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 [侠肝义胆沈剑心][心花心无差]从心刷起

[侠肝义胆沈剑心][心花心无差]从心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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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英例行公事去充当人形景点的时候，沈剑心就在山庄里乱晃，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试试自己终于充满了的气力条。
他左转右转，终于找到了一处没有别人，只堆了几垛大石头的地方。沈剑心气沉丹田，对着那些石头一拳击出去，周围的几堆石头瞬间都化成了粉末，他的气力值也不出意外地再次清了零。接着他就因为毁坏了尚未清点入库的铸材被头顶一颗红心的叶蒙追着打了一半天，不得不再躲到叶英背后保命。
靠着叶英的面子送走了怒气冲冲的叶蒙，沈剑心被救命恩人从宽大的庄主袍子下面提溜出来，额头上挨了一记弹击：“不过一会儿不见，怎么气虚成这样？”
“你能看得出来？”沈剑心吃了一惊，心想难不成叶英也能看到游戏系统的某种提示，“你能看到我头上有东西吗？”
叶英摇摇头：“你头上没有东西，这个问题你之前已经问过了。是我现在修习的心法让我能勉强看到人身上的气。你刚来时全身真气充盈，再来时就已经几乎看不见了，你和四弟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剑心知道叶英在名剑大会那一掌之后打通了任督二脉，从此武学造诣突飞猛进，此前多年解说和思索积攒下的知识与心得化为一身武艺，如今已经成了不愧于天字榜地位的高手，但沈剑心不知道叶英在看花看剑之余还能看见人身上的气。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一见到叶英气力值就噌噌往上涨的事岂不是就完全暴露在叶英眼里了吗？他瞟了一眼短短时间就已经恢复了半管的气力值，脸从鼻子尖一路烫到了耳朵尖。
“没有，没什么！”沈剑心矢口否认着，夺路逃跑了。
第二天他还是忍不住问叶英：“出招的时候功力消耗得太快要怎么办？有时候我随便使出一招，功力哗——地一下子就消耗完了，整个人都跟肾亏了一样，而且气力恢复得非常慢，在气力回满之前根本使不出气来。”
叶英露出了片刻疑惑的表情，似乎对已经再次气力满格的沈剑心“气力恢复非常慢”的说法有些怀疑，但他还是思索了一会儿，提出了建议：“你可以试一试练习在出招的过程中控制释放功力的量，不是一次性将所有功力全部输出，而是分多次有节制地释放出来，与此同时还要找到一个能够相对快速恢复气力的方法，用来补充消耗的内力。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判断气力是否完全恢复的，但也许只要改变使用的方法，就也不是必须回满才能使出功力来。”
叶英说到“快速恢复气力的方法”时，沈剑心偷偷看了他一眼，心想，方法倒是真有，不过我总不能每次功力不够了就跑来藏剑山庄看你一眼吧？
两个人沿着路往前庭走，一个在花园里练剑的小小身影吸引了沈剑心的注意。同时沈剑心的出现也引起了那个黄黑相间的小家伙的注意。
“沈叔叔！”扎着两条马尾辫子的小姑娘马上欢快地跑过来，头顶上明晃晃地亮着两颗半红心。她抱住沈剑心的腿，然后像是刚刚发现沈剑心身边的叶英，马上松开沈剑心，对叶英行了个礼：“大伯早。”
叶英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这么早就起来练剑啊？”沈剑心摸摸小姑娘的头。
“对呀！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爹爹说勤奋才能练就高手，”小姑娘拉他的手，“沈叔叔，爹爹教的剑法我都已经学会了，你来教我纯阳剑法！”
沈剑心失笑：“藏剑山庄未来的继承人要是使出纯阳剑法来，你家列祖列宗不得扒了我的皮？”他蹲下身子，轻车熟路地抱起小姑娘，举过头顶，让她跨坐在自己肩上，扛着她满院子地跑。小姑娘抱着他的头，从他头顶上方送来阵阵风铃一样的笑声。
“快下来，一个女孩子家，做出这种姿势，成何体统？”没有心的叶炜看见他们，快步地跑过来。沈剑心心里觉得好笑，没想到这叶炜当了爹之后竟然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明明比他更重视礼数的叶英都没说什么。
他扭头一看叶英，叶英似乎正在看着坐在他肩上的小姑娘出神。沈剑心想到自己好像从来没看到过叶英和家里小辈亲昵的场面，忽然在心里怀疑：难道他是在羡慕我吗？
于是他开口问道：“叶英，你想不想试试抱抱孩子？”
一旁的叶炜拿眼刀剜他：“沈剑心，别多事。”
叶英明显面露犹豫，但沈剑心觉得他应该并不是不愿意。他问自己肩上的小姑娘：“你想不想让大伯抱？”
“想！”
“来吧，别怕。”他对着叶英笑笑，把小姑娘从自己肩上放下来，交到叶英手中，手把手地教他右手怎样托，左手怎样揽。叶英面上浮红，肢体僵硬，手足无措，经过了一番折腾，虽然动作还是有些生硬，小姑娘倒总算是在他怀里坐住了。
坐在叶英怀里的小姑娘仰头望了一会儿他的侧脸，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小脸贴到了他脸侧。这时叶英脸上忽然绽出了一抹浅笑，那笑容如春风解冻，曙光乍现，仿佛满园的花朵都为了映衬他而竞相开放，仿佛藏剑山庄常年纷飞的大雪都化作了温柔的细雨。
这样的场景连经年累月面对哥哥美貌的叶炜都看得呆了，在场好感度可见的父女二人头上同时增加了半颗心。沈剑心默默感叹，原来叶炜也可以刷好感度啊。
