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渝】犯病

【蓉渝】犯病

沧海一笑

加载中……

#We Are Never Ever Getting Back Together.

书接上回，潘金蓉大闹天府，西门庆抛夫出川（迫真）

“我们分手吧”

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还在外面开会，愣了一下，原本不准备理睬。坐在旁边的南京看见屏幕亮问怎么回事，我才说，
“喔，莫得事，犯病老。”
把手机挎了，腕上金线发光。
我晓得南京是不会说什么的，果然没有。因为一些事件他和成都只能尽尽表面上的「姻亲」关系，但是讲给武汉听就会不一样，武汉作为事实上的肯定说，那你们再谈一谈。刚开始他笃定是我脾气太爆一碰就炸，后来他说我应该辩证看待这件事情，再后来，他也麻了——就说跟成都一起呆久的人没有不麻的。
成都老是伤春悲秋地。
但他跟武汉还是能搭上话的，应该是还有点分没扣完。武汉说老子的分早就跌破地下室了，常年处于拉黑负分状态，“算老子怕辽撒！”现在应该是垫南京的分在用，要是南京的也赊完了（“阿都没干么四哎”），就要动上海的了。让沪听见则开玩笑说武汉这调解工作做得不莱斯，还不如让他来，但老宁肯定要护犊子了——理解，要得！毕竟我们这摊烂事就是告到北上连首长都吃过苦头，他们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错了。
成都看到我没惹（理），傍晚又发了一遍。
于是我回了个“好”。
转头就喊人去屋头开趴。

“三个婆娘是围到你转！八八今天不！得！干！——我滴！！”
我不晓得哪个策划的哈，里头有行家里手，劳资今天想啷个耍就啷耍，DJ灯光酒水摆齐，斗是要排面！！“干！”好不容易清静哈子，成锦蓉跑老一个月没得邻居投诉老子真嘿不习惯！龟儿子爬嘛，爬得好！“爬远点！！”先说了我不清楚谁是负责人，我是说搞得蛮好，喝酒耍拳蹦迪，踩箱子嚯，反正比尼玛洪崖洞灯光秀不得差些。
兄弟姊妹话筒递得我，要老子说，那就是尼玛“单身万岁”——
“万万岁！！！”

不晓得又冒犯到谁脆弱敏感的心灵了，总之肯定被伤害了。不然我不会第二天酒都没醒就被弄去社区参加调解，坐旁边的是我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人，没有之一。
还是那张幽怨的批脸，经典永流传。
成锦蓉看到我，眼神绵里藏针而我置若罔闻——老子早就气定神闲心如死灰。他的目光最终落到我手腕子上，我就像勒个渣得明明白白的渣人一样大摇大摆走到他龟儿面前还点了支烟，为防他老人家看不明白，标语都写在脸上，
拒绝作文绑架，享受烂人极乐。
“讲。”

