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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笠】一见钟情这种话是你这家伙可以乱说的吗
03
kikasa74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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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黄濑的怀里醒过来的。即使我闭着眼睛也知道,抱着我的人是他,是因为他身上有股很好闻的香味。他曾经和我说过,他不喷香水,也只有在模特兼职期间才会化妆,所以那种香味大概只是护肤品和身体乳的味道吧。 记忆一点点地回来,我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晕倒的了。于是赶忙低下头确认了一下,发现黄濑已经换回了寻常的衣服,这才松下一口气。 不过,他现在是睡着了么?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发现他确实闭着眼睛,正在十分安静地呼吸着。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他的下颌线就好像是被刀刻过的一样,鼻梁更是完美得如同雕塑。至于眼睛……男人真的可以长出这么长的睫毛吗?我忍不住伸出手去碰。 他真好看。如果我是女孩子的话,一定会对他心动吧?可惜…… 这么想着的时候,黄濑已经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握住了我想要触碰他的那只手,轻柔的吻随即落在了我的指节上。 “前辈,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嗯……” 他捧起我的手贴到他的脸颊上,然后闭上眼睛轻轻蹭了蹭我的掌心。 “刚刚真是吓死我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太难为前辈了,对不起……” “其实,也不光是你的原因……”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他解释道,“这些天我一直都有点睡眠不足,又是上课又是泡实验室,忙得没时间好好睡觉,也没那个精力去晨跑了,再加上刚刚被你吓了一跳,才会……” “不管怎么说,前辈也太不当心自己的身体了吧!”他既生气又担忧地看着我说,“前辈都这样辛苦了还要坚持去球队训练,身体怎么受得了?” “臭小子,那当然是因为我是队长啊!我不去的话,大家该怎么办?” “请假一次又能怎么样嘛?再说,球队不是还有我呢吗?” “你?”我好笑地问,“你能有什么用?” “前辈教过我的、没教过我的,我都是看一遍就学会了,前辈怎么可以说我没用?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他撅起嘴巴不满地抱怨。 “想要接替队长的位置,你这家伙现在还嫩了点……” 我看他撅着嘴的样子着实好笑,就没忍住捏了一下他的脸。他马上表情夸张地说好疼,倒是成功逗我笑了,因为我根本就没用力。 “前辈,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忽然这样对我说“……什么?” 我没料到他会忽然来这么一句,便怔在了那里。 “前辈……不是一直都不相信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吗?”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将我的手从脸颊挪到了心口。他的心脏仿佛就像在我的掌心上跳动似的,一下一下,均匀有力。 “其实,那都是因为前辈的笑容啊……因为前辈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太好看了……” 他低垂了眉眼很温柔地说着。说完又抬起头,望着我很轻很轻地笑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别把我形容得像个女孩子一样!”我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不去看他。 “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也从来没有把前辈当作女孩子看待。”他的手抚上我的腮颊,慢慢将我的脸转了回来,让我不得不再次直视他,“本来,我是一直都对恋爱这种事情没抱什么兴趣的,更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孩子,直到那天我遇见了前辈……啊,这么说来的话,前辈你其实是我的初恋呢。” “切,谁信你……” “真是的,前辈怎么总是不相信我!话说前辈之前有恋爱过吗?” “……没有。” “我猜也是。” 他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这笑容我实在看不顺眼,便将按在他胸口的手掌攥成拳头,捶了他一下。 “你肯定用这套说辞哄骗过不少人吧?说是初恋,可你接吻的时候却是那么的……” 一想到这个,我就脸上发热,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还不是因为我是模仿的天才嘛!