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商谈

雨魄云魂

思维气泡

2024/12/28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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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还是决定去见他。

尽管这事一想就知道很麻烦，可，行吧，总比等到箭在弦上时要好。

“给我把飞机准备好。”我按下接通键对办公室外的其中一个秘书喊话，半晌才传来答复，在那因脸和身材新上位的大学生正缓过神磕磕绊绊道歉时我果断挂了电话。

——虽然你挺赏心悦目，当然这也是我聘某个蠢货的最大原因，但很可惜我现在没那么多闲情雅致。

毕竟两个小时后的对话决定未来两年的利润，要是搞砸，妈的董事会要把我生吞活剥了。真是见鬼，到底谁才是最大话语权？那群老头脑子被药瓶泡秀逗了？成天拿辈分阅历给我使脸色下绊子，不想创新就赶紧滚蛋退位吧老不死的。

我对着里室的落地镜整了整领带和西装褶皱，回忆起五分钟前觍着脸给我那从没联络过感情、双方基本默认对方不存在的小舅子一个迟到七年的生日“惊喜”，即使这还是我十分钟前在网上现场搜的开场白。该死要是一个月前发现的就好办了，起码那时候他真的在过生日。而现在？我脸色不太好地揣摩对方平淡礼貌的语气，寻思带再漂亮的妞儿也不好使吧。

——果不其然。我已经表明姿态地比约定时间早来了半个小时，却只能呆在办公室外面的会客厅等接待员倒杯茶水。我烦躁地敲敲杯口边缘，意识到自己正深受侮辱。

“我已经及时通知了，但很抱歉，目前还在会议中，请您稍等片刻。”

估计是见我的表情已经很不爽，显然地位比接待员更高的执行助理特地跑来解释，“您大驾光临得太仓促了，我们下午会议实在没办法取消，还请见谅。”

我盯着她的笑脸，无奈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行，我再等等。”

虽然话说得挺客气，但一点用都没。让贵宾独自在会客厅等待就已经很尴尬了，再别说我们还是——好像至少是表面的家人关系，可没有人会让自己的亲戚在外面等着！我甚至都不能提前进办公室，那跟像狗皮膏药一样追着人打广告然后被拒之门外的推销小弟有什么区别？他耍我呢？

于是，四十分钟后——是的他让我等了整整四十分钟，比我提的时间还晚十分钟，简直无法忍受——我进办公室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充满不满地调侃：“怎么，一家人还要预约才能见见老板啊？”

“姐夫。”他靠在中间桌子后的真皮座椅上，对我轻松笑道，“你可能不清楚，我们企业一向秉持着公私分明的态度，进了大楼就只是职务，一切以工作为主。这也是我父亲留下的理念，你知道的，他把事业甚至看得比孩子都重要——况且，他也很喜欢你不是吗？”

“的确应该如此。”我只能陪笑，记忆里这家长辈确实是个不苟言笑的事业狂，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我想你现在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什么过期已久的无聊生日，对吧？”他直白地点破，“说实话你提到生日这茬我还吓了一跳，毕竟我已经很多年没特意过了——自从家姊嫁过去后。”虽然这么说，但他一点也没看出来很惊愕，似乎只是客套寒暄几句。

说到这儿，我记起自己来的目的，将其他琐碎的隐隐怒意克制在心里，毫不客气地坐在他对面，习惯性套出在飞机上已经抽了一半的烟盒，挥了挥：“烟？”

“不了，你随意。”他看起来完全不在乎我的无礼，只是靠在椅背上平静地看着我，双手交叉放在腹部。

“好吧。”我尴尬地将手收回来，为缓解气氛开玩笑道，“你们这一辈的确很少抽烟，可惜我不行，对我来说戒烟简直生不如死。”

“我知道。”出乎意料的是他竟接下话茬，“毕竟你在我姐怀孕时都没戒。”

听闻此言我瞬间被噎住，快速抬头与他对视，自然没了自顾自点烟的心情。看来我这素未相识的小舅子好像对我更不满啊？对此，我也不想装什么与老婆娘家亲戚间的相亲相爱了，反正这件事处于下风的也不是我。

“行吧。”我深吸口气，重新调整情绪，“大家都是年轻人，不是那些爱绕来绕去故弄玄虚的老东西，打开天窗说亮话，恐怕你早都清楚我来的目的。”我盯着他的眼睛，为马上要激怒对方而暗自得意，“我决定要离婚，并且不会付抚养费，至于原因？你应该去问问你姐姐。”

在我意料之中的，他猝然停止了敲击手指的动作，半晌才打破这层平静的假象，冷言道：“你知道的，她并不爱你，你也不够爱她。”

“可我至少没让情人怀上我的私生子，这有损家族形象。”

“难道出轨不会？”他嗤笑，“但凡你认真当个好丈夫。”

“你我都知道舆论影响比真相重要得多，我还没蠢到牺牲自己外扬家丑，对大家都有弊无利。”我尽可能无视他的嘲讽，但那感觉真让人不爽，不禁烦躁地扭了扭领带，“我会对外宣称和平分手，但我不会付抚养费，自然也没我的继承权，如何？”

“你毕竟还是我姐夫，我当然会听你的建议。”他面不改色道，“只不过若不是家人，待我父亲签的合同结束后一切就要恢复原价，没有任何理由再向你们提供特殊优惠。”

好吧，果不其然，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无奈地瞥过旁边书架上的产品宣传册，思考回去后要如何向董事会的其他股东交代并避开事实。

“我爱过她，也把那孩子当过自己的女儿。”我忿忿不平道，希望能挽回些许损失，尽管想必效果甚微，“她的名字还是我取的，以后也会被认为是我的女儿。”

对此他看我一眼，显然已经不愿再谈：“这点只让你的律师知道就够了，如果想争取抚养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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