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政英西+俄美]Dúo Flamenco.

林芝生兮慶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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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正在填最後一個預算表格，項目和其他公司的合作受阻，競爭者們屢屢使的絆子讓他有些頭痛。入春之後工位的寒意有所減輕，然而還是微妙地比其他人要刺骨些的穿堂風讓他裹緊了衣服，在敲一段最後的函數公式。
剩下的帶回家吧。臨近下班時間顯得人心惶惶，俄羅斯瞟過已經心不在焉的同事們，拖動鼠標讓運算結果整齊地排布在電腦上，右下角的時間由17：59跳到18：00，他摁下了保存。
然後驀地，電腦屏幕卡了一下，隨即花了屏。在雪花正當中隱隱約約地冒出一個形象，若不是在這種時機下還顯得蠻可愛的。
當然，那會是美利堅的臉。雖然做了些線條的簡化和柔和處理，那張戴墨鏡的面龐沒有半分差錯。俄羅斯爲這突如其來的變動皺起了眉頭，剛填完的表格讓他有所顧忌，在他移動鼠標的剎那，這惡作劇的畫面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屏幕右下角小小的語音通話框和跳到18：01的時鐘。
毫不猶豫地點了掛斷。
幾乎就在這時候，那聲微微上揚著的自得呼喚在他背後響起。俄羅斯無不惋惜地嘆了口氣，瞇起眼睛迎接這個習慣於說一不二的任性孩子。
「Hey，Russia，工作結束了吧？」
「您可真是明鑑。」
「別生氣嘛，不這樣的話你馬上就會走吧？」
「留下來也沒好處吧，難不成你打算出我的加班費？」
美利堅並沒讀懂氣氛似的似乎真的在爲這句話感到好笑，然而他隨即挑著眉毛，像提出什麼誘人的方案一樣向俄羅斯伸出手來。
「那麽我請你吃飯，把時間借給我吧。」
「怎麼可能。」
被打斷的金髮盎格魯-薩克遜人並不氣餒，他推了推頭上的墨鏡，徑直抓住斯拉夫人的手，不顧他的反對拿上他的電腦和公文包就往門口走。
「反正大家都要去的——又不是和我獨處，Ukraine也會去的吧。」
「……服了你了。」
俄羅斯本打算一拳擊倒他，但是在聽到頗有爭執的兄弟的名字之後還是猶豫了一下，嘆口氣跟上了美利堅，後者因爲得逞得意洋洋起來。俄羅斯甩開他的手拿回自己的東西，皺起眉頭想著那個必然很糟糕的社交場合，並對他的搭話敷衍著懶得理睬。儘管這樣，不久之後兩個人就變爲自然而然地並肩行走著，似乎一切一如既往。

「想搞個聯誼活動啊。」
西班牙將雙手交疊在腦後，發揮著辦公室椅背的最大彈性。被他佔了工位的人續上紅茶，一如既往地捉摸不透卻又隱約帶點狼狽地笑著。愛人上班不務正業似乎還想拉他下水的行爲，不算討厭卻有點難處理，英格蘭，或者說不列顛先生極速地思考著怎麼樣才能讓他們彼此都能準時下班，這時這樣的提議驀地撞進腦海裏，隨即他們對上視線。
西班牙伸手接住他的茶碟，真誠極了地對他笑。不列顛看著他不算優雅地喝掉那杯紅茶，似乎是試探性地開口。
