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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枫/景恒】梦枕黄粱
【景枫/景恒】梦枕黄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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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惊蛰，春风料峭，有人醉酒，亦有人醉茶。 在喝了几口据说是不夜侯推出的新品仙人快乐茶后，景元将军推脱春困茶乏要小憩一番，说罢不等同僚下属张口挽留转身离去，而去处自然是‘老地方’。 正可谓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这神策府内有一小隔间正是‘闭目将军’景元休憩之所。 世人常道他闲散嗜睡，可少有人知他多为假寐，难以入眠，唯有寻僻静之所方可松懈片刻。 景元循着林荫小道踱步行至一隐蔽厢房，老旧雕花红木‘吱吖’推开，内里陈设简单，桌椅依旧，香木多宝格上倒是摆了不少旧物什。 景元走近，手指拂过柜格，顺手拿起一物，攥着，他躺在床榻仰望房梁，那里有一小圈蛛网挂着，晃晃悠悠，他盯着那处看，然后举起手里的风筝盖在脸上。 那风筝做工属实一般，原本称得上炫目的色调也在岁月侵蚀下褪色，形状嘛，勉强算个龙型，唯一算得上优点的大概就是保存的颇为不错，少有磨损。 景元闭着眼，对着脸上的风筝吹了一口气，那纸糊的龙尾也很给面子的晃动了一下，他满意点头，片刻后打了个哈欠，枕着屋外不知何时响起的雨声，逐渐入眠。 恍惚间，一丝丝清苦缭绕鼻尖，皱鼻细嗅，又仿若微甜，像极了许久不曾饮过的梅酒，但又比那梅酒多了几分甜腻，若是入喉，倒更像是今日品过的新茶。 他曾喝过，在某个春日。 仙舟人喜新。 年少时，景元每逢从云骑营休沐都习惯先去逛一圈长乐大街，那里时常有各种新鲜玩意，吃的用的耍的，次次见，时时新，街边的店家也眼熟他，有新物什都会给他留一份，毕竟谁不喜欢嘴甜大方的少年人呢。 面带稚气的少年，笑弯了泪痣，献宝似的捧着精心挑选的礼物，堆满矮几，哪怕桌上的物什在某些人眼里难登大雅，但在丹枫眸中，却各有千般好。 绢画做工一般，但狸奴捞月，憨态可掬；雕龙暖玉，触手冰凉，然瑕不掩瑜，坠于腰际，倒也雅致；而这杯青梅碧螺奶冻茶... “阿枫，味道如何？” 丹枫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含在口中的茶与平日所饮大相径庭，特殊的滋味在舌尖徘徊不去，初尝甜腻，苔中奶香，入喉微苦，一口茶饮种种不同，倒叫人品出了些许化外八苦。 丹枫沉吟，若有所思的盯着景元，郑重点头：“颇有禅意。” 景元一愣，哑然失笑，他就着丹枫手里的那杯奶茶吸了一口，泪痣都被苦的打了个结：“这味...倒是新奇的紧。” 这回换丹枫掩袖而笑，柳眉青衫，眼尾艳弯，一派雍容风流。 今日丹枫为出行便宜，掐诀使了个障眼法，敛去持明貌，素服桃簪，好似与友出行的富贵闲人，但即便是粗布麻衣也丝毫不减他半点风姿。 景元捏着手里的奶茶，眸中盈满眼前人的身影，不由痴了。 过了好半晌，景元才脸红惊觉丢丑，他眼珠一转，又喝了一口杯中茶，扯下丹枫衣袖，共饮此茶。 待街边小童嬉笑而过，两人才像是想起此时身处大街，而非鳞渊厢房。 景元舔着嘴唇，少年人到底是脸皮子薄了点，他脸似火烧，眼神游移，又故作镇静咳嗽两声主动开口，道：“如何？” 如何什么，什么如何？ 丹枫眨眼，正要启唇细究，不料景元倒像是早脑补到了他要说的话，拽着他的袖就朝前走。 丹枫瞧着景元脑后束起的发尾，晃晃悠悠，摇摇晃晃，蓬松发丝之下，薄红耳垂若隐若现，引的人手痒。 障眼法下，丹枫身后的龙尾也随着眼前的发，左摇右晃，打着节拍。 两人一路无话，一前一后步上石桥，行至正中，桥下恍过几艘星槎，色泽艳丽自成一景，两人驻足而立，景元拽着袖边的手探入，十指交握。 