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 【景彦】铁树开花倒计时

【景彦】铁树开花倒计时

03

郁郁

2024/11/29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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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景元：吾家有子初长成。

地府、还阳等设定脱离原作，请勿深究。
过程会虐，走向是he，结局前父爱肯定变质，这点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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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坐在神策府大堂，他的小侍卫站在他身侧不远处。此情此景和往年没什么区别，除了彦卿有些局促的眼神。

“就在师父身边站着就好了，不需要出去巡逻什么的，也不需要同旁的侍卫打交道换班？”

不过是些彦卿年少时做惯了的工作，如今居然要景元事无巨细地再给他解释一遍了。景元眸色微黯，又耐心同他把要做的事再说一遍。彦卿还阳本不合规矩，景元尚来不及给他找个正式的理由和身份，这段时间里不好出去见太多人。况且景元也不放心把他再放出去。可能喝下不完整的孟婆汤的鬼魂终究是少数，地府对彦卿记忆的事没有过多表示，只道既是忘了相思，那应当是把相思的对象也一并忘个干净，而景元占据了他人生中的绝大部分，其余的记忆受到牵连也是难免的事。

那时在地府，鬼差慌忙解释着自己听说先前饮下半成品的人只是忘掉了那段痴缠的心事，没听说过有其他记忆受到牵连的。白发苍苍的孟婆无声瞥了他一眼，淡然解释：“这小鬼新在地府当差不久，对于孟婆汤的功效本就不甚了解，亦不曾见过有饮下仅添了相思泪进去的孟婆汤的鬼魂的先例。若是老身那时在场，必定是要同两位把可能的副作用解释清楚的，可惜了。”

可惜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还能端出碗来孟婆汤的解药给彦卿再喝下去不成？

解药有是有，但是针对完整版孟婆汤的，对半成品无效。

反正已经强闯了一次地府要鬼魂还阳，景元其实不在意再当一次地府医闹。可是治不了就是治不了，孟婆把话说的非常明白：可以试试，但半成品的汤已经喝了，再吃下去半成品还没经过试验的解药，不知道彦卿这生前被炸得粉碎死后才勉强拼好的一缕魂魄能不能经受得住。

景元当然不可能再让彦卿去承受风险。

在神策府坐一上午总是要站起来活动活动的，景元嘱咐彦卿带上剑，同自己一起去后院演武场练几招。少年新生的皮肉还没来得及磨出茧子，握剑的手法倒是浑然天成的熟练，只是那一招最简单的起手式比划了半天都不曾做好。景元摇摇头，心想这招还是彦卿初学剑时自己教的，同自己相关，忘了也正常。

大不了再从头教一遍罢，仙舟人寿命漫长无垠，有的是时间再从头来过。景元想着，从身后握住了彦卿的手，察觉出少年身体一瞬间的僵硬，沉声道：“专心。”

怀抱里的身体经过片刻僵直，很快恢复了应有的灵动，顺着手指尖传递过来的力量与温度，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和步伐。阳光透过树影星星点点在地面上勾勒出二人不断变化的轮廓，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流畅的弧线，与风共舞，与光同辉。衣袂随风飘扬，剑影与光影交织，似游龙，似惊鸿，连绵不绝，织连成线。直至最后一式舞完，彦卿雀跃着抬头望景元，看到对方眯起眼睛，半带着笑意松开手：“自己再练一遍？”

景元寻个荫凉地坐下，看阳光下少年由笨拙逐渐轻盈的身姿，突然没头没脑地想到：彦卿果然是长大了。

他许多年不曾领着彦卿练剑，除去彦卿外驻空间站的两年，那孩子自剑术超过自己之后，便鲜少由自己带着练了。景元最擅长的武器终究不是剑，能教的基本功都教出去，剩下的体悟与心境，只能在旁指点一二，若要再手把手教会，却是再不能的。上一次这样将彦卿圈在怀里手把手带着他练习，那孩子尚不及自己腰高，自己弯着腰不厌其烦地将动作要领讲了一遍又一遍，怀里的小天才却另辟蹊径，自作主张改良了几个动作，让一整套剑招变得更加流畅而锋芒愈胜。

他那时鼓着掌，高声夸赞着彦卿的天赋与悟性；又将面上的骄傲敛住，告诫稚子虽有自己的领悟，可习武之道，还需稳扎稳打，将基本功落到实处。彦卿从来是个听话的孩子，景元的嘱托被他一字不落记在心间，从小到大不曾忘却。转眼间当年的幼童变成此刻在院落中踉跄着追寻自己身体记忆的少年，尽管景元尚能一掌轻松将他的腰握住，却也不能像当年那样轻意摆弄彦卿的身体了。

明明两年前天天缠着自己的时候，彦卿还没有这么高来着。

少年逐渐找回了自己的肌肉记忆，无师自通地将景元尚未来得及重新教授的几套剑招融了进去，心随意动，剑随心动，像是刚与翅膀找回和谐旋律的小燕子般自在起舞，却没人能感受不到他优美姿态下暗藏的锋芒。

是长大了，即使记忆不再，身体与天赋却一点儿不允许他自己懈怠分毫。

景元鼓着掌站起来，见少年完美完成最后一式剑招，带着骄傲和忐忑看向自己。记忆里稚嫩的眉眼已经长开，秀致的眉目落到他眼里，无端端让人心头一颤，好像自己亲手栽下的一棵小小幼苗，无声无息开出来令人心醉的美丽花朵，只是养花的人日日相见，反倒不曾将花的美丽刻意放进心里，只在如今片刻偶然被惊艳到。

