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 【凯伽】狂想曲（好兆头AU）

【凯伽】狂想曲（好兆头AU）

07

水镜

2024/12/13 15:26

加载中……

星期四，天使转头钻进了自己的旧书屋，开始翻找资料，预言书，预言书，有名的预言家、巫女、甚至是东方道士、玛雅人……或多或少都写过一两本预测未来的书之类的东西，星座预测，运势预测，虽然大部分可能只是心理作用，但不能忽视偶然和极个别，依赖于这种玄学有时候也有可能找到答案。
 
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凯并非一无所获。
 
天堂警备队首席教官寄存在他这里的羊皮卷据说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当他喝汽水消愁的时候，这卷古书主动展颜，他的前辈从里面钻出来的时候，凯只来及一脚蹭掉地面上的法阵，杂志上面写的，据说有着“消除忧虑”的魔力，但是这东西让他的天使同僚看到了，发现他听信这种“垃圾食品”，和学员看到健身教练在减脂期偷吃汉堡有什么区别。
 
“欧布。”泰罗，Taro，当之无愧的光辉之子。
 
这光辉之子正艰难从羊皮卷中钻出来，凯将羊皮纸放到地面上，伸手来拉他，两个天使一并协力，成功让泰罗卡在了半道，在彻底卡死之前，这位集勇气与大智慧于一身的天使及时竖起了一只手，沉稳道：“我来传递一则消息，马上就回去，不必太客气。”
 
“好。”
 
饶是泰罗已经这么说了，但是茶水至少还是要有的，碍于对方的姿势所限，欧布也席地坐下，泰罗好不容易下来一次，喝了口茶，又赶时间吃了两口茶点，才道：“我们感应到了，天启四骑士的缰绳正逐渐松开，等到这些恶物的马蹄践踏世间的时候，最终的审判之日就到来了，我等皆应该做好准备，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在人间平衡善恶，和地狱博弈，不过时候到了，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回来，和我们站在一起。”

“呃……”几秒钟之后，欧布才意识到自己这长音有多可疑，他很快闭上嘴，点了点头，“当然，这没有任何问题，不过可能需要晚些时候，我得需要处理些在人间的东西。”
 
泰罗歪了歪头，疑惑地看着他。
 
“好几家餐馆，我在那里会员卡里面的储值还没有用完，还有……”
 
“这很重要，欧布。”泰罗赞同地点了点头，相当认同他的理由，他踌躇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做出了一个从虚空中“拿”的手势，一整沓各色的餐卡出现在他的手掌中，被这天使递给了欧布，“这是我的，最近我有事要忙，可能没法在天启之前再上来吃顿饭了，这些就都转交给你了，别客气。”
 
“……好，谢谢前辈。”
 
正如泰罗所说的，天堂很忙，他来得匆忙，去的也同样简洁，随着一圈火光发出爆燃烟火一样的细噪，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羊皮纸的后面，只留下了原地一盏空茶杯，和同样空掉的点心盘。
 
欧布捏着餐卡，半响之后才回过神来，连忙向着火光未褪处问道：“泰罗前辈，如果……如果我们……我找到了贝利亚的儿子，那么杀死他，是不是圣战就不用开始了，天堂这样就可以取得胜利……吧？”
 
半响之后，一点墨迹从羊皮纸上浮了出来：
 
‘哈？’
 
又说：‘好像不行。’
 
再纠正了一下：‘肯定不行。’
 
最后说：‘快吃吧。’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大火焚过之后，什么都不会留存，世间万物因此结局而获得永恒的得救。
 
凯坐在书堆里面，他低下了一会儿头，片刻之后，又打起精神，重新翻开了万书，世间所有的书籍都记载在天堂首席科学家——希卡利的笔记之中，预言书当然也不例外，凯一一翻过，最终在一本名为《艾格尼斯·风子的精妙准确预言书》上凝神细看，他所翻阅到的章节里面有这样一段话：
 
当一位特别的黑发天使读到我的文字的时候，他所在的世间正面临了重大危机，但如果对方相信，我可以给他启示，如果感兴趣的话，请继续向下翻阅，那男孩现在的踪迹并不是什么秘密。
 
