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开幕（上）

云端的法则

惬意的幽灵鲨

2025/05/26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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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叶献做了个怪梦。
说它“怪”，是因为叶献知道自己身处梦中。周围景色变幻无常，从老人装满物品的房间，到落尘孤独守望的客厅，再到梯田木屋，漆黑古堡。回忆犹如潮水涌来，又如潮水褪去。她却始终局外人般默默目睹一切，在不断流转的景象间随波逐流。
旋即，她又梦见自己漂在半空，如同游鱼浮水。她能清晰看见房间，甚至能看见睡在床上的自己。她动动身子，整个人就摇晃翻滚，好似真在水中。她挣扎稍许终于稳住平衡，伸手摸墙却一个踉跄，回过神来自己正飘在旅馆楼外，脚下足有三四层楼高。
她就踩着路灯顶端，轻盈跃动，如同踏着石子趟过河流，俯瞰身下城市夜景，车水马龙。有时她不小心往上一蹦，身子不受控制越飘越高，到了深邃高空她会猛然一惊，心跳加速之余平稳落地。
她便换了方向，朝城市的东北角漫无目乱晃。刚开始一切正常，不知何时，却见不远处一座漆黑石塔高耸，上空黑云翻涌，惹人不安。
定睛细看，塔上竟还有抹白色，那是位白裙女子。她赤足站在塔顶边缘，仿佛随时会坠下，可她明明身处险境，却从容不迫，任凭高空的风掀动裙摆。
叶献心中尚在奇怪，可转瞬间高塔居然近在眼前——那白衣女子也触手可及，而她的白衣也逐渐变为红衣。
女子身上被细碎铁丝捆绑，铁丝扎进白皙血肉，浸出殷红，模样惊悚。她披散黑发，黑洞洞的双眼流血，嘴巴开合似要说明什么，此刻竟伸直手臂要向叶献抓来。
女子身旁散发诡异红光，四目兽面纹浮现，这正是鹤天口中的不祥之兆。这些花纹萦绕在女子脸庞，如同她脸生四目，狰狞无比。黑雾萦绕腾起，凝作黑狐模样，裹挟女子与叶献对视。
叶献心中一凛，接着只觉天旋地转：她从床上翻落，噩梦被摔散，自己也摔得直吸凉气。
挣扎起来再看钟，她竟一口气睡到下午。距离林下来酒店接她的时间只有一小时。
她慌忙赶去洗手间洗漱。
洗完脸她又撩起刘海查看额头，被刚刚噩梦影响，她都生怕自己又凭空长出两只眼睛。
自己记忆之事暂无着落，现在又被噩梦搅得心烦意乱，叶献坐在床沿翻阅报纸，希望可以转移注意。
昨晚叶献买来报纸和旅游手册，想了解当地风情。她发现上面内容从未提及付丧神半句，看来鹤天所言不假，当地人们真会被消除记忆，对付丧神一无所知。
报纸头条就在宣传，林氏家族的洋馆即将迎来落成一百五十周年纪念，作为一家之主，届时林先生将主持宴会，并在当晚举办盛大的烟花庆典。报道对林先生盛赞有加，从他对城市的贡献，再到在慈善上的投入，以及贵族般的修养，还有更重要的——对子女成功的教育。
说到教育问题，报纸居然还开辟专栏详细说明。叶献本就对林下充满好奇，便饶有兴趣看下去。
专栏毫不吝惜赞美。林下活跃于各类公益活动的场景多到要列清单，而他也被林先生当做继承人培养，年纪轻轻已能全权包办各类活动，相信不久的将来就能继承父亲衣钵，负责城市的建设大权。
专栏还不忘提及，林先生教育有成，其教子方式虽然未公开，但依旧受到很多家长的仰慕膜拜。更有甚者通过各类小道消息来模仿，严格要求自己的孩子。
“一个好的家庭会把优良品质深深镌刻进孩子灵魂，伴随他们的一生。”专栏末尾，编辑如此总结道。
这句话也让叶献灵光一闪：唤醒记忆不一定非要是物品。林下的父母如此优秀，或许在晚宴上接触他们，会唤醒她关于自己家庭的回忆。
见约定时间将至，叶献便直接下楼，先行等待林下到来。可黑色轿车已经停在楼下，林下也站在车旁——
他到的比自己还早。
“叶献姑娘，看这边！抱歉久等了！”
林家公子换好黑色礼服，扎着领结，神采奕奕向女孩挥手，明明他已经等候多时，却对叶献说久等了。息与维维安则摇下车窗，开玩笑说没时间解释了，速速上车。
叶献还是放心不下，问上次落尘袭击，林下的伤口知否好转。
“没事，伤口不深，请相信现代医疗技术！哈哈，叶献姑娘可真体贴！”林下拉开车门邀请女孩上车。
跨进车里时叶献下意识扶住林下左肩，林下突然直吸凉气。
林下在撒谎。触碰伤口他仍然会剧痛。叶献甚至注意到，林下小心翼翼地把绑带藏在衣领之下，乍看毫无破绽。
见女孩面露担忧，林下却笑着摇手，表示并无大碍：“别担心我。比起这个，还请放松心情，见证今晚的一切吧。”
待所有人坐稳后，他才坐上副驾驶，车子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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