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 【黄笠】Last Piece

【黄笠】Last Piece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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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门口放了一堆纸箱，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到黄濑从纸箱堆里探出头来说：“东西有点多前辈当心别被绊倒哦。”
　　“你这是直接把你家搬过来了吗？”
　　我当时就觉得自己脑门上的青筋都要爆起来了。
　　“嘿嘿，因为要和前辈一起住了嘛……”
　　“……”
　　虽然只是多了一个人住，但家里却乱了两倍不止——至少乱了十倍吧，我估摸着。我都可以想象到他自己家里有多乱了。
　　不过，人都已经住进来了，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后来我又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接受现实。
　　每晚他都强烈要求到我房间里和我一起睡，我当然是不同意他睡我的床的，不过……
　　“你知道的吧？就是那种养了小猫小狗的人家啊，如果关上门自己一个人睡的话，孩子们不是叫就是挠门，总之就是要让你睡不了觉……”森山憋着笑说，“然后呢，等你开了门之后，又非得要跑到你床上和你一起睡，怎么轰都轰不走……”
　　“行了，我懂你的意思……”我扶着额头无奈道，“我这回还真是捡了只大型犬回家啊……”
　　“而且还是一只会做家务并且厨艺精湛的大型犬呢，以后可是有你受的了，哈哈哈哈！”森山笑倒在桌子上。
　　……这家伙至于笑成这样吗？我给了森山一拳之后他反而笑得更加猖狂，于是又没忍住踹了他一脚。
　　“所以说，你不赶紧回家吗？”森山揉了揉腿，一脸坏笑地说，“人家说不定已经做好了饭在等着你了哦？”
　　“我知道，再聊会儿我就走了，等下你和小堀吃吧，我现在已经没办法外食了……”
　　“啊？”
　　“就是有一天我不是和你们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吗？那天我手机不小心开了静音，吃完出来一看竟然有十几条短信和好几个未接……”
　　“噗……”
　　“我就连忙赶回家，发现那家伙早就做好饭等着我了，我一直不回来把他急坏了，然后我一进门他就直接抱住我哭了啊……”
　　“哈哈哈哈哈！！”
　　“你这混蛋也笑太大声了吧？！……虽然说他哭成那样主要还是因为担心我，但在那之后我实在是怕了他了，就不在外面吃饭了，而且现在我直接连钱包都放在他那里了……”
　　“为什么啊？”
　　“他说他要用来买菜……”
　　“……”
　　“……”
　　“……”
　　“——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不是小堀扶着，森山就要笑到桌子底下去了，不过小堀当时也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虽然还没有结婚，但你这分明已经是提前过上新婚生活了嘛，恭喜啊恭喜！”森山一边笑一边拍手叫好。
　　“怎么，你羡慕啊？要不今天你替我回家？”
　　森山连忙摆手：“别别别，那样的话我怕不是一进门就会被你家那位直接干掉……”
　　“嗯不说了，我先走一步了，下次再聊。”我苦笑了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嗯，回见，开车当心。”
　　“回见。”
　　回到家后，我在门口站了半天，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家门。
　　我一个人生活惯了，现下屋子里多出一个人来，果然一时还是无法适应。家里的物品直接翻了几番，光是卫生间里的瓶瓶罐罐就已经把洗手台摆满了，我卧室的抽屉里也全是那家伙的护肤品，甚至连冰箱里都有好几盒他的面膜……
　　“那些是广告商寄来的试用品啦，前辈也用用看吧？我一个人根本用不完。”——他是这样说的。
　　“绝对不要。”——我这样回答了他，只不过后来我也偶尔会在看电视的时候和他一起敷个面膜什么的。
　　虽说我还是没有完全适应两个人的生活，但不管怎样，黄濑他多少还是替我分担了一部分工作上的压力，在这一点上我还是很感激他的。
