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第九章·已修订》

那些年晓哥和团长聊的天·修订中

Moka10069

2024/12/15 23:03

加载中……

89 时间：（第四次）空座宴前
 
【提示：你收到来自契约者13013号的实时文字通讯，是/否接受。】
 
【接受】
 
白夜：“……”
 
团长：“……”
 
白夜：“被迫静音。”
 
团长：“在列车上碰到奥术星的人了？”
 
白夜：“你到了？”
 
团长：“我会在站台和不死老人聊聊。”
 
白夜：“刀魔这次要来？”
 
团长：“他不来，黑渊上次被屠空了，有帮人想借机抢黑枫树。”
 
白夜：“幸好。”
 
团长：“确实。”
 
别看刀魔没理智，对施法者的仇恨那是稳稳的，两人的意思是，现在让刀魔把瑟菲莉娅吓跑、斩杀，对苏晓来说可谓得不偿失。施法者高层都不是笨蛋，就这和灭法孽缘深重的法师贤者最好利用。
 
既然有人接应，苏晓放下心来查看巴哈的润喉糖储备，又把喔喔的耳塞弄紧了点，这是本次战斗中唯一需要保护的东西。
 
说到刀魔，空座宴的召开有一条隐性要求，团长和不死老人之一必须有空参加、且率先到场，理由大家都懂。苏晓没经历过，但听说有次刀魔突然红眼，在空座宴进行到一半时一刀把圣女座串在座位上，接着就是一通乱战。
 
现在星空座的成员明面上是6+1，实际上是6+3。黑雾人影不知怎么和苏晓的无良导师马文·华尔兹以及名义上的师祖老灭法搅到一起，完全不顾曾经的你死我活，美其名曰监视，跟着扮演黑心老爷爷四处溜达。
 
曾是施法者至强的黑雾人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操纵泯灭之雾，苏晓猜测，黑雾人影是借助空座宴维持自身的运势和存在。以前空座宴召开的间隔很长，可以等泯灭之雾飘荡到稳定地点，但在苏晓加入提供了持续的黑枫树产出后，星空座众人是恨不得每个月都开。当然是不可能的，苏晓的树累积产出需要时间，基本稳定在三四个月一次。这和泯灭之雾的移动周期不太对付，好在黑雾人影在和老冤家x2搭上线后，对泯灭之雾的控制力更强了，也可能是控制的代价减弱了。
 
苏晓思索着，看来团长早就知道这件事，开口就是下次空座宴要找先辈灭法们聊聊。现在回忆起来，自己在第一次空座宴时的表现着实太嫩，那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星空座哪个人精看不透刀魔的黑枫树被“偷”与他有关。也就是之后，白牛用味觉证明了苏晓和刀魔的黑枫树不是同一棵，几人才没当作苏晓直接拿了刀魔的黑枫树来卖。
 
这事可一不可再，马文第二次就只偷了一半，苏晓把他的黑枫树品质上佳的信用建立起来后，刀魔的大量黑枫树供应星空座也很需要。苏晓上次特地打着交流的名号跟刀魔换了一点黑枫树产出，就是在暗示马文不用再帮他。不过，按马文·华尔兹的说法，他们可没偷刀魔的黑枫树，只是挪个地方，放到刀魔以前的住所去了。
 
先辈灭法和刀魔的关系还挺奇妙，或许可以问问团长知不知道内情，苏晓这样想着，浑然没觉得哪里不对。
 
90
 
 “两位，我们得加快些了。”
 
于此同时，星空座内，坐在灭法残魂对面的团长放下通讯器，半张脸上表情愈发从容，和他口中说的正好相反。
 
要不是以灵魂存在，马文·华尔兹简直要把头都挠秃，他瞥了眼闭目打坐的老灭法，咬牙猛一拍膝盖，“直说吧，你这家伙到底在图谋什么？”
 
