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r Psyche》上

绝区零|哲悠合集

无所可用

2025/06/11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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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前提醒：

本篇与《My Persephone》是一套世界观设定下的另一段故事，请注意合集中安排的食用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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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急救室亮起的红灯，雅不由自主地发起了呆。

黑发执行官惯常表现的是散漫的样子，把自己折腾到如此地步，她们都还是第一次见。

但，未免也太令人揪心……她不希望有下一次，可绝对不想再也没有下一次的机会。

——为新艾利都捐躯这种事，对身患绝症的青年而言也都还为时尚早。她真心地这样想。

她们还是不够了解悠真。

狐人少女的耳朵沮丧地缓缓垂了下来。

“没事的，雅，悠真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先一步出言安慰的竟然是他。雅立刻竖起耳朵，抿了抿唇。

这个人，悠真的Alpha，铃的哥哥，六分街录像店的店长，赫利俄斯如今唯一的掌控者法厄同……是他把悠真送来这里的。

在两人进入空洞、赶到悠真身边之后，哲用力量护住了奄奄一息陷入昏迷的青年，抱起他离开空洞；雅则是先抓住了雾岛，把他和他的那帮同伙一同捆了起来，交给柳处理后续，所以慢他一步赶到医院。

他看上去出乎意料地平静。

后怕、慌乱、愤恨、焦心……这些情绪，雅扪心自问，自己都很难克制，她握着刀的手正在微微颤抖，气息也有些短促，耳朵更是暴露了内心的不安和悲伤。

他却能在这里静静等待着，甚至还注意到要反过来安慰她。

雅咬了咬唇，不知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铃飞快地冲了过来，怀里抱着腿短手短的小邦布。

“我、我来了！雅，哥哥，悠真怎么样了？！”她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铃瞒着他们给悠真当了一段不短的时间的绳匠，前些日子才语焉不详地向两人暗示，悠真有可能要做些什么。

哲已经开始着手调查，甚至把伊埃斯都交给了铃以防万一。但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快，就在半天前，铃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拜托她立刻同哲一起进入空洞进行救援。

他们还是不够小心。

铃断断续续地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两人也很快地拼凑起事情的真相。

悠真曾被某地下研究所收养，作为实验的“消耗品”存在。负责提取悠真的脊髓液的研究员，被悠真称为老师的存在，疑似在研究所被查封前就叛逃了组织。雾岛则是他曾经的研究助理，而如今又在什么人的指示或资助下想要继续这项研究。

……以消耗患有特殊病症的孩童们的生命为代价。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雅走上前，轻轻拉住铃的手。

铃已经红了眼圈，既为悠真而担心焦虑，也有犯了错的怯意，“对不起……哥……我应该再早些告诉你们……但我真的没想到，他、他会抽自己的脊髓液，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进空洞和那个混蛋拼命、和以骸作战……我该早点拦住他的……”

哲举起了手，却是轻轻地摸了摸铃的头，话语里夹杂叹息，“这不能怪你，你做这些事……也是为了他。但是下次……不许再这样了，铃。”

铃使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憋回眼泪，却还是扑进哥哥怀里，把头埋在他的前襟上，“对不起！我希望……我希望悠真能够好好的……呜……”

哲闭了闭眼，回抱了铃，安抚着她，“会没事的……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雅看着兄妹的拥抱，耳朵再度垂了下来。哲并没有告诉铃，医生已经向他们下达了一次病危通知书。

少女并没有崩溃太久，很快地收拾好情绪，吸了吸鼻子。

哥哥松开怀抱，伸手帮妹妹抹去脸颊的泪痕，“铃，你今天跑来跑去，还跟着担惊受怕了这么久，一定累了，就跟着雅小姐，回去好好休息吧……也不必送伊埃斯回录像店，他很乖，留下跟着我就行。”

雅同铃对视了一眼，看见对方眼中的担忧，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铃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不，我没事的，我在这里陪哥哥一起等，让我留下吧，雅今天也不会走的……我、我可以帮你们准备晚饭……你们看，天已经快黑了，我现在就去！”

似是生怕他不答应，铃拍拍自己的脸颊，对两人说，“我很快回来！”行动力很强地立刻就朝医院食堂去了。

做哥哥的目视着妹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那头，肩膀微微垮了几分，又顾忌着还有她在场，随即掩饰般地寻了个长椅坐下，“雅小姐也坐着休息一下吧。”

雅寻了这人对面的长椅，端正地坐下来，但并没有放任沉默发生，而是沉吟道，“……嫌疑人雾岛及其同伙，我交给了我的副官，月城柳，她会同治安局交接，沟通好一切事项。刑侦调查组的朱鸢队长绝不会放过任何相关嫌疑人，请你——”

