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1-14

【新平】无照之镜·拒窥之瞳原文堆放

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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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数月的服部清醒的同时，工藤再次陷入了曾经迷失的迷宫。追求的，只是你的幻影吗。现在才知道失去的我，要如何是好。

心、咯哒了一下。
看着他人的眼神、保持距离的气息。
/小鬼，多大了？/
那个瞬间。
在所熟悉的这片土地上、这个世界里，只剩我孤单一人。
外表是小学生的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只有那个家伙知道——
可为什么在那时不得不体会，从未有过的，被世界所遗弃的绝望感。

当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呆望窗外的男生进入视野时，园子叹了口气。
一旦站在他面前就禁不住要大发牢骚的自己是不想主动去找他的，可身为委员的工作却不能拉下。
“呐、毕业相册的调查表差不多可以交了吧？……呐、新一君回神啦。”
“……啊？你说什么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单手支腮的工藤终于把视线收回仰望向园子。
知道对方是真的没听到，园子又叹了口气。虽然就亲友问题想要向这男的好好质问一番，但他这几个月都是这幅调调。可能连本人都未察觉的心不在焉，让别人也很难启齿深入探究。
“所以啦、相册的调查表。只剩下新一君没交了。”
“啊、抱歉。现在就写稍等一下。”
对方从书桌中取出调查表奋笔疾书。园子无意瞟了一眼对方书写的内容。
“……喂，你那敷衍了事的回答是怎么回事。居然敢在我面前写那样的东西。找碴吗？”
园子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身为毕业相册的制作委员东奔西走的园子，看到全都是“没啥想法”这样的回答是绝不会闷声不吭的。
“哪可能现在就想出有趣的点子啊。”
“所以在很久以前就发了调查表了吧！到了不得不交才写的你就没有不对的地方吗？！”
“没办法啊，我可是很忙的。”
“哦——可是看起来比已被推荐入学的人还悠哉吧？就算只剩2周就模拟测验了还游刃有余地扎眼呢。”

四周全都是手捧参考书或单词本的同学。
以小兰为首的推荐组都接手了班级工作而出了教室、为考生组留出更多的时间。就像园子在做相册委员一样，为了让班级活动能顺利进行同时也留下美好的回忆，大家都忙碌着。
所以在这个教室里唯一一个无所事事发着呆的工藤就特别地显眼。
“刚刚好现在在休息而已——我可是相当拼命的。”
尽管本人这么说，实际上的成绩却是连上第一志愿的名牌私立也完全不成问题。
知道底细的园子马上反驳“你骗谁啊”，毫不留情地讥讽。
“不过还真的是……马上就模拟测试了啊，真快……”
“那又怎样，你又不用考？”
“话是这么说啦。模拟测试完就是真正的考试接着就是毕业典礼了。时间不等人啊……”
“寂寞了？”
“也有啦。服部君会怎么样啊……也在担心这个啦。”
“……”
一听到那个名字工藤脸上的笑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注意这个之前，园子的视线被气喘吁吁跑进教室的小兰吸引住了。
“新一！”
“兰！？”
对小兰的一反常态园子先作出反应。
“发生了什么事？”
“服部君他……”
“诶？”
对那个名字马上起反应的是工藤。
椅子嘎嘡一声倒地，工藤猛地站了起来。
“服部君醒了！”
当小兰含着泪光一脸欢喜的一口气报出来时，工藤却一反刚刚的激动，茫然地静止在那里。反而是园子大叫“真的？！”
“刚刚收到和叶的邮件了……看！”
手机画面被凑到了工藤眼前。
屏幕上显示的是“平次醒了。请放心。”
简洁平淡的文章。连绘文字也没用。
却仿佛可以看到发信者不可自已的模样。也许是忙着向很多人报告也说不定。
“太好了……服部君、真的太好了。”
在茫然地凝视着手机的工藤旁，小兰喜极而泣。
而原先还毫无反应的工藤，突然间紧紧抱住哭泣的少女。
“新、新一？”
小兰的惊讶声和四周的嘘声都像在是另一个世界里，工藤只是拼命地抑制几乎要从胸口爆破而出的欢喜和安心交织而成的激情。
“那个混蛋……居然让人那么担心……”
背后传来小兰温柔地抚摸。

刚刚清醒的，是遭遇高速公路上的巴士事故虽无性命之忧但却头部撞伤陷入昏迷达两个月之久的、服部平次。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文化祭上。但在戏剧演出结束时，来祝贺的和叶身边已不见了他的影子。只给和叶发联络就回去的他，让由于刚刚的争吵而生成的烦躁又再次骚动起来。
说是争吵也只是工藤一味紧逼而已。回想起默默接受斥责的他的表情，是在和叶的手机里收到事故通知之后。
“平次他……平次他陷入昏迷很危险……”
“振作点和叶!”
“一起去吧，我去叫车。”
毫不犹豫就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时，还很冷静。他才不是会因为这种事就怎么样的人呢。心底深处没由来地这么想。
之后达到机场时，和叶的手机又收到了联络。
“没有生命危险……”
在场的全员都长叹口气安下心来。
目送和叶一人离去，那时不管是工藤还是其他人都没想到他就再也没有醒来。

