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布袋戏][风欲+杏默]灵异侦探风逍遥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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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星移离家半个月去北欧参加学术会议，临走时交给风逍遥一罐香薰蜡烛：“这个蜡烛和我平时用的香氛气味很接近，你有需要的时候就点燃了它自己撸吧。”
风逍遥惊诧：“什么，原来我在鱼仔你眼里就是这种精虫上脑的形象吗？”
欲星移把玻璃罐子放在他头顶上：“我是说你工作上有需要的时候。”
“现在马上就到清明了，阴气重，不需要泄阳也能看见鬼，”风逍遥顶着罐子搂住欲星移的腰，“再说就算有需要的话，也还是和鱼仔本人做更好……”
“说什么傻话，”欲星移轻轻把他推开，“这只是安眠熏香而已，让你闻着我的味道做个好梦。我真的出门了。”
“真不让我送你去机场？”
“是我带你去机场才对吧，”欲星移露出一副做人失败的表情，祭出了年长者的威严，“大半夜的，公共交通已经停了，我总不能开车带着你和你的电动车去机场。乖，老老实实顶着瓶子呆在家里，煮一盆好吃的水草等着我回来。”
“嗯，”风逍遥扶着头顶上的瓶子点头，“一路顺……平安。”
“我走了，半个月后见。”欲星移吻了吻他的脸颊，打开房门，拉起行李箱，走进了白影幢幢的楼道。
果然是临近清明，即便丝毫没有损失阳气，夜间也可以直接用肉眼看见一些模糊的鬼影，外面街上的鬼魂数量也比平时大幅增加，幸好房间里还有些每天做饭的烟火气熏着，不然他可不想睡前向流窜进屋里的鬼魂们一一道晚安，风逍遥想，虽然鱼仔不在家，但近期每日的三餐都还是必须自己在家做了。
风逍遥并非没有过独自一人开伙的经历，欲星移躺在黑医诊所他自己又被警队开除的那一年多时间里他硬生生从一个从没进过厨房的门外汉练成了一位川菜大师，一方面是为了排遣寂寞，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等欲星移醒来给他秀一把手艺——唯一失算的是欲星移躺倒时他们认识其实还不久，他并不知道当时的欲星移不吃辣，在欲星移离开诊所回家的第一顿饭后就收获了一小盒珍珠、一个星期的强制禁欲令和来自黑医的一顿臭骂。现在想起来，两年虽长，半个月虽短，先前带着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希望尚且可以捱得过两年，如今却嫌半个月后可以预见的重逢相距得太久了。
在风逍遥的无聊、空虚、寂寞、冷之中，缺少爱人的陪伴是其中的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每年的清明、中元和寒衣三节期间他的工作最少。三节期间阴气大盛，在人间游荡的鬼魂比平时更加明显，偶尔还会有未托生的鬼从地下回家探亲，本来是灵异事件最多发的时期，然而也正是因为普通人也知道这些时候会有鬼，所以对于这时发生的灵异事件反而没有人深究，更不会专门委托侦探调查，另外三节期间发生的灵异事件大多只是一次性的，过了节就消失，对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没有多大影响，没必要一一查清楚，加之风逍遥自己作为在奈何桥上踩过半遭的人本来就容易受到鬼魂吸引，所以三节前后的夜间也是他的禁足期兼禁欲期。
当然禁足仅限于晚上，清明节前的白日天暖气清，最适合出门，风逍遥闲得无聊，就跑去黑医的诊所找他的老伴喝酒。
刚走到诊所门口，风逍遥正要拉门，迎面就有一个人推开诊所大门出来，带了一身的消毒水味。刚出门的中年男人看见风逍遥，戴着白手套的两只手一只帮他扶着门，另一只从兜里掏出了一只金属酒壶，和风逍遥用的好像是同款。
“谢谢。”风逍遥马上道谢，隔着渐渐关闭的玻璃门向男人比划了比划自己的酒壶：“干杯！”中年男人也对他报以一笑，门里门外的两个人对着喝了一口。
“干杯！”粗犷浑厚的男声笑着从诊所后面传了出来。
风逍遥循着声音穿过前脸的诊所，绕到位于后身的住家。门开着，黑医正在床边弯着腰给他的老伴系鞋带，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床沿上，一条腿乖乖地垂下来让黑医系着鞋带，另一条腿翘在半空中晃着，脚尖上挂着一只摇摇欲坠的大号运动鞋，黑医套着白大褂的身体佝偻着在男人脚边缩成一团，手臂不时动作，看起来像一只瑟瑟发抖的雏鸟蜷缩在一条狼狗的爪下。
“猜猜谁来啦？”风逍遥从门框边探出半个头，逗那床上的男人。
“遥遥！”男人兴奋地朝他伸出双手，引得床铺一阵晃动。
“老实点！”小小的一团白色毛球忽然炸开，黑医站起身转头也瞪了风逍遥一眼，“又不是没学过，练着自己系！”