接吻这种事,当然是看一眼就能学会咯——” “……你给我少学点奇怪的东西行不行啊?” “怎么会是奇怪的东西呢?我可是好喜欢和前辈接吻的诶……”他低下头,委屈地盯着我的嘴唇看。 “你说什……” 话还没说完,他就捧着我的脸吻了上来。 ……这个混蛋!竟然又偷袭我! 依然是他的惯用伎俩,只要我不小心动一下舌头,他就会立刻缠上来,让我喘不上气。仿佛被缠住的不只是我的舌头,而更像是我的喉咙,或者心脏。 “前辈总有一天会喜欢上我的……” 嘴唇分开的时候,他搂着我喃喃地说。 “你别太自信了……” “我就是相信……因为没有前辈的话我会死的,前辈你忍心看我死掉吗?” “神经病……那你就去死。” “那可不行!我死了还怎么让前辈幸福呢!” “难道没了你我就不会幸福了吗?真不像话!” “我会让前辈做全世界最幸福的人,真的,我保证……” “别开玩笑了……”这样幼稚的对话我实在不想再继续进行下去,于是在他怀里艰难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我想再睡一会儿,要是敢吵醒我的话你就死定了……” “那……我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前辈,可以吗?”他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将整个脸都埋进被窝里,闷闷地回答:“随便你……” 之所以没有拒绝他,单纯是因为他的怀里确实暖暖的很舒服,而且味道也很好闻罢了,并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理由。 “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打扰前辈的,前辈好好休息吧。”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我以最舒服的方式躺进他的怀里。之后他便垂下头,用下巴轻轻抵住我的头顶,我立刻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大型犬拥抱了一样。兴许是这几天确实太累了,所以被他这样抱着我竟然很快就放松下来,被窝和床垫软得像一大团棉花,让我一下子就坠入了沉沉的梦里。 ……可是,这真的是梦吗?为什么明明本人就在身边,我却还是能梦到这个家伙啊? “那么,前辈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梦中的黄濑坐在我对面,一脸期待地问我。 “长得漂亮的吧。”我随口答道。 “我不漂亮吗?前辈。”他笑着冲我眨了眨眼睛。 对,你是很漂亮,可是光靠漂亮是没用的。 “……哦,那还要懂音乐,因为我有在练吉他。”我有些尴尬地补充道。 “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唱卡拉OK诶,前辈你不知道吗?” 他笑得更开心了。 ……我竟然忘了他会唱歌了,真是失策。 “那……还要和我一样喜欢小狗。”我继续补充。 “我最喜欢狗狗了,前辈!” 他兴奋地挺起上身,我仿佛能看到他身后有条隐形的尾巴正在一个劲地乱摇。 ……我看你本人就是狗吧? “可恶……” 我扶着额头,冥思苦想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总算想到了什么,于是激动地拍手道:“……大胸部!当然还必须得是大胸部才行!” 可没想到黄濑也激动地站了起来,一把捉住我的手用力地往他胸口上按去:“我的胸部就很大啊!不信前辈你摸摸看!” ……嗯?好像……是挺大的啊? 等等等等,这个问题明明是在问我喜欢的女孩子的类型来着,但是为什么黄濑每一条都能对得上啊?! 一定还能找到更多的排除项才对! ……想起来了!其实我还很喜欢那种清爽利落的短发。 ……可是,黄濑现在不就是短发吗? 还有,还有……对方最好是运动型,要是会打篮球的话就更好了! ……也不对啊!黄濑他不就会打篮球吗?!还他妈是我教的! 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理想型,实际上就是黄濑?! 不,一定是我太累了,所以我现在才会在梦里胡思乱想。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上男生的,也不可能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 这时我才想起来要把手收回去,可是刚一使劲就被黄濑一个借力直接抱进了怀里。 “原来我就是前辈的理想型诶!我真的太开心了!” 他兴奋地用脑袋在我的颈窝里蹭来蹭去。 “……你疯了!才不是!” “太好了,原来前辈也喜欢我……” “谁喜欢你了!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前辈,我们交往吧?” “啊?” “为了庆祝我和前辈第一天交往,我想和前辈做爱!” “哈?!” 一眨眼的工夫,黄濑就穿着女装再一次地贴过来,等回过神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他整个人死死地压在了床上。这一次他的裙摆更短,领口更大,甚至连假发都戴了。当他低垂双眼失神地望着我时,那金色的发丝一下下扫过的仿佛不是我的脸颊、颈部或是锁骨,而是别的什么地方…… 我很清楚地知道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就算穿着女装也不可能变成女孩子,可我还是紧张得要命,心脏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我到底是在怕什么啊? 