寒假期间，工藤和小兰及小五郎一起去看望了一次。
一身不变的褐色肌肤，完全看不出来是重伤住院病患，似乎马上就会无忧无虑地打声哈欠睁开眼睛般，不敢相信这样的人居然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
但是连接机械和身体的无机质的导管。
仔细一看稍微凹下的双颊。
直到亲眼所见才真正感受到的实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其冲击之大让工藤每次回想起来都鲜明地就像在昨天才发生过的一样。
混蛋、到底是为什么一直在睡觉啊。
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头扎入事件。无论是快从山崖摔下还是掉进海里或者腹部中枪就像有蟑螂般的生命力一样顽强无事地活下来恶运极强的人，怎么可能会败在一起巴士事故上。

工藤轻快地回到家中，从自家书架上取出一本书。
那是服部喜欢的推理作家的新刊，在服部入院期间发售的。
就把这本早已看完的书作为慰问礼，这个周末到大阪去好好地嘲笑他一番吧。

“真的吗！服部君真的没关系了！我说的吧，小哀！”
听到工藤的报告高声欢呼的阿笠博士。
“……果然运气很强啊。”
哀也难得弯起了小巧的嘴唇，绽放出少女般的微笑。
围着小哀所泡的茶，大家一派祥和。
此时告知来客的门铃响了。博士走向玄关。
“话说……服部君、是一个人先回去才遭遇事故的吧？为什么就先回去了呢……”
“……”
这个问题工藤也一直没想透。
那天，按和叶所说两人预定了夜晚的飞机票。
然而，给和叶的手机发出“有事先走了”的邮件不知何时就消失在帝丹高校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似乎连和叶也不清楚。
“就算真的有事要立刻赶回大阪，乘巴士也太花时间了吧？”
“……实际上，服部所乘的巴士预定到大阪的时间是相当晚的。如果乘预定的飞机也没什么差别……”

工藤还很在意一件事。
/我也有些话想和你说……/
以为和小兰早就是“恋人”的只有工藤一个。
无法置信。悲惨之极。丢脸死了。
表面上若无其事的工藤暗地里沮丧非常。自以为是的认知还没被小兰或园子察觉还好，而唯一知道并以为两人早已交往的只有一个——服部平次。
找不到机会说明。而对事实一无所知的他拿自己和小兰的关系开玩笑时，为了不再让他在小兰面前说出多余的事情而把他带上了天台。
当时因为满脑子自己的事要烦而无暇顾及，但服部的确是说过那样的话。完全不像他会说的、含糊不清的语调。
他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

“到时候问他就知道了。这个周末我——”
“新一！”
没注意到哀似乎想要说什么的神情，工藤的话语被发出巨大声音飞奔而来的来访者掩盖了。
来者居然是小兰，博士在她身后慌张跟了上来。
推开家主硬闯进来不像是她会做的事，但小兰这回却有让人无法责备她的理由。
“真是！怎么都不接电话啊！新一你这笨蛋！”
这么一提才发现手机忘在家里，不过就算解释也只会被更加无理地责骂吧。但比起这个，工藤更注意到小兰发青的脸。
“怎么了？兰……”
“服部君他……”
“诶？”
少女紧握到几乎发白的右手手里，是今早刚收到喜讯的手机。
“服部君他……又丧失记忆了……”

刚刚……说了什么……？

“……‘又’是指……”
感觉上非常漫长实际上只有一瞬的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哀冷静的声音。
“之前也发生过？”
“……”
瞥了一眼默不回应……或是无法回应吧、只是望着虚空一动不动的工藤，小兰转向哀。
“嗯……去年，该说是前年了。虽然那时一天之后就恢复原样了……”

那就是工藤还是小学生之姿的时候。
知道工藤一直没告诉小兰身为江户川柯南呆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里的事，哀瞥了一眼工藤继续听小兰讲。
小兰也时不时将视线转向工藤，但工藤却连小兰的声音也没听进去。

那是工藤更该说柯南被小兰和小五郎带去大阪时的事。
来迎接的不知为何只有和叶一人。从她口中听到服部被卷入事件，大家一起前去车站附近的现场。直到现在还是经常会有的模式。
但是来到现场的柯南他们最先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服部平次。
不知事情始末的一行人吃了一惊，就算被留在现场的一名警官警告也要靠近仍倒在路边的服部时，不远处传来了几名男子打成一团的喧哗声。
小五郎向被和叶气势压倒的警官听取事件后，才知道作为重要参考人而进行谈话的其中一人突然殴打了服部企图逃走。
警官只是在旁看着事件始末也没法做更多的说明，企图逃走的男人现在也被压制住的样子，所以柯南只能在一旁看着小五郎叫来救护车女孩子们急切地叫着服部的名字。
被打了一下就晕倒还真是丢脸啊，小五郎这么讽刺时柯南也内心赞同冷眼旁观，心想应该不会是什么大问题才对。
直到此时仍抱有的想法。
可那种想法，在终于清醒的服部眼前被完全地粉碎了……

