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典中典中典之新生测试

祭地之仪

摄氏度三

2025/05/01 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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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比头还大的爪子伸过来，于是我被轻松抓起，随后那看不清面目的怪物张开血盘大口，我就这么被吞入。
不知为何，我知道这是过去。
腐烂的果实的味道，馊臭的发霉鸡蛋味道，或许还有尿液的味道。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融在如同河流一般最为浓烈的铁锈味中。过去的我感到一阵颤栗，难言的恐怖让过去的我踢蹬起我的腿，不足半臂长。我也一阵颤栗，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饥饿——
如同切成整齐方块的生肉，你能清晰地看到肌肉的纹理，没有一丝杂质——美丽的肉块散发着新鲜生肉独有的腥味，厌恶的人避之不及，你却觉得那腥味不似腐臭，是清爽的、带着些许甜味的腥气。
喉咙深处烧灼起来。其他味道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那一丝血腥气，它或许能缓解我的干渴。或许不能。
但无论如何，身体无法动弹。
你饿了。有个声音这么对我说。那声音如同蜜糖般甜美，雌雄难辨，句尾黏连魅惑。
「这只是个梦。」
熟悉的冰凉的声音响起，柔软的手抚摸着额头。我闻到了那股草木清香，我想要紧紧抓住那双手，只是沉重的身体依旧无法移动分毫，但灼烧感却消失了。
一声轻叹响起，我被那双手托起，随后后脑勺落到了更加柔软富有弹性的地方。那里除了中央凹陷以外就像枕头一样，却比枕头更加温暖，还有一股独属于女性的体香。
「笨——蛋，快点醒醒。」
似乎有些困扰，女人轻叹一声，再次念起平复梦世界的祷词。
「〖冬〗之术的品性在寂眠。我请求冬的降临……」
……
……
“同学？同学？醒醒，同学。”
我睁开眼睛。
学院礼堂的穹顶引入眼帘，周围的人似乎已经离开，一个人正低头看我，似乎是坐在我身旁的人。
“同学，开学典礼结束了，该去做新生检测了。”
是了，我过了新生报到，那几个人给了我一个袋子，里面装了新生指引，说是要参加开学典礼暨秘术使宣誓仪式，好像还没开始我就睡着了……
“……谢谢。”我躲开面前的人触碰。
“没事，不过话说回来，你睡得可真香啊，刚刚宣誓仪式这么大声你都没醒。”
虽然睡得香和我搭在一起实在是有些荒谬，不过我没说什么，面前的人见我不回答也就耸了耸肩离开了。
这样就好。说实话，我实在是不想接近人群，如果不需要学习秘术，我绝对不会来上学。
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本能告诉我自己是个不确定的危险因素，为了自己好也是为了别人，不要靠别人太近为好。
大概是在半个月前吧？醒过来的一瞬间，我就意识到自己失忆了，脑袋里空空如也，虽说保留了常识，可一旦试着去回想更具体的信息，诸如“我是谁我从哪来我要到哪去”之类的，就好像被雾气笼罩，只能看到隐约的轮廓，看不清本体。我就这样在森林里靠吃果子和猎杀野味将就着过了十天，除了从来都睡不好觉，总是梦到自己不记得的噩梦意外，似乎一直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我做不到。
……我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必须要找回来。
可惜我完全没有一点头绪，再怎么回想，除了头疼欲裂以外也收获不了多少有价值的信息。因为疼痛恍惚的时候，我想起了某人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总而言之，用冬之秘术吧。”
这句话毫无道理，但却让我想起来自己似乎的确会冬之秘术，然而明明试图让身体平静下来时冬之秘术能照常运作，试图却探寻记忆时「冬」却不回应我了。
或许是我因为失忆水平下降了……
总之，我循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我以前修习冬之秘术的地方，印象里虽然算是半个召集处理混沌生物的“清道夫”的机构，只要报名就能参加，鱼龙混杂，资源雄厚，但如果每年不登记一回或者提前申报就会自动开除，而且能拿到手的资源和清除的混沌生物数量直接相关……我在那应该混得不错？一想到那里，胸口就能感觉到一股几乎要让人落泪的温暖。
然而一路上的风景都太过陌生，我完全找不到路，也不知道该怎么找那个连名字都忘记了的机构，只好问“可以修习冬之秘术”的地方，附近似乎有一个知名的学院，到那里大概就能问到路了——
“……”
看着眼前熟悉的风景，我愕然地呆立。
这是，创造学院？
——这不和我印象里那个机构长得八成像吗！
可那个不可能是学校啊？
总而言之我还是试着报名了，虽然完全不抱希望，但我还是试着拿出以前的证件。结果居然一下子通过了，对面的人根本懒得检查。
哎呀，运气真不错。虽然稀里糊的，但没差，能精进冬之秘术就行。一点细节无所谓，结果好就万岁。
——综上，我现在成为了一名学生。
老实说还挺稀奇的，就是有点麻烦……按照新生手册里的说明，开学典礼过后就是水平测试。创造学院内似乎没有严格的年级划分，只有班级，学了多久就是多少年级，而多少班取决于每年的测试成绩。
测试的场地……测试的场地……有了。从地图上来看应该是往这边走。
嗯，是这里吗？作为场地会不会太小了点，这门看着不太像做测试的地方——
“这位同学，这个医务室暂时不允许人进入，有什么事去教学楼下面的那间吧。”
……啊咧？明明是按照地图走的。
