里的“岩神之心”离开了实验室。　
  任务顺利得不可思议，如果在下楼的时候没有遇上那一支巡逻小队的话。　　
  领头那个显然已经看到了他，并带队朝他走过来。这层属于贵宾客房，达达利亚拿的这张邀请函没有资格上来。他迎着这一支五人小队走过去，一面盘算：如果被拦下来盘问，他显然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把他们放倒倒是容易，但是他没办法保证动静不会引来其他人，何况走廊上还有一个——等等，他眼前一亮，快步越过安保小队。小队的队长刚要拦他，却见这带着白色面具的奇怪宾客半揽住那位『天权星』的贵客，按住他发抖的手刷开房门，一同挤进房间。房门在小队长的面前重重关上，啧啧作响的水声和若有若无的呻吟透过房门传出来，把这未经人事的小队长听得面红耳赤。手下队员试探性地问他：“队长，那我们还查他吗……？”　　
  小队长用力摆摆手，恨不得马上离这房间八丈远：“查什么呀，这里面干柴烈火眼看就要烧起来了。八九不离十是那位大人物带的小情人，冒冒失失不小心走错了，现在进去盘问多得罪人，他们这些人我们可惹不起。”　
  门口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了，达达利亚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怀中人的双唇。　　
  "冒犯了。"他对着显然已经失去意识的人小声说，声音哑得不像自己，在唇齿间尝到淡淡的酒味。耳机里桑多涅催促撤离的声音忽远忽近，腕表心跳监测器显示120bpm的数值疯狂闪烁。　
  天下竟会有这么凑巧的事，他在这里遇到了迪卢克。迪卢克受邀来参加七星会他倒是不意外，但怎么今晚才开场一会儿就被灌醉成这样？他用力托了托软在他怀里不断往下滑的迪卢克，仔细端详两眼，见他满面潮红，双眼无神聚不齐焦，嘴唇因为刚才的亲吻显得又红又肿。他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心想和迪卢克的第一次接吻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把迪卢克抱到床上安顿好，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迪卢克是最讨厌喝酒的，想来也没人能强迫他喝酒，怎么会醉到这样毫无意识任人摆布的境地。但是他来不及细想，刺耳的警报在耳边炸响，迪卢克的身体猛地一颤，转动眼珠看起来有些要清醒的样子。达达利亚没办法，带着歉意小声念了句对不起，伸手按上了迪卢克的后颈。迪卢克本能地警觉起来，奈何手脚发软、无力反抗，最后只看见面具后那一双毫无光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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