本应该只是回忆的记忆。
神游天外的工藤的思绪终于被小兰唤回。
“我准备去探望他。这周六去。新一也一起去吧？”
理所当然的口气。
就算不说原本也打算去的。
但工藤脑海里中浮现的，并不是现在还在自家桌子上被当作慰问礼的那本书，而是——

站立着低头看向自己、映照不出自己身影的玻璃般的眼瞳。
/小鬼、多大了？……名字是——？/

工藤舔了舔干渴的嘴唇，硬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
“不……不用了。”
已顾不上去在意停留在自己身上不可思议般的目光。
“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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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在做什么啊。
就在昨天，还拒绝了小兰周末一起去看望的邀请。
“不去”这句话的余音还在舌尖环绕的现在，自己已经逃了今天的课，身处笔直飞往关西上空的鸟型铁块里。
明明一点也不想见面——

开阔的前庭。雪白的大型建筑。
这就是茫然呆立着的工藤眼前所见到的。

“……来了。”

可很快就回过神来，以不让旁人觉得可疑的举动向建筑走去。
自觉到自己的动摇，是来到大厅的自动门前的时候。
“……”
知道他的病房所在。之前来过一次。所以从飞机场出来后能对所搭乘的的士司机道出正确的医院名字。但也有可能已经转移病房了吧。……就算如此只要向接待台打听一下就可以了。

没错、工藤来到的就是服部所在的医院。
对是否要直接去病房踌躇再三的结果，果然还是需要冷静一下也可说是下定决心的时间，工藤像是要逃开般转身跑出刚刚才通过的自动门。
在中庭慢吞吞地踱着。
到底在做什么啊，我。
在一张长椅上坐下的工藤，再次扪心自问。
一早起来，回过神来时已经在飞往关西的飞机上。
在考虑自己行动的意义之前，就已经来到了医院门口。
也想过就这样回去，可好不容易才来这里就这么什么都不做的回去那也太傻了。
可留下来的话，突如其来和服部面对要说什么才好。果然还是和就算不用自我介绍也会贴心地详细说明的兰一起来就好了。而且，病房里可能还有服部的母亲在。这样岂不是还要编造没去上课的理由？！

就这么想七想八空度时间的时候，大概是因为今天没有起风阳光明媚的缘故，出来散步的患者也增加了。眼前的广场有几个穿着棉袄围着围巾的小孩们，围成一圈相互踢着一个看似很轻的球在玩。
“今天没有起风，还真是暖和呢。”
长凳后的小路传来正朝这边走来的女性的声音。
“今天可是3月所特有的温暖哦。好久没呼吸到外面的空气了吧。感觉怎样，服部君？”

一听到那个名字，工藤就猛转过头。
朝着工藤方向由护士推过来的轮椅上坐得着是——
“服……”
不由得往下一缩毫无意义地东张西望的工藤，当然没发现可以隐藏的场所。
等等。心理还没准备好。借口是。
狼狈的同时。
“护士小姐——”
听到散步中的老病患的召唤，护士对服部道“在这里稍等一下”就把轮椅停到小路旁……靠近工藤所坐的长椅旁。
“……”
工藤僵住了。
可双肩却塌了下来。
根本没可能被发现。服部现在失忆了。幸运的是似乎静华或和叶都不在、对现在的他来说工藤只是擦身而过的陌生人中的一个。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完全没进入到他的眼中。

偷偷观察眼前的服部。
即使只是远远地看着，看到那长时间紧闭的眼睑下的双瞳真是有好久不见的感觉。
从茫然地远眺着孩子们玩耍的表情上，无法窥见一丝一毫能够了解对方此刻想法的痕迹。

就在那时，球滚到了服部脚下。
似乎被叮嘱过不可以跑步，孩子们正悠哉地走过来捡球。
服部慢慢地，直起深陷背椅的背，伏下身去。
手腕要伸出捡球时——工藤已经将球拾了起来。
将球踢向孩子们的方向后，工藤才因为刚才不由自主就动起来的行为而感到紧张。
僵硬地转过身来，对上服部的视线。
几乎产生了视线胶着在一起无法分割的错觉，但——
“……多谢。”
就像路边的小石粒般细小干涩的声音。
对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僵硬地抬起手腕押着车轮，从工藤身边离开。