旅团团长找上门时，马文还不怎么惊讶，他生前和轮回乐园的后起之秀没见过面，死后却是久闻大名。可团长开口后，马文的眉头就不由得越皱越紧，都快打成结。
 
话头起的客气，团长说，在他看来虚空中的纪元只关乎时代的变革，没有后浪推前浪，不过各领风骚。论天赋、机遇，他自认与第一纪烈阳、古龙阵营的时代开创者，以及第二纪的诸位前辈并无太大差别。
 
马文还没听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灭法已经陷入沉默。
 
既无差别，为何有人困死在至强巅峰，有人突破至强之上？团长在造访绝灭之役遗迹后，和苏晓谈论过他的猜想。团长认为，虚空的深渊、元素总和在下降，可绝对强度的上限却在增加，指的当然不是自然变化，而是有人处心积虑推动。
 
回到亲手剖开的元素年轮前，团长的目光投向比绝灭之役更早的漫长宁静，一切草蛇灰线追溯的源头，被迷雾包裹的起点。
 
“灭法阵营决定打破平衡，放手压制深渊，是看到了腐化的征兆、知晓那比浩劫更加恐怖的后果—他们是如何得知？”
 
“改变施法与灭法、乃至整个虚空第二纪元格局的关键点，在于初代灭法的死亡。”
 
初代灭法死在至高之人手中，是公认的事实。至高之人随身佩戴一枚骨戒，由三位灭法者的遗骨制成，其中就包括初代灭法。
 
第二纪元末期，封临至强之上的至高之人拥有压倒性的力量，直接导致最后几名至强巅峰的灭法者一同没于绝灭之役。逆向思维，先一步孤身战死的初代灭法，境遇显然不同。况且，初代灭法的颅骨被至高之人取走，开创的凝聚遗骨之法却成功传下，其中必有故事。
 
在两位亲历第二纪元波澜壮阔的灭法者面前，团长收敛了从容，郑重的说，现在是历史重演的时候，至高之人又想更进一步，他需要更多的线索解析至高之人的手段和谋划。
 
 “你少讲这些废话，我是问你，要利用我那弟子做什么？”
 
马文·华尔兹嗤之以鼻，脸色却是极差，作为亲历者，他自然知道些内情，哪怕当初不知道的，魂灵游荡近千年后想也想明白了。
 
团长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情绪，“差点忘了，你是乐园选中完成灭法传承契约的人选，对乐园的规则想必深有体会。” 
 
老灭法的双眼睁开了一瞬。
 
“你是想问，等价交换，我现在帮助白夜，是为了将来能获得多少好处？”
 
团长十指交错轻哼了声，反问道，“什么叫等价交换呢？诚然，我能调动的力量是白夜现在无法企及的，但我付出的精力和筹码却未必比他多。换个角度，如果我在能够帮忙的时候，以乐园规则为借口冷眼旁观，直到有人全靠自己努力，爬到与我同等的高度—”
 
“换做是你，到时候是否还愿意与我合作？”
 
老灭法黝黑的双眼已经重新闭起，仿佛从未睁开，团长心里有数，微笑不语。第二纪的灭法阵营是主动选择打破僵局没错，压制深渊送施法者崛起的后果也不是没人知道，但灭法阵营绝非自寻死路，在最后的终结面前，他们确实已经用尽全力。
 
如今白夜身处时局之中，不换副底牌又如何出招？
 
指尖在掌心点了点，团长的视线不着痕迹的穿过灰雾，他的礼貌着实有限，还赶着去接人呢。
 
91 时间：（第四次）空座宴上
 
“300颗灵魂晶核。”
 
“成交！”
 
一声成交声音清脆又实在豪迈，把星空座的众人都镇住了一瞬。团长看着对面的白夜冷静的坐在那里，实则不动声色的眨了下眼，以往血气与青影交替的眼眸中充满自己莫非开价低了的深深疑惑，忍不住觉得好笑。
 
年轻的猎杀者立刻敏感的投来视线，团长十指交错，打趣的说道，“白夜，自从你加入，真让人觉得交了好运。”
 