《启示录》十三：我看见一只怪兽从海上来，有七头十角，每只角上都戴着一个冠冕，每个头上都写着亵渎上帝的名号。它看起来像豹，却有熊的脚和狮子的口。巨龙将自己的能力、王位和大权柄都交给了怪兽。
 
666。凯拨打了这个电话。
 
“叮铃铃。”铃声在雷威斯响起。
 
他找到了。
 
——

广袤的亚马逊森林，划着船进入到河流的最深处，沿途都是惊叫的猴子，冒险者的向导挺惊讶的，因为猴子的预警响了一路，警戒防备的目标却好像是他们的这艘木船，好像上面盘踞着什么巨蟒，正在跟随着他们一起顺流而下一样。
 
恶魔可不都是巨蟒。

托雷基亚抽空在猴子的叫声中想了一下伽古拉。觉得蛇可能也不见得喜欢吃猴子，至少他认识的那条蛇还挺挑食的。
 
他找到他了。

在沼泽的深处，献祭了带路的向导，托雷基亚终于看到了他寻觅之物，他不太想在加坦杰厄的身上浪费时间，某位跟他有旧的天使已经降身到了凡人的身上，对方对他紧追不舍，穷追猛打，他还有任务在身，连转头敷衍一下对方都没这打算。
 
沼泽泛出一种难言的臭味，四处到处可见大鱼死去腐烂的尸体，托雷基亚嫌弃的一手拿出手绢捂住鼻子，另一只手中在幻化出了缰绳。
 
松开黑马的缰绳——轻而易举。
 
——
 
“我在努力工作，伽古拉，赶在最后的时候，辛勤并且痛苦，和地狱优秀员工可能不太一样。”这不速之客厚颜无耻地说，“我是干实事的人。
 
恶魔很少做梦，抛弃人身将意识上升到梦维度很容易导致灵肉分离，不过对于恶魔，这就又有另一个坏处在了，这会让他们就像是一通没有号码的电话，只要想的话，谁都能打进来。
 
伽古拉只是小憩了一会儿，第一通电话就相当熟络的推门而入。

这电话呈现一个年轻男人的样子来，还是身着那套黑白两色，颜色泾渭相当分明的衬衫，像只营养不良的黑白熊一样，对方心幻出了一把椅子（还带靠背），直接就往他面前一坐，看似像是什么“优秀员工统治资本的蛀虫”，其实不过是这家伙诡计多端的摸鱼方法的其中之一。
 
伽古拉言简意赅：“滚出去。”
 
对方十分听话，又往椅子上靠了靠，见蛇作势要抽剑，才终于拿出了说正事的态度：“k老师那边让我来问问，我们的贝利亚的儿子怎么样啦？他最好别那么讨人喜欢，反正最后也是他爸爸的容器，所以我也不问那么多，就——一切顺遂？”
 
“一切顺遂。”伽古拉回答，意外总是在人并不意外的时候发生，预料不到，谁能猜到——在这点上逻辑一切顺遂的贯行着。

“好的好的。”托雷基亚笑了一下，他堕落依旧，但是却没有被那大火坑污染成畸形的样子，不过有些东西内里已经破败扭曲了，却还要装作自持而完好，这怎么不算是一种畸物呢？
 
“最终之日将近，地狱等着你奉上的成果呢，伽古拉，尤其是我，心中记挂着你呢。”托雷基亚笑道，“哪怕你失败，我也觉得不是你的错，是的，我会和他们这样说的，大家相不相信就是两码事了，不过，你那时可别跑得太快。”他意有所指，“毕竟，除了地狱，你还能去哪儿呢。”
 
……
 
“仙女星座。”
 
稍等一下，天使难得出声打断了一次蛇的发言：“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没有洗涤灵身的原因，没太听清，你可以再说一遍吗？”他说完之后，全身登时焕过闪屏般的光彩，树叶光斑状的金光褪去之后，天使抖了抖盘缩在肉身里面的羽翼，伽古拉稍稍皱了一下眉毛，看着飘洒下去的金色碎屑，“那是什么，羽屑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天使卡住了一会儿，也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就是类似于，没用的灵光什么的，燃烧殆尽的物质灰烬。”
 
“那不就是羽屑吗，我没想到过天使还有这东西。”
 