/平次？怎么了？没关系吗？/
车站附近的小路里，双膝着地顾不上漂亮的裙子被弄脏的和叶，小心地观察着仍躺在冰冷的沥青路上刚醒过来的服部双眼迷茫的表情。
/平次……/
轻声的吐息在空气中震荡。
这是平时的他绝对不可能发出的软弱无力的声音，被这个异常所震惊使得大家几乎忘记了内容本身的异常，几乎。
但接下来的轻喃如同投下了一个重量级炸弹。
/……那是我的名字……？/
一阵莫名的沉默，等掌握状况后全场都骚动了。
/骗人的吧？真的连我都不记得了！？/
/和叶冷静点！怎么办爸爸！/
/啊啊啊啊、总总之先去医院……/
/果然是打到什么地方了！怎么办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硬要把护身符松开的带子拿来修理……平次都说就那样没关系了……/
握着护身符和叶哽咽道。
确认犯人已被捕获的警察们也纷纷赶来，场面越来越混乱的时刻，谁也没注意到服部已悄然离开，走到街上。
不，并不是谁也没有注意到。走在大街上的高中生身后，跟着一名戴眼镜的小学生。
/……喂，到底要去哪里啊。/
即使发话也没得到回应，眼前的背影毫无反应地默默前进，焦虑起来的柯南跑到服部身边锤了一下他的腿。
/到这边来。/
/诶？/
睁圆的双目中所显现的，是惊讶和一丝的警戒。
对方想要保持距离的态度，让柯南不由困惑。
平日的、两人私下相处时如同共犯者的亲密气氛已不见分毫。
/……啊……/
/啊？/
/刚才和那群人在一起的小鬼……？为什么跟着我？/
/……/
/趁还没迷路时赶紧回到姐姐们那里去吧。/
/……你这家伙不会真的失忆吧……？/
原本还怀着这是对方想要独自溜走才找的蹩脚借口发挥的蹩脚演技的淡淡疑惑，被完全打碎。
赶紧跟上又再次开始行走的服部，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到底要去哪里啊。/
/……哪里……直到找到认识的地方。/
/这一带对你来说只是家里后院的程度吧。/
/……后院？/
初看之下还是能进行很有逻辑的对话，但却还是茫然无依般的服部。
他的口袋里传出轻快的旋律。
/和叶……这名字，是刚才那女孩？/
直盯着液晶显示屏看，却没有接电话的意思。
柯南叹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小兰姐姐吗？嗯，是我。现在呢，和平次哥哥在一起呢。嗯，没问题哦。只是稍微，有点混乱好像。所以在他平静下来之前就陪他到处走走。嗯，如果不知道回去的路会再联系的哦。……知——道了，再见哦。/
收好手机，再次看向对方。
服部仍是刚才直盯着手机的眼神，看着柯南。
/暂时能稍微悠哉一下了？/
响个不停的服部的手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居然还真的空手而归了。
工藤坐在新干线靠窗的位置，呆望着窗外。
不选择飞机而是乘新干线回去，只是突然间没心情而已。至于早点回去还赶得上下午的课这种优等生的做法更是想都没想过。
中午时分已过去许久，但工藤毫无食欲，只是喝了一杯咖啡。而自己一早就没吃任何东西这点早就无视了。

服部那对着陌生人的态度举动，只有一瞬相交的视线，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安静的医院中庭，湛满类似安稳的神色但却隐含着不容接近的不安定的双瞳。
那双瞳，和在大阪喧闹的大街中转过头来，混杂着惊讶和胆怯的双瞳重合了。

/工藤！我知道这个手法了！/
欢呼着的他当时是怎样的双瞳，闭上眼睛努力回想。
总是、几乎是亲密状态般径直就到自己身边的他。
但那个距离，绝不讨厌。
对的、从来就没讨厌过。
甚至觉得有点心里痒痒的，对那家伙如同太阳一般的好意。

——/忘了吧。/

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是因为说了那种话才造成现在的结果吗。还真觉得自己对那家伙有如此的影响力，连后悔都如此傲慢。
那个时候的自己也脑子不清楚了吗……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焦躁不安、而烦躁不满。
只是毫无理由地、无法容许一直提起柯南时代的他——
可是变成不但把柯南时代的自己，曾经的自己忘了还把工藤新一这个人本身的存在全盘遗忘到一丝也没留下，就根本没有意义啊！
就算知道自己没有生气的立场，但要压制失控的感情漩涡静静等待着东京目的站的到达，工藤无法做到。

好多好多的人，来往交错。
四周是已达到噪音程度的人们各式的声音混杂，全都是各式各样的异国语言。
完全陌生的人们，完全陌生的土地。
但并不感到不安。在所听到的声音中有英语，总有办法的。
这么想着前进的时候……在陌生的人群中，发现了只有一个非常熟悉的人。
他也发现了自己睁圆了眼睛朝自己走来。
还真是完全没变啊，那个呆呆的笑容。
那样想着，却无视心中深处安心的感觉。
但对方朝自己发出的第一声，不由得让自己疑惑地望了望四周。
但那直视自己的双瞳的确是——
/小鬼、迷路了吗？/
刚才、说了什么？
/多大了？名字是？/
开什么玩笑、你早就知道了吧、我是……
/这样啊，叫江户川柯南啊，还真是大人物的名字呢。好，哥哥就陪你一起找妈妈吧。/
仍是一如既往的率直笑容不顾旁人牵着自己的服部，工藤死命地叫道。
服部、呐服部你应该知道的啊！？
你对我的事、应该非常熟悉才对啊——