我应该愤怒,应该反抗才是,而不是任凭内心被一种浓雾似的暧昧不明的情绪所充斥,任凭呼吸越来越困难,任凭他雨点般的亲吻落在我身上,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这是梦,我已经没办法再用晕倒的方式逃过一劫了。他的每一次俯身和亲吻,每一次强劲的冲撞和抑制不住的震颤都清晰得有如现实一般。最终惊醒的时候,在我对上黄濑关切的眼神的那个瞬间,我就知道我完了,而且完得很彻底。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一口气冲进了浴室,锁上门瘫坐在地上。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抱住腿,把脸埋在膝盖之间,任凭黄濑怎样敲门呼唤都不予理睬。 “前辈,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前辈,前辈!” 烦死了,别喊了,我有事得很。 因为你的出现,竟让我稳定了二十多年的性取向一朝坍圮……黄濑凉太,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我想,我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了…… “噗——!!” 那天球队训练的间隙,我的话刚一说完,森山就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 “你……你刚刚说什么?” 他震惊地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擦了擦嘴。 “我说,我想试着和女孩子说话啊……”我嫌弃地掸了掸衣服上溅到的水,“不是,你至于震惊成这样吗?” “岂止是震惊啊?简直像是被雷劈了。”森山擦了擦嘴说,“我不是在幻听吧?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干嘛突然开窍了?” “……什、什么开窍啊!我只是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个事而已!” “不管怎么说,这回你还真是问对人了。”森山自信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哥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笠松,你确定吗?这种事你居然来问森山,我真担心你会被他害了……”小堀一脸担忧地说。 “真是的,问我怎么了?我可是很有经验的好吧!” “可我总觉得,这个问题与其找森山,还不如去问问黄濑……” 一听到黄濑的名字,我就本能地朝他所在的方向望去,却不想刚好撞上他的视线。 见我在看他,他立刻咧开嘴笑了,一脸兴奋地又是招手又是对口型。我只好赶紧把头转了回去,连忙对小堀打岔道:“那小子懂什么?论经验的话,肯定还是森山比较厉害嘛……” “就是说啊!黄濑那小子再受欢迎又怎么样?还不都是女孩子主动找他说话,要是论起主动搭讪的经验来,他可根本比不上我!” 这森山实在是不禁夸,被我稍微这么一抬举,他就整个人都飘得找不着北了。我拼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小堀则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三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分散了各练各的去了。 “前辈,你们刚刚在聊些什么呀?” 黄濑抱着球小跑到我身边,笑盈盈地和我搭话。 “没什么。” 我没有看他,而是继续练习投篮。 “在说关于我的事吗?” “不是。” “那前辈刚刚看我做什么?” “谁看你了?是你眼瞎了吧。” “前辈等下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好不好?” “不了,我还有事。” “什么嘛,前辈的课表我早都背下来了,前辈晚上根本就没课。” “……我没说我有课,我要忙别的不行吗?” “前辈要忙什么事?我可以来帮忙的。” “总之就是有事!你别管。” “好吧,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前辈记得喊我哦。” 我今晚确实没课,我只是想躲着他而已。因为每次一见到他我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个梦,我的心就会莫名其妙地跟着怦怦乱跳起来。刚刚的三分球练习,也是因为他在我旁边,我才会一个球都没有进。 训练结束的当晚,我们学部要办一个比较大的讲座,负责的女生临时有事,就想要找我帮忙,而我又是最不会拒绝女孩子的那一个,所以就答应帮了人家。 虽说是负责布置,其实也就是开关电脑,调试投影仪,接待一下老师之类的工作而已,但对方还是对我千恩万谢,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很想告诉她这些都是小事没什么的,可总是磕磕巴巴地说不清楚话。就在我为此烦恼之际,对方却忽然来了一句“笠松君我改天请你吃饭还请一定要来哦”然后不等我拒绝就转身走掉了。 