不过片刻，景元瞧了一眼赏景的丹枫，在对方回望之前转移了视线，远处是碧空如洗的天，漂浮着零星异色，景元定睛一看，原是几幅风筝迎风而行。 仙舟人喜旧。 有些习俗，有些爱好，几经岁月，不曾有变。 佳节，春日，或许只是某个闲暇午后，仙舟人总能捡起旧日旧影，揉搓改进，回忆往昔，于是便有了龙舟星槎，鹊桥速递，而眼前形态各异的数码风筝也是其中之一。 “去玩吗。” 丹枫回握住景元的手，指着远处的风筝问道。 这本不在景元的计划之一。 今日出行，一方面是两人休沐惯例相约出行，而另一方面则为了缓和近日两人之间不知名的古怪气氛。 两人的关系一直不为人知，一方面是地位悬殊，而另一方面则是年岁差距。 景元本不在意这些，丹枫亦然，但不知何时他俩还是默许了彼此隐瞒关系的决定。 少年人心思敏感，一开始他还以为丹枫是恼了他，但他最终发现并非如此。 他们依然关系亲密，但这层关系里不知何时有了一层‘雾’。 不厚不薄，却正正好好的‘挡’在那，让他看不清瞧不明雾后的丹枫到底思虑着什么，是持明族务，还是仙舟政事，景元丝毫不知。 与景元不同，丹枫似乎从不主动言语谈论己身。两人相处之时，多是景元在说，丹枫聆听，如若只是寻常倾诉闲聊，丹枫多为点头少有接话，但如若少年人需点拨建议，他倒是往往寥寥几句就叫人恍然大悟。 作为前辈，这份尊重与照顾自然足够，但作为恋人，景元却贪心更多。 他琢磨着，自己既然无法成为同辈，那就做个懂事的后辈和体贴的知心人，也属上策。 彼时的少年人，枕着窗外洒落的月色，抱着怀里属于自己的月光，如此想着。 所以当他发现近日丹枫状态有异似有心事时，他没有贸然询问，而是在休沐之前提前定好了饭馆雅间，备了游湖星槎，还偷偷从工造司拜师学做烟花，一切就绪，就等今晚月上中空。 他想给丹枫一个惊喜。 本来都计划好的，但他瞧着丹枫碧色清澈的瞳，只觉人生中多几分意外也叫人心动。 谁叫眼前之人就是他最美好的‘意外’呢。 景元把手里扎好的纸风筝递给丹枫上色，他俩没有选择时下最流行的数码风筝，而是从街边老婆婆那买了原料自己做。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配合做手艺活，平日里景元就喜欢做一些新奇的小玩意送人，做工另说，心意倒是顶好。而丹枫擅丹青，给风筝上色自然不在话下，两人搭配干活默契十足，不一会就做好了一只雪狮一尾青龙。 丹枫把做好的雪狮风筝递给景元，少年人捏了下雪狮尾又推了回去，他捡起丹枫手边的毛笔沾了点朱砂，从背后拥住丹枫把毛笔塞在他手中带着他一起在青龙眼尾一抹一勾。 这才对味。 丹枫瞧了，沉吟片刻，反手握住景元的手也在雪狮脑门上加了几笔，一小撮红绳垂在那，倒也憨态可掬。 他对照着景元，满意点头。 不过片刻，碧空如洗的天空就多了两小只风筝迎风而飘，青色在前，雪色随后，衬着绵软云朵，有几分临空踏云之感，倒显得这片虚拟穹顶多了些许真实。 仙舟的风是温和的，吹在人脸上柔的很，但不适合放筝，景元拉着手里的绳子试了几次也效果不佳，但他一直尝试，奔跑，拉绳，调整。 一旁的丹枫负手而立，他瞧着一直不高不低的两小只，雪狮迈不了步，青龙摆不开尾，而远处的景元抹着汗再次尝试，丹枫背在身后的手指掐了个决，一小阵气旋从袖口散出，融入青天吹向远处。 “啊！阿枫——看，成功了！” 远处的少年人朝他挥手，和他身后的风筝一起成了景，刻印在丹枫眼里，有一丝风顺着眼睑吹过，他没有闭眼，甚至眨眼都在抗拒。 景元拽着绳子超他奔来，带着春日暖意，风筝的绳被接替到丹枫手里，他轻轻拉扯，空中的龙也晃了一下，像牵丝傀儡，像芸芸众生，像他自己。 他继续扯着手里的绳，不去看景元的脸，毫无章法的扯着，空中的风筝本就只是借着一时术法勉励支撑，不一会就被扯的上下颠簸几近坠落。 “啪” 一滴雨水滴入丹枫眼眸，他眨眼微怔，手指被轻轻掰开，绳线逃脱，失去牵扯的风筝迫不及待离去，它们可能没一会就跌落在地碾入尘埃，或是相互纠缠线不成线的被吹往未知之处，或者，也因此有了一丝可能，从此自由... “阿枫...” 景元的话语从没那么轻过，比落在脸上的雨水轻，不会顺着眼睑滑落脸颊，比方才缠在手指上的绳要轻，不会在指腹上留下红痕。 丹枫避开了景元的手，自己抹去脸上的雨，但落下的雨越来越多，无论如何去抹，甚至拿袖去蹭也无济于事，他有些恼了，绘有边纹的袖在脸上留下红痕，显眼至极。 