「您的意思是，我們要在工作結束之後召集員工們進行一些有益身心的、以促進交流爲目的的活動，而應當在『這種時候』討論出一個穩妥而實際可行的方案？」
「陳辭濫調收一收，我會現在開始午睡的。」
不列顛笑起來，西班牙白了他一眼，帶著「我是認真的」這樣的含義譴責他的態度。期待準時下班的紳士先生繞過他敲了敲鍵盤，然後很快地，趁沒有任何人的注意力集中過來，他們換過一個吻來。
柔軟的，嘴唇的觸感，一瞬間交錯的氣息和津液，然後不著痕跡地分開，帶出一點輕喘的餘韻。
「這下不睏了吧？好好地去把您的那個預算表格填了吧。」
「好…不對！你對我的意見怎麼看啊到底？」
沒混過去嗎…不列顛把xls文件最小化，打開了一個文檔，漫無目的地想著到頭來怎麽讓西班牙完成工作，一邊複製過來一個格式。
「打算什麼時候辦，請多少人？」
「態度變得好快…？！」
西班牙吸了口氣，不列顛將一旁的椅子拖了過來，嫺熟地按照他的話填滿那個預訂項目。
「我還以爲是什麼…您想和Catalonia和好啊？」
「我當然希望大家都關係很好才會辦聯誼。」
「因爲單獨請他不會來對吧？」
「算是有一點吧，不過我也很想和你跳舞啊？」
紅茶的水平面上蕩出絲絲縷縷的波紋，預訂格子裏猶豫著要不要輸入「跳舞」。
「上次簡直是個災難呢，*Waltz*似乎對我們有點太難了，所以很尷尬地散場了，真不甘心。」
「不…一幫子男人摟著腰跳舞什麼的…」
「以你的取向有資格說這個嗎？」
「我也只對您有興趣啊，Spain君。」
「嗯，我明白哦。所以這次，打算讓大家跳*Flamenco*。」
「這個沒多少人會吧？」
「學一學就行，我可以教嘛。」
花不到五分鐘完成了愛人願望的不列顛終於將他送回工位上，威逼利誘他完成定額的任務。隨後他把預訂文檔複製進了郵件裏。

「請務必撥冗前往。」
美利堅皺起眉頭，閱讀這句顯然是特殊地加給他的話語。剛好手頭的工作能夠告一段落，不列顛的一番很符合他語言風格卻又不符合他作風的話就映入了他的視野。然而這些方方正正的白底黑字卻讓他驚訝無比。
「這傢伙…什麼時候會對這種事情上心啦？」
依然沒能約到一下班就消失的俄羅斯，上次的失敗經驗歷歷在目。跳華爾茲男步卻頻頻礙事的美利堅終於被俄羅斯放棄，最後落得兩人不歡而散。然而那種新的舞蹈的名稱又映入愛好新事物的國家眼簾。他無疑是有興趣的，但是那個不列顛作出這種提案頗有一種釣魚執法式的可疑。
「不過…反正也閑著沒事嘛！」
近兩天沒有加班任務，果然還是讓年輕的國家動了心。
食堂邊上那塊空處，座位上正是一絲不苟的不列顛。美利堅「嘖」地一聲，對方卻帶著毫無笑意的笑靨打量上來，似乎又打算對他的言行批評矯正，讓他頭疼起來地想要轉身離開，身後卻冒出人影來，配合完美得有些恐怖。
「*América*，你來了啊？*Inglaterra*說你一定會來的，我原來還不信呢。這就是英才教育嗎？」
無害地自說自話地笑起來，西班牙讓美利堅嚥了口唾沫。對方渾然不覺地靠近他身邊，不顧他的反對拍拍他的肩膀，一如既往地熱情。
「我保證會教會你的哦，*Flamenco*一點都不難。這次你一定可以嚇*Rusia*一大跳，不會變成上次那種樣子的！」
「啊哈哈…是嗎…」
上次，上次。爲什麼不一樣的悲痛的回憶都被這兩個人勾起來了呢。端正坐著的不列顛頗有興趣地端詳西班牙的身姿，末了用某種命令性的眼光看了美利堅一眼。明明已經獨立的國家果然還是不小心落入過去的圈套，莫名其妙地答應下來。喝紅茶的紳士敲著鍵盤，似乎在填寫誰的預算表格，然而他一如既往地難以捉摸地補上一句。