晓不晓得，耙耳朵编谎话可以离谱到啥子程度。
我就猜得到归儿蓉老太爷肯定在这地等到老子在——庆祝自己第1290次分手，在成都口中就成了“开impart跳纱舞”，酒池肉林通宵达旦——把你的狗眼珠子睁大再给老子讲一遍？？我从气愤到冷漠再到放弃，瞄到墙上值班人员今天莫得武汉。江大队长见得太多，也不剩啥子理由能挡老，于是感觉我们快来了就讲啥「三分精神病」犯了需要静养，尤其要远离那些严重致病因素，“叫他们给老子滚出克！”我们都晓得勒不是真的，我们中间最大的精神病现在坐我旁边，正给调解员绘声绘色讲述他的家庭悲惨史，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我听了两句话后归因于“我（在他讲分手后）没有及时去哄他”。
就这么点事。
但我也有说头的，“是他先甩老子滴！！”
“我勒是甩吗？我咋敢甩乖乖，一个月了你都不理我——（泣）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就在外面风流，也不管我死活……我是心碎悲痛之下委曲求全创造机会交流。”
编！接到编！一天到晚吃多了没得耍事！！
终于我不耐烦了，站起来，“俩们聊哈，我有事就先走老——哦（指），待会能不能把他送一下？”
“你不能走！”他拉住我，在我的眼神下没敢拉手或腕子而是拽出了我藏在袖子下的手链，我俩同时愣了愣。他说，“小渝，你再爪子样也要等调解结束了再走嘛……”
“还有啥子听头？是是是，我就是那个常年精神和言语（以及物理）家【】【】bao你的渣人，现在就是分手老，脱胡老！也根本莫得把你追—回—来的打算，还他妈在屋头开香槟蹦野迪，啷个你内心不平衡，还是想老子跪下来求你？”收回手，我换上一副无奈的神气，“你既然都已经看出来我啥子意思了，个人就快点爬嘛不要耽误老子另寻新欢。”
这话一出，立马就像砸了龟蛋捅了蜂鸣器，成都闻声哀泣，一个有胡子的大男人坐在那里说哭就哭，业务之熟练不得不令当天值班的工作人员惊叹汗颜。就应该把勒个儿豁送进精神病院关好，我想，而且大表哥因为请假逃过一劫这会儿肯定喜得要死，不行，老子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
我突然转头对成都灿烂微笑，震惊四座，如果武汉在肯定拉响一级警报，但他跑咯。好得很嘛！于是我一拳打在旁边嚎啕的人脸上，成功让事件升级进了局子。
“你要是再在外面胡说八道，老子就锤死你个宝p龙！！”
晚风习习，落日西斜。
从pcs门口出来，我无视旁边幽怨的眼神并刷手机，“切哪里次火锅儿嘛。”
面巾纸用完了，眼睛也哭累了。他抬头滴眼药水说干嘛要出去吃，太贵老，
“我回去给你做嘛。”
鬼才跟他去吃——于是回我屋头吃。我又嫌他龟毛而且搞得也不好，所以最后还是我搞饭，他刷碗。第二天纱巾又遭弄脏了晾在阳台，链子还在我手上。拉着遮光帘，我朦朦胧胧感到有人吻了一下它，但是老子不管勒些球事，老子要睡回笼觉，于是翻了个身。
两周以后。
“成锦蓉，你要是还在这里乱批夸，个人今天就下去院子里睡——好不好哇？”
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跟境遇相同的兄弟姐妹伙介绍经验，我就是，
简单的嘴臭，极致的享受。

大多数时候老子才懒得管龟儿是死的还是活的，管老子铲铲事。所以我们屋头老是堆着一堆锤子和铲铲，成都拿「玻璃液」清洗的时候总是讲：小渝还是温柔点嘛，你看都堆不下咯。我喘气说堆不下就分了噻，“都给老子爬！”
——分手也委实不是件容易事。
以我们的情况就是，“谈个一两年你不说分手滴，谈个十年八年你突然说分手老，分你妈个锤子！”虽然时间对我们这批人不敏感，总还是有些沉淀，比如我和成都。我偶尔能感觉到一切都是有限期的，哪怕是谈恋爱不合适也不能超过某个限度，不然就会招来祸患。这个想法令我手中的高筋面粉和低筋小麦粉拿起又放下，循环往复，突然不知选哪个，明明都差不多。这时候成都推车出现在我身后，见状探头道，“幺儿，你咋个也有「选择困难症」了迈。”我就比较直接明了了，
“爬。”
手上的金蛇链子是成都送我的，在某个挂名生日的聚会上。我不晓得他是专门请人打的还是哪里弄来的，总之第一眼我就很喜欢，于是眼睛一转说，“你要是天天把得这么听话，我还不是可以嘿「温柔」。”
他讪讪笑了一下，讲了什么由于我转头就开始喊麦也记不得了。
作为回礼，我送了他一只玉做的神龟坠子，不知丢三落四的蓉老太爷又收到哪里去了，总之我再也没看到过。

过两天又在屋头咳咳咔咔。
我听到这个声音就烦躁，我就问他啷个，他躺到说感冒老，“你去帮我倒杯水嘛。”
“耶，你还晓得喝水嗦，luan【】水！”这个手愣是不听使唤——最后不晓得他楞个还是躺起喝到水了。明明拿来的时候他还喊喝不下去，我冷笑那老子还要给你龟儿喂，眨着眼睛说“好嘛”。“我晓得你斗是阳光晒好老，嫌看到明天的太阳烦”，喝了。那双眼睛看到我，好像就在说，你不还是帮我到来了嘛，说明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先说了哈，我脾气这会本来就不好，于是那杯水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我一脚踹在床垫上成功呛到了老乌龟，
“个人起来去把药嚯咯！”