而他一直以来精心养护的花朵，已经到了向身边人展示自己盛放姿态的时候了。

彦卿一开始还因为擅自加入了景元不曾教过的剑招而忐忑，见景元满脸鼓励与欣赏，渐渐地胆子大起来，雀跃着一步步朝景元走近。景元下意识想伸手去给他擦掉落到颈间的汗滴，见彦卿被吓到后退，才反应过来彦卿大了，这样的动作过于暧昧，与他们师徒而言已经是有些不合适的了。

景元无端有点失落，可能在彦卿情窦初开的那几年里，自己刻意回避着与这孩子的距离，一些亲子间的亲密互动也因此被耽搁，如今想要续上，却已不是最好的时机了。彦卿大了，懂得与师父保持距离，不至于落入过于暧昧的境地，这样很好，正好自己也在担心他失去记忆也有可能会重蹈覆辙。

片刻之间景元心内千回百转，快要落到彦卿身上的手却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转过弯，在自己身上摸索半天没能拿出块手帕，最后讪讪笑道：“想给你拿块毛巾擦擦汗的，今天是我疏忽了。”

“谢谢师父。”少年脆生生答道，轻飘飘将景元方才慌乱的动作抛到脑后。景元与他一问一答，将方才片刻的心得体会都一一顺了遍。他的小天才不负所望，只需这一时片刻的融会贯通，便已将过往的经验堪堪找回大半。这让本已做好心理准备重头再教一遍彦卿的景元高兴又失落：过去的时光终究是再追不回来，不过他早已习惯，往后时日还长，彦卿能够继续在他身边已经再好不过，他们最让人艳羡和期待的时光在彼此不会分离的未来。

彦卿自己的体悟没什么问题，再深入的地方他在失忆之前已经胜过景元良多，让景元不敢轻易去指正，只能一遍遍看他再将动作演示几遍，到确认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后才肯进入下一招的演习。可惜这样师徒之间宁和相处的时光终究是短暂，青石板上传来脚步声，策士长大人人未到声音先至，道今晚定了与菲勒斯星球远来的的使者交际的宴席，将军大人可别把正事忘了。

彦卿“师父师父”地叫了一下午，景元正飘飘然着。自彦卿加入云骑以后，不肯在同僚之中搞特殊而随大多数人喊“将军”，他已经很久没连着听到过这一句句师父了。地府里听到鬼差一句“恭送贤师徒回到现世”，彦卿便一直“师父师父”地喊自己，再没有半分生疏客气，让景元听了心里也暖洋洋的。师父师父，既是师更是父，他亲手养大、不是亲生更胜亲生的孩子，总算回到了自己身边。

但也不能一直带在身边，起码今天晚上不能。景元叮嘱彦卿先去自己房里找几本书看，时间到了浴铁会帮忙把晚饭送去。见少年乖乖随青镞离开，总算舍得把心神往自己晚上的饭局分出一点。

菲勒斯星球民风古朴且剽悍，发展相对落后。年前丰饶民的掠夺曾降临在这一原始的星球，幸被巡航的罗浮军舰发现，解救这星球于战火之中。是以不过小半年，星球才刚刚喘过气来，就有使者来罗浮登门拜谢了。

倒不是不让彦卿跟在自己身边，只是彦卿死而复生的事自己尚未完全走通手续，身边人知道的还不多，在所有人面前大变活人尚有些难度。而菲勒斯星人性格淳朴到近乎野蛮，一身奇装异服来到罗浮，甫一落地便差点儿被云骑以有伤风化为名拘留起来。彦卿心思单纯又生得漂亮，跟在自己身边很难不被使者起哄。自己本着尽东道主情谊的念头，若是为彦卿拂了人家的面子也不太好，倒不如让彦卿呆在家里休息着。

他想的周全，浑忘了自己房间内圈画多处难以落笔的咸熙空间站重建安排文件。被热情的菲勒斯星来客劝了好几杯掺杂他们星球宝贝的酒，景元血气上头，向来没什么表情的面庞都染上了红色。那异乡来客还念念有词着对“神策威武大将军”的祝福，从武运昌隆身体健康一路延伸到万寿无疆，连大展雄风这样的词都说出来了。景元念及对方初来罗浮刚学过没几个词就全用在自己身上，没怎么计较，悄悄拉过随行的医师：“你刚才验的，说是补气血的好东西，喝了之后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菲勒斯星贡品，究竟是什么？”

鹿血，壮阳大补，将军的体质莫说这点，喝十杯都对身体不会造成不良影响。

就是可能会身体发热，多运动下消耗出来就好了。

景元笑着安排人将已醉得说不出完整的话的菲勒斯星使节送回驿馆，自己吹着夜风慢悠悠消耗着体内的鹿血，顺便给身体降个温。夜阑人静，酒意逐渐上头，他凭着最后一丝清明跌跌撞撞回到自己卧房，有点困惑地发现灯还亮着。

对了，自己出门前让彦卿来这儿看书来着。

景元深一脚浅一脚走到书桌前，金发少年看得困倦，已经趴在书桌上悄悄睡着了。被他压着的是一摞已经写好的咸熙空间站从前的布防图与要点解析，重建时最适合从哪处开始、哪些当时驻防的云骑将领可用都被一一标明，看样子是精心写了很久。

自己整个人都被这小子忘干净了，工作倒还记得这么清楚。

景元想叫醒彦卿，让他回床上睡。但无奈醉的过于厉害，头重脚轻之下，带着劝慰的轻轻一拍变成了整个人摔到彦卿身上。不用再多费什么力气，酒意已经完全占据住浑浑噩噩的大脑。彦卿被骤然压到自己身上的重量惊醒，一睁眼就反应十分迅速地伸手垫在自家将军即将撞上桌面的额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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