被不明显的白了一眼，也是，灭法者自己的运气嘛，还是不提为妙。团长不以为意的笑笑，自从白夜不那么见外，看起来沉默冷峻的脸上小表情还挺丰富。就是有时候…太不见外了些，想起从树生世界返回的白夜拨来通讯，背景里微妙的水声，团长忍不住摸了摸鬓角耳垂。
 
别误会，他可没越权行事，只是对后辈特意来请教专属房间内建温泉和生态系统要如何设置印象深刻。
 
经人打岔，圣女座也反应过来，其实她的钱包没那么丰厚，可这是完整的星辰铭印，为了它圣女座都敢撒泼打滚咬刀魔，属于是没过脑子就落锤了，现在也没脸反悔，只能害羞的询问能不能分期付款。
 
（部分原文）“这样，总计300颗，每期20～40颗，我筹到第一期后转交给团长，然后团长在用你们乐园的机制，把这些灵魂晶核邮寄给小哥特裙，最后让小哥特裙转交给你，简直完美。”
 
苏晓沉吟了下，感觉可以，就算现在给他300颗灵魂晶核也是一批批用，技法型能力提升的太猛有时并非是好事。不过，为什么到交给团长还要再转一手？
 
他眼神过去，见团长略微点头，便答应下来。有这笔交易拉开序幕，团长与不死老人也达成了笔互换，之后白牛又在圣女座手中卖了盒花粉，只是数额都不太给劲儿，有种纯做添头的既视感。（部分原文）
 
团长收下一批神灵骨，见白牛将装着【初代遗骨】的小木盒推给白夜，双手交叠略微向后靠在椅背上，无声联络起乐园。
一枚徽章在他掌底浮现，锋利的棱角隔着布料依然分明。这枚徽章陪伴了他很久，因为作用特殊，即使现在也能用上，不过对团长来说，更重要的是它承载的回忆。
 
团长嘴角微微勾起，调配树之恩赐的报酬，白夜没有要，之前他也没想好给什么，现在终于有了能拿得出手的选择。
 
“轮回，解绑权限。”
 
【提示：猎杀者已激活解除绑定权限功能】
 
【提示：此为乐园高阶权限，可在付出不同级别的代价后，将装备/道具所有权限制向下开放。】
 
【提示：所申请装备可开放至团队绑定/阵营绑定，由于该装备的特殊性，使用权限不可低于阵营绑定，且后续使用者需符合隐藏要求：参与乐园争夺战。不符合要求者无法识别该装备。】
 
团长若有所思：“改成团队绑定怎么样？”
 
【警告：猎杀者所在冒险团中，不存在其他符合要求的使用者。】
 
【提示：乐园现存符合要求且未持有荣耀徽章者人数：1。】
 
“你这是炫耀。” 
 
【根据初始条例第x-xx条：乐园既是旁观者，也是执法人；乐园完全、透彻地了解所有规则，并掌握规则的最新解释；乐园平等对待所有契约者，乐园与契约者的交易有且仅有建立相互间的信任与合作的目的；乐园可且仅可为保障自身权威性动用武力。】
 
 团长无声的轻笑，好好好，是他想炫耀，行了吧。
 
“开放至阵营绑定。”
 
【代价已收取，特殊装备【轮回·荣耀徽章】已与猎杀者解除绑定，该装备已开放至阵营绑定。】
 
联络中断，团长将徽章按在桌面上，“白夜。”
 
他伸手一推，目送那份荣誉与证明滑到白夜身前，被持刀的手握在指尖。
92
 
（部分原文）苏晓拿起桌上的徽章，提示出现。
 
【提示：你获得无主的轮回·荣耀徽章（无绑定者状态，此类无主徽章的获取难度，高于同属性徽章的多倍，请慎重考虑是否绑定，成为此徽章的永久持有者）。】
 
看到徽章的属性，苏晓有种怎么没早点获得这东西的痛惜感，他所得的大部分灵魂钱币都用于在提升各类技法被动或基础能力，20%的折扣实打实的不低。
 
不过他也大概猜到原因。果然，团长开口解释：“白夜，你是不是在想，要是早些得到这东西更好？其实之前你看不到它，现在你不仅能看到、还用能，这是我当初攻入曙光，得到的战利品之一。”
 