“啊、醒来了？给你带午饭来了哦。”
模糊中听到拉门打开的声音而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拉开床铺周围的窗帘对自己微笑的小兰。
“就算没食欲也要吃点。真是、居然在这种紧要关头还睡眠不足。虽然能解决事件是很好但——新一？”
就算把便当递到眼前对方也毫无反应，没有聚焦的视线在上空浮游，发现这点的小兰有点担心地探视工藤的表情。

仍躺在保健室的床上，工藤的视线终于和小兰对上。
“我是……工藤新一啊……”
眼前的人是小兰，工藤很清楚。
但还是说了。无论如何也无法克制的，想要倾诉的冲动。
“江户川柯南是，工藤新一。”
“……”
“……抱歉，突然这么说你也不明白吧……”
看到小兰眼神中的讶异，工藤冷静了下来。
即使一直都认为总有一天会坦白一切，却并不打算在现在就说。
但是此刻，却希望能全部让小兰知道。
“小兰，也许你不相信但还请听我说。其实我……”
“……我知道的哦。”
“……诶？”
这回轮到工藤吃了一惊。
“柯南君是新一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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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很熟悉的人们却不知道自己的事……
那是、柯南时代所有的经历。
如今和那个时候相反……不知道自己的事的人只有他一个而已，却为什么反而比那个时候更要来得不安。
……是因为回想起了、曾经一度被他所遗忘的那日的绝望？
明明早就和那个时候不同了。
明明早就不是柯南了。
虽然是不确定的存在但确实相处过的记忆。只是想要有个证明那段共有时光的人而已吗——

好奇怪。
这种情况下，应该是慌乱无措的小兰和冷静旁观的工藤所构成的画面吧。可怎么会变成这样。因为对方的意外发言而全身僵住的反而是工藤，少女只是平静地打开了便当盒。
“好了，先起来吧。”
“诶，啊啊……”
不由得顺从地直起上半身，被子上方被放上了粉色的便当盒，手中被塞进了竹筷。在柯南的寄居时代经常吃到的煎蛋和杂煮，很让人怀念。
“诶？这是你的便当吧？”
把每天都带着亲手做的便当放在工藤面前的本人已经开始吃小卖部买来的面包。
“你吃吧。反正你也没怎么好好吃饭不是吗？”
“啊啊，谢谢了……”
现在绝对不是吃饭的时候，但还是顺其自然地夹起了煎蛋，轻微的甜味在口腔中蔓延，这时，工藤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在自然到几乎要忘记之前尴尬的氛围中，小兰看似漫不经心的发言可是核弹级。
话说回来工藤自己也发表了爆炸性宣言啊。
虽然总想着肯定有一天会坦诚的，但绝对不是现在，完全没有对小兰说的心理准备。

而会如此像是失言般毫不考虑地脱口而出，只是因为梦中服部的出现。
自从去了大阪回来之后就老做奇怪的梦没法睡好。就这样支撑了二周终于体力不支在上课时倒下了。
为了升学考试而自我禁止的侦探活动，也为了转换心情而在昨天重开，这种可说是相当不考虑自身体力的行为，也加速了目前这现象的产生。而一直维持原样的哀的话也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所失去的是——/

那是两周前，逃了课又从大阪逃回来的时候。

/逃课了？/
伸向家门的手不由顿住，就算不转头工藤也知道此刻说话的是谁。暗暗啧了一声。现在虽然是高中上课时间但刚好也是小学低年级生放学的时候。
/是去大阪了吧？/
/……别期待我带特产给你。/
/我才不稀罕。昨天见面的时候，你可没说要今天要去大阪啊。/
少女聪慧的目光带着不容蒙混的质疑。
/……当时本来就没打算去。/
/那今天改变想法了？他还好吗？/
被这么一问工藤踌躇了。他根本就没确认过。
硬要说的话也只是确定了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服部果然是丧失记忆了这点。之后就心情沉重地回来了。连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大费周章往返大阪东京。
而知道工藤根本就没和服部说上话的小哀，也不由得无语了。
/但今天就能到外面散心，虽然是坐着轮椅，身体方面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原本也只是运气不好打到了什么地方，又不是受重伤。/
/……我能明白你大受打击，但最混乱辛苦的可是他本人啊，你明白吗？/
虽然明白但连慰问都没有就回来的工藤，无法应答。
/你所失去的是个好对手兼亲友吗？还是共享过去秘密的理解者？/
突如其来的质问。工藤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低头看向小小的少女。
从来，没有将这分开想过。
对工藤来说的服部，既是对手兼亲友，同时也是最不为人知的秘密的理解者。
无论是哪方面都是当仁不让的服部平次的这个存在，根本就无法分割。
/如今不是对你来说他是必要的，而是对他来说你是必要的不是吗。就算缺失了很重要的东西，也能从最本质的地方建立起信赖关系。你们不是证明过一次了吗？/
眼下最辛苦的是服部本人，所以连你都大受动摇了怎么能行。哀想说的是这个。

