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 【花黑邪】赢家

【花黑邪】赢家

75

落花斋

2025/03/09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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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早一些，立冬刚过，城里就下了一场大雪。街道被一片素白覆盖了，万物凋零，颇有几分寂寞萧索的味道。
吴邪站在瑞恩董事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室内的暖气开得足，他解开了几枚扣子，手上的香烟吸了没两口，就被人摘走了。
“还抽呢？”解雨臣把水杯塞过去，“多喝热水。”
吴邪笑了一下，接过杯子捧着。解雨臣拿着烟，也没熄灭，而是递到嘴边慢慢吸了一口。烟很呛，但此时解雨臣需要这样强烈的刺激，才能平复再看到吴邪白了一半的头发时依旧复杂的心绪。他吹出一口青烟，把烟头碾灭在窗棱处，吴邪因此又看了他一眼。他恍若未觉，用熄灭的烟蒂点了点窗外，继续之前的话题，“陈金水干掉另一个代理人后，成了新当家，借着这场雪，把陈四的死渲染得比窦娥还冤，说什么天日昭昭，姓吴的不顾江湖道义，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事情，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现在正号召道上正义之士共商灭吴大业。”
吴邪嗤笑一声，感觉匪夷所思，“这种扯淡的话有人信吗？”
解雨臣道，“没人信，但你的处境确实不太好，自从潘子……”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上都在传，说吴小三爷身边最疯的狗没了……”
“所以谁都能来踩上一脚？”吴邪接口道。
解雨臣看着他，用眼神肯定了他的话。吴邪面无表情地靠在窗上，侧过脸，俯视整个银装素裹的城市。他的脸倒映在玻璃上，斑驳的头发与窗外黑白的景色融为一体，他用一种冬日般凛冽的语气淡淡道，“他们想太多。”

事实证明，这么想的人确实不在少数，甚至一些心思活络的所谓自己人，也忍不住想要试探当家人的底线。
没几天，吴邪就接到了电话，自家的场子里进了脏东西，管事的不敢擅自处理，急匆匆来报给当家的。他思忖片刻，没叫胖子，反而是点了几个年轻伙计跟他过去，其中一个是黎簇。自从潘子的葬礼过后，吴邪发现这个小年轻有点精神恍惚，人也比之前瘦了。黎簇是跟着潘子学枪法的，想来潘子不明不白的死亡给了这个少年人很大的打击，联想到黎簇的父亲，吴邪心里一软，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尽量把他带在身边好生看着。
一行人到了地方后，被负责人请进了暗室。
吴邪一眼就看到小茶几上摊开的几个透明的小塑料袋，他把其中一个拿在手里，里面装了几颗半透明的结晶体，比他之前看到过的要浑浊一些。他隔着袋子闻了闻，而后扔回了桌子上。
“你是知道规矩的。”吴邪对面前跪着的男人说道。
男人还在求饶，把头磕得掷地有声，恨不能将脑浆砸出来，以求当家人网开一面。他说自己是第一次，实在是家境艰难老娘病重，以后再也不敢了。
吴邪没理会他，而是向旁边一招手，“黎簇，你来。”
黎簇应了一声，往前跨了一步，顺手从后腰处拔了匕首。他最痛恨这些贩毒的，当下也没留情，扣住男人的右手死死压在桌面上，不等男人惊叫挣扎，挥刀砍落。
片刻后，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砸下来。
黎簇甩了甩刀上的血，看着吴邪。
吴邪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地上疼得蜷成一团的人，说，“这回饶你一命，再有下次，就不只是手指了。”他说完，也不看桌上还在弹动的断指，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和跟上来的负责人吩咐道，“以后再有这种事，不必报给我，你们自己处理。”
负责人连连点头，躬身送当家人出门，吴邪挥一挥手，让他不必再送了。他停下脚步，望着几人离开的背影，抬手去擦额上的汗水。