但当我把这件事告诉森山之后,森山就拍着大腿连连大喊着机会来了让我一定要把握住。我问他把握什么?森山说当然是女孩子啊!还问我对方长得可爱吗?我说我忘了,他就说下次他来找我的时候记得指给他看。 等过几天真的见到女孩子的脸,他却用力抓住我的手臂咬牙切齿地念叨起来:行啊你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我都不知道你们班上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不然我一定先下手为强!不过看在你是我哥们的份上我就让让你好了。我说你能不能别犯病了,什么让不让的人家只是想答谢我而已,森山就坏笑着用手肘戳了戳我说什么答谢啊这点小事用得着请客吃饭吗?我看人家早就对你有意思了,你之前说想要和女孩子说话的原因其实就是为了这个吧? 我给了森山一拳叫他这种事不要乱说,他就拉着我一通嘀嘀咕咕,指点我面对女孩子时需要注意的地方。小堀说得对,森山的确不是一个靠谱的请教对象,满嘴都是什么命运啊邂逅啊守护啊之类的,这些话就是把我杀了我也说不出口。他甚至还想让我买一束花带过去送给人家,我只好告诉他你的建议很好下次不要提了我实在丢不起这人。 等到了赴约的那个周末,见面的地点被定在一家咖啡厅。我还以为会随便找间小店或者居酒屋什么的,就直接穿着运动服出门了。那天的天气很好,而且在这之后我也没有其他别的什么安排,因此便打算吃完东西就去附近的海滨公园慢跑一下。 可等我到了约定的地点后才察觉到不对劲——来到这间咖啡厅里的客人,竟然不是结伴同行的女孩子就是成双入对的情侣!我当时就有种想要掉头回去的冲动,但我绝对不是那种不负责任会随便丢下女孩子不管的男人,这种时候不管说什么也不能当逃兵。所以最终我还是决定留下来,然后一边站在店门口等人,一边不停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不久之后我总算冷静了一点,而那个女孩子也刚好就在这个时候赶到。她见到我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 “啊,抱歉,是我来晚了吗?” “……没、没有。” 其实是我比约定时间提早了十分钟到。 “呼,那就好……”她笑着松了口气,大概是因为刚刚着急多跑了两步路,所以脸颊看上去有些红红的,“我们进去吧?” “嗯。”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进店里,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她拿起菜单,一脸兴奋地在上面指来指去,还不停对我说着“这个蛋糕我朋友说过很好吃我们点一份吧”“这个新出的芭菲现在很火要不要尝尝呢”“这个饮料看起来很好喝可惜含酒精诶”之类的,但不论她说什么,我的回答都只是“嗯”或者“可以”。 点完单后,她就很是放松地将手肘支在桌子上,然后微笑着捧起脸颊望着我说道:“笠松君这是第一次和女孩子约会吗?看起来真的超紧张诶——” “约、约……约会?!”我吓了一跳,说话又开始结结巴巴。 “哈哈,开玩笑的啦。”她笑着眨眨眼睛,“我当然知道笠松君是很容易对女孩子害羞的类型,不过我们今天约在这里,会不会对笠松君来说有些太勉强了?” “那倒不会……” “其实,我也没想到这家店今天会有这么多的……情侣。”她有些脸红地向我解释道,“都……都是我那个朋友啦!是我之前问她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餐厅,她就非要我来这里的……” “别放在心上……”我摆摆手说,“我不会介意这些的……” 她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那就好……” 我不应该指望森山的。因为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意识到,原来他当时告诉我的那些所谓的谈话技巧其实都只不过是纸上谈兵,不帮倒忙去给人添堵就已经很不错了;反倒是甜食多多少少起到了一点缓解紧张的作用,才让我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实话实说,这家店的蛋糕确实挺好吃的。 不知不觉间我们就聊到关于大学的事情,还吐槽了那些个烦人的专业课和它们的任课老师,谈及一些趣事的时候,两个人还会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就这样聊了一段时间后,她忽然叫了我一声,却又不说话了。我抬起头看她。 “嗯?” “其实,那不是玩笑……” 她缓缓地开口道。 “什么?” “我是说……约会。” “……约会?” “我知道,如果直接约笠松君出来的话,笠松君是不会答应我的。所以,我就借着……借着请你帮忙的机会……” “……诶?” 她的脸已经红透了,害羞得不敢抬头看我。 我完全地怔在了那里。 这应当是个好机会。是帮助我摆脱黄濑带给我的心理阴影,借此忘掉他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好让我回归正轨的好机会—— 这不就是我之前最想要的吗?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却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见我许久没有答复,她很明显地慌了一下,急得快要哭出来,“对、对不起!我不是——” ……果然还是不行。 