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术】点妆

【钟术】点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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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回到房间时钟离正侧卧在床上，在被褥中支起一条腿，单手撑着自己的头借着床头灯光看书，听见白术脚步声，便从书本后向他投来视线。

白术行至近前，钟离便将被子一角掀开朝他投之一笑，“今天这么早。”

白术顺着他掀起的那角钻进被子里，瞬间便被暖意包围。“嗯，急着回来。”

几乎是进了被窝的瞬间腰上便缠上一只手臂，钟离的体温隔着衣物传递到皮肤之上，像是能够缓解疲劳，叫人心神安稳。白术从床头将那本心心念念的书拿起，颇为虔诚的翻看起来。这是他新得的孤本，一整天都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一回来就紧着沐浴更衣才肯翻阅，说这是对孤本的尊重。

钟离能够理解，但也并不能完全理解，毕竟这些书早八百年前他就看过了，只是光是看别人看书也实在无趣，所以他早早预备了旁的书籍和白术一起。

但大约是事先没有做功课，手里的书实在乏味的紧，看了小半倒觉得其实真不如看白术来得赏心悦目。

不动声色将龙尾幻化而出，替代了白术腰上的手臂，白术正沉浸在摄取知识的快乐中，并未立即察觉，只以为钟离保持一个姿势累了所以活动一下。片刻后伸出手来探进被褥中安抚似的拍了拍钟离的“手臂”。

这一拍便被手中质感一惊，当即看向身边的钟离，只见其双手正一齐缠绕着白术散下的长发。白术掀了掀被子朝腰上看去，只见一条深棕色龙尾环绕其上，突然暴露在空气之中，尾部还朝他挥手般的晃了晃。

怕被其他人瞧去一般，白术重新将被子紧紧盖好，手则在被褥中摸上钟离的尾巴。鳞片也教被子染上了温度，白术朝钟离笑笑，“钟离先生竟这般慷慨。”

“你喜欢便好。”说着，也不闹他，只与白术的长发继续纠缠。

白术一面看书一面抚弄着手中的龙尾，瞧他这副爱不释手的模样，怕是他手腕上的手串都未曾有过此等待遇。钟离开始思考起要不要干脆改日送他一片龙鳞让他时常在手中盘着。

这样想着，他也问出了口。白术闻言登时眼前一亮，似乎孤本对他的吸引力都在这瞬间淡去。“先生此话当真？”

“嗯，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勾起白术长发。“就像人的头发会掉落一样，偶尔掉落些鳞片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虽然他自是打算为白术精挑细选一枚自己较为中意的。

白术激动不已，“先生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我能办得到的，先生尽可以提。”

钟离一时被问住，“倒也不必......”但话至此，钟离看着白术发亮的眼睛心中倒是一动。“不若明日由我来为白先生点妆如何？”

白术点头，“可以是可以，只是这说到底对先生也没有任何好处，真的可以吗？”

“我既提出，那他们在我心中便是等价的。”

“好！”白术欣然应允，心中却盘算起改日应当给钟离补上些什么好东西，“钟离先生平时落的胡须或者指甲也都可以为我留着吗？”

钟离搭在他腰上的龙尾微微用力，便挣脱了白术的手，缠在白术腹部，对爱人的请求有些好笑“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白术语气依旧恳切。“我会付钱的！”

钟离将他朝自己身边拉了拉。“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说着替白术将那床头的孤本仔细收好熄了灯。

白术没有任何异议，毕竟虽是孤本，但什么时候都能看，龙鳞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于他而言这比孤本的诱惑大了不知多少倍。

虽然早早熄了灯，但白术很晚才睡着。像是远足前的小孩子，一想到马上就要拥有一枚龙鳞就激动的怎么也睡不着，险些熬个通宵，这也导致早起时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差，但眼中始终神采奕奕，当然，需要忽略掉他眼中的红血丝。

钟离有些无奈，容器之中的膏体被轻轻蘸取，纤柔的笔尖在容器边缘刮蹭掉多余部分。细长的毛笔被钟离以写字的姿势掌握手中。染了朱红的笔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钟离左手贴在白术脸颊，右手中的笔却迟迟不肯落下。

“钟离先生？”白术唤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疑惑，疑惑钟离为何不曾动作。停在面上的手指缓缓挪动，干脆托起了下巴左右端详起来。

“不急，让我再仔细瞧瞧。”

眼尾落下质量，却并非是毛笔的触感。毛笔被搁在容器边缘，取而代之的是钟离温热的指腹。

拇指抚上白术后半眼睫，沿着眼尾的轮廓，细细描摹，似在演习稍后描红的路径。白术知他做事向来细致讲究，左右也不急于一时，倒也不曾催促，任他反复摩挲。

纤长的睫毛在指腹上一一扫过，带着丝丝痒意，从指尖直达心底，似轻风吹拂湖面，未曾翻涌波涛，只漾起丝丝涟漪。

毛笔被重新拾起，亏得描摹的过程并不漫长，不然那笔尖的膏体怕是要凝干不好上妆。染着膏体的笔尖带着凉意，骤然落在眼尾，白术下意识长睫微颤，钟离动作缓慢但一气呵成，待到双眼皆没了新的触感，白术才试探着开口，“钟离先生，可是好了？”

“还差一点。”

钟离说着，却将毛笔重新搁下，摸上白术闭目向自己扬起的脸。始终紧闭的双眼是对自己的充分信任，只是这副模样实在与索吻太过相似，钟离从不亏待自己。

唇上传来触感与温度，白术睁开一只眼便瞧见钟离近在咫尺的脸，他将手攀上钟离的背，停在其身后的卍字纹上，指尖不安分的勾着钟离的发尾，重新闭起双眼，感受并回应着爱侣早间的唇瓣厮磨。

双唇分离，钟离看着白术染上绯色的脸颊重新在他唇上留下浅浅一吻，而后用指腹在其上抚过，“这样就好了。”

两人之间因这个吻似是升腾起暖意，在冬季伊始格外令人沉醉，只睡了不久的白术不自觉开始犯困。白术震了震精神，抬手将长发挽起，插入发簪。

“机会难得，也由我为钟离先生点妆吧？”

“自无不可。”

白术拾起毛笔，轻车熟路的蘸取，“只是看来稍后我要去沏上一壶醒神茶了，先生也来一杯如何？”

钟离闭上了眼，嘴角噙笑，“那就有劳白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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