苏晓把玩着极为精致的徽章，看不出门路的材料还略带温热。以前他和团长的交集说来密切，却是单方面的、略显虚浮，无论是交换情报、谋划，还是交易黑枫树、药剂，他对团长的行事和目的都只有空洞的了解。直到完成再度扼杀曙光的任务，苏晓才终于从那天马行空的轨迹中抓住了实感。
 
他也没说什么，拿出带来的6000克黑枫树产出往桌上一放，没人抢先出价，都能看出这次团长有优先权。
 
“500颗灵魂结晶，2000克。”团长也是知趣的人，并不大包大揽，只拿下三分之一的数量便任由白牛和圣女座竞价。（部分原文）
 
涌动的灰雾后，马文·华尔兹忍不住叹了声，当年他狐朋狗友不少，怎么就没这种默契。瞅了眼还在入定的老灭法，马文伸胳膊肘捅过去，“老头子，那小子说‘还有一个人选’，究竟是什么意思？”
 
除了白夜，咱也没别的传人了呀，难不成团长还能把刀魔掰回来？
 
马文这是拿不定老灭法还在为当年中了施法者的圈套生气，还是不赞同他的决定。不管怎么说，白夜也是如今灭法唯一的崽，他这便宜师父总不能拖后腿，所以便宜师父的师父千万别为这事儿打他。
 
老灭法身形一闪，两眼没好气的瞪着马文。要说刚开始他闭眼是蓄势撑场面，后面那就纯是被马文给气的不想说话。
 
这傻瓜弟子就是好命一纸契约落到头上，还你懂乐园，你懂个屁！两句话就被人哄的晕头转向，真信了投资那一套，没看白夜跟古神信徒都能一边捅刀一边队友，相比之下作壁上观、待价而沽算个屁，旅团团长是什么等级的老狐狸，白夜能跟他翻脸不成？
 
两个噬魔影的徒弟居然走上断魂影的路，吉莉安那疯丫头要是知道了能笑到原地复活。老灭法想着想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巴掌往几千年没敲打的脑瓜子上糊去。
 
你给我睁开眼看看，真是只有瞎子看不出来，人家要的根本就不止是合作对象！
 
马文被拍的脑子嗡嗡的，疑惑向外窥探，就见白夜捧了个合掌大的金属蛋递给团长，后者深沉的气息荡起波纹，激动和期待在长久的克制下更加溢于言表。马文定睛看去，其他人都在隐晦或好奇打量罕见表现出情绪的团长和奇特的炼金制品，没人注意白夜眉梢微扬，好生得意的模样。
 
“卧槽？”马文脱口而出，“这小子怎么回事？” 
 
人又没夸他，怎么尾巴都翘起来了！
 
不得了不得了，徒弟被人灌了迷魂汤了。马文痛心疾首的看着白夜好不容易撕开视线把其它人的炼金药剂交付，和白牛谈了几句治疗方案，又抬头对视一眼，团长无声点头，怎一个尽在不言中，差点把椅子拍烂。
 
“他个老东西好意思吗，白夜才几岁！”
 
你也好意思叫人老东西，反正（白夜）不是小屁孩了，老灭法没绷住再给他一巴掌，不是，重点在这儿吗？！
 
“不行、绝对不行。”马文躲开巴掌顺势团团转了几圈，“我得给白夜支几招，不能让人白赚了去。”
 
老灭法鞭长莫及，心里长叹，这蠢徒弟，当年就不该让格林·吉莉安去捞他。
 
93 时间：（第四次）空座宴后
 
“白夜，让你久等了。”
 
这声音突如其来，走空间天赋的巴哈炸成团毛球，苏晓的手都按在了刀把上，要不是在乐园里此刻斩龙闪已然出鞘。他看向声音来处，团长不知是从哪里传送回归，身边萦绕的那股压缩到极致的灵魂能量更加浓郁了。
 