“抱歉。”他出言打断了她，言语中却无甚歉意，“或许雅小姐是想安慰我……”

雅盯着他的表情，却没能看出任何破绽。

“……又或者，我可以认为是在警告我。”他放轻声音，“——警告我不要用一些其他手段，干涉正常的治安工作……不过，”他抬起眸子，瞥了一眼医院的电子钟，“您可能说得太迟了。”

就像要印证他的话语一般，雅的手机就在此时响了起来，是柳打过来的。

“……柳？”

柳先是询问了悠真的情况，在得到并不乐观的答复之后沉默了几秒，又转回了工作的话题，“……治安局那边负责交接的同志名叫青衣，她同我暗示说，我们抓住的嫌疑人……将依上级指示，转交给一伙身份不明的人员。课长……您能否允许我深入调查他们的行踪和目的？”

雅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青年，对着电话轻声道，“柳，我得到消息，那些应该是赫利俄斯的人。”

“……我明白了，我会持续关注，但不会妄动。”柳似乎是舒了一口气。

电话挂断，赫利俄斯的掌管者随即开口，“还望您谅解，这些人，我全都带走了。”

商量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他联系了谁，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和承诺？治安局虽有藏污纳垢，并非铁板一块，但能指挥得动朱鸢的，除了她尊敬的长官之外，也就只有……

雅的脑海一瞬间掠过几个熟悉的名字。

但这只是星见家的继承人下意识的思考而已，他的举动并没有勾起她的反感。相比之下，这些人落到别人手里她会更担心。

可还是不得不问一句，“……然后？”

那张清俊柔和的面容此刻失去了任何表情，终于显出几分阴鸷，灰绿色的眸子平静，却压抑着深不见底的癫狂。

“如果悠真没能醒来……”他的语气只在念到爱人的名字时有片刻柔软，余下尽是寒冰，隐约间得闻尸山血海，“……我要他，他们，他们背后的人……付出同等的代价。”

雅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子，又开口，转回之前的话题，“既不是安慰，也不是警告。”

“……”那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刚刚，哲先生笃定，雅是在安慰或是警告你，但，都不是。”雅略略提高了音量，“我只是在向你，悠真的家属，陈述我认为你需要知道的事实……不过，刚刚得知某件事之后，我有了新的想法：我觉得，悠真可能不会希望你……被这样的人染脏自己的手。”

那人冷漠的棱角被怔忡柔和了几分，他微微垮下了挺直的腰背，言语间也不再咄咄逼人，只是倔强依旧，“……抱歉。但这样的话，还是等悠真醒来……自己同我说吧。”

雅安静下来，没有继续劝导。

其一，她不擅长做这样的事情。其二，他这样表现，倒是让她一直悬着的心忽然落了地。人有恨，便有爱，比无心无情要好理解多了。

他或许会不顾一切地引发新艾利都黑暗面的动荡，可他绝不会将力量触及明面去伤害无辜。

但……

雅又忽然想到，如果不是铃，而是别人做了悠真的绳匠，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地被放过。

……或许，悠真就是明白这一点，才会特意拜托铃出手吧。

————————

悠真做了个漫长的梦。

像是乘着船在河流上飘荡，飘飘悠悠，无所从来，无可去往。

岸上传来素未谋面的父母的哭声，他们在诅咒令自己悲惨至此的命运，在哀叹风雨飘摇的家庭，在卑微地恳求他——一个婴孩，谅解大人的难处。

这没有勾起青年半分的情绪，他只是如稚童般仿若无知无觉地继续漂流，甚至不愿费半分力气抬头看一眼。

岸边又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师父……他在夸赞他的天赋，疼惜他的伤痛，告诉他，今天又可以吃小蛋糕了……

悠真动了动手指。

然后是哄骗，是欺瞒……是水液在身体里涌动，被不断抽离的声音。

他闭上眼睛，抬起手捂住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裸露的脖颈。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浑身赤裸，如同初诞时刻，就这样在河流上飘荡，只有那根黄色的发带，温柔地拂过他的脸颊，也将要无力地消散在水流里。

水流温暖如母亲的子宫，哄着婴孩睡去。

青年在流水中蜷缩起来。

这个行为给予了他一些安全感，因为接下来无数嘈杂的声音来自那些没有面目的人群。

装模作样的自大狂……隔岸观火的胆小鬼……凭什么是他……谁都能做到……Omega怎么出现在这里……开玩笑的吧……虽然闻不到味道……他身上恐怕不止一个Alpha的信息素吧……这样漂亮……这样脆弱……想让他给我……凭什么……星见雅一定是……这样懒惰又傲慢……不守纪律……空有容貌和名声……是艳名吧……星见雅能打一百个他……不如月城柳……想让他口……他怎么还在这里……对空部的Omega……在空洞里发情……怕是一支军队都……以骸也会想搞他吧……