　　这段时间我一直因为IH忙前忙后，所以带着工作回家也是常有的事。每次一吃完晚饭，我就开始着手为球队制定接下来的训练计划和比赛的战术阵型，他也会在旁边帮点忙，还会和我一起研究对手学校比赛时的录影带。虽然大部分时间他只会说有的没的，诸如“诶这家伙很强嘛”“啊那家伙也很厉害哦”之类的，还会附带很多没用的语气词，但总体来说他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用处的……大概。
　　“前辈我后天想去看你们比赛，可以吗？”
　　分析完录影带后，他问我。
　　“嗯。”我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随口应了一声。
　　——说到眼镜，那大概是上大学的时候的事了吧？当时的我因为读书过于用力所以视力不可避免地下降了一些，看远处的东西会有些模糊，因此就配了副眼镜，不过度数不是很高就是了。平时我几乎不戴，只是看录影带的时候我会为了看得更仔细一点而戴上。
　　“前辈……”
　　“嗯？”
　　“有件事我早就想说了。”
　　“什么？”
　　“前辈戴眼镜的样子真的好帅哦……”
　　“哈？”
　　我莫名其妙地转过头看他，发现他正红了脸望着我傻笑。
　　“怎么办呢？我现在想亲前辈想得受不了了……”
　　“……在我动手之前赶紧滚。”
　　“不要。”
　　我叹了口气摘下眼镜，皱着眉揉了揉鼻梁。
　　“今晚是想睡沙发吗？”我警告他。
　　“好吧……”
　　我关掉电视，起身回到卧室。
　　“前辈要睡了吗？”
　　“嗯。”
　　他也跟过来。
　　“前辈你们明天出发去东京？行李都收拾好了？”
　　“嗯，明天下午。”
　　“我也想去！”
　　“你去干嘛？又没地方给你住，酒店早就订好了。”
　　“我和前辈住一间不就好了！”他笑嘻嘻地说。
　　“……不行。”
　　“到时候孩子们看到我应该会很开心吧？我可是明星校友哦！说不定到时候比赛就更有动力了呢。”
　　“哦，被迫失业了的明星校友吗？”
　　“前辈！”
　　“哈哈，抱歉。”
　　“前辈你就带上我吧，好不好？我绝对不会让人知道我和你住一个房间的……”
　　“都说了不行。”
　　“前辈这一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到时候家里又只剩我一个人了，超寂寞的……”
　　“……”
　　“我一定会想前辈想到吃不下饭的，怎么办呢？”
　　“……”
　　“我要是在家里饿到晕倒了前辈你会回来救我吗？”
　　“……”
　　“前辈……”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麻烦死了！”
　　“好诶！”
　　“明天我会在抵达之后告诉你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的，你到时候就晚点过来吧。”
　　黄濑一脸乖巧地点点头，就先一步回到床上睡觉去了。不过这家伙每一次的突然老实都会让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身边的动静忽然让我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对劲。睁开眼一看，就发现黄濑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上半身撑了起来，双手支在我的身体两侧，正垂着头自上而下地看着我。
　　“……你这是干什么？”
　　“前辈，我果然还是不行……”
　　他喃喃地说。
　　“啊？”
　　“前辈真的很抱歉，但我实在是忍了太久了，我不想再忍下去了……”
　　“什……”
　　我的眼前一黑，是他凑近我的脸直接吻了上来。
　　因为太过震惊，所以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唔……”
　　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他的嘴里有一股清凉的牙膏味。但是，太奇怪了，我并不讨厌，一点都不讨厌……可这明明是我第一次接吻，还是和很久以前就明确拒绝过的同性后辈接吻……
　　一开始，他先是轻轻地啜着我的嘴唇，之后就将舌头探了进来，频繁地扫到我的舌头上去，似乎是想得到我的回应。怎么可能？我没狠心直接咬下去就算不错了……很快我就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好像每一次的轻咬和吮吸都像是在摄取我肺部的空气一样，导致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这时我才想起来必须要快点推开他才行……但是，已经太迟了。不知为什么，我的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完全用不上劲，那感觉真的非常奇怪……