「您要是學得快，我可以教您些電腦方面的小知識。您會喜歡那個的。」
好奇心逐漸淹沒了新生國家。況且西班牙的舞蹈對慣於肢體自由的街舞的他並不困難。他被黑髮黑瞳興奮著的溫暖國家擺正腰身伸開手臂，轉著圈舞蹈，踢踏著有節奏的拍子，西班牙拍著手替他找節奏，時而忍不住在他身前轉過幾個困難些的動作示範，惹得不列顛頻頻抬眼，雖然裝作不在意卻又逐漸被對方靈動地輾轉的身影吸引視線、帶去節奏，那恍若是新大陸上吹來的暖風。美利堅腹誹著此人的表裏不一，一邊盡力地配合西班牙演示的那些動作。他自認爲已經相當不錯，南歐國家卻仍然指明一些細微的不足，極端認真地要求他伸展的幅度和轉過手臂的速度更爲準確和淋漓。
配上音樂之後，西班牙抽象地比著拍子要他嘗試，不列顛卻終於關上電腦，表示可以來幫忙。於是頗爲服裝勾勒的優美身材被樂聲襯托出來，作示範的西班牙踩著節拍在室內轉著雙臂，並不困難的動作中他笑得盡情，影子在逐漸日落的窗外景色和白色冷光的雙重身份下糾纏而迷亂。指尖劃過，拍擊出清脆的聲音，身影躍動起來、幾乎難以追及地揉和進極快的節拍。一曲終了，他伸開一臂，彎腰作出完美的謝幕來，而窗外剛巧淪落爲黃昏，腰上的工卡也終於不慢著半拍地誘人作響。
不列顛以爲美利堅同他一樣看得出神，而後者心中卻擅自有著俄羅斯在冰上肆意飛揚的長髮和颯爽旋轉的身姿。不過關鍵技巧他姑且不算白學，在演示的時候他閉上眼睛想著那些，然後想象那種力量感和藝術感同時在他掌心和腳底迸發出來，將那些動作賦予一些難以言明的意味。當他的曲目結束時，遠處的高樓燈光已經照亮了夜空，光柱正在四射地飛揚。
「學得很快…但是節奏和韻律完全是踩錯的。差口氣啊，*América*。」
「明天繼續吧，您可以離開了。」
不列顛淡淡地解放他，又似乎在下逐客令。美利堅在他背後翻了個白眼，然後拿起手機邀請俄羅斯參加一週後的聯誼會。

「真的很美。」
「但你想和我跳的還是你那套標準的交誼舞吧。」
「嗯…畢竟…我還沒盡興呢。您會奉陪嗎？」
西班牙將手覆上去，隨即被撫摸到腰封的位置，頗爲不懷好意地將他的工卡取下，不列顛的臉貼近他，睫毛似乎都聯爲一體，然後他們在溫柔的樂聲裏，踏著默契的步伐繞過障礙地旋轉，近乎要掙脫黃昏後的蒼冷而昇起。然而最後，仍是星月的光將白紗點綴給他們，某種晦澀難明的聖潔悠然揚起，銀河中盪漾著聲勢宏大的艦隊，像唾手可得的水月鏡花。在樂曲結束之後，他們已經在文字以外的契約中緊密地聯爲一體，呼吸和呼吸錯落地編製經緯，十指之間容不下纖塵。

「很不像你。」
俄羅斯評價著，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和烏克蘭的對話似乎沒有給他多少收穫，然而美利堅的舞蹈還是微微勾起了他的嘴角。他爭強好勝的戀人和西班牙共舞著，每一個節奏都抓得完美，近乎是精準計算過的一舉一動，伴著他不自覺翩飛著的略長的金髮。俄羅斯起先似是沒有興趣，不過終於被逗得一笑，將伏特加一飲而盡，在不列顛隔著手套的掌聲中如此迴應美利堅微微含著自矜的眼神。
「什麼嘛，你這不是有在看？不像我算什麼評價。」
「你是被那兩個人特訓了吧，簡直是用量筒丈量過的熱情。」