看来团长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已经把装置用上。这样的迫不及待放在团长身上着实新鲜，苏晓觉得颇为有趣。
 
团长面带欣喜，大衣扬起的弧度都比平时高昂了几分，浑身透着舒畅，看来空间稳定装置效果不错。平时团长对他也不冷漠，但除了皮一下之外，各种意义上生动的很克制，因而苏晓此时颇有打碎那种从容不迫的成就感。要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心虚的话，他一定会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戏弄回去。
 
可惜，空座宴上苏晓也想学团长信手一推，然而没那底气。时间回到刚完工的时候，他长出一口气，卸下单片镜，边拿清洁棉擦手，边欣赏了片刻组装好的成品，正准备把工具放回收纳箱，冷不丁一个粘在镊子上、被遗忘的零件掉了下来，还当着他的面弹了弹，横着滚过半张桌面。
 
保险起见，苏晓决定先打个预防针，“顺利？”
 
“很顺利，白夜，你总是比我期待的更好。”
 
“我第一次做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说。”
 
“好。”
 
幸与不幸，团长完全没有get到苏晓的忐忑，但面对团长沉浸在喜悦中的心情，苏晓也很难继续泼冷水。他摸了摸鼻尖，移开话题：“去哪里？”
 
团长笑了，“说好你请客，怎么问我？”
 
苏晓撇嘴，他和团长当然没心有灵犀到这份上，事实是树生世界回归后他就跟团长商量好，这次空座宴回来他请客，奥术庆典的计划该正式搬上台面。团长答应的毫不意外，苏晓也压根没考虑过团长拒绝的可能，奥术星赞助灰绅士的行为足够团长上门去要个说法。不过，和至高之人干架的确是另一码事，而且这件事的层级决定了它不能用报酬来衡量。
 
见他不语，团长没为难人，略微思索了下，“走吧，我知道家合适的地方，稍微有些远。”
 
团长伸手轻拍了下苏晓肩头，一层薄雾将他们周围笼罩。团长带路，两人并肩穿过交易街的人流。
 
“白夜，你是不是在想，这里以前是什么样子。”
 
在苏晓有些走神的时候，团长的话恰当好处的插进来。苏晓侧目，他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这不奇怪，曙光乐园和乐园争夺战的历史给了他很大冲击，乐园会互相敌对、厮杀至毁灭，论客观感受也好、对他的影响也好，绝不是件小事。
 
金属面具下团长只露出小半张脸，表情不是悲伤，也未见沉湎，但是那种藏在唇角线条里的审视、比较，让苏晓意识到在团长心里，他们走过的地方曾是另一幅模样。
 
“以前，猎杀者工会就在这里。”
 
路过那家咖啡馆的时候，团长向斜对面抬了抬下巴。苏晓沉默的点头，看来几次在这附近碰到团长绝非偶然，他没来得及细想，只觉得信息量极大。
 
皱眉思索的样子让团长忍不住薅了他脑瓜子一把，嗯，头发挺软。
 
“存在的事物总会变化、消逝，但它的消失不是无影无踪，它被记录于过去，也将重现于未来，这就是轮回乐园。”
 
团长笑着往前走去，苏晓下意识的把手放在后脑勺上，微眯起眼眸，看着那背影不紧不慢向前。
 
94
 
团长挑的店以各具风情的包间为特色，比如两人走进的这间。餐桌靠窗，窗外是绵延的草地和同样碧绿的湖泊，阳光下白天鹅在湖上游弋，让人想起中世纪的古堡。
 
气氛不错，也很适合谈事情。即便猜到白夜有事相求，团长毕竟不会空手而来，特意取了存放在名下店铺里的珍藏，以往这酒他要遇到搞定一个九阶世界之类的喜事才去喝一杯庆祝，可见团长今天确实心情好到放飞。
 
有酒佐餐，窗外的风景便恰当好处的向黄昏移动，光线从明丽变得柔和慵懒，桌上亮起烛光，极富情调。可惜两人虽然对坐饮酒，谈论的话题却一点都不调情，或者说实在太过炽烈，充满了炼金和太阳的火热碰撞。
 