　　这家伙不是说自己的初吻还在吗？为什么感觉他这么熟练？该不会是把模仿的能力用在了什么不该用的地方了吧……
　　后来还是他主动和我分开，我才终于又能呼吸到新鲜空气。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一点点轮廓。我注意到他的面部线条好像比以前更加硬朗了，瘦是瘦了些，但身型总归还是结实了不少。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他确实很让人挪不开眼……
　　“哈啊……这次前辈居然没有揍我诶……好开心……”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但他的脸上应该是笑着的，我猜。
　　“所以前辈还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对吧？”
　　“才没有……”我用手臂挡住嘴巴，心里实在乱得很，甚至都忘了要骂上他两句。
　　“前辈不喜欢我的话，刚刚为什么会允许我和前辈接吻呢……”
　　“别做梦了，谁允许了？明明是你刚刚偷袭我……”
　　“那么这次，我不偷袭前辈……前辈会怎么样呢……”
　　说罢，他就拨开我的手臂，再次吻了上来。如果刚刚那一次是因为完全没有准备才没办法反抗的话，那么这一次又是为什么，我还是无法推开他呢……
　　就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了。
　　接吻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的么？感觉，也并不是很坏啊……
　　这次的吻依旧温柔又绵长。
　　在这之后，他就低垂了脑袋抵住我肩头，用有些沙哑的嗓音在我的耳边低声说着：
　　“前辈，我喜欢你……”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最喜欢前辈了……”
　　“我知道……”我说。
　　“前辈，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哪怕只有一点也好啊，我真的好想让前辈也喜欢上我啊……”他说，“如果前辈也喜欢我的话……那我一定会幸福得死掉了吧？”
　　“给我好好活着啊，笨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快点睡吧。”
　　他点了点头，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直接搂着我睡了。
　　他倒是很快睡着了，而我却平静不下来，很久都没能入睡。
　　直到刚刚，我还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异性恋。但是现在，我开始有些怀疑了……
　　——到底是为什么，刚刚的两次接吻，我居然一点都不排斥？甚至……甚至还有一点享受？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该不会真的喜欢上黄濑了吧？难道真的被森山说中了？难道……难道我真的是同性恋？！
　　我的天……我这是在做梦吧……如果这是梦的话，拜托让我快一点醒过来吧……拜托了……
　　在这样的绝望之中，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黄濑很意外地没有比我先起床，依然维持着搂住我的姿势没有变。我试着动了一下，他却仍是纹丝不动，我只好继续在床上躺着。反正今天不需要很早去学校，而且被他搂着我一时半会也动不了，于是我就趁机观察了一下他的睡脸。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仔细看他熟睡时的样子。这家伙的睫毛还真长……嗯，脸也确实很漂亮，不愧是职业模特。虽然现在是失业了，不过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振作起来找到更好的工作吧？等到那个时候，他也就该从我家搬走了……
　　这家伙能搬走是件好事啊，我应该高兴才对，但是这阵没来由的失落感又是怎么回事？
　　我甩了甩脑袋，不让自己想太多。
　　随手用指尖拨弄他的发梢的时候，想到当年他的头发要比现在长许多，刘海常常会遮住眼睛，而现在已经剪短了不少，看上去很精神。至少对我来说，我还是更喜欢他现在的发型。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那手感实在好得不行，我都有些舍不得放开了。在我摸得正起劲的时候，他忽然动了一下，低头看时，刚好对上他那双半是迷茫半是惊讶的眼睛。