景元抿嘴，伸手去拦，一次两次，都被尽数躲开，渐渐地，景元的额发被打湿贴在脸上，肩膀也湿了一片，丹枫像是突然意识到此刻他俩身处雨中，举起的袖子终于落下，不再抗拒。 被雨沾湿的手指依然温热，带着暖意落在脸颊，替他轻柔抹去脸上的水，留下一点余温，但又很快被重新落下的雨水带走，无法留存。 突如其来的雨是另一场意外，两人一路无话，仅是一前一后步行雨中，路过的行人匆匆忙忙，赶着避雨着急回家，倒衬着他俩不紧不慢，令人费解。 景元步伐稍快，他在前寻找着可供避雨之所，丹枫紧随其后，他眼眸凝望前方，不知所思不知所想。 过了一会，两人停了脚步行至客栈门前，景元回望了一眼站在檐下避雨的丹枫，发丝和青衫皆湿，形容颇有些狼狈，不过神情如常，已看不出任何端倪。 景元抿嘴不语，他独自进了客栈前台订了一间厢房嘱咐好一切后他回到檐下，没有开口询问就牵起丹枫的手拉他入了门，这回丹枫没有抗拒。 两人进了厢房，丹枫站在窗边透过镂空窗花瞧着窗外，景元背对他，一时无话。 一道闪打亮了丹枫侧着的半张脸，闷雷声随后而至，雨势逐渐变大，噼里啪啦击打在窗沿，丹枫的手扣在窗边左晃右晃还是选择了关上窗。 门外传来敲门声，景元去应门，探头进来的是来送热水的店小二，景元以身作掩挡住了他朝里面张望的视线，店小二尴尬嘿嘿一笑老老实实备好一桶洗浴热水就下去了。 景元撸起袖子试了试，水温正好适合暖身子，他抬眸看了一眼立在窗边的丹枫，在对方回望之前移开视线转身走到门口。 “…你要去哪，景元。” 垂在脑后的亮银发尾微微晃动，景元干涩的嗓音响起：“我…出去走走。” 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阿…龙尊可在此小憩，趁热洗漱一番，免得春寒入体。” 丹枫挑眉，轻微的脚步声从后传来，一下下敲在景元心口，和他胸腔内咚咚作响的心跳声逐渐重合。他喉结滚动，只觉自己方才是不是哪里说错，这念头刚起又被自个儿气恼的压下，他明明并没有错，于是他把腰杆挺直，忍着要回头的冲动就要推门出去。 温凉的手从后伸出，环住景元的腰，再熟悉不过的躯体贴了过来，带着一点湿气，那应是未擦净的雨水，从丹枫脸上而来，打湿景元背部的一小块，让他错以为是泪。 但龙尊怎会落泪，正如他从来决断正确。 哪怕他有所隐瞒，也是理所应当。 初尝情爱的少年人起初为此黯然神伤，他藏不住心思，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唾弃自己患得患失像个闺阁小姐，他想不明白，好像这段关系里恨不得日夜相伴诉尽衷肠的只有他自己。 但这又能怪谁，他其实也明白。 谁叫他景元不过一介小卒，年岁不及，阅历不及，能得一丝垂青都已是难得福气，他难道还能妄想平起平坐奢求更多？ …为什么不能呢？ 他为什么不能。 景元咬唇，手贴在丹枫环在他腰腹上的手，反握手腕按在门上，丹枫像是不意外他的动作，面色如常，反衬出少年人的急躁外露。 他抬起没被抓住的另一只手举到景元唇边，顺着紧抿的唇线点着，漫不经心，撩拨着，试探着。没碰多久就也如愿被按在门上，意料之中的举动惹的他轻笑。 景元气恼。 明明是被辖制的一方，焦躁难耐的反而是他人。 他恼极了丹枫总是这幅游刃有余的模样，随手扯下头绳就捆束住丹枫双手，过量的银发披散下来遮住了景元的半张脸，叫人瞧不清他的表情。 “你可以挣开...” 丹枫试了一下，这绳子捆的甚至是活结，不免有些好笑，他递了递被捆的双手道：“云骑营就是这般教你的？捆俘虏用活结。” “你！” 景元瞪大了眼，想反驳他又不知该如何说，一阵气恼，等回过神来已是把丹枫压在榻上肆意啃咬，手心贴在重新打好的绳结上拽了拽，这次是死扣。 两人衣衫凌乱发丝披散，景元的手从丹枫里衣内探入，与以往不同，他用了点劲掐在那一点上，粗糙的手指掐起碾磨，以唇封吻住丹枫滚到嘴边的惊喘。 也许这都称不上是吻，带着焦躁，包含怒火，还有一股子不易察觉的委屈，尽数化作一下下的啃咬，血腥味从唇上溢出，被两道舌一同舔去，交织在一起。 他俩从未如此吻过。以往多为浅尝辄止，景元怕唐突了，亵渎了，即便吻了也像是在对待什么易损物件，一触即分。 