总感觉小腿肚开始隐隐作痛了。所以说大的地方就是让人讨厌，走起路来实在是麻烦。为什么人类不能长出翅膀啊？飞着方便多了。啊，不对，飞着其实也挺累的……
“埃索斯同学？”医务室里又走出一个人，居然是报名时帮我的那个声音有点粗的女孩子，看起来脸色很糟糕，眼角红红的，大概哭过，她看到我擦了擦眼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您好，又见面了，好巧啊。”
没有深究发生了什么，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开门见山：“……我找不到测试场地。”
“啊，好的，我带您去吧，正好一起。”
有了泽斐罗的引路，我很快就到了测试场地，是一个四周围着高墙的开阔方形广场。不同的秘术面向用的场地不一样，她和我道别后去「日」那边了。
说是测试，应该就是要战斗了吧？我把背后的重剑取下来，观察场地，并没有看到类似关押混沌生物的笼子的设施，所以大概率是要和和战斗了。
真麻烦……我可是和平主义者，不太想和人打架啊。和人打架最耗费心神了。
我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排队，顺便观察测试流程。出乎我的意料，测试中居然不包含战斗环节，只是把手放到一个类似于水晶一样的东西上——应该是晷秘术使做的秘术仪器——然后记下数字。就算只是个学校，不能对学生要求太高，测试秘术水平不与混沌战斗真的没问题吗……
很快就轮到我了，我随意伸手摸上那颗水晶——
喀拉！
水晶直接爆裂，碎片飞溅一地。
“……？！你做了什么！！”
就算你这么问我……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埃索斯不知道哦☆~”这样敲敲脑袋卖个无辜的糊涂表情，能蒙混过去吗？好麻烦，我没法像那样撒娇欸。别看我这样，身上姑且也是有着“半死不活怠惰系”的标签的，面部肌肉没那么灵活，憋半天也只能憋出一两句话。
我的心理活动对方无从得知，他把水晶换下去，拿了个新的上来，大概是打算先把测试进行下去，回头再看出了什么毛病。
我再次伸出手——
喀拉！！
非常捧场地碎得更厉害了。
啊哈哈，真是的，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这么热情，还真是让人诚惶诚恐。要不我也碎个什么东西助助兴？比如我本人怎么样？真不想站在这里了。
唔，虽说不含恶意，但大家的眼神刺得我胃好痛，被这样视线看着的人八成很快就会被特别对待，这一特别事情就变得很难处理了……
接下来的事果然如我所料，因为出了这个意外，我被单独带到了角落的一个小房间里坐着，让我等教导主任过来。没过多久，一个看起来非常符合教导主任刻板印象的人走过来了，看着年级挺大，国字脸，法令纹很深，不怒自威，带着黑框眼镜。
“怎么回事？”
负责人拿出两块碎裂的水晶，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教导主任看也没看水晶一眼，直接回过头看我，微微眯起眼睛，随后拿出了一张画着密密麻麻图案的东西，我猜那应该是星占术要用到的。一般看不到星星无法占卜，但对于强大的晷秘术使来说这不成问题。
我对「晷」一窍不通，他神神叨叨了一会，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最后他收起纸卷，推了推眼镜。
“没什么，只是他的综合素质超出了水晶的承受上限罢了。”
“什么？！”
欸，听起来怎么好像那种小说里的主角似的……我可不要啊。
不过测试综合素质？怪不得水晶爆了，身体素质应该也包含在内吧。
现在这么说或许有些奇怪，但我很可能不是人。
好吧，至少不像是个普通人。我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下意识伸手胡乱推后发现自己好像被埋到土里了，挖了土出来后，我看到周围都是小土堆，看着像是个乱葬岗。
老实说一般人大概到这里就吓坏了，不过我倒是无所谓。倒不是我胆子大或者心大之类的，就是单纯地懒得在想……为什么会被埋这种事重要吗？反正埋都埋了，而且也没死，土冰冰凉凉还怪舒服的。
很快我就发觉自己的身体很奇怪了，不吃东西虽然也会难受，但不会死。嘴里一直有一股血腥味，按理说挺不妙的，可我却觉得很习惯了，而且我能感觉到身体格外健壮，旺盛的生命力在表皮之下的血管内流动，明明我醒来之后从来没有睡过一场好觉，偶尔头疼眩晕一点都不少。
我有种强烈的直觉——受伤对于我而言不算什么。
所以我试了。
果不其然，伤口几乎转瞬即逝。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是人吗？
一只鼻子，两只眼睛，一只嘴巴，看着倒是像个人。印象里应该也是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没人规定人必须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自愈能力弱不是吗？总之我姑且是把自己当成人看待了，我看起来是人觉得自己是人别人也觉得是人那就是人嘛。想再多我也是这个样子，没必要白费心神。
最后具体的测试成绩没出来，但结果就是我被分配到了冬一班。明明秘术全靠记忆里的本能，只能使用那么几个，却靠着身体好蹭到了听起来就挺高级的班，真是捡了个大便宜。接下来只要好好学习，想办法让自己回忆起过去就行了。
天啊，这也太顺利了吧？真不敢想象我会有运气这么好的时候……嗯？我以前的运气不好吗？好像是这样……
哎呀，总之，冬之秘术是下限很低但上限很高的那类面向，希望不要太难学。
一定要搞清楚我忘记的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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