的确如此。
他的本质没有改变的话，比如他仍然对侦探感兴趣那么非常有可能还能一起推理。
说不定还能变回和现在一样，仍是最喜欢推理和剑道的他时不时硬跑过来，而自己边发着牢骚边把房间整理给他，两人一起沉浸在推理世界的日常。
毫无变化的日常。
唯一改变的，只是完全没有了事故前的记忆，
和工藤的相遇以及在柯南时代联手解决的各项事件，只是作为高中生相遇就不可能见到的弱小身姿，这些全都不知道而已——

/……那就再好不过了……/

无论是谁看来都是“工藤新一”本人了。
以另一身份存活的过去也没必要特意让其他人理解。
怀着这样的想法，一直拖延着没告诉小兰真相……现在却像是被什么追赶似得一口气倒出来。
突如其来毫无前因后果的话语，也不知道小兰能明白多少。
而丝毫不见慌乱默默咀嚼着面包的小兰，要比和小五郎一起去大阪看望平次回来时要冷静地多。
当时服部对他们父女俩也完全没有印象，她只能在旁安慰和叶。说着这些的小兰，并没有责怪明明关系好到一起去旅行的工藤，却没有去看望服部。
没做任何责问只是报告服部情况的少女，让工藤无法说出自己也一个人去了大阪的事实。但目前最为重要的……

“你、知道……了……啊？”
吞下鸡蛋，终于能开口说话。
就算在保健室睡了一个小时，但睡眠不足加饮食不当似乎让情报处理能力也钝化了。
“只是有所怀疑的程度罢了，但内心深处却是确信了。”
“确信，柯南是我？”
小兰肯定地点了点头。工藤哑口无言。
“到底是什么时候……”
“柯南君在的时候就一直怀疑了……确信的话是新一回来之后吧。新一你自己没注意到，却经常说些只有柯南君才知道的话题哦？太过自然到我最初完全没留意。”
小兰轻笑。而工藤将自己的记忆掘地三尺也找不出自己是哪里说漏嘴了。
“为什么隐瞒到现在？”
“唔……因为不说也没什么吧。反正今后也会一直在一起，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了吧。但是……”
长长的睫毛微微伏下，说话的声调也沉了下来。
“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知道。”
“啊？”
“呐，新一你还记得吗？文化祭演出结束后，你对我说的话。”

耳边仿佛又响起当时热烈的鼓掌声。
在结束即将放下的帷幕后方，凑上站在身旁谢幕的小兰的耳旁……
/我喜欢你，小兰。/
对方因吃惊而回望睁大的双眼还来不及多看一会儿，就被落幕后同班同学的欢呼热潮给分散开了。
之后一直找不到两人独处的机会，直到服部事故骚动……

“知道吗？我啊，还没答复你呢。”
“啊……”
迄今为止完全没想过要小兰答复。就在刚刚若不是小兰提醒就压根没想过这么重大的事，意识到这一点的工藤……内心不由得抽痛了。

那个告白的契机，让脑子一热的是——
/“骗人。平次，是喜欢小兰的吧？”/
/再悠哉下去就会抢走小兰的人，是在说你自己吗？”/

小兰以似乎在安慰缄默的工藤的语调，温柔道。
“并不是在责备你什么的。我也是，知道了什么都不说。新一也没向我提过，加上服部君的事还有考试，我想现在也不是提起那种事的时候，一直这样就很好了。不管新一和柯南君是不是同一人物，就算不知道新一对我是什么想法……”

温柔的语调，就像是和柯南说话一样。
工藤想起了，作为柯南最后一次见到小兰的那天。
——/我们一直都会是一家人。/

“内心肯定是联系在一起的……因此根本没有必要着急……一直是这么想。”
我也是。一直这么想。所以没有着急。因为已经回来了。会一直在一起。
满溢的言语要喷薄而出，却无法找到时机而强压在咽喉。
“所以，从没想过会像这样被告知真相。还有那时候……不明白新一是怀着什么想法突然向我表白的。”
回到原来的身体，回到原先的场所，就以为，不会再见到小兰这样的表情。
“新一……到底在着急什么？在寻求什么呢……？”
“什、么……？”
除了一味地重复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所谓青梅竹马还真是省心。就算有过深刻的讨论甚至大吵一架，下一次见面也能立刻回复到平日的氛围。工藤能理解这是小兰对临考期间的自己的体谅，但仍甘心享受这种待遇持续着远离烦恼的日子。
不过，烦恼什么的本来就不存在。“告白”的是工藤自己，而他也没强求小兰的答复。丧失记忆的是服部，对工藤也并没有直接影响。但就是有种无法摆脱的烦躁感。
一直认为会喜欢自己到海枯石烂的小兰的心情，已经无法确定。
而总是对陷入困境的自己伸出援手，从大阪老打电话过来的服部。现在他对自己的好意也随着回忆一起消失了。

再确认就行了。只需要再向小兰告白一次。
去见面就行了。从对服部的自我介绍开始。

烦躁不安。
心里清楚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却完全没有行动的欲望。
而对消磨日子来说，临考准备和侦探活动所带来的繁忙步调是最好不过了。