而如今，这个啃出血气的吻出乎意料的美好，点燃了彼此的欲火，他能感受到丹枫的大腿夹在他的腰侧，隐藏许久的龙尾也放了出来卷在景元的腿上。 景元有些迷茫，他盯着映出自己神情的翠色竖瞳，温凉的舌舔舐着他的脸颊，景元闭上眼，那舌就犹如蛇信巡视在眼睑周围，吮吸泪痣。 湿吻未停，近似梦呓的呢喃回荡在耳边。 “你的爱...”吻落在眉心。 “痴...”舌探入唇边。 “...还有怨”粗长的龙尾辖制住景元的腰，一点点收紧，像是束缚住主动踏入陷阱的猎物，漫不经心又势在必得。 都让人心生欢喜。 这句话语飘入景元耳中令他微怔，随后像是如梦初醒似的，他把丹枫死死的按在榻上，带着一股子狠劲啃在龙尊的脖颈处，那里有一片鳞，深青色，薄薄的一片，是独属于少年的东西。 但景元并没有如丹枫所想啃在那处逆鳞。他只是啃在丹枫的肩膀，用力啃着，虎牙压磨，撕出一点血气，吞咽下去。 一丝温热打在丹枫肩膀，那不是他的血，持明的血从来都是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好半晌他才发现那片湿热是景元的泪。 他哭了。 丹枫愣神，他用手抹去景元脸上的泪水，不明白为何少年人会落泪，手里的泪水没过多久就凉了，但他只觉手心被灼伤一般，有了疼意。 裹着苦的吻重新落在唇边，这是一场不同以往的欢爱，丹枫举着被缚的双手被景元楼抱着，被锦被掩盖的地方两人下体纠缠，景元故意没有润滑完毕就入了进去，疼意让丹枫皱眉，但熟悉的爽感也叫他谓叹出声。 “疼吗？” 丹枫随着床榻颠簸点头又摇头，这点根本算不上疼，但打在他脸上的泪却灼疼了他，一滴两滴，不多，但一直打在丹枫的脸上和胸口，像岩浆化入肌肤融进骨血。 丹枫不知景元为何一直落泪，他只是尾巴卷着景元的腰，竭力吻去刚溢出的泪水，纵容少年人一次次的拉着他沉沦欲海。 那天的雨一直下到深夜，他俩没有回去，丹枫被折腾许久简单洗漱后就入了眠，而景元趴在他床畔看了许久选择了悄悄推门出去，他要去寻白日丢失的风筝。 那天找了多久已记不清了，景元只记得找到后再回去已是天光微曦，而本该好眠的丹枫正坐在桌旁，趴在桌边盯着一盏几近燃尽的红烛。 看他终于回来，丹枫并未启唇询问而是给他沏了杯茶，景元接过，是温的，也不知准备了多久。看着景元饮尽了茶，丹枫吹灭了红烛，拉他上床就寝，景元想说些什么也被他以指封唇。 “嘘，睡吧。醒来再说。” 这回他终于可以搂着丹枫安然入睡，梦里他似乎又闻到了白日里喝过的茶香，但这回，茶里的苦涩都被回忆滤去，只留下了甜。 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带着一丝淡淡的茶香扰了景元的梦。 景元睁开眼，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眼前有人？ 熟悉的眉眼，如记忆中一般无二，带着一点窘迫，一丝尴尬，还有如此明晰的浓烈之情。 像极了许久以前，他看着丹枫的眼神。 看他醒来，丹恒像是干坏事被抓包，他眼神游移耳垂通红不敢和景元对视，等景元清醒了些丹恒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是两杯仙人快乐茶。 青梅碧螺奶冻茶？ 景元讶异，没想到店里还留着这么古老的配方？ 像是怕他不喝，又像是打破尴尬气氛，丹恒帮他插好了吸管递了过去，景元道了声谢，吸了一口。 是熟悉的味道。 景元原以为自己已然忘却，却没想到有些记忆只需稍加点拨即可想起。他又吸了一口奶茶，一旁的丹恒打量着放在一边的风筝，景元主动递给他，丹恒自然接住。 景元瞧着他好奇把玩风筝的模样，只觉恍若隔世。 “没想到将军也对这种小玩意感兴趣。” “唤我景元即可。”景元把奶茶放在一边，很是熟练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卷透明细线系在风筝上，打了个死结。 “春日尚早，丹卿可否陪我去个地方。” 雨过天晴，正是踏青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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