老江因为上次临阵脱逃莫得担当挨了批评，这两天看到我（以及成锦蓉）老是跨起批脸。但我们这么下去实在不是事，于是上面派咯王牌调解员来讲务必把我们调解好——行星跟踪观察员老江，以及老宁也在。一个被迫无奈一个自告奋勇。我进去的时候老宁正在念条款，老江整个瘫在椅上，看起来一点都不「武汉」，非常之「成都」。
“嗨呀勒些废话就不要讲咯嘛。”
我顶烦这些玩意，因为我晓得没得用，我们就是天生成的，命，德斯特尼。“还是要走下流程。”老宁说，于是他接着念。
然后他们跟我不在这似的开始「选边站」，“阿肯定选小渝嘛。”
“勒我就选老蓉。”老江说，尼玛狠命敲桌子，好像那是老子滴脑壳儿——“免得他总拐子又内心不平衡！”
“有病嗦。”我懒得管。
我发现我勒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调解进行到一半，老宁终于支持不住请假，「家事繁忙」按不下去，“对不起。”我们早就习以为常，于是房间又只剩两个大直男（大概）。神奇的是，上海这回居然有时间接替他在来的路上，甚至跟武汉打电话确认了——没办法，江大主任划水摸鱼的梦想又破灭了。可能我们其实不太在乎沪能不能赶到，就是最近都忙想找个由头聚哈子。看老江遭殃我突然嘿高兴，于是只能按正规流程继续，“把你对理想对象期望的要点写下来（指）”，以和现状对比找出不满。我不假思索道，“抗揍。”
武汉沉默。
武汉摔笔。
武汉汗流浃背。
“老弟，老子劝你不要跟尼玛犯【】【】罪【】【】分子一样第一就期望别个抗击打能力强！搞么斯下一条是不是还要是哑巴喊不了哇？！”
“……哎呀划掉重新写嘛！那温柔，情，情绪稳定。”
“「温柔」，「情绪稳定」——”