　　“醒了？”我赶紧收回手。
　　“嗯……抱歉前辈，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起晚了……”他揉了揉眼睛说。
　　“你要是困的话就继续睡吧，今天我不着急走，所以早饭也可以晚点吃。”
　　“没关系，我还是起来吧……”
　　他坐起来，准备下床。
　　“啊，对了……”
　　他忽然又把身子转回来。
　　“怎么了？”
　　他没说话，只是顿了一下，然后向我探过身子，很快速地在我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红着脸小声说：“是早安kiss哦，前辈。”还没等我出声，他就直接跑出卧室去了，留下我在床上呆呆地坐了好久。当时只觉得他的嘴唇很柔软。后来才逐渐地意识到，原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并不是做梦。
　　我承认，我好像是有一点点心动了……但是，但是！就只有一点点而已！这又不能代表什么……我才不是喜欢他！绝对不是！
　　吃过早饭，我换好衣服，检查了一下行李，就准备出门了。临出门前，黄濑叫住我。
　　“前辈！”
　　“又怎么了？”
　　我转过身，他径直走向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掣住我的领带把我带到了他面前，然后揽过我的腰，再一次地吻了我。
　　和刚才的早安吻不一样，这次的是深吻。
　　我都已经有些呼吸不畅了，这家伙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我越是想推开他，他就搂得越紧。
　　我又锤了他好几下，他才终于松了嘴，但是手却还放在我的腰上，那恬不知耻的笑容看得我实在火大……
　　“你这个疯子……亲个没完没了了是吗？我快不能呼吸了你知不知道？！”
　　“唔，就算我是疯子前辈也没揍我不是吗？这说明前辈其实很喜欢的吧。”他笑嘻嘻地说着，放在我腰上的手变得不安分起来。
　　“你……！”
　　被你亲得浑身无力根本没办法揍人这种话让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反正不是喜欢！”我只好狡辩道。
　　“我很喜欢哦，前辈……前辈的嘴唇好软，好好亲，只要亲过一次之后就会忍不住还想亲……”
　　眼看着他又要凑上来，我只好一巴掌捂住他的嘴，结果这家伙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直接把手按在了我的屁股上……
　　“前辈，等今晚我去东京找你，到时候我们再继续怎么样……”因为嘴巴被我捂住了，他说话的声音就有些含含糊糊的。
　　我忍无可忍地给了他一拳，他才总算放手。
　　“我警告你，你这是性骚扰……”
　　“诶？我哪有？”
　　这个混蛋，还敢装傻！
　　“不想接下来一个人留在这边看家，就给我老实点！”我警告他。
　　“知道了……”
　　我重新整理了一下西装和领带，然后看了看手表，跟他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前辈路上小心，到了东京之后记得报个平安哦。”
　　“嗯，你离家之前记得检查好电源什么的，门也要记得锁好。”我叮嘱他。
　　“嘿嘿嘿我知道了，前辈放心吧。”
　　“那我走了。”
　　“前辈慢走。”
　　下午，我带着球队的大家乘坐新干线抵达东京之后，就直接入住了体育场附近的酒店，顺便吃了晚饭。这时我才想起来还没有和黄濑报平安，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给他发了个短信说我到了，顺便附带了酒店的地址和自己的房间号。
　　他很快就回复我前辈我也已经在路上了哦！前辈等我！
　　我跟他说你不要太招摇了啊，要是被我的学生发现你就死定了。
　　他说知道了前辈你放心吧绝对不会认出来的。
　　……但是可能吗？他那个身高加上模特的身材，不想引人注目应该很难吧……所以，我对此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一段时间后我的房门被人叩响，我以为是黄濑，就急匆匆跑去开门，还纳闷为什么到得这么快却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却没想到来的人是白川。
