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潮 - 艮一〇六手记

艮一〇六手记

听潮

柴陶

2025/06/01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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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括：军萝和一位江湖方士在巴蜀一带同名为“非人”的存在们斗争的故事，设定可见合集前篇。
【本篇内含毒唐bg】
“还真是一刻都不能闲。”
刚同当地官府交接述职，紧接着就被派去大理山庄的罗霈霈坐在马车上抱着手臂，一只脚悬在半空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段氏主动来寻求帮助，是好事。”
马车哒哒地行驶在洱海边上，往南诏段氏的大理山庄而去。
“辛苦二位。”段氏派来接引的人早已等候在门口，“还请随我来，稍事休息——”
“不用了，赶时间，直接收。”罗霈霈打断他的话，那人愣了愣，说：“行，那二位稍等，我去请明微姐过来。”
段氏内部的事罗澹二人只是略有耳闻，没作什么表示。段明微过来同他俩见了面打了招呼，带着他俩往段氏的这位“非人”居住的厢房走。
“祂是我还在做守山人的时候发现的，胆子比较小，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有人恶作剧，后来才发现是祂在偷偷给我帮忙，只是实在太胆小了，我们也花了好久才让祂敢在人前走动，基本可以确定是无害的。”
“无不无害还得看了再说。”罗霈霈回道。
段明微笑笑，“谨慎一些是对的。”
推开厢房的门，里面空无一人，段明微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喊：“泛尘？尘尘？在吗？”
无人应答。
“不用麻烦。艮一〇六，找。”
方士叹了一口气，惆怅地想罗霈霈什么时候能有点人情味，坐下出窍开始搜寻。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指了指杂物间：“那里。”
罗霈霈走过去拉开门，堆的满满当当的杂物间发出“哗啦”一声，杂物堆摇晃了两下，一个簸萁掉了下来。
罗霈霈嘴角抽了抽，撸起袖子开始翻杂物。
笤帚、簸萁、筐、瓢……一件又一件杂物被她清出来，地上逐渐堆满了东西，那个“非人”还是不见踪影。
澹台银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那就说明这个“非人”确实如段明微所说，十分胆小。
杂物间的东西快被罗霈霈清出大半之时，她终于从一个竹背篓里捞出来一个短手短脚的小东西。
猝不及防地被抓出来，那东西尖叫一声，死命挣脱了罗霈霈的手，连滚带爬四肢并用地躲到了段明微的腿后挂在她的小腿上不撒手。
“我现在相信这玩意儿无害了。”罗霈霈一头一脸的灰尘，无语地评价道。
段明微把小东西从腿上揪下来，举起来给他俩看：“就是祂。”
看起来完全就是个非常年幼的小姑娘，还没成年人膝盖高的“非人”用水汪汪的蓝色眼睛委屈地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
没有攻击倾向的“非人”收容起来自然方便许多，段明微给祂拍了拍身上的灰，安抚了一番，抱着祂坐在桌前登记收容。
澹台银递上了文书印章，罗霈霈拿起笔开始记录：“原型？”
把自己藏在段明微双臂间，只露出一张脸的“非人”小声地回答：“守山人面具。”
罗霈霈的笔顿了一下：“守山？你胆子这么小能行吗？”
“能行的。”
“行，还挺能干。”
主动要求登记收容自己的“非人”缩了缩，似乎很害怕罗霈霈。
“你太凶了。”澹台银同她咬耳朵，罗霈霈冷笑：“不凶这一路上你都不知道死几次了。”
因为泛尘的主动配合，一套流程走完也要不了多少时间，澹台银将签好的契约收起来，罗霈霈在他们的行李中翻找玉牌，刚拿出来要交给对面，泛尘猛地从段明微腿上站起来大喊一声：“有人入侵！”化作一道流光从窗户飞了出去。
剩下的三个人类面面相觑，连忙运起大轻功跟上。
等他们赶到时，泛尘已经将那个入侵者打倒在了地上，小不点看起来特别生气，嘴里不停嚷嚷着“入侵者！入侵者！驱逐！驱逐！”在那人身上蹦来蹦去拿扇子打他的头。
“住手住手，我看看怎么个事。”罗霈霈一马当先拎开泛尘将她丢给段明微，定睛一看地上是个人，又退了回去：“还以为又来活了。”
既然是人，那就不属于罗霈霈和澹台银的管辖范畴了，在段氏的地盘上自然得由段氏自己处理。罗霈霈只是做事直白了当雷厉风行，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段明微叫了人来，将入侵者和倒在地上的段氏弟子全部带了回去。
澹台银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罗霈霈本来想说一声就离开了——她对别人处理家事没什么兴趣，但是看到澹台银这样，又留了下来，抓着澹台银跟着段氏又回了大理山庄。
段明微让人去请了医师来救治昏迷不醒的弟子们，沉下脸质问被绑在堂下的入侵者：“阁下这一身，似乎来自五毒教，我段氏与五毒关系尚可，不知阁下又是为何对我段氏弟子出手？”
低着头的五毒少年不说话，似乎打定主意用沉默应对审问。
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灵魂出窍的澹台银回来了，他问：“可是为了跟在你身边的那位唐门姑娘？”
五毒少年猛然抬头，急不可耐地问道：“她还在？”
澹台银坐下再次出窍，过了会儿站起来道：“她让我转告你别再做那些事了，她不喜欢。”
简短的四个字击溃了五毒少年好不容易架起来的心防，他半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很快地上就聚集起了一滩水：“我不做了，阿峥对不起……原谅我……”
断断续续的哭声中，他向众人坦白了一切。
大约是几个月前，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恋人很不对劲，虽然外表一样，但是行为举止和气质判若两人。一番试探后，他最终确定，不知道什么东西占据了她的身体，这个事实让他十分崩溃，四处求援无果之下，他翻开了禁书，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试着救回她。
“那就是个怪物，”他说，“我亲眼看见它吃人，那张嘴里有几百颗牙齿。”
“你直接看到的？”罗霈霈扬起半边眉，“没有通过水面、镜子等等直接看到的？”
五毒少年点点头，罗霈霈抓过澹台银，拉着段明微开始嘀嘀咕咕，那眼神看得五毒少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仿佛自己是什么值得品鉴的商品。
“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罗霈霈三人商量完，围到他身边，罗霈霈将手搭在他肩上，微微往下按压：“虽然你这次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但那只是被泛尘拦了下来，如果没有泛尘，想来你也不会做什么好事。我们商量了一下，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由段氏去和五毒沟通来决定怎么处置你；二是你跟我们走，我们会负责你今天所作所为的善后，但条件是你得拜艮一〇六为师。占据你那个姑娘身体的不出意外应该是我们负责处理的‘非人’，你能直视‘非人’的那种形态说明你有天赋，跟着艮一〇六学习，说不定能找到办法救她，不过选择跟我们走，你就再也回不了五毒了，我们这一行，直到死，都得走在解决‘非人’的道路上。”
“我跟你们走。”五毒少年毫不犹豫。
“行，是个情种。”罗霈霈挥挥手让澹台银带着自己新鲜出炉的弟子跟着段明微走，自己去向上面打报告准备接收新人。
“下一站就去唐门吧，我们去会会那个占了你家姑娘身体的‘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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