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伤感

The Hyacinthus（二象性）

浪子游江

2025/03/15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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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p：是兄弟俩29的故事
有主线剧情，所以可能显得有些云里雾里

**Summary：post coitum omne animal triste（拉丁谚语，做爱后一切动物都伤感）**

马特动了动身子，在米克怀里享受着水波似的余韵。米克闭着眼睛，但是他没睡着，只是同样在快活的小船上摇摇晃晃，在困倦的海里上下起伏。几只蝉在外面叫，希望引来乐意与自己交配的雌性。米克抱得更紧了，因为很快两人中就会有一个发现这满身的黏腻无法忍受决定摸黑下床洗澡，而他暂时不想跟马特分开。

沉默和安静纠缠不清，思绪隐隐地作乱，心跳慢慢平复。人们常说小别胜新婚¹，但是如果别离的时间太长，热忱是否也会被磨灭？一段关系以做爱结束是常有的事，不过血亲大概不会这么简单就一刀两断...吗？说不定一会儿他就会假借着天气然后聊起停止他们之间的这个...烂摊子。说不定一会儿他就会因为厌倦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情人，翻遍口袋找个借口离开。说不定、说不定。

“嘿，lovely”马特哑着嗓子问道，“最近过得怎么样？”

米克心不在焉的用手按住马特背部的羽毛纹身，揉捏了一会儿。

“挺好的，队里最近没什么大事，就是一直在担心，担心你死了。”操、操，他不是故意提起这个的。可话就这么溜出去了。那天夜晚血液从门口一路蔓延到沙发上，像个猩红的箭头指向那个似乎刚从撒旦胃里钻出来的人。送到医院的时候马特已经休克了，连着抢救好几天生命体征才勉强稳定下来。期间米克一直守着他，跟上面请了快三周的假，有点过于敏感地照料病人。马特不肯跟米克说那些伤的来源，同时拒绝报警，他说：“我是个成年人，米克，我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米克还是在马特因为药物的作用下而昏昏欲睡的时候检查了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都是些毫无逻辑的撕裂伤，比起动物的牙齿有些地方的切割显得过于光滑平整，但整体来说是狂乱焦躁的。而马特只是在米克的步步紧逼下才模棱两可的解释了自己是在从城郊的老朋友那儿回家时被野生动物袭击了，不过因为自己喝醉了只想着要回家，所以才把米克（和马特）的房子整的好像案发现场。马特的眼角微微下垂，有意地从下方往上看，利用失血过多造成的皮肤苍白搭配可怜兮兮的狗狗眼试图让米克缴械投降。

好吧，他成功了。但米克打心底认为这些都是屁话。他查过，方圆百里最有攻击性的野生动物是小松鼠，总不可能是马特酒后抽风惹了整个洛杉矶的啮齿类动物才会这样的吧？

米克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掌下马特的肌肉突然变得僵硬，又刻意地放松下来。他哼笑着，就像他哄骗任意一位恼怒的女士或者怀疑他的警官那样说道：“那是次意外，小鸟²，一次可怖的意外，我保证我会戒酒的。而且我早就康复了，证明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刚刚的娱乐活动绝对可以证明我的观点。”

骗子。你不需要站在手术室门口期待又恐惧有医生从里面出来。你不需要一连几个晚上签至少三打病危通知书和抢救协议。你不需要隔着玻璃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在生死线上挣扎却又无能为力。

你根本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而且，这样一件事连续发生在同一位不幸的英国佬身上两次实在是极小的概率，要是真出现这档子事了我不如去买乐透。”

是啊。前提这个英国佬不叫马特·爱德理，上帝和撒旦都搞不明白他从哪才招惹来这么一堆麻烦事的。

“还有，我又不想死，以后会小心的，Mickey，别阴云满面的好像我是自己把自己搞成那样子似的。”

我深度怀疑这一点，你的信誉很久前就跌到负数了，我亲爱的兄弟。

“...Mick？”

马特撑着床板坐起来，捉住了米克扔停留在空中的手轻轻摩挲着。蝉声、呼吸和闷热的夏夜忽的包裹住米克，没有风能吹开快要凝成固体的空气。米克轻轻把手抽出来翻身坐起来。

“我突然觉得我需要冲个澡。”

马特大概笑了一下，没开灯米克看不清他的表情，马特在米克走出卧室前幽幽说道：

“动物伤感³，eh？”

可惜米克不懂拉丁文，没听懂马特的调侃。

几分钟后浴室的水声哗哗传过来，马特伸手从地上堆叠的层层衣物中翻出了一包百乐门，用嘴叼出来一根然后点上。烟草的气味逐渐浸染了米克的卧室，马特知道一会儿米克洗完出来就会闻到。他会怎么做？大概会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头上还顶着条可笑的毛巾。省省吧米克，你看起来像是个对什么都不满意的老女人。马特赶走了脑海里米克戴着一顶巨大的女士帽的滑稽形象，顺手把烟灰弹进墨尔波墨涅⁴的花盆里，一点儿渣子从盆沿磕出来，落在米克的床单上。马特不甚在意地抹了一把，反正都是灰色的，不仔细看就不会被发现。血清素最后的躁动很快被尼古丁安抚下去，一点红光明灭几次，马特恋恋不舍地吐出最后一口烟，用手掐掉后在白墙上留下一块儿淡灰色的淤痕。烟屁股被扔在床头柜上，左边就是上回马特把烟掐灭留下的黑色污渍，米克为了这个生了好几天的闷气，不过当时正赶上有人找他到墨西哥帮忙⁵所以他很幸运地没被他弟弟“冷暴力”。但是就算他没离开洛杉矶也不会把这当回事，立志成为每个人的肉中刺，这就是他对不？更何况没人能让他放弃酒与香烟这两位罪恶的朋友。