“团长，你觉得太阳圣剑怎么样？”
 
苏晓用了问句，不过心里很有信心，他从三贱客处得知那2600颗超级加倍增幅后的组合装【烈阳之怒·阿波罗】把树生世界直接烧穿， 乐园派了裁决者和部分职工者去维修，这战绩含金量有保证。
 
“很不错。”团长的声音依然温润好听，带着赞赏的笑意和期许的探究。奥术星是个放在那儿的靶子没错，可不提在施法者重重防护的大本营要如何顺利起爆，更重要的是，之后又如何。
 
苏晓早有考量，他本就没有寄望于把奥术星炸穿，施法者对重点设施投入的防护资源光用堆的都能把太阳圣剑挡住。况且他是个很实际的人，在乐园规则面前，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只有同级施法者高手和真正的顶尖强者，这种人或许会被太阳圣剑杀死，但没可能杀绝，至少不是在突袭奥术庆典的情景下。
 
“我的计划是用太阳圣剑摧毁施法者的资源星，为此…”
 
苏晓侃侃而谈，他平时偏向沉默，但需要的时候他会很细致。况且他对奥术星的理解确实详细，甚至超过了绝大多数在那上面居住、研习上百年的施法者。成功的谋略并非一成不变，而是纵观局势变数，用自己的计策破解对方的计策。
 
要面对奥术星的四大势力，他自然不能孤身入局。实质上的队友，目前他觉得可以一试的有陨灭星，罪亚斯背后的派系，和被爹级器物吃穷到急眼的魔鬼族，本身就和圣焰关系密切跑不掉的白牛也肯定乐意掺一脚。隐形的队友分为圣焰药师伪装暴露前后，之前他可以拉拢，之后他可以威胁。还有更重要的，奥术星内部的派系斗争和作为虚空霸主的颜面，将成为他极大的助力。
 
计划的核心不止于破坏，也不止于他上次悟出的、让奥术星集体感受贫穷。他要这次行动给施法者中的弱者带去恐惧，给强者带去麻烦，要现实和局势上的影响远大于仇恨，要奥术星即忙于内部斗争、又咬牙切齿维护颜面，为此消耗海量资源、内外竖立敌意，没有精力和精神来拧成一股绳，追杀他这个罪魁祸首。
 
他将逐渐“进化”的方案，也是自己推演的过程一一道来，这不仅让苏晓的思路越发清晰，也让团长更好的理解他的思路，帮他指出漏洞、改进对策。这和与动物园的讨论叮嘱、与好队友的谈判摊牌、面对先辈灭法的请教都不同，毫无保留的把心路摊开。
 
计划还远远称不上周全，他还有太多问题没有解决，比如奥术星是否会掀开幕布后暗藏的力量将他吞噬，比如那尚且无法触及的至高之人。
 
苏晓恍然意识到，他好像才发现团长是特殊的，又已经如此自然的相信着。
 
95
 
团长轻轻摇晃着酒杯，深邃的眼神从翻涌如浪潮的猩红后看向苏晓。
 
“利益是虚空万界运转的基石—当这句话被说出来，往往也言尽于此。”团长浅浅的勾了勾嘴角，酒杯在石桌上磕出清脆的响，他的声音也变的遥远而郑重。
 
“白夜，你是例外，你绝对不能忘记—这个世界真正的法则，是力量。”
 
“力量可以带来利益，但利益除了力量、还可以带来太多东西。”所以团长并不和别人说这番话，只有将力量与利益进行百分百转化的人，才是能与他对话的同类。
 
“缺失的部分，我称之为懒惰。”
 
团长将看似漫无边际的感慨收束回话题，“先祖发掘的力量，后裔通过血脉便可继承，先辈打下的资源，后代只要继续占有便可轻松的享受。奇妙的是，这种现象在几乎所有的文明中都习以为常，为双方所接受，甚至不惜一切为此奋斗、试图维持下去。”
 