回过神来的叶炜马上带着女儿远离了叶英的美颜暴击，留下沈剑心对着叶英调笑：“你笑起来这么好看，平时也多笑笑嘛，别那么严肃，显得你多么高冷禁欲似的。”
叶英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那么不常笑吗？”
“有啊，”沈剑心用手指戳着自己嘴角的酒窝向两边拉，“多笑笑才好，老是板着脸时间长了会变成面瘫的。”
叶英板起脸走开：“不行，笑多了会长皱纹。”
“哎，你就算长了皱纹，哪怕将来你老了，也还是天下第一好看，”沈剑心边说边追着叶英跑，“你就多笑笑嘛！叶英？阿英？英英？”
旁边偶然再次路过的叶炜感到一阵恶寒：一个大老爷们缠着我哥嘤嘤嘤地卖萌，恶心死了。
他头上好不容易被刷出来的半颗心瞬间消失。
第三天早晨小姑娘又在同一个地方守株待兔，不同的是这次她带了一个更小的跟班。沈剑心上次见到时还只能在床上爬的男孩奶声奶气地对他们伸手：“大伯，抱抱！”
这次叶英动作的僵硬程度比前一天轻了一些。棉花团子一样的男孩趴在叶英胸口，像是要告诉他们什么秘密一样悄悄地说：“爹爹说要我尊敬大伯，让我离大伯远一点，但是大伯人又好看，身上又香，明明一点都不吓人，不知道爹娘到底在怕什么。大伯这么好，我就不怕。”
小孩子误把父母对叶英的敬重当成了害怕，沈剑心失笑，不过看着那个人抱着小的牵着大的，像只带着小鸡雏的老母鸡，谁能想到这也是名震江湖的藏剑山庄大庄主叶英呢？谁又能想到叶英这样的人也会对自己家族里的幼童露出笑容呢？
为了给叶英分担压力，沈剑心抱起在他身边亦步亦趋的小姑娘：“真沉啊，再过上两年，就要变成叔叔抱不动的大姑娘了。”再过上两年，叶英怀里那个小的也差不多该开始学剑了。儿童的成长就是这么快，几年不见，他们就会在不知不觉中长大，脱离长辈的怀抱，去追寻属于他们自己的江湖。
两个人陪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小姑娘想起自己今天练剑还没练够时辰，回去继续用功了，沈剑心接手了已经昏昏欲睡的男孩，抱在怀里拍着背哄他睡觉，男孩头上的红心从一颗慢慢变成了一颗半。
“你喜欢孩子？”叶英轻声问他。
“嗯。”
“你有没有想过成家，有自己的孩子？”
“啊，哈哈哈，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愿意和我成亲呢，难不成要拖家带口地行侠仗义，过年全家人一起惩恶除奸？”沈剑心打了个哈哈，抱着孩子跑开了，“这孩子睡着了，我把他送回他娘亲那儿去。”
第四天叶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对沈剑心说：“我准备闭关了。”
“这是要赶我走吗？”沈剑心有些惊讶，“这几天一直没听你说过要闭关的事啊。”
“昨晚我思考了一夜，”叶英说，“现在藏剑山庄已经有了第三代传人，如果未来不幸有什么危机降临，我想要从中保护他们。”
“有你坐镇，藏剑山庄能有什么危机……”沈剑心话说了一半，忽然想到，这个世界是一个游戏的世界，就算游戏的自由度再高，它也是有主线剧情的。叶英的预感未必是空穴来风，既然叶英决定要闭关，那么在他闭关之后就很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事，而那些事件就是游戏里安排好的剧情。换句话说，不管叶英为保护别人做出多大的努力，该发生的故事都必将会发生，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你闭关修炼会有什么副作用吗？”沈剑心问叶英。
“也许有，”叶英回答，“修炼心剑本就是人力难为之事，要得到力量也许就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叶英，不要做了，”沈剑心思索再三，还是被朴素的感情冲动占了上风，激动地抓住叶英的袖子，“你听我说，我们现在生活的是一个游戏的世界，你我的生活，你我身处的这个环境，它只是一场游戏。游戏里的大事件都是已经被人事先写好的剧情，不论你牺牲或是不牺牲都不会改变已经安排好的故事，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游戏里的故事拿自己冒险。”
“我相信你的话，你近来的反常行为也让我认为你说的是真的，”叶英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起碧色的双眼望着沈剑心，“但我不能允许自己直接放弃。原本我只是觉得藏剑山庄未来也许会遇到危机，但听你的说法，藏剑的危机大概已经是定局，我就更不能置身事外了。虽然我们生活的世界只是一场游戏，但对我来说这个世界里的每个人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更何况这件事涉及的是我藏剑的弟子和我的家人，即使我们都是虚拟的角色，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如果我更早领悟心剑，也许当危机来临时藏剑弟子的伤亡就能更少一些，那时即使我终究扭转不了藏剑山庄的命运，我也已经可以问心无愧了。你即便窥见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也仍然没有放弃行侠仗义，我觉得你应该能够理解我。”
叶英说完，似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而且，我需要有人在外面等着我。沈剑心，我希望你能等我出来。”
“好，”沈剑心认命地点头，“那我就等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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