“哗啦啦——”浴室门被拉开的声音响起，米克裹着条浴巾回到卧室，就像马特想象的那样皱眉看向他（只差一顶女士帽），说：“尼古丁和焦油早晚会毁掉你的肺。”

“我的肝肯定会先被乙醇毁掉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过还是抱歉，让你被迫吸入二手烟。”

米克把马特扔掉的烟屁股丢进垃圾桶里，说：“我只希望你没把烟灰弹在我的床上。”

马特举起一只手食指和中指交叉说到：“绝对没有，墨尔波墨涅可以为我作证。”

米克翻了个白眼，其实屋里很黑马特什么也看不清，但是他就是知道（并且礼尚往来也翻了一个）。他弟弟蹦上床差点把他弹起来——他们之间的体重真差这么多吗——并把胯间缠着的浴巾扔到马特头上。

“滚蛋，有这功夫你都把自己清理干净了。”

“什么时候你有了裸睡的习惯？”马特从头上拽下来浴巾，朝着米克的方向挑了挑眉。

“从没，一会儿你洗完记得帮我把睡衣拿过来，在阳台晾着呢。”

“我真是欠你小子的。”

马特嘟囔着一边摘下头绳一边夹着浴巾往浴室走去。米克在他背后窃笑，他伸手捞起来马特的白衬衫盖在自己身上，一丝陈旧的烟草味包裹住他，让人昏昏沉沉的，连蝉声都模糊了不少。

下次绝对不能被随便糊弄过去了。

“操，这时候来盏紫外线灯⁶一照我会像圣诞节彩灯一样耀眼的。”马特用力拿肥皂揉搓肚子上的白斑块，沫子从大腿一路向下流进下水道。之前那次休克对米克来说还是太刺激了，自从发现血液对黑足⁷的作用后这种事就变得寻常了，通常是克里特去医院偷几袋B型血，两个半吊子（或者一个因为有时候马特已经神志不清了）拿着生理盐水清洗输血管道内部然后就找血管，简单粗暴地那么一插，等上几个小时，马特·爱德理就又是一条好汉了。他没骗米克，那确实是个意外，一小把止痛药和低烧让他忽视了自己失血过多以及身负重伤的事实，而不清醒的脑子让他去找米克而不是当时应该在风信子⁸值班的克里特。实际上止痛药不仅止了痛还差点把他的命也止了⁹，这给他提了个醒，能不吃就不吃，至少也别过量使用。

水渐渐凉下去，马特草草冲了一下泡沫就关了花洒。吹头发的时候他瞥见镜子里纹身和疤痕交错的躯体，像丑陋的原石。这块被撕下的皮肉长好后皱皱巴巴的，比旁边的皮肤浅一个色度，这回该纹上什么图案遮住它呢...马特用手比划两下觉得细长的部分可以纹个句子，形状像长方形的地方可以纹朵花或者什么。

啊，明天就去找纹身师约下时间好了。

他把吹风机插座拔掉后光着脚走到阳台先给自己找了件四角裤穿上，随后拎着Manito睡衣——米克从哪儿搞到这么一件高档睡衣的——回了卧室。

马特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光晃醒了正打盹的米克，马特把睡衣撇到米克身边佯做没好气地说：“起来，懒骨头，我衬衫被你压得全是褶。”

米克半梦半醒地哼哼两声，掀开眼皮瞅了一眼马特又闭上，过了几秒钟才坐起来开始穿衣服。马特爬上床转身就被米克抱住，他没试着挣扎，米克力气比他大，他也懒得挣扎。

几只蝉在外面叫，希望引来乐意与自己交配的雌性。米克抱得更紧了，他暂时不想跟马特分开。

1：原句应为Absence makes the heart grow fonder.我意译了一下。
2：小鸟：弟改名后的全名是Mick·Bird，哥管他叫Birdy（好吧他哥给他起了很多外号，实际上他哥给很多人起了外号）
3：原句是拉丁文
4：墨尔波墨涅：名字是出自九位缪斯之一，这是米克给自己盆栽取的名字，兄弟俩一个喜欢给植物取名（米克）一个喜欢给死物取名（马特）
5：跟二象性的世界观有关，简单来说就是有人发现了异常然后需要马特来解决
6：在紫外线灯下，精斑会呈现银白色的荧光
7：黑足：这个世界的一种怪物，少数人能看见，他们的血液可以杀死黑足。
8：风信子：马特开的酒吧，他是那的老板/调酒师/驻唱，克里特是调酒师，老板不在的时候要帮忙看店
9：止痛药叫painkiller，马特是说不仅kill the pain还差点kill himself，是个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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