……

捂住耳朵也没有用，因为声音会沿着骨节传进脑海。

水流漫过脸颊，青年在洋流中沉浮。

声音又渐渐远去了。

这样很舒适……

很舒适……就一直这样下去吧……

……

悠真，很强。人们需要我们，我们，需要你。

浅羽君，真是拿你没办法呀……文件就交给我吧。

悠真～我给你、给你们带了特别特别好吃的——

……

青年猛地把头探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四下无岸也无人。

水面一直远远地接到天边，淡紫色的朦胧雾霭模糊了地平线。

……我不要这样。

还没有结束！

向着那露出鱼肚白的方向，他拼命地游去。

游啊——

你是游鱼，你是飞鸟！

飞啊——

你要触碰群星，你要触碰太阳！

……

悠真……悠真……我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太阳也在落泪。

晶莹的水滴变成鲑鱼洄游的水洼，他短暂地栖息在咸涩的水液里，然后拾级而上。

跃入太阳的那一刻，像是扑进了火焰……

……被永恒无尽地灼烧。

……

悠真掀了掀眼皮，虚弱地咳了两声。

嗓子活像是吞了火下去，干渴非常。

立时就有人问，“悠真？你醒了……是吗？”

他一时无法答话，只能又咳嗽了两声。

“水……喝点水吗？睁开眼睛看看我……悠真，你是醒了……对吧？”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没有插着吊针的左手反握住那人的手，点点头。

吸管被很快地递到他苍白的唇边，久旱逢甘霖，他小口小口地饮下温水，终于有了开口说话的力气，“……哲。”

那人听见他的呼唤，小心翼翼地俯下身来，让他可以毫不费力地看见他，“……我在的，悠真。我已经按了铃请医生来，你还需要什么，同我说便好！”

悠真勾起唇角，眯了眯眼睛，想要把对方看得更清楚一些，“……真好呀，我还活着。”

那人的眼泪忽然夺眶而出，因为俯身的缘故，直直地滴落在枕边。

悠真愣愣地抬手，触上他湿润的眼角，那双灰绿色的眸子里满是血丝。昏迷前在空洞里的回忆浮上心头，他不知对方已经了解了几分。

许多话在嘴里打转，最后只能满是歉意地开口：“对不起，我是不是……又让你担心了……”

他被紧紧地抱住，耳边传来微弱而隐忍的哽咽。

直到医生进门检查，那人还没能说出下一句话。

医生护士在这间独立病房里进进出出，各式各样的点滴挂在头顶长长的支架上，几乎琳琅满目。

各项指标都回调到了上次体检时的样子，再调养一周，就可以出院了——主治医生慎重地下了定论。

悠真在医生面前毫不含糊地应声点头，却被全然当成了卖乖的惯犯——月例的体检他能小半年才来一趟，十天的病假他有八天都不知所踪——医生无视了他的承诺，转头对着一旁灰发的家属叮嘱各种饮食、生活细节。

但末了，还补充一句，“哲先生，您也不要太过劳累，已经雇了专职看护，还事事都亲力亲为。您的气色比起睡了好几天的床上这位还要差些……可别他出院了，您倒下了。”

“谢谢您关心，不会的。”

悠真觉得，他的回答要多敷衍有多敷衍，可是医生就这样干脆利落地点点头离开，把门一关，将这间宽敞的病房留给他俩了。

“……这不公平！”悠真嘟囔道。

对方弯了弯唇角，“悠真想怎么做？”

“旁边再架张病床，把你按在上边，也、也吊个一排的营养液！”

“好。”对方点点头，真就再伸手要按响铃铛。

“哎，哎！营养液我是开玩笑的啦～”悠真想起身，那人的手便拐了个弯，扶上腰背，帮他坐稳在床上，“但是哲确实需要休息吧。”

对方亲了亲他的脸颊，“……竟然还要悠真为我担心。放心好了，我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反而是你，医生说以后也还要持续观察。”

身体情况恢复到了之前的水平，实际上，看刚到医院的凶险程度，能捡条命回来就已经是万幸。

紧接着被允许前来探望的是六课众人。

对悠真独自一人追捕某嫌犯这件事，柳并未过多谴责，只是叹了几口气。听得悠真的良心莫名地不安了起来，更别提他敬爱的副课长还使尽浑身解数，为他开出了后边足足两周的带薪假期。