「嘖。」
「不過讓我看到這樣的你，也算來得不虧。」
俄羅斯遞給他一個高腳杯，輕輕地勾起嘴角。
「你在上面的樣子不像雙人舞，倒像是宣示你的光輝更完美。雖然不像你，但是也非常是你的風格。表情認真得好笑極了。」
「你說什麼…！」
「所以說，很不自然啊，你到底被那兩個人怎麼了？拿什麼當代價學的啊。」
「這不重要！」
西班牙已經轉身去邀請加泰羅尼亞，後者還是那樣一副喪氣的表情。美利堅和俄羅斯私語著賭氣飲下那一杯酒，不料太過著急而辣得臉色通紅，幾乎咳嗽起來。
北方的大國對他狼狽的樣子倒遠比他的舞姿感興趣，俄羅斯隨意地拍拍他的背，差點沒讓超級大國當場不合禮數地吐出晚飯來。他的心情終於轉好了些，也許是意識到美利堅特地爲了他受了一定慘無人道的特訓，也或許是真的被戀人簡單地逗起笑容。他將外套掛在椅背上，插給終於順了氣的美利堅一塊土豆餅，看他鼓起臉頰吃著甜點的樣子一陣好笑，然後驀地攔住他的叉子，難得地看進那雙猝不及防的湛藍眸子的最深處。
「要不和我去跳一場吧。*фламинго*。」
「你怎麼也對…」
「既然那個*Великобритания*也能對這個有興趣。」
「於你而言溫差也太大了吧？真不像你啊Russia？」
「這種嚴謹拘束的跳舞方法，就很像自由的你嗎，*Америки*？畢竟是你從上週開始就孜孜不倦地邀請我去這個聯誼會，不惜問那傢伙學那種陰損把戲也要留我下來？」
「……你知道啊。」
「做得那麽明顯，真是小孩子行爲。不過，也是你。」
俄羅斯站起身來，雪白的馬尾自然地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散出一些反射著燈光的銀絲。他扶正了美利堅頭上的墨鏡，捧起他的臉輕聲說著。
「要不要和我共舞一曲？用我們都不熟悉的異國他鄉的旋律。」
「求之不得。」
「如果是我們一起的話，恐怕你那想在雙人舞爭第一的目標卻難了呵。不過也好…這本就是應當相映著配合的舞步吧？」
「哼…或未易量。現在名副其實的世界第一，可是我啊。」
蜻蜓點水似地碰了鼻尖，他們走上聚光燈的中央。並不相互依靠，但卻是不服輸地並肩走著。
樂聲奏響，靈動輕快的旋律，伴之舞動數百次的美利堅自動地作出反應。爾後他們的眼神接碰撞一起，然後無數次被想象的那個舞伴輕盈優雅地將熱情的舞步變爲藝術的結晶。
俄羅斯沒有太多地受旋律的束縛，然而他似乎是孤高地融入其中，於是西伯利亞的寒氣和東正教色彩繽紛的圓拱建築摻雜著流轉。幾乎掙脫出地面地跳躍，恍若在冰面上般迅捷地劃過見方的區域。胸前的掛牌亦跟隨著身體旋轉，卻和諧地並不能影響到他，擊掌聲脆得像某種初凍的冰面碎裂的剎那，眼神凜冽得將不容侵犯的從容刻畫在面容上。
他們的指尖在舞蹈中輕輕碰撞著試探，隨後迅速地劃開另一側的空氣。在霎那間靈光乍現，美利堅的身影不受拘束地回想起他應當的姿態，鞋尖點的剎那打出有節奏的響聲。那是高樓嶙峋的摩登時代裏，混雜著肆意塗鴉的街頭巷尾。也許做過了頭，也許搶走了他人的節奏，也許跨出了規定的區域。然而他如此昂首地輕笑，作爲規則真正的制定者引導樂曲的指向。無數次的練習作用於他的是清晰明瞭，刻印在腦海深處的痕跡在皮鞋跟的與地面的摩擦中勾起手臂的弧度，倏爾向後邁去，掙脫他人的視野。