“白夜，你选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团长并不是在批判、指责。有站在巨人肩膀上发扬光大的后辈，也有守不住基业被掠夺一空的后人，只是懒惰深入骨髓，让人不得不感慨灾祸的根源永远埋藏的比想象更深。
 
苏晓若有所思，用懒惰来形容太过尖锐，如果换成效率、风险之类就好接受的多，那样的话，人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将结果归为理性的选择。
 
说来有趣，苏晓在成长途中与奥术星的顶层成员保持着不少直接和间接接触。至高之人以下的四领袖，元素派的凛风王，魔能派的古亚院长，灵魂派的魂大人和奥法派的瑟菲莉娅，除了魔能派苏晓实在不了解，剩下一个是跟灭法者孽缘太深的死敌，一个是风王子的亲爹，还有一个是培养休格的顶头上司。
 
并非巧合，除了乐园这样的机制，哪方势力都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核心派系收拢最顶尖的人才、投入最多的资源，才让他们有可能在苏晓的刀锋中活下来。换句话说，在懒惰的道路上，奥术星积重难返。
 
“至于你担心的问题，强者也同样懒惰，这真是件糟糕的事。”
 
奥术星隐藏的至强不止一人，但是他们不在台面上，来不及出手，或者说等到可能出手时，他们注定不会出手。因为奥术庆典之后，就是签订接下来一年内各种族势力划分约定的密会。
 
如果被打一顿就能清醒，懒惰又怎么称得上改变运行基本的因子，少许损失变得无所谓，因为能保住大部分利益。牺牲无所谓，沉默变成正常，思考不再需要，腐朽便滋生蔓延。
 
然而，强者的忽视是堕怠，强者的尽职亦有可能是更多人的堕怠，这可真是…和元素平衡一样，永远没有解答的难题。
 
团长有些自嘲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就连他也包括在其中，但从挑明这句话起，情况已然不同。
 
面具后的深邃眼眸中，许久不见的风暴在翻涌，或许已经少有人熟悉，可熟悉的人无一不会为之颤栗。
 
96
 
说到这份上，苏晓再不迟疑，“团长，如果让你单独面对至高之人，拖住10分钟，我需要付出什么？”
 
团长了然又哑然，因为白夜提出的请求比他心中的底线要低多了，按团长自己的设想，他可以拖住至高之人加四领袖中的半数一到两刻时间。
 
苏晓只要求十分钟，一是他觉得这就够了，给人劫掠的时间是让狼群尝到肉味，而不是把它们喂饱，再来自然是降低团长这边的风险。
 
实事求是的说，这件事对团长来说风险没有看起来那么高，最关键的一点是，其实团长跟奥术星那帮人算不上陌生，这是上门拜访都能说是对方先踩了红线。当初作为轮回乐园的代表，团长也是在高阶世界一路和虚空种族比拼上来的，火花四溅的程度和苏晓不差多少。
 
彼此实力熟悉，又是心知肚明的拖延时间，至高之人打算借此机会拿下团长的可能性就很低，况且这是奥术星主场的庆典，保住老家和脸面的重要性要高得多。事实上，在团长本来的预计中，也是要困住这些人的难度更大。就算白夜不想办法把人调开，除了至高之人以外的四领袖也会自己往外跑，去维持场面或者抓住罪魁祸首。
 
但这些苏晓提都没有提，理论归理论，风险归风险，毕竟是要团长出面去扛奥术星的最高战力，苏晓绝对不会简单的“认为”事情难度不大，这实属慷他人之慨，站着说话不腰疼。
 
正是因为读懂了这点，团长才体会到白夜特殊的温柔--对自己严上加严，对别人的要求却算不上高，还保证有回报。实际上，如果不是这次双方的战力牌面实在不对等，白夜怕是都不想请他帮忙的。
 
能发光的人，自然不愿意沐浴在别人的光辉下。
 
“先说一声，”苏晓出人意料的开口，“我的灵魂结晶不够用，黑枫树储备也不多，除非你想要奥术星或者刀魔的。”
 