就在工藤对这种日子习以为常时，突如其来的惊喜再次扰乱了平静的生活。
那是在，每周必来的周末的早晨。
其实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是中午的时间。
紧闭窗帘的昏暗房间中，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新一？早上好、醒了吗？/
“……啊？”
不说/起来了吗？/而是/醒了吗？/，是熟知工藤在假日的前一晚必然通宵看书（不是准备考试）而导致低血压的青梅竹马才会说的话。刚睡醒还混沌的脑子里模糊地接收着打电话的人是小兰的信息，工藤连眼睛都没睁等待着接下来的话。“就知道你就算是准考生也一定会睡懒觉所以叫你醒来”或者是“爸爸接到委托了能不能来帮忙”之类，就算是“我终于受不了了就直接了当说吧，我已经不再喜欢新一了”这种告白，工藤也不会如此惊讶。
小兰仍是一贯的温柔音色缓缓道。
/那个啊，现在和叶和服部君还有服部君的母亲正在我家。30分钟后会去新一家，准备好迎接我们吧。知道吗？可不能去睡回笼觉哦。再见。/

知道吗？听到这句话还来不及回复电话就被挂断了。
仍是混混沌沌的工藤听了好一阵子的挂断后的电子音。

“……啊？”

****************************************************************

要来了，那家伙就要来了。
只是这样就大受动摇。
洗把脸换上刚洗好的衬衫，用梳子简单打理下头发。
一如既往的“工藤新一”就出现了。
对着镜子里的“工藤新一”问道。
在异于往常的“服部平次”面前，还能保持一如既往的“工藤新一”、吗？
意识到自己的思虑有多无聊，工藤不再看向镜子里的“工藤新一”。

“真是抱歉，工藤君。难得的假日还来打扰你。”
“不、不会的……”
“不用客气啦。反正他也只会窝床上看一整天书。”
在被问话的本人回答之前，在厨房听到的小兰就抢先道。
虽然是小兰在泡茶，但这里是工藤家。接到小兰的电话后就急急忙忙梳洗打理的工藤，就这样迎接来不速之客。
“可工藤君不是准考生么？”
“阿姨，工藤君还用得着担心么？”
“啊、说的也是。工藤君的话肯定考得上的。”
“哈哈哈……”
静华和和叶并肩坐在工藤对面的沙发上。工藤只能报以干笑。
“话说，远山同学是推荐升学吗？”
“恩。学校离我家不远。”
“是吗……”
“推荐顺利真是太好了。小和为了平次不知道费了多少心……”
“才没有呢，别这样说嘛，阿姨。”
“和叶很努力呢。真厉害。”
“真的是呢。”
“那么说，我也老是给小兰打电话，添了很多麻烦吧。还有比起我，阿姨才是辛苦多了吧——每天都去医院。”
“那也没办法嘛，毕竟是自己儿子。”
“……那、那个——”
小兰端着茶出来后，也坐到工藤对面，女性三人聊得起劲。工藤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插话。
“那个服部今天没来吗……？”
没错，把工藤叫醒的小兰电话里，的确是听到了静华和和叶还有服部的名字的，可来访的只有静华和和叶两人。
不明白为何没带着最重要的服部来访，工藤完全被女性阵的气势压倒。
“我没说过吗？服部君现在，正在爸爸的侦探所里一起听取委托哦。”
“诶？”
对小兰的说明，工藤不由眨了眨眼。
“一早打了好几个电话新一都没接，只好带着和叶她们三人到家里坐坐。总算打通新一电话约好30分后到，刚好这时有委托人来……”
太过慌乱而没有在意，但可以想象手机里一定是满满的未接电话。
“是我请求毛利先生让那孩子一起听取委托好重拾信心的。虽然想立刻让他见到工藤你，但委托人似乎也很赶时间就稍微说几句就走。所以想想还是我先来说明下情况比较好。”
“说明……情况？”
虽然在意为何让服部听取委托好重拾信心，但还是先选择和自己有关联的疑问。希望让他立刻见到自己，是什么意思。
“是的……我想你已经听说那孩子又犯健忘症了吧。”
“啊，是的。听小兰说起……还是没有好转吗？”
静华静静点头。从进家门起就一直明快的模样，直到这时才微微露出些疲惫之色。
“之前还不要一天就自动痊愈的说……
“……”
全员叹息着陷入沉默。意识到这点的静华像是为了恢复刚才的明朗挺直了脊梁。
“很抱歉，你们寒假时还特地大老远跑来慰问，却现在才对你们谈起。那孩子昏迷不醒时，祈祷着他只要能醒来就好了。可一睁开眼睛却说不知道我是谁的时候，却自己也没想到会受到这么大的冲击。原以为会像上次一样很快痊愈却过了好几天还是老样子，不知如何是好。对大家的通知其实已经是那孩子醒来一周以后的事了。”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而且，这也是正确的判断。”