　　他当时就想直接走进来，我有些尴尬地说你有什么事就在门口说吧，他就说监督你能陪陪我吗我有点紧张。我叹了口气说会紧张很正常啊，这没什么的。他问我那要怎么办呢？我说每个人有自己缓解压力的方式，有的人是泡澡，有的人是跑步，有的人是看书，有的人是打游戏，有的人是好好睡一觉……那么你呢？你的是什么？他说我也不知道，和监督在一起待着算吗？
　　我想了想，时间应该还早，就跟他说这样吧我陪你出去走走怎么样？他立即眉开眼笑地点点头，我就拔了房卡和他离开房间，一起来到酒店楼下的花园里转了转。
　　“监督当年也会紧张吗？在进了全国之后？”他问。
　　“当然了。”我边走边说，“是个人都会紧张。”
　　“那监督当时是怎么缓解压力的？”
　　“我出去跑步了。”
　　“这样吗？”
　　“嗯，然后我的一个队友就在旁边骑着自行车跟了我一路。”——这个队友说的就是森山。
　　“哈哈。那其他人呢？”
　　“嗯……有一个在房间里学习。”——这个人是小堀。
　　“好厉害啊，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学得下去吗？”
　　“嗯，他是我们几个之中成绩最好的……不过也有人直接呼呼大睡了。”——这个人是早川。
　　“那么快就能睡着也很厉害呢。”
　　“是啊……”我笑了笑，“还有一个，好像是在被窝里看灵异视频吧？”——这个说的是中村。
　　“这位感觉更厉害了啊……”
　　“哈，确实。”
　　“那黄濑前辈呢？监督刚刚说到的人里面有他吗？”
　　“诶？”说到黄濑，我愣了一下。黄濑他当时去哪了呢？我记不太清了……
　　“没有，不过你这么关心那家伙干嘛？”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嘛……”
　　“那家伙可不是一般人，应该不会紧张的吧？”
　　“这样吗……”
　　“别想那么多了，王牌。明天的比赛很重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告诉我，我都会尽力帮助你的。”
　　“真的吗？真的可以说吗？”他停下脚步，站在我身后问我。
　　“嗯。”我也停下来，转过身很认真地看着他说。
　　“那……我想要监督摸摸我的头，可以吗？”
　　“只有这个？”这孩子的要求还真奇怪。
　　“嗯……我……我还想要监督抱抱我……”他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
　　我叹了口气，对他招招手说了声“过来”，他就很听话地凑了过来，我张开手臂上前拥抱了他，然后摸着他的头发笑着问他：“这样可以吗？”
　　我感觉到他点了点头。
　　“嗯……监督，我现在真的一点都不紧张了诶……”
　　“是吗，那太好了。”我拍着他的后背说。
　　“监督，你身上好香……”
　　“有吗？”
　　“嗯……”
　　可能是之前洗澡的时候随手把黄濑的沐浴露拿来用了吧？洗衣液用的也是他买的牌子，所以也难怪……
　　“监督……”
　　“嗯？”
　　“我不想松手了怎么办……”
　　“说什么傻话呢？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嗯……”
　　“好了，早点回房间休息吧。”
　　“好。”
　　我把白川送回去后，就直接回到了同一楼层的我自己的房间。
　　结果刚一坐下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我的房门又响了，还以为是白川又有事找我，就想都没想直接开了门。
　　“你这孩子又有什么……唔！”
　　可是还没等我看清脸，那个人就一下子吻了上来，我被踉踉跄跄地推入房间里。他反手关上了门，把随身的挎包和帽子之类的东西全部丢到了地上之后，就直接按住我把我抵在门上亲吻。这个感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那家伙……
　　但是这一次他却明显比之前霸道得多，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粗鲁。牙齿总是不时和我的磕碰到一起，舌头更是一个劲地向内进犯着，完全不顾我的死活。我缺氧得厉害，很快身上就有些脱力，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就在我差一点因为浑身瘫软而滑到地上的时候，他才终于移开了嘴唇，一把接住了我，把我搂进他怀里。
　　“前辈，刚刚在酒店外面你抱着的那个孩子是谁？”他沙哑着嗓子问，“你们聊了什么？你为什么还对他笑了……”
　　“你看到了？那孩子是我学生啊……怎么了？”
　　我喘着粗气说。
　　“是我那天在停车场见到的那个孩子吗？前辈你还会送他回家的吗……”
　　“嗯，只是偶尔……”