我想起一件事情。
其实应该是几件，但我现在只记得到片段——跟成都在一起后我的记性越来越差，连他都晓得，我要是还像以前什么都记得，“早就遭你龟儿气死老。”
或许曾有热烈激情爱得要死要活的时候，我也已经记不清了。
我能记得的是一次闹分手，他很久没有联系我，我更不会主动联系他。把成锦蓉送我的东西全部还给他以后，我想这次应该是终结了，无所谓。早该如此洗洗睡。姊妹伙还怕我有事，就跟我买了张穿越半球的机票，我也不晓得是哪里，大概是南美的某个国家。反正我上了飞机就是睡，一直睡到下机。异国他乡拥挤的人群里我只能用我口音甚重的英文勉强同人打交道，我好久没有讲外语，一时间切不过来。或许是时差令我脑袋昏沉，飞机上想起一些很久之前的事情。向导是自己人，甚至说乡音，在他出国的时候重庆还没有离开四川。我说我想自己逛逛，就找向导弄了辆车一个人开走了——其实我去哪里呢？来之前虽然我听说这个地方的峡谷嘿闻名，但还是一无所知。我想我最好是快点回去，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像刚「搬（zhi）走(x)」的时候，别弄出事来。
集市熙熙攘攘，有色彩艳丽的头巾，背后金光闪烁，让我站在那想到蜀绣和蜡染，西南灵秀所聚，一针一线为人等。有点想带一条走——但是我并不用这些。这时候透过纱巾我看到了成都。
感情浮浮沉沉，世事颠颠倒倒
繁华色彩光影——*
本来以为是幻觉。
隔着人群我看到他，迎面向我走来，倏而想起賨人跳舞的画面，白虎持势，羊刃格女。
岁月忽已晚。
那时候我还不懂的。
他也看到我了，眉眼稍许有些惊讶，好像宋末那会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那时他还不识得我。他向我走过来，我后知后觉发现应该后退消失在人群，脚却像被定在那一样，他妈的，老乌龟定然给老子施法了。
“小渝，你来啦。”
于是又一起走着吹了会海风，除了这句谁也没说话。
我有点鬼使神差地。
你晓得，我有点信命的嘛——
这个鬼地方都能遇得到。
偷瞄他，成都那张脸除了走神也没什么起伏，直到他问我晚上有没有安排，啥子意思安？“老子要像尼玛神经病一样去高山顶上扎帐篷！”他说他也要去，我就无语了——明明之前是成都个人跪到擦地的时候讲旅游去山上搭帐篷是不是饭七多老自找麻烦，“脑壳有点不清醒哈”。话音一落平板就飞他脸上了，砸得响。我坐在房间另一边说，“捡起来”——见我不说话他觉得有戏，马上又说你开车来的嘛，“带带我”。
我也不晓得啷个鬼使神差答应了。
结果就是我们俩个鬼迷日眼站在瀑布边面面相觑为对方受冷风吹，他问我帐篷嘞，我说丢咯，“找求不到老。”因为他在旁边我肯定垮起批脸，一直斗是这样。他突然说小渝还是笑一笑好看嘛，我说勒你讲我是为啷个不笑了，一天到晚暴躁的很。他顿一下说，因为我嘛，笑容还有点甜。
喔，去你妈，简直就是变相地说“我喜欢你。”然后成都小声道，“我也喜欢你嘛。”我直接就是，“哦，你说你有病。”
他听到就像凉糕糊在脸上勒种表情，哈哈哈哈哈，老子可太巴适了。
风从峡谷吹上来，漫天萤火，好像亡魂返还故乡。
许久以前元明码头的烟火气。
也有人在这里说，
“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我突然想到这里可能不是南美，事实上我根本没有离开国内，在哪里其实无所谓——我还在西南。刚才我甚至在脑海中搜寻他的优点，无奈发现还是有不少的，嘴臭归嘴臭，能一直接的人可不多。我开始觉得我也有病。那些没做完的事情让我想快点回去，没擦完的地，没收完的床，没叠整齐的衣服——那些碗啊碟啊筷子啊，搁在心头架子上滴滴答答流水。老子敢打包票成锦蓉百分之三百没有收拾，他这种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搞得好球事。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我害怕与他眼神相遇，于是成锦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转过头，你能看到时间在他瞳孔中烫印出海浪，绿茵流淌是生命的羊水，孕育万物，世间从此有了生机，爱人眼中包含宇宙诞生。那一刻令我自己忘记了——
我是火焰。
“我们回去嘛。”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崩塌，溶解，变得浑浊不清。
他想抱我，我说莫挨老子，他敢把我推在旁边，老子肯定要把他龟儿掀翻到地上，我心里想他要是再来一次的话，我就——
喔他走老。
“成锦蓉，这就是你马求人的态度？”
“放弃了！是乖乖要分的嘛！”
“…你要到哪里切啊？”
“我爬回去！（哭）”
“……”
——好**烦啊。
我实在是恼得厉害，于是冲上去把龟儿子摁到了地上跌个狗啃泥，他转过来好像是要打我，哼，不自量力。老子就是揪到狗日耳朵（手感），封住勒张破嘴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怎么样。”
还在喘气，抬手抹了下嘴角。
“再来？”
他放开手，一只金色的小蛇链子掉在草上。
…沃日。

也许跟是西南是南美，是商朝宋朝明朝现代根本莫得关系——
“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就是我，不是别个嘛。”

要点写完了。
武汉念了两遍开始发现不对头，“温柔，情绪稳定，心地善良命好……这尼玛不就是老蓉吗？！”我还没说话，他又吼道，“但是没跟到你犯病那个版本！！喂，你们踏马搞么斯啊你——”
他气得对，所以我直接抢过他手里的条子，不光抢还把写了半天的要点撕成碎片撒了像我和成锦蓉的骨灰——是命都是命！这些根本没得球用！！老江终于忍无可忍，纸屑后一拳直冲我面骨，打到了又没完全打到，我偏头擦过了下颌，差一点就可能歪，“老许子你来真滴！”——好！打得好！！老江好就好在打架是真打不会让人，我其实偏向这种处理方式，你要是有啥子意见就说出来，不服我们就干，而不是既要忍让大度内心又不舒服，两头都想占，个人还没到那个境界就是没到，自欺欺人要不得。
所以我们扭打在一起。
但和谐社会打架不是好事，立马惊动了幕后观战的南京和成都，冲出来拉开我们“都住手！”那时候我正七在武汉身上，拳头愣在空中，“你们从哪地来的？！”我属实没想到他们能凑块。成都一把把我拖开左看右看，“乖乖你受伤没得？”我拍开他，南京直接把地上的人拉起来，武汉捂着脸还在喊“老子信辽你们滴斜！！！”宁要检查他的伤势，老江死活不让。“手放下去。”南京严肃道。我才发现他有一边鼻子在流血，打架谁心软谁就会吃亏。我突然后悔了，我本来不是想打老江的。宁见状皱眉，于是我悲哀地发现比起爱人，也许朋友更好下手，因为你知道他们受得住情感蹉磨。
“……你们从哪里来的。”我又问了一遍。
“阿来拿东西——”南京擦血说。
“上厕所碰到的。”成都接着说。
“你们，上的是同一个厕所？”
我想起他俩说话都有点一套一套的，这事必然问不出来——“是老子喊他们来滴！”还是大表哥自爆卡车，老子就省得他日马兄弟伙最靠牢，这时南京正让他仰着点把血退回去，后备上海马上到，“来跟老子狗日滴收尸！！叫老蓉把你拖走！”