？凯用表情给了伽古拉一个大文豪，“说的好像恶魔一点也不需要蜕皮一样。”
 
“我知道，但是这样天使和那些鸽子一样的鸟还有什么区别。”
 
“那你也是只掉毛的乌鸦。”凯说完就无比熟练地蹲下打了个滚躲避蛇心剑的攻击，“刚刚说到哪了，你说了你要去仙女星座？”
 
“被我诈出来了吧，帅哥。我就知道你听到了。”

“你去哪儿做什么？那儿没听说有什么新出名的咖啡店啊？”天使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装作刚刚无事发生。
 
“我还有别的好地方。”他从怀中抽出了一张地图，凯探头过去，辨认了一下，这就和中学课本上那些《图解太阳系》没什么两样，人人都看过世界地区，球状的，平面的，可是真到了某一个地方，谁也不能拉开行李箱，拿出一座地球仪，眯起眼睛，弯起腰，认真且那么严肃的一指，说：‘我要去的地方是这里，麻烦给我指路吧。’这让凯心中对此事的评估上又写了一个大大的“不靠谱”，可是见蛇话兴正浓，他也凑近了一些。
 
“开普勒候选星KOI-4878.01，这地方不错，和地球的相似度高达0.98……”
 
“伽古拉……”
 
“虽然那里的恒星没有太阳那么亮，路途也遥远了点，不过好在我们都不需要呼吸嘛，远离地球，来一场浪漫星际旅行，美好的蜜月就该是距离遥远的——这只是一个比喻，天堂，地狱，见他妈的鬼去吧，让他们打生打死，你猜怎么样，这片地球上可没什么我在乎的东西。”

他向前两步，凯有种对方想要将地图呼在自己脸上的感觉，无他，蛇的表情就很不对，天使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小声又道：
 
“伽古拉……”
 
“你可以给我推荐火星，但太近了你不觉得吗？等到太阳变老了，成为红矮星之后，肯定早晚会吞噬掉这小东西的，不可久居，的确。”

“伽古拉。”凯叹了口气，这回蛇不说话了，睁大眼睛看着他，半响之后，恶魔终于出声，他的声音沉沉，就像是此刻天空之外正在缓慢落下的太阳，一天又要过去了，距离世界末日只有不到六十二个小时。
 
“你不会离开的，英雄。”蛇的声音笃定，阴恻恻地看着他，“所以我在说废话。”

凯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是说：“我找到贝利亚的儿子所在的位置了。”

“他是个十二岁的男孩，拥有一个幸福的父母和家庭，我觉得，也许……”
后面的几个字被天使说出的有几分艰难，“他或许，并不是纯然邪恶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穿多大码的鞋，身高多少？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有没有长青春痘，叫什么名字——这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地球会怎么样？世界会怎么样，其实这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你这多管闲事的天使，明明换个星球一样能当你的天使，你就不能有一回听听我的话。”伽古拉每说一句就向前一步，可是真到了凯的面前，将这天使看得真切的时候，对方脸上的神情让他停顿了一下，他还是在说废话——他怎么不知道这一点，只是还抱有一点微小，连零星都算不上的可能——他想要带他离开，不过如果对方真的同意了下来，那就不是凯了。他早该明白。

不过很快，蛇就笑出了声来，“我知道了，其实比起我想带你走，你更想我和你一起留下，你觉得这和我有关，贝利亚的儿子是我带到教会的，世界末日和我脱不了干系，是吧，你的宽容心怎么这时候不对我发挥一下作用了？！”
 
“我没……”
 
“凯！欧布！”蛇的声音愈发尖锐，他几乎脸贴脸到了天使的面前，蛇瞳之中愤怒的火焰燃烧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是一个非常适合拥抱的距离，凯却一动也未动，等待着伽古拉的拳头落在他的脸上，但是没有攻击，甚至没有拳头，只有一只恶狠狠抚摸着他的脸的手上，对方的指节相当用力，已经陷入到天使拟态出来，人类柔软的皮肤里面。

“你是个英雄，所以早晚会被自己的英雄主义害死，但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你仍可以记恨我，被那些因为我而惨死的、你没有救下的鬼魂所折磨，像是个孩子一样从半夜惊醒，哈，你猜怎么样，这我也不在乎。”