　　“什么嘛，那孩子肯定是想把前辈抢走才会这样做的……”
　　说着，他就把手臂收紧了。
　　“简直是胡言乱语……”
　　“我的直觉很准的，前辈……”
　　“……”
　　“那前辈到底为什么要和他抱在一起？”
　　“他是我们队里的王牌嘛，我得安抚一下他啊……毕竟明天就要比赛了，他心里肯定紧张。”
　　“那我就不是了吗……”
　　“什么？”
　　“我就不是……前辈的王牌了吗？”
　　“你是啊……你一直都是……”
　　“真的吗？”
　　“嗯……”
　　“那前辈只抱我一个人不行吗……”
　　“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啊……”
　　“我不是计较，我是嫉妒得要疯了……我当时都想直接冲上去把前辈抢走……”
　　“那我还得感谢你当时没有直接冲上来哦？你这家伙……真的是……”
　　“前辈……亲亲我……”
　　他边亲边搂着我一点点地挪到床那边去，我被床沿绊了一下倒在了床上，他就顺势压了上来，仍然一个劲地啃我的嘴。
　　“你这个疯子……我的学生就住在隔壁啊……”我低声骂他。
　　“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前辈……感觉像在偷情诶……”
　　“真是疯子……”
　　“前辈，择日不如撞日……”
　　“……什么？”
　　“刚刚在路上我已经买好了要用的东西了……前辈你洗过澡了吗？”
　　“啊？”
　　“没洗也没关系，我这就去洗澡，前辈等我哦……”
　　“不是……你在说什么啊？”
　　“前辈，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如就来点直接的吧？”
　　他站起来，直接脱掉了上衣，然后从地上的包里掏出了……
　　我腾地一下坐起来：“……那是什么东西？你这个混蛋想要干嘛？！”
　　“前辈小点声！”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连忙捂住了嘴，惊恐地看着他把手里的物品丢到我旁边的床上，又听他笑嘻嘻地说了句“我很快洗完前辈等我哦”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了浴室里。
　　在这之后我转头看了一眼手边，结果发现……这他妈的不是保险套的盒子吗？！还有旁边那瓶写着意义不明文字的玩意又是什么啊？！
　　黄濑洗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围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他出来的那一刻我的大脑直接宕机了，身体也因为过度震惊而动弹不得，这回我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吧……我心想。
　　“前辈怎么还穿着衣服啊？”他笑容满面地走到我身边坐下，然后伸手去脱我的衬衫。
　　刚洗完澡他的手还是湿漉漉的，有点冰，碰到我的胸口时我本能地缩了一下。我想推开他，却一时不知道手该往哪放，毕竟他现在身上除了一条浴巾，其他什么都没穿……
　　“前辈别紧张，我会让前辈舒服的……”说着，他再一次把我压到床上，准备亲我。
　　“喂……等等……等一下啊！”我及时拦住了他的嘴，没给他亲到。
　　“唔……怎么了？”
　　虽然这个时候我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了，但在那之前，我还有件事想问他。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他边解我的裤子边说。
　　“当时……我是说那年的IH，我们住在东京的那段时间，首场比赛前的那个晚上你干嘛去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啊……”他思考了一下，手底下的动作却没停，“因为那个时候我一个人跑出去唱K了啦！”
　　“哈？！”
　　“不管怎么说，当时还是有点紧张的嘛，所以就想放松一下……”
　　“原来你也会紧张的啊？”
　　“当然咯！怎么可能有人不紧张嘛！”
　　“也对……”
　　“就算是现在也一样啊……”
　　他笑起来，把我的裤子往地上一扔，又把床上的被子一掀，然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搂住我，两个人一起滚进被窝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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