視線交纏又分散，步伐卻不見紊亂，微微的試探和無可比擬的驕傲促使他們一次次靠近或遠離，在樂章的間隙停頓著，側過的脖頸間悄悄露出彼此呼應的輕喘。是對抗還是共舞？汗液逐漸濡濕後背，酣暢地又一次轉開去，捏住胸前的衣襟，顫動著背向著作出鏡像的動作，似乎要倚靠，而霎時已立場交換，徹底不同的風格鮮明得相互映襯，髮絲的繚亂是惟一的干擾。交織在一起的兩極，其魄力像堅決的舞步和鼓點一般帶走心跳，奪走在場所有人的呼吸。
一曲終了，他們終於撫上對方的腰而久久地對視。聚光燈灼燒灰塵的味道似乎化爲靜止的享受，彼此之間還未曾停下的對抗的呼吸爭先恐後地瀉出。目光不發一語地刻畫起無比熟悉的眼前人的肖像。
俄羅斯淡色的睫毛下悠然的眸子，對上那份不羈閃爍著的湛藍。在數十秒的沉默後，再也無需任何解釋和助推，他吻了上去。擦過瞳眸和鼻尖，然後是嘴唇，一切色彩和形狀交融起來，不肯媾和的針尖麥芒仍在彰顯自己的存在，曖昧的空氣中激烈地纏繞又貼合。稍微分離就會相互追及地緊靠，呼吸不作掩飾地帶出曖昧又可人的聲響，是相互滋潤的玉釀瓊漿。情之所向意之所生，指尖揪緊對方的服裝，相擁的瞬間彷彿在渴求徹底地融爲一體。
聚光燈、酒氣、甜香、汗水。然後，透明色的若即若離的羈絆，聯結著溫涼的、溫熱的身軀。在困苦中相互扶持過，又正在巔峰路上相互排斥著對立，記憶是罄竹難書。獨一無二的羈絆正不容拒絕地瀰漫開，將在場的一切毫無慈悲地捲入其中。
「你也在偷偷練啊。」
「哪裏，稍微學了點，融會貫通罷了。」
美利堅抹抹唇角，得逞得笑起來。俄羅斯捧過他的臉來又一次端詳一下，隨即亦笑著放開手去。他們的身體終於分開，但卻僅僅是身體。無聲的認可和電光火石之後仍然滯留的溫存，拌著升起的下弦月攝入心魄。
深處一定存在的，難以被掩蓋或取代的，對方的形象。

不列顛將刻著格拉沃利訥海戰的示意圖的圖片黑入西班牙的電腦之後，後者「意外地」喪失了好不容易完成的預算存檔。前日不落帝國憤恨地譴責愛人毫不紳士的舉動，在大打出手之前又收到了加泰羅尼亞的轉部申請，於是氣氛整個扭轉爲理虧的無意義洩憤。
總算被在不列顛的座位上安置下來的西班牙並沒能保持憂鬱的哀歎，在報出一系列對英勝利的記錄後問題還是回到了不服管教的地區。他似乎想盡了辦法，而不列顛終於抓住空閒故技重施地騙過了大部分同事的注意力，以使他們不合規章的親昵得以短暫維持。
「我會補償您的，Spain君，今天就會。」
最後，泡上紅茶返回工位，西歐的島國做著浸了些許深意的承諾，而悄悄記住了那份獨屬於他的並不溫柔熱情的樣子。
那份僅僅在他面前展露的不一樣的西班牙，激起一度前赴後繼的佔有欲。對此他的愛人好似渾然不覺，倒似乎將此處當作自己所有一般隨意地舒展開身體。最早的日不落帝國幾乎毫無心計地將心底揭開，在曾經的威脅者和隱隱的伯樂的身側，如今的他並不樂於抱有任何負面的情感。
因而未經多時之後，那些率直的思緒映在他的面龐上。注意著這一切的不列顛站在他身後，幾乎要伸手去觸碰那片烏墨色澤的柔軟陽光。
夕日欲頹，而如日中天時刻下的羈絆，卻已經是亙古不變的靈魂深處的呼應與執著了吧。
並不相互理解，卻在一天的最後，能夠相互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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