风平浪静。
把老巴子先打发走，武汉也遭上海接去医院了，“个十三点又把自己弄成这样啦！”也是个嘴巴不饶人的。我摸到门边跟次次收拾残局的人说，“你晓得个人不想管，把他拖过来搞啥子嘛（白挨一顿打）。”
南京说，那你就不要相信我。
“啷个嘛。”
他笑了，笑得要多邪魅有多邪魅，要多血雨腥风有多血雨腥风，
“阿只是想给每个人一点爱罢了。”

又成勒样了。一点不兜人缠。
站在楼下不像个人，像个亡魂。无悲无喜。
上次我们隔空对骂使得邻居激情报警，这次我学乖了。好比从南美回家居然干干净净，但生活总会找出别的乱子，成锦蓉来不及收拾，我也是。虽然我嘿烦嘿不像理，我还是开窗跟他打电话。
“你个批娃还站在楼下想啷个，还不快走。”
“我想回来。”
“你放屁，这回不是你个人要搬出去迈——喔，「这屋头对你是旅馆嗦，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能把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他我还是很高兴的，仿佛多年抗战终于取得胜利，耀武扬威，“老子一句话都没讲哈，你个宝p龙也录音了。滚。”
“但我还是想回来。”他站在楼下举着新手机，看起来马上就要哭了，“幺儿，你就让我回家嘛，我勒些东西你肯定不得扔，我帮你嘛。”
“勒是因为老子要上班莫得时间整！！！（十二点钟方向出现两个人）”
“所以你就让我上来嘛。”（倒计时五秒）
沃日，好险，差点就吼出来了。我晓得尼玛儿豁成锦蓉肯定是故意的，他这脸批样就算吸引不到过路年轻人的好奇，至少也会招来巷子口那些爹爹嬢嬢的注意，而且他们平时捶牌玩得还蛮好。除非老子又搬离这个小区换地方，否则我的行程动向还是会被掌握得一清二白。狗日。龟儿子。成锦蓉。我就说应该把他抓起来关到精神病院里头永远不要放出来，而我现在应该马上收拾东西顺着水管子爬下去逃离这里，像那时候没做到的。我计算和演练过，他不会发现。成锦蓉在院子里已经开始嚎了，这时我刚扣上我的旅行包锁链，可是，妈的，老子想现在都快九点了，虽然楼下还在气噎喉塞阶段也可能放声之前就爬，但我不能吵醒整个小区娃儿大人明天还要上班上学——
“（掀窗户）个人上来把药喝了！！”
破涕为笑，变脸。“感冒了，不吃药叫堂客赶出来罚站老。”
“喔。”周围走过来的人一脸释然。

那天傍晚。
“哥子，刚才冲动了哈，给你赔不是。”
“哎，打都打完了，还讲这些搞么斯撒。”
“我让你打我两拳嘛。”
“闹眼子…你不就勒狗（嘶）狗脾气！！”
华子一点，又勾肩搭背一起抠脚丫子了。我跟老江脾气都来得快去得快，炸完就没了，放下拳头谁还记仇——老江好久以前就讲过我要是觉得不对头，趁早分了干净。今天又问了一遍，我他妈居然还是楞个说，连我都觉得自己应该跟成锦蓉一起关进去，
“……犯病老。大少爷，你晓得又没遭过罪，总要有人照顾的嘛。”
“也是自找罪受哟，作孽。”

章节目录

阅读设置

【蓉渝】犯病

章节目录

默认卷集

阅读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