团长正在感慨呢，听到这话不禁一笑，虽然他本来也没打算从三修技法宗师嘴里抢吃的，看见年轻人绷着一脸严肃、耳根微微泛红，忍不住逗上一逗。
 
“嗯？白夜，你是准备以身相许么？”
 
没想到对面的人眼睛微微一抬，锐利澄澈的眼中毫无怒色，反倒有几分戏谑。
 
“行啊。”
 
“好…我会准备上一打炼金配方的，你就慢慢卖身还债吧，圣焰药师。”
 
团长微觉错愕，这算是被后辈摆了一道吗？本来是他玩笑的试探，现在却不由疑惑起其中的真伪各占几分，白夜答应的干脆，是料到了后文，还是…年轻人成长的可真快。
 
心里轻轻一叹，团长面不改色，把之前的话矫饰成自然不过的调侃。如果忽略以他万事周全的作风，却没把配方准备好现场拿出来这点，这句话还挺说的过去。
 
苏晓也仿佛没注意到似的拿过放在一旁的酒瓶，将艳丽醇美的液体缓缓倒入团长配合举起的酒杯，再倒满自己的，于半空中相碰。
 
“合作愉快。”
 
唯有猎手眼底精光一闪，预示着某人不要以为这次还可以像以前一样，试探的靠近，又在触及防线时从容退开。
 
97
 
敲定关键，苏晓自然没有半分拖沓的告辞，有团长出面应对，他才能去联系罪亚斯、伍德、凯撒以及白牛等人行动，不然谁都不会轻易跟着灭法末裔去虚空最强坐镇的施法者大本营找死。
 
团长习惯了他的作风，没有挽留，借口与饭店主人也是老朋友多聊几句就此分别，因此错过了年轻人跨出店门后手腕微微一扬。魔鹰飞起落在对角的屋檐上，不知为何竟有些恍惚，差点扒落脚下的瓦片。
 
苏晓倒是没有错过自家从者惊恐到紧缩的眼神，只是他觉得不需要解释更多。
 
他想去高处看这广阔世界，领略沿途的风景。风景或许就在那里由他造访，或许由他去挑战、去创造，亦或是由他人的加入组成全新的图画。后者无疑是特殊的，苏晓认为，当他愿意聆听、信任、甚至某种程度依赖的时候，他已经找到了这份特殊。
 
但不会停止于此，苏晓再清楚不过，这份特殊是需要对等回报的，准确说，如果没有得到回应，这份特殊早在萌芽时就会被扼杀于偏颇带来的损失。
 
苏晓靠在墙上，点了一支烟，没有凑到嘴边，只是微微眯眼仰头注视升起的青烟，势在必得的神情带着被纵容的危险。
  
这样一想，既然团长暗示默许，他要是客气岂不亏大了。
 
他从不怯于面对自己的欲望。
 
不知团长做了些什么，小半会儿后才起身离开。监视的魔鹰扬起羽翼，顺着屋檐缓缓飞行。
 
在穿越交易街的屏障，视线将明未明的刹那，一股力量横着把团长往边上拽去。在他想到谁这么大胆之前，那只手轻挑的摸上金属面具，像久又并不很久之前那样，戏谑的敲了敲。
 
团长抬起眼帘，年轻的灭法者怼在他面前，清俊偏冷的面容透着些促狭，被青钢影染色的眼眸里是跃跃欲试的光彩。
 
“团长，光说不做，可不是猎杀者首领的风范吧？”
 
雾气包裹下，交易街来来往往的人群没有注意到，最近凶名显赫的杀神将各种意义上更为恐怖的男人按在入口边的墙上。
 
旁若无人的接吻。
 
==========================================
章节概括：
来了来了，rua猫人终被猫rua~
 希望这次感情的挑明比原版顺畅些，下章还有一部分对应的团长视角

《那些年·第九章·已修订》

章节目录

留言

阅读设置

《那些年·第九章·已修订》

章节目录

默认卷集

留言

阅读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