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 【花黑邪】赢家

【花黑邪】赢家

50

落花斋

2025/03/09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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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哪里传出的谣言，让本就微妙的陈家内部愈发摇摇欲坠。几伙势力剑拔弩张，终于在某天深夜到达了顶峰。
在华和尚收货的时候，陈金水仗着自己有武器加持，召集了一多半的伙计，打算黑吃黑。可华老板确实实力强横，手上竟有一批苏式军火。
两方一会面，立刻毫不客气地开了火。
双方互不退让，枪林弹雨噼里啪啦，仿佛是除夕夜里连绵的鞭炮。
伙计们节节败退，几乎要落荒而逃。但此时，任谁也没能想到，华和尚一伙人手中的AK居然炸了膛。
局势瞬间反转。
眼瞧着自己的货要被陈金水劫走，华老板一发狠，立刻下令将所有四号拆散了扔水里。陈金水的伙计们想打捞，唯一能捞上来的，只有浸透的包装纸。

从枪战中捡回一条命的陈金水两手空空地回了办公室。大门一关，抬脚就将玻璃茶几踢翻了，玻璃渣碎了一地。
没人敢在这种时候触陈老板的霉头，除了他的军师，霍道夫。
霍道夫象征性地敲了门，不等对方同意便推门而入。陈金水杀气腾腾地看了他一眼，面色阴沉地坐在沙发里。
霍道夫径自走到角落的酒柜前，取了支红酒，倒了两杯。听到背后的陈金水咬牙切齿地骂，他恨得似乎想要将人的骨头嚼碎般，“他妈的华和尚，有种，真他妈有种。”
霍道夫无声笑了一下，转身走过去，将其中一杯递给他。陈金水没有接，而是不可置信地问，“你知道昨晚我们损失了多少钱吗？”
霍道夫轻巧地坐在了沙发扶手处，神态悠闲道，“我之前就说过，海洛因风险太高，这些年国际禁毒组织在金三角烧了多少毒田，产量一年比一年底，况且从国境线运进来，长途跋涉的，谁也不能保证它们能完整地交到咱们手里。”
陈金水面露疑惑，“……你的意思是？”
霍道夫俯身，压低了声音道，“我的意思是，四爷老了。”
闻言陈金水悚然一惊，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他自小在陈皮阿四的统治下长大，对老头子有着一种本能的恐惧，很快他也察觉出自己反应过激，从霍道夫手中夺了酒杯，一抬手，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霍道夫看他勉强镇定下来，这才接着道，“四爷老了，总是守着那些旧规矩，可社会在进步，我们不可能永远停留在原地。”
陈金水惊惧又兴奋地看过来，霍道夫的声音里染上了红酒的醉意，听上去有些朦胧的梦幻，“未来，会是冰毒的天下。”
眼镜片遮挡住的眼睛里，流动着蛊惑般的微光，霍道夫轻声叹道，“老九门已经是过去式了，金水哥，我们正在创造时代。”

陈家的这场火并惊动了很多人，各方都在传，陈家势微，静城的地下势力要重新洗牌了。
动静传到吴邪这里时，正是清明时节，他把自己关进祠堂，恭恭敬敬地跟过世的祖辈们上了香。
他跪得笔直，看着父亲和二叔的名讳，在心里默默道，这仅仅是开始。

堂外，天空阴沉沉的，没有什么风，只有细雨飘摇。

解雨臣没有打伞，在雨中站得久了，西装外套湿了小半，他的头发和脸也被水汽浸透了，显得本就明艳的五官愈发潋滟动人。
手中的红色杜鹃花已经放在了墓前，他微微垂头，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相片出了一会神。
曾经给予他庇护的师父已经过世多年，而他也从孱弱无助的少年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不上坏，但肯定不算好。
在特殊的日子里，总能让人想起很多从前的事情，解雨臣也无法例外。然而能让他沉湎过去的时间并不多，有人站在不远处，目光灼灼地看过来，他对视线很敏感，这种时候无法静心，只好无声地叹口气，转过身向前走几步，换上一副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来。
“三哥？”
等他的人是红家的熟人，看见他转身，立刻向着这边快走了几步。对方欲言又止，脸上带着点微妙的尴尬，好半天才喊了一声花儿爷。
解雨臣温和一笑，“三哥，你跟我客气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
红家三哥还是很不好意思，他犹犹豫豫，硬着头皮开了口，“是，有人想要见你。”
解雨臣没问那人是谁，跟着就往红家的小会客厅走。这条路他走过无数次，每次的心境都很不一样。
会客厅前没有站人，三哥敲了两下后，便将房门推开一条缝，自己则站在旁边，示意解雨臣进去。解雨臣将西装纽扣解开，抬手推门，缓步走入。
房门在他身后关闭，他扬起笑脸，冲茶台旁坐着的人喊了一声陈师兄。
那人正是陈皮阿四。
陈四爷没看他，只用手点了点对面。解雨臣拉开椅子坐过去。两个人相对着，互相暗自打量着对方，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茶台的小铁壶烧着水，沸腾的热气蒸腾而起。解雨臣像是被吸引了注意力，目光顺势移过去。他皮肤白，又穿着一身黑，眉眼间更是黑白分明，透出些无害的安静，似乎还是那个年纪尚小的解语花。
陈四爷看在眼里，眼神复杂。他自踏入红家后便周身都不自在，他是被逐出师门的人，也没资格去扫墓，只坐在这里等人。他审示着面前的小师弟，仿佛看见曾经自己年少轻狂的样子，对方周身如烈阳般的朝气让他身上陈暮之感更甚，他往下扫了一眼，搭在把手上面的双手苍老如同风干的橘子皮。他动了动手指，露出一个恍惚的叹息。
解雨臣很年轻，还有大把时间可以犯错误，他却已经垂垂老矣。他想到了这里，脸上的神情又变回了冷厉阴狠。再老的野兽骨子里的嗜血也不会减少半分。
陈四爷依旧没说话，只是将手边的一个信封袋推给了解雨臣。解雨臣拿在手里，信封袋很厚，里面装了不少长方形的信纸一样的东西。他看了眼陈四爷，见对方微微点头，这才将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沓相片，一看就知是翻拍的。
他看了几张，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惊，猛地抬头对上了陈四爷的双目。
陈四爷阴恻恻地问道，“筹码足够吗？”
解雨臣稳定了心神，粲然一笑，“四爷，合作愉快。”

解雨臣从红家走出来，没有立刻上车，而是仰头看天。
铅灰色的天空像是被阳光刺穿，有几道明亮的光线透出来。
是晴天的预兆。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末了，短促地笑了一声。心想，这人啊，可真有意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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