吴邪没有立刻上车返回，而是在街道上站了一会儿。他从烟盒里抖了根烟叼上，拢着打火机，点着了深深吸一口。空气很冷，凛冽的寒风将他吐出的烟雾吹得散开，他在冷风中抽完了一根烟，转头看向身后的黎簇，“你带人，把吴家所有堂口都查一遍，仔细点，再遇到卖冰的，不必客气。”
黎簇点一点头。吴邪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凑近了在他耳边低语，“顺道查查卖家，查到了就报给缉毒大队，回头让他们给你发个好市民奖。”吴邪的声音又低又哑，几乎是贴着黎簇的耳朵，呼出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吴邪放开了他，冷风盖住了耳畔潮湿的热气，他缩了下脖子，说，知道了。吴邪揉一揉他的头发，开了车门坐进去。
黎簇没有跟着离开，看着汽车尾灯消失在视野后，转身往回走。负责人瞧见了他，忙跟上来问，“黎小爷？”
“把刚才那个人带过来，”黎簇露出一个带着血意的笑，“我有事要问他。”

冬日漫长，吴家的伙计们忙忙碌碌，一个个都成了禁毒先锋，甚至在元旦来临之际，给吴邪递上了市公安局颁发的锦旗。
吴邪拿着锦旗，在老宅子里转悠了好几圈，最后把它挂在了茶室内，和二叔最喜欢的字画并排挂着。解雨臣来做客的时候发现了，站在锦旗前欣赏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说，我真怕二叔半夜敲你房门，把你脑袋敲得满头包。吴邪一耸肩，颇为自得道，“这可是老吴家的最高荣誉，你看下面落款，老九门哪个有这待遇。”
解雨臣不置可否地笑一笑，又说起了尾牙宴的事情，“你要是不想见他们，可以不去的。”
“为什么不去？”吴邪反问，他的视线落在锦旗上，“毕竟，落井下石的机会可不是每天都会有。”

尾牙宴照旧摆在新月饭店，只是这一次，霍家老太太只露了一面，连秀秀也没带着，显然是不想插手愈发混乱的九门纷争。
坐在厅里吃饭的就只剩了四家。
吴邪不夹菜也不喝酒，拿了盘坚果放在他和解雨臣中间，咔吧咔吧地嗑瓜子，把盛气凌人四个字刻在了脑门上。陈家的新当家登时就变了脸色，他与吴邪积怨已久，近日来场子又被警察一日三次地扫荡，不仅赚不到钱，还要倒贴着上下打点，早就对吴邪恨之入骨，眼神刀子一般狠狠往对方身上扎。
眼刀不痛不痒，吴邪毫不在意，冲着对面消瘦憔悴的齐当家一笑，“齐先生怎么不吃东西，饭菜不合胃口？”
齐当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没少受到吴家的“照顾”，年关将至，手头的生意一团乱麻，哪还有心思吃饭。他勉强笑一笑，忍不住偷偷去瞄旁边的解雨臣，只看了一眼就触电般收回目光。那位爷正笑意盈盈地盯着他，眼神比屋外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夹在这二位中间，齐当家满身满脸的汗，他没有陈金水的蛮横，此刻只能默默忍了，话也不敢多说，低着头研究菜品。

一顿饭吃下来，刀光剑影，最先告辞的却是吴邪。他终于腻烦了这种气氛，拿毛巾擦了手，丢到桌子上起身离开。解雨臣与他一同离席，临走前礼貌地冲其余二人点头道别。
陈金水把筷子摔在桌子上，骂骂咧咧不停口。齐当家听不得这些话，擦着汗，称自家生意离不开人，要赶回去亲自看一看。陈金水不耐烦和他扯淡，手一挥算是送客。
偌大的包厢转眼间只剩了他一人，他犹豫着要不要离席，跟着就听到了敲门声。推门而入的是霍道夫，年轻人清俊的脸上挂着微笑，冲他叫了声当家的。
陈金水方才消掉一些的怒气又卷土重来，忍不住骂道，“他妈的，迟早有一天老子要宰了那两个死兔子。”
霍道夫知道对方说的是谁，很轻地笑一笑，说，“别着急，总会有机会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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