风逍遥被黑医的爆发力也吓得一震，低下头避开黑医的目光，老老实实地打招呼：“鸩……鸩医生。”
床上的男人还在不依不饶：“我就是想要小鸩给我系。你天天只陪外面来的人玩，都不陪我玩，我要是学会了系鞋带，小鸩就更不陪我了。”
“你这么不听话，哪天我死了你可怎么办？我不能陪你一辈子！”黑医话说出口，自己也愣了一下，正巧这时诊室连接家里的电铃响了起来，黑医马上洗了手，抹了抹眼角，戴上口罩回了诊室。
“风警官，麻烦你照看一下岳灵休，”与他擦身而过时，黑医对风逍遥说，“陪他玩一会儿，不过别再给他喝酒了。”
风逍遥点头应着，把手里的酒壶又悄悄塞回了口袋。
风逍遥连哄带骗地帮黑医的老伴岳灵休系好了另一只脚上的鞋带，才知道原来他自己真的会系。说到学习系鞋带，岳灵休一脸气鼓鼓的：“小鸩根本就不疼我，我要带上玩具离家出走。”
这副表情放在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脸上显得滑稽无比，但岳灵休确实说得认真。由于脑部功能受损，他充其量只有五六岁孩子的智力，表情和动作也像路边的随便一个五六岁孩子一样夸张，舒展，只不过放在他人高马大的身体上，夸张和舒展就变成了压迫感，风逍遥觉得自己要不是认识他，如果真的在路上看到这样的一个人大张着双臂朝自己走过来，自己恐怕会下意识地拔枪——在他还能配枪的时候。
风逍遥解下腰间的警棍和配枪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其间他见证了欲星移从这家诊所的病床上醒来，见证了岳灵休的智力从三岁增长到五六岁，但黑医至今仍然习惯性地称呼他为“风警官”。
“你要是离家出走，鸩医生会很伤心的，”风逍遥连说带比划地劝道，“鸩医生要是知道你离家出走了，就会伤心地一个人坐在这床上，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你想让他掉眼泪吗？”
“不要小鸩掉眼泪，那我不离家出走了。”
“乖，鸩医生工作忙，逍遥哥哥陪你一起玩，我们一起等着鸩医生下班好不好？”
“好！”
风逍遥陪着岳灵休画了一会儿画，又拿着毛绒玩具陪他演了一会儿警察抓小偷的戏。岳灵休据说以前在别的地方干过特警突击队，编排起戏码来有模有样的，中间甚至还用玩具汽车演了一出环绕全屋的公路追击。黑医看完诊，从诊室里回来，对着两个人的一场大戏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所谓的黑医诊所其实是一家正规执证营业的私人诊所，“黑医”鸩罂粟实际也并不是真正的黑医，风逍遥私底下喜欢这么叫他是因为他在正常接诊人类病人以外还为各种非人类的病号提供医疗服务。先前欲星移昏迷时，由于鲛人与人类体质不同，风逍遥不敢贸然送他去医院，于是在向云飞的建议下联系上了这家诊所，在诊所的秘密诊室里治了两年。鸩罂粟这人也是个怪人，据说他本人也不是个人类，而是从蛋里孵出来的，他脾气很臭，心肠却软，欲星移住在这儿的两年时间里他没收一分钱，只是每个月抽一管鲛人血，用来研究药剂治他老伴的脑病。风逍遥辞职以后就时常往诊所里跑，一方面看望欲星移，另一方面也帮黑医照顾他的老伴，算是给黑医无私的救治做一些回报。事后欲星移醒了，他才知道原来一管纯种鲛人血的价格在黑市能炒到几十万，于是风逍遥就更加心安理得地在背后偷偷叫鸩罂粟“黑医”了。
鸩黑医摘下口罩，洗了手，带着一身消毒水味飘过来，从风逍遥手里接下他的老伴，塞给他一个拨浪鼓让他自己转着玩，趁机问风逍遥：“你最近能接个人的委托吗？”
“最近？”风逍遥惊讶，“清明前后这段时间阴气比较重，灵异现象确实多一些，不过如果不是以前就长期存在，对生活也没什么严重影响，过不了几天就会自然消失了，用不着专门花钱请人调查。”
“不，不是要消除灵异现象。我有个朋友，他想见鬼。”
“是花花！花花想见鬼。”岳灵休在一旁插话。
“可是我不会招魂啊……”风逍遥无奈。
“确切地说，是我这个朋友觉得自己身边有鬼，但他看不见，想请人帮他确认他身边的鬼是不是他想见的那一个。”
“是他很重要的人吗？”
“是。”
“那我建议他相信身边的鬼就是他想见的鬼，”风逍遥说，“这样对他自己更好一些。”
“我也这么说了，他不听，”鸩罂粟叹气，“我想劝他，但我又觉得他的想法可以理解，如果换成是我自己……”他说着看了一眼玩得正欢的岳灵休，“我也会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好吧，”风逍遥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道，“给我个你朋友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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