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 【花邪】溯洄

【花邪】溯洄

20

落花斋

2025/03/09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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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花*向导邪
私设多多多，各种胡说八道！

解雨臣恢复地很快，可吴邪知道，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只不过是一种表面平和的假象。雪豹已经虚弱到无法维持形态，只能在精神图景中昏睡。
哨兵自己倒是很无所谓，他把头枕在吴邪的肩膀上，借着病号的名头指挥吴邪削苹果，要兔子形状的。
吴邪拿刀的手很稳，苹果皮又薄又长，中间没有断过。解雨臣盯着他的手有点出神，手指搭上他的内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吴邪没在意他的小动作，捻了块苹果递过去。咬果肉的时候，解雨臣顺势舔了一下对方沾了果汁的指尖，他笑起来，带着点得胜的狡黠。
吴邪没有笑，他心里沉甸甸的，又控制不住想去探询。哨兵对他从不设防，向导的精神触梢很容易便将触碰到的传递回来，那是一种与狂乱的精神世界截然相反的平稳和煦。吴邪却感觉更加难过，他的前半生，经历过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精神世界崩塌又重建，现如今勉勉强强维持着人形。能够与小花再次重逢，就已经像一场触不可及的美梦，这一生有这样的结局已经足够了。可小花不一样，他的未来不应该耗在自己身上。
“别想太多，吴邪。”解雨臣突然出口的话，打断了吴邪繁乱的思绪。他的手被解雨臣握着，十指交扣，力度不大却坚定牢固，像曾经在图景中拉住他时一样。
吴邪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侧脸贴着解雨臣的发顶，轻轻舒出一口气，用同样的力气回握。

解雨臣出院的那天，吴邪没带他回家，而是到了解连环为他们准备好的特殊静音室。被白噪音包裹的静音室，是专门用来给哨兵和向导完成最终结合的。
他对着解雨臣说，小花，我们结合吧。
哨兵对向导有种本能的占有欲，可吴邪状况特殊，解雨臣对结合也就没太多执念。此时吴邪提出来，他便纵容地笑一笑，吴邪想做什么都好。
吴邪捧着他的脸，把一个吻落上去，带着点虔诚的意味。嘴唇相触，精神触梢紧跟着相互试探连接。
他们的精神领域逐渐展开，相互触碰。由向导主导的精神连接，触梢如风般柔和地将解雨臣细密地裹住。它们指引着哨兵，坠入了浓稠的黑暗中。

解雨臣分不清自己是否已经到达了吴邪的精神图景，周围漆黑一片，视觉失去了作用。他在原地停了好一会，其他感官逐渐清晰起来。
周围没有风，陈年累积的血腥味经久不散，窸窸窣窣的爬行声若有似无。解雨臣知道，那应该是吴邪的蛇，不止一条。他抬脚，试图向前方走一步。脚下粘腻的触感很明显，似乎是泥浆。
曾经学习过的一些向导技巧，此时将解雨臣从无措的困境中解救出来。他把自己的精神力融进吴邪的图景中，他们的精神连结顺畅，所以此刻，吴邪的精神图景也属于他。
光从身体里慢慢散开，以解雨臣为中心，黑暗如同潮水般缓慢退去，四周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这里是一座城镇，四周的建筑非常熟悉。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们小时候经常去的城隍庙。他低下头，记忆里干净的街道已经被暗黑色的血浆覆盖。到处都是陈旧的血迹，城里空无一人。
街道两边是光秃秃的树枝，街角小巷里到处都是化为白骨的骷髅。有蛇从骷髅的眼眶里爬出来，昂着身体吐出猩红的信子。
这里终年被死亡笼罩，如同地狱之景。解雨臣不忍再看，他在街道上奔跑，街道的岔路很多，但他依旧找准了方向，那是他曾经走过无数次的，通往吴邪家的路。
道路的终点，吴家的小院门敞开着，里面是一模一样的死寂。解雨臣走进去，在骸骨堆旁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吴邪。
图景中的吴邪是少年时的模样，他怀里抱着一副小小的枯骨，整个人透出些形销骨立的憔悴。解雨臣走上前，半跪着蹲下去，很轻地叫吴邪。他注意到了吴邪怀里的白骨，上面附着着一些织物的残片，可以看出是很鲜艳的颜色。他猜到了什么，心底里翻涌的情绪让他不自觉地闭了下眼睛。
吴邪没有看他，只抱着苍白的枯骨，自言自语般，“我之前没有精神向导的事情，是骗你的。”他自嘲地笑一下，“就在你觉醒后不久，我就发现了我的精神向导，并不是什么动物，而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像招贴画里面的洋娃娃般漂亮。我怕她冒出来会让你笑话我，就和她商量，假装自己没有精神向导的样子。她真的很乖很可爱，一直住在我的图景中，从来不会让我为难。”
“可是小花。”吴邪伸出了胳膊，上面横七竖八，有着十几道无法消除的刀疤，“十七次，我杀了她十七次。”
解雨臣无法再听下去，他伸手将吴邪紧紧抱在怀里，少年人过于瘦削，单薄的皮肉撑着骨架，与周围的骸骨只有一层皮的差别。吴邪的声音很闷，他揪住解雨臣的衣服，声音在痛苦中变了调，“对不起，小花，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解雨臣低头，嘴唇轻轻碰了他的头发，“你忘了么，我们的精神图景已经融合了。”

吴邪被解雨臣带着，这条路他很熟悉。他们手挽着手，像是回到了孩童时代，走在曾经奔跑过嬉闹过的街道。吴邪闭着眼睛就能知道，路的尽头，是解家的老宅。
“吴邪，这里并非一无所有。”解雨臣温柔的微笑，他示意吴邪往前看。在宅子四周的围墙上，开满了海棠花的老树探出了枝桠。
吴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盛开着淡粉色花朵的树枝。
解雨臣牵着他，推开了大门。院子里一如记忆中的一样，没有血，也没有满地的枯骨，只有茂盛繁密的海棠树。而在树下，雪豹安静地沉睡着。
吴邪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发酸的双眼。他知道，解雨臣将他的精神图景完美的嵌入其中。
哨兵将自己完全交由向导掌控，从此之后，他们共享精神图景，也一同承担命运和未来。
在绝望中开出的繁花，像是沙漠里的一点绿洲。吴邪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哨兵，没有了茫然无措，也没有了惶恐不安。
他现在无比坚信，街道的绿树会发出新芽，大街小巷重新熙熙攘攘。
因为他拥有小花，死亡不再可怕。

属于他们的时间还有很长，道路再艰难，他们也会用一生慢慢回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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