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是，你们怎么都对我激情+1了？

ampa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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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真的，你怎么会对这种地方感兴趣？别跟我说是想解闷，这世界上谁无聊了，你都不会无聊。”第二天一早，两人便骑着马前往那鬼宅，路上奈布哈尼信马由缰，一边忙着跟路过的贵妇小姐打着招呼，一边不经意地问着。“因为神殿对它感兴趣，而我对神殿感兴趣。”德里亚耸了耸肩，凑近了他低声说着。奈布哈尼挑起眉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看上伊曼那个只会诵经的木头了？”“我说，你的脑袋里能装点别的事么？”德里亚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压低了声音说着：“支持啊，要是没有神殿的支持，到时候我们干掉了苏丹，然后神殿再反过来说一句我们杀了神在人间的代理人，那我们不是危险了么？所以啊……”“所以你想解决了鬼宅的问题，用它来讨好神殿？”“至少可以让我在伊曼面前说得上话，你知道的，他一贯深居简出，想在朝堂以外的地方看见他难上加难啊。”两人的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完全没注意到来来往往的路人们奇怪的目光。

“既然神殿对这里感兴趣，那就说明这里可能的确有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到时候我的剑可未必好使，你做了什么准备了么？”两人终于抵达了鬼宅的外围，奈布哈尼把马拴在石柱上，瞥了眼破败阴森的宅邸说着。“带了。”德里亚从马上取下一盏提灯，笑着微微晃了晃：“这是哲巴尔去探险时，精灵女王赠与他的，他为了感谢我的资助就送给我了，带着它能得到精灵族的庇佑。”“你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奈布哈尼看起来明显松了口气，笑着拍拍德里亚的肩膀，便先一步走进了宅院。

两人推开吱呀作响的破败木门，一前一后地走进了被废弃的宅邸之中，宅子里阴暗又寂静，每走一步都能在地面厚厚的灰尘之中留下足印。或许是出于武官的自觉，奈布哈尼始终走在德里亚前面，警惕地打量着周围。“好吧，看起来这里什么都没有，或者是有什么，我们却没有发现。”两人在宅院里转了一圈，却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生，奈布哈尼耸了耸肩，转过身有些复杂地说着。“是啊，看起来这条路行不通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接近神殿吧。”德里亚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与奈布哈尼一起出去，就看见他解下了自己的佩剑，将它放在满是灰尘的地上。“你这是在做什么？”德里亚不解地说着。“别沮丧，至少你这趟不会毫无成果，不是么？”奈布哈尼直起腰笑了起来：“把杀戮卡拿出来吧，德里亚，现在是下手的好时机。”

“等等……你说什么？”德里亚干笑了两声，仿佛在听他说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动手吧，我不会怪你，我说过，我现在是你的人了。”奈布哈尼张开双臂，一脸坦然地说着：“如果不对我使用，你的银色杀戮卡怎么消除得了？我昨晚邀请你来我家，可不是为了听你讲述你的风流史的——虽然那也挺精彩的就是了——但你昨晚宁愿跟我喝了一晚上的酒也没下手。下定决心吧，德里亚，你比我重要得多。”“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杀你呢？快把你的佩剑拿起来，我们离开这里吧，看起来这儿的氛围太阴森了，都开始让你胡思乱想了。”德里亚不自然地笑着，想从他身边走过，却被他伸手一拦抓住了双臂。“我说的是真的！”奈布哈尼盯着他，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这一辈子都庸庸碌碌，在酒色之上空耗而无所作为，就一次，哪怕就一次，让我为所有人的未来做成一件事，我会含着笑死去的。请用我折断那张卡把！”

“他们说，你是个圣人……”苏丹的手指慵懒地把玩着德里亚卷曲的黑发，而德里亚正趴在他身下，艰难地吞咽着。“或许你的行为善良又慷慨，你的心灵纯真而美丽，你的气节高贵而坚强，但你别忘了……”苏丹的手突然抚上他的后脑，狠狠地一按，随即发出一声舒爽的闷哼：“权力……本就是可以腐蚀一切的东西，只要你持有它，所有人都会惧怕你，猜忌你，恨你！他们终将会离你而去！”

“不……不会的！”德里亚用力推开了奈布哈尼，竭力忍耐着突如其来的恶心喊着：“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难道是我做得好不够好么？难道就因为我手持利刃，我就一定会把利刃对准你们？我说过多少遍我宁愿自己死去也不会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为什么就是没人信我！我绝不会变成他期望的那样……绝对……绝对不会！”德里亚歇斯底里地喊着，声音在空荡的屋内回荡着，越来越响，越来越嘈杂，仿佛有千百个怨魂在与他齐声哭喊。奈布哈尼惊恐地看着四周，发现那些阴影像是活了过来一般，顺着墙壁与地面，正缓缓地朝着两人爬来。

“别管这些了，快跑！”奈布哈尼大喊一声，拉着几近崩溃的德里亚便往门口逃去。那些阴影像是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铺天盖地地朝着他们袭来。跑向门口的短短几步路如今却像是有千里之长，就在奈布哈尼的一只脚终于踏出了门槛，被他拉着的人忽然停了下来。他转身一看，便看见德里亚那已经被阴影包住了一半的面庞。“我逃不掉了……你快走！”德里亚艰难地说着，下一秒奈布哈尼的怀里就被塞入了那个提灯。德里亚微微叹了口气，松开了他的手，身形顿时被阴影拖向了宅邸的深处。

“德里亚！”奈布哈尼想也不想，径直重新冲入了宅邸之中，追着那些缠绕着德里亚的阴影。有几次他的手已经接触到了那些黑暗，却全然无法触碰到那些没有实质的鬼魂。“该死，你也得有点用吧！”奈布哈尼气急败坏地说着，抡着提灯便朝着它们砸去。提灯被抡到了扶手上，顿时在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之上绽放出耀眼的金光。在朦胧之中，奈布哈尼仿佛看见三个优美的身影从提灯之中跃出，驱散着那些阴影。过了仿佛有一生之久后，光芒终于消散了，奈布哈尼这才看清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他急忙冲上去把德里亚抱起来，发现他的口鼻眼睛都在不停地往外冒着黑血，整个人如同尸体一般苍白冰冷。

“真主会拨开我们眼前的迷雾，指引我们的方向，将那拯救一切之人送到我们身边。”神殿之中，圣洁的祭司伊曼正沉声对着教士们说着：“答案，即将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的话音刚落，满身是血的奈布哈尼便飞快地跑了进来，教士们不敢阻拦，纷纷为他让开了一条路。他精疲力尽地跪倒在伊曼面前，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德里亚，气若游丝地说着：“求您……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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