大体上，已经从和小五郎一起去看望恢复意识的服部的小兰那儿听说了。
总算苏醒了却丢了记忆，直到本人和家人都冷静下来为止先不要传开。听说这是服部的父亲平藏的判断。服部的身体也很虚弱，在回复到能和多人会面的体力前，除了远山家和大龙刑事之流的亲朋近友外都没通知。
就这样过了一周左右服部的体力和周围环境都安定下来，失忆症仍不见好转，就进入了向其他担心的人们通知并说明的阶段。报告意识恢复是首要关键，至于是否说明记忆丧失则依情况，这也是平藏他们所下的判断。但和叶很快就在电话里对小兰什么都说了。比起近处周围复杂的人际关系，对远处的友人反而更能坦率谈起，而且对和叶来说，小兰也是重要的存在。这一点，和柯南时期的自己和服部之前的关系有点类似。工藤不由得这样想。
这就是工藤在病院的中庭和服部见面前的经纬。其实能坐着轮椅出来散步，已经花了将近一周的时间。

“除了记忆以外没有多大问题是真的吗？”
“是啊。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伤，恢复意识后外伤都好地差不多了。刚醒来时虽然很虚弱，但现在已经可以正常行走。”
“太好了。”
“已经出院了哦。”
小兰开心道。从早晨那缓和的语气来看，应该已经打听了很多吧。
“关于自己的事，完全没有记忆。不过由于没有影响到日常生活，还是在自家疗养比较好。医生这样说。不是有说，比起在医院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更容易回想起来吗。也许是因为这个，小时候的记忆也稍微想起了些。”
“是这样吗？”
“恩。像是在哪里的沙地上玩耍堆了雪人什么的，都是些细琐的片段，人际关系方面完全想不起来。”
“这样吗……”
“最初可说是不可思议的冷静吧，现在已经是完全接受现实或放开了。总之，目前正向顺利毕业而努力中。说是绝对不想留级。只有这一块的常识健在真是不可思议。”
“能毕业吗？”
“这个嘛……”
代替苦笑的静华，和叶开朗道。
“什——么都不记得了。学校里教的英语单词和历史之类，一片空白。差不多中学程度吧。数学也只知道方程式的基础。”
“诶……”
也就是说，受侦探的好奇心和向上心促使而常年累积的博识多闻全变成一张白纸。换位思考一下就让工藤全身发冷。
“不过智力并没受损，只要教过一遍就能掌握，学习上也没什么困难。每天都去补习朝着期末考试冲刺呢。卯足全力了。”
“如今有这样的目标反倒是好事也说不定。反正也不知道何时能恢复记忆。”
静华的眼神很平稳。
“因此我们也就安定下来，好好看着他就行了，可还是想着怎么样能恢复记忆。于是拜托了毛利先生。那孩子最喜欢的就是推理……看到毛利侦探的做法也许会想起点什么。”
“说的也是……那家伙又不是不当侦探了，肯定没问题的。”

工藤也找不出其他话来说。
但仍是想相信。就像上次的记忆丧失一样，这次也能恢复。
两人携手追求真相的快感，不想就这样成为过去——

“谢谢。不过，今天似乎只是简单的委托说明，我也没抱什么期望。这次的本命是工藤君呢。”（翻译小Y：恩，原话就是本命）
“诶？”
和叶取出一张报纸摊开到工藤面前。
“工藤君，上了今天的早报对吧？”
摊开在桌面的报纸，赫然是一张远距离拍摄的工藤的脸。是昨天被目暮警官叫去解决的杀人事件的报道。
今天还没出去查收信箱的工藤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报纸，但像这样刊登在报纸上已经习以为常，于是他也没在意上面的内容，只是抬头以目光询问“这是？”
“今天早上呐，平次看到这个，似乎想起工藤君的事情了！”
“诶？”
“这还是第一次！不管是我还是学校的同学，无论看到谁都没有反应，却死盯着工藤的照片看！”
受兴奋到脸颊微红的和叶影响，工藤也不由得期待起来。
“该不会……”
“的确如此。果然那孩子，相当在意工藤君呢。”
“虽然很不甘心，初次去东京见到工藤君回去后，就老是‘工藤工藤’不离口的！”
不是其他的什么人，只对自己有特别反应……半信半疑中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欢喜，却在听到——
“只有工藤君的脸，那孩子说在哪儿见过……”
“——”
突然想起来。
之所以这样，该不会是因为——

就在此刻，门铃响起。
“啊，一定是服部君和爸爸！新一快来！”
想着立刻让他们见面，工藤就硬被从沙发拉起走向玄关。
“一见到真人说不定平次就一股脑儿全想起来了！”
“等下、那个……”
满是期待的和叶。虽然没说出口但也抱着同样期待的静华。
被这样的气氛所压迫，工藤如同被押解着走向玄关。
“服部君，欢迎！看，他就是新一哦。”
立马将门打开的小兰欢迎来客，并指向被和叶推着的工藤。
服部也被身后的小五郎推了一把向前踏了一步——
两人就以这种踉跄向前的姿势正面对上了。

“——工藤、新一……”

在那双睁大的双瞳的注视下，工藤无法抑制地紧张。
可以以自己为契机让他恢复记忆的微小的期待、
以及该不会再次毫无感情般地移开视线的恐惧、
于是——

第二章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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