蛇的声音有些潸然，凯睁大眼睛，他看着面前的人，伽古拉没有流泪，他甚至还是笑着的。

“我和你不一样——你非要我说出来我到底在乎什么吗？你知道我们相伴了有多少年了。”
 
凯说：“九千多年。”他想都没想一下，答案昭昭，“快一万年了。”
 
“你与我都活到了这个年纪，见证了这么多，就应该知道。”蛇说，他有些悻悻的默然，像是一条已经被抽掉了脊骨的蛇，凭着固执如铁的肌肉支撑着，所以还未塌下，固执的东西。
 
“我们不仅能去选择拯救什么。”他一个字没停，“还能选择去在乎什么。”
 
“哪怕这个世界会成为一个熔浆里面的浆糊，我们仍然可以在一起。”
 
‘在一起’这三个字似乎令凯浑身一颤，作为天使，他对各种积极的情绪感知敏感，其中当然也包括爱什么的，过度的甜味与苦无疑，爱浓厚而炽热，也会成为挣脱不得的岩浆，但是我们不提它的弊端，因为在这一刻，凯的的确确是感到的，爱，就只是爱。
 
这令他下意识的呆立在了原地，半响之后，才终于找回到了自己的声音：“我知道。”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言语的空白或许更加伤人，所以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一直都知道，我……”
 
“那就太好了。”伽古拉的语气故作轻快起来，他放下了手，还替凯轻轻揉了揉脸上的红印，“你看，我们各退一步，我们还有一个选择，你把那男孩的名字告诉我，让杰庞顿走一趟就行，反正他吃得太胖也要运动一下，简单干脆，那孩子不会感觉到任何的痛苦的。贝利亚上来一看，什么也没有，就不得不回到他的大火坑里面去了，我们又为世界争取到了缓刑的时间，多妙的打算。”
 
“杀了那个男孩吗？”
 
“别露出那样的表情啊大英雄，所谓的男孩外貌不过就是个拟态，恶魔都不知道那下面是个什么东西，其实严格来说，他就是个容器，天使的圣战把红黑色巨龙踩在脚底下的时候，我也没听谁给那野兽求求情，大家都是有灵身的东西，别被外表蒙蔽——野兽，野兽，野兽。”

他指了指凯，又指了指自己，“牠和我们没什么两样，或许更凶残？更有力量？更能背负命运？”
 
凯沉默不语。
 
蛇因他的态度焦躁不安，但又知道现在是劝诱的关键时期，只能嘶嘶的吐着信子，拿出了自己劝诱夏娃时十乘十的认真态度来：“给个准信嘛，英雄，你完全可以当不知道这事，交给我就好了……”
 
“不，我不会成为刽子手，伽古拉，我也不希望你……”
 
天使上前一步，抓住了恶魔的胳膊，他刚刚洗涤灵身，此时正值光芒最盛的时候，蛇立即感觉鲜明的烫意从他的手腕一路涌上，灼痛激发了蛇一直恒压的暴戾，他立即甩开了手，死死的盯着天使的脸，竖瞳几近缩成一线，恨不得一口在他那张神性斐然的脸上咬下一口肉来。
 
“你脑子进水了么，我是个恶魔！”蛇嘶声道，“杀掉一个12岁的孩子而已，你在仁慈什么，你这假虚伪，假神圣的东西，你多光鲜，多岸然，滚开，欧布！妇人之仁死的人只会更多，你的正义是二流的。二流的正义比恶的立场更坏！”
 
他转头就走，不忘回头骂道：“你妄自救世吧，大英雄，人们敬畏你，恐惧你，期待你，可是谁会真的爱你！”
 
“怎么会。”凯顿惊，想要追上去，又怕蛇更生气，只得远远的喊道，“你就说过好多次爱死我了。”
 
“放屁！”
 
恶魔就这样一边生着气一边走远了，或许是真的怕欧布追上来，蛇的步伐匆匆，像是从草丛上滑过一样，不过几秒，等天使再看去的时候。
 
对方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升起夜幕的影子里了。

07

章节目录

阅读设置

07

章节目录

默认卷集

阅读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