雅则是嘱托他要多休息，等到出院归队时，要见到像之前一样有精神的悠真。柳对“有精神”这件事表示不予置评。

苍角带来了最实质的美食援助——据说一样一样都是先由他身边这位先生首肯过才带来，确保能够为病人提供充足的营养。柳补充是苍角诚恳地想要为悠真哥哥做些什么，哲先生才把食材清单开出来给她。

笑闹了一阵，六课也要离开了。悠真不在的时候，她们一力承担起对空部委派的清剿空洞的任务，得花更多时间在工作上。

临走前，柳不忘感谢一直在医院照顾悠真的哲。

“不必这样客气，月城小姐，悠真是我的伴侣……我恳切地希望悠真能够早日康复。对了，还没有叫各位知道，”他温柔地低头看向悠真，语气平淡，却说出了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也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悠真，为了能够成为悠真的监护人，在他昏迷期间……我已经成为他法律上的伴侣。抱歉，事情办得太过仓促，改日，我要向悠真求婚，我们会有一个盛大的婚礼……希望得到各位的祝福。”

如果不是先斩后奏，这件事绝对是件天大的喜事，只是此刻以这样的方式揭露……

在氛围变得古怪起来之前，悠真先一步从错愕中回神，打圆场道，“那、那你一会儿让我看看咱俩的结婚证吧～照片我也还没拍呢，哲是怎么办的？”

那人笑笑，“手续已经办好了，已经登记进入新艾利都的资料库中。目前是做图片损坏待办的处理，等悠真什么时候有空，同我补拍一张便好。”

“……挺好的。”悠真摸了摸鼻尖，“哲向我求婚的话，我一定会答应～你先把一切都准备好，我就不用操心了。”

雅和柳交换了一个眼神，柳的面色有些不好看起来，但抬了抬眼镜，只是这样开口，“……哲先生，您做得这样仓促，六课还没能来得及准备祝贺，可真是失礼了。”

“抱歉。”事情办得雷厉风行，他的态度却并不强硬，此时微微低下头，满含歉意，“这是我神思不属时下的决定，也确实想要为悠真的治疗提供便利，还望见谅……悠真若是不愿意有这样一份结婚证，立即便可以让它消失，记录也会抹得干干净净。”

“……”柳的话头被噎住，一时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

悠真打了个哈哈，“后面还要再领的话，又平白给人家工作人员增添负担，没事，我们回头去补拍一张结婚照就好。”

悠真既这样说了，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说之后每天都会再来拜访，悠真若有什么事情，也可以一直交给她们帮忙。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哲真是……吓到我了。”他背靠在枕头上，从塑料袋里伸手摸了一个苹果。苹果却被对方转手接了过去，拿出小刀开始削皮。

这个握有不知怎样的权柄、影响力深不可测的男人，现在在专心致志地对付一个苹果，一副百依百顺的样子，“对不起，在悠真昏迷的那时，我实在特别后悔没有在我们之间建立一份白纸黑字的联结，所以……但，悠真刚刚说的是真心话吗？如果只是为了让她们不要责怪我的话……”

“怎么会有假呢，我只是在想，哲突然把这件事就这么说出来了……你若是同我对对口供，之后再提，我还可以说是出院后办的。”他张开嘴，咬住对方切下来的小瓣苹果，嚼嚼嚼。

“……我不想再对悠真和各位撒谎。”他擦去手上的果汁，“……我其实就是这样糟糕，从一开始就……”

这人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才没有！”悠真打断他，“是我太让你担心……这是我的错，我其实……”

自他醒来，哲其实并未提及之前悠真以身犯险的事情，他也迟疑不决是否要挑起这个话题。

察觉到他的犹豫，对方却先退了一步，“我知道悠真有苦衷，没关系的，准备好同我说的时候再开口也行。”哲微微倾身，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舌尖舔过他的唇瓣，“很甜……苹果的味道。”

悠真的注意力转移开去，在他退开时轻轻扯住他的领子，没怎么用力，就又得到了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一番纠缠，他被亲得发晕，双颊微红，嘟囔道，“咳……我累了。”

“那睡一会儿吧，悠真现在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

“我想要哲陪我睡～”他向一边挪了挪，拍了拍略有些狭窄的空位，“哲也该多休息休息，现在刚好是中午，吃过饭正该睡个午觉！”

这虽然是豪华单人病房，但病床也才一米三五，“这样会挤着你的。”

他并不退缩，直勾勾地盯着他，直到对方投降，“……那我抱着悠真，侧躺着睡。”

悠真终于心满意足地躺下，人肉抱枕也已经很快就位了，他打了个哈欠，很有安全感地迷糊起来。

被他的手脚团团围困的人却没有入眠，只是垂眸看着他宁静的睡颜。

一直一直。

那灰绿色的雾霭依旧深重不散。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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