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 假性相爱 - 文岛 Wland

假性相爱

20

滚出海域

2025/04/14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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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的同事走后，银时拽着高杉一块儿进病房里坐着，挽着高杉的手不放，生怕人跑了似的，高杉只是无奈，土方是真的看不下去：“要不你们回去吧？我哥他们一会儿就到了。”
　　“你真的没问题？”银时问。
　　土方气笑了，“你们再待下去我就真有问题了！”
　　二人还是坐到了病房外。
　　银时像个螃蟹，钳着高杉不放。
　　“我又不会跑。”高杉说。
　　银时反而和他贴得更紧，“你等等你等等，阿银我在想很重要的事。”
　　高杉……高杉……
　　高杉何尝不是他的必需品呢？高杉毫无疑问是重要的，所以高杉的喜欢对他来说也是重要的，绝不是高杉所谓的“负担”，而更像是——一份礼物，一份惊喜的回礼。那些琐碎从来不是他庆幸的根本，高杉不会再与他分离才是真正值得庆幸的事，而他在笃信高杉不会再与他分离的那一刻，心意便不言自明。
　　高杉没再说什么，划开手机，准备剪点儿花絮视频。加入素材时，银时瞥见手机界面，发现那个叫“银时”的相册里居然有两千多个视频。
　　“两千多个？”银时惊诧，“哪来的两千多个视频？”
　　高杉遂往上划，一排排视频闪过，直到最后一排——
　　“你果然骗我！明明连第一次拍的你都存着。”
　　“嗯。”
　　“剪出来啊！”
　　“剪不了。”
　　“为什么？”
　　高杉退出剪辑软件，打开那个相册，随便点开了一个以前拍的视频：
　　厨师当时穿着校服，跟镜头说着着什么，镜头全程跟着厨师，至于锅啊食材啊都是什么情况，镜头根本不关心。
　　“怎么剪？”高杉反客为主质问银时。
　　银时这种理直气壮的“变态”逗笑，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小不点原来是偷拍狂？”
　　高杉被耳语搔得眯起眼睛，他缩缩脖子，推开银时的脑袋继续义正辞严：“我只是喜欢看你做饭而已。”
　　“‘而已’？‘而已’但是拍了两千多个？”银时夸张地扬起声调。
　　高杉收起手机，“反正已经拍了，你告我？”
　　银时哭笑不得，“太恶劣了你，你就仗着我对你好吧。”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银时？”高杉望进他的眼睛，“是‘应该’还是‘想要’？”
　　最开始伸出援手当然是因为“想要”，猫也好人也罢，相遇到结缘的转变都只是因为他“想要”。
　　一对老夫妇确认着房间号，急急走进病房，听到他们叫了声“十四”后，银时拉起高杉往电梯走。
　　小矮子的手腕轻易就扣住了，拉着起身就顺理成章牵到了手。
　　牵手原来是这种感觉吗？交握的掌心里生出另一颗心脏，鲜活地跳动着，泵出热流涌上眼眶，滴落在银时的手背上。
　　“怎么哭了？”银时慌张地拉着他拐进一旁的楼梯间，声控灯倏地亮起。
　　高杉摇摇头，他的眼泪不多。在银时捧起他的脸试图给他擦眼泪的时候，高杉往前进了一步，撞进银时怀里，“不是难过的眼泪，可以不用擦。”
　　银时愣了愣，笑着骂了句“中二什么，矮子”，用力拥住了高杉。从前的十几二十年里，他们曾有过无数次的肢体接触，却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使他真切地感受到充实与满足，仿佛全世界都已被他拥入怀中。
　　所谓必需是这样吗？所谓喜欢是这样吗？
　　“我爱你吗？”银时紧紧贴着高杉。
　　“你爱我吗？”高杉微微后仰，拉开距离看他。
　　银时也看高杉——泪花糊在脸颊上，反射着楼道里微弱的灯光，银时用手轻轻抹去，蹭了蹭高杉的脸，他发现那双翡翠般的眼睛注视着他的感觉与以往并无不同。如果这样的眼神里有“爱”，那高杉爱了他多久呢？
　　楼道里的灯到时熄灭，银时僵住片刻很快又放松了——他带着专属手电筒呢。
　　高杉跺了下脚，灯亮起的瞬间，银时的脸就在眼前，下意识的后退被搂着腰的手阻断，下意识的吸气因嘴唇上的柔软而中止。他的心脏狂跳，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吻。只是没等高杉把眼睛闭上，银时的嘴唇已经离开。
　　一闪而过的怅然若失银时捕捉到了，他牵起高杉的手急急穿过走廊拐进电梯间，坐上刚好停靠的电梯直达停车场。
　　高杉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二人坐上车，银时摸摸高杉的头，“过来一下。”
　　“干嘛？”高杉问着还是凑过来。
　　“转过来。”
　　高杉转过去，唇与唇接轨，他瞪大眼睛，脑子一片空白，他只知道银时的手从他的头顶抚到后颈轻轻捏了捏。
　　“银……”理智回笼，高杉只能听到自己混乱的呼吸和砰砰的心跳，“银时。”
　　银时也同样心如擂鼓，“刚刚只是觉得应该试试，现在是我想——”
　　牙齿磕上牙齿，高杉环住银时的脖子，“刚刚忘了闭眼，再来一次……”
　　接吻原来是这种感觉吗？柔软的舌头是两只濒死的贝类，竭力纠缠想要榨取尽对方仅剩的生命，一旦在交锋中败下阵来便会被对方拆吃入腹。
　　对象是银时的话，即时被拆吃入腹，高杉也毫无怨言。只不过在过去的十数年里，在不断交织的命运轨迹中，他们的灵魂同样在对方的灵魂生根发芽，支撑着长久以来不变的依赖与信任。因此这个吻便算不上交锋，这只是他们之间无所谓输赢的幼稚的较劲，是经年累月被掩藏在友情与亲情下而无法宣泄的爱意，是独属于他们的情窦初开。
　　“银时……”无奈少点儿经验的高杉不敌过来人银时，此刻已然神魂颠倒，捧着银时的脸，像头幼兽，一下一下用舌尖试探地舔着银时的嘴唇，又被银时的回击放倒在扶手箱上，面色酡红，眼神迷离得像是醉酒。
　　银时摸摸高杉的脸，下车将他从驾驶座转移到后座。这回轮到高杉做螃蟹，银时于是抱着他缩在后座，享受这份因为习以为常而忽略的可贵的温存。
　　“其实我从来没有设想过没有你的生活。”银时忽然说道，“哪怕你出国突然得像是去躲债，我也觉得你一定会回来。”
　　高杉张嘴在眼前的脖子上留了个牙印，“我也不想去没有你的未来。”
　　“你没回答我。”银时蹭蹭他，“我爱你吗？”
　　“你爱我吗？”高杉自言自语般又一次反问着，他看着银时，他一直注视着的这双眼睛里若是没有丝毫爱意，又如何使他沉醉呢？
　　“你当然——”
　　铃铃铃！！！
　　“糟糕！松阳（老师）！”
　　车子飞驰着，载着两颗悸动的心，载着笃定的爱，沐浴着皎白的月光——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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