不论我有多为黄濑的事情烦恼,也都不能将第三个人卷进来,利用对方来使自己达到目的。感情是自由的,是绝对不可以为人利用的东西,这种事,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抬头对着眼前慌张得几乎落泪的女孩子,一字一句地向她坦言道:“抱歉,我并没有那种想法……” “诶……” 她用手掩住嘴巴哭了起来。 “不过,刚刚的聊天真的很开心,蛋糕也很好吃,谢谢你……”我给她递去一叠纸巾,安慰她说,“以后要是再遇到了什么为难的情况,尽管来找我帮忙就好,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说完,我起身向她告辞,并直言这一顿就算我请的。而女孩子只是攥着纸巾,安静地坐在那里哭着,一句话也不说。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向她微微点了个头,就转身离开了。 我走到吧台处表明来意,而服务生却在操作了一番之后有些惊讶地告诉我,已经有人替我买过单了。 我立即问他那个人是谁,他就抬起头张望片刻,然后微笑地对着我的身后说:“啊,就是这位先生——” 我连忙转过头去看,却没想到是黄濑—— 黄濑他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后。见我回过头,他就愉快地抬起眉毛,看着我笑了起来。 我刚想要说点什么,他却抢在我的前面开了口:“前辈,你的约会对象怎么不和你一起走啊?” 可我总觉得,他现在的表情根本就不是在笑。 “关你什么事?” 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就丢下他直接离开了咖啡厅。 黄濑也跟着走出来,在我身后似笑非笑地说:“前辈,我刚刚都听见了哦。” “怎么,你还偷听是吗?”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皱起眉头向他质问。 “才不是偷听呢,我只是碰巧路过,刚好看到前辈在这里,所以就进来了。”他笑着解释。 我没再说话,而是继续大步向前,一心只想着快点走到海边去。 “前辈,你们进展得不顺利吗?我可是看到女孩子都哭了诶——” “这和你没关系。”我头也不回地说。 话音刚落,他就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拽进了一个街边的巷子里,十分强硬地用手臂撑在我身体两侧的墙壁上,拦住了我的去路。 “前辈,你都不想解释一下吗?”他冷冷地看着我说。 “解释什么?”我也冷冷地看着他,“我的事和你没什么好解释的。” “这算什么……” 他叹了口气,瞬间卸下刚刚那副表情,失落地垂下头。 “我还有事,”我不耐烦地说,“你能不能……” “所以,前辈这几天对我这么冷淡……就是因为她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颤抖。 “……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嫉妒得快疯了!我嫉妒所有看到前辈笑容的人!”他相当激动地抬起头,带着哭腔对我喊道,“真的有那么开心吗?前辈你怎么可以对她那样笑——” “你……” “我知道,前辈不喜欢我,所以我没资格对前辈的事情指手画脚,可是……可是……!” 他用力锤了一下我身侧的墙壁,咬着嘴唇隐忍地哭起来。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地嫉妒……控制不住地想要把前辈据为己有,想要前辈只对我一个人笑!我是真的……真的太喜欢前辈了……我……我……”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实在太不像话了,我都替他觉得丢人。 可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对这个丢人的家伙心软了。 “我说……你偷听的时候是不是没听全?” 我叹了口气说。 “……诶?” 他抬起脸,愣愣地看着我,满脸都是眼泪。 “我后来对她说了抱歉……你没听到吗?” “我……我那个时候刚好去买单了……所以……”他吸了吸鼻涕说。 “还有……这才不是约会。” 说完,我就想伸手替他擦掉眼泪,他却在忽然之间的一个倾身后掣住我的手,瞬间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然后低头,十分用力地吻住了我。 这次的吻是咸的。是眼泪的味道。 我轻轻地哼了一声,他却因此吻得愈发用力,还用一只手托住我脑后,另一只手揽着我的腰好让我紧紧地贴近他,就像是要把我嵌进他的身体里似的。 那种腿软的感觉又来了,可是他的吻却愈吻愈烈。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就算我们现在是在一个位置隐蔽的巷子里接吻,他也不能像这样一直亲个没完没了吧?! 我用尽全气锤了他几下,他才终于恋恋不舍地同我分开,却还嫌不够似的又狠狠亲了我脸颊一下才算完,然后搂紧我的腰,孩子气地低下头对我撒娇,“前辈……可不可以不要和除我之外的人约会啊?” “都说了那不是约会了……” “那么前辈来和我约会吧?” 我刚想要抬起头骂他,却在对上那双湿漉漉的小狗眼的瞬间再一次地莫名心软,只好不情不愿地小声嘟囔了一句:“神经病,谁要和你……” “啊,我记得前面不远的地方好像就是大海诶,前辈我们去海边走一走怎么样?我看前辈一身运动装,是要去跑步吗?那么我就来陪前辈一起跑步吧!” “你管这叫约会吗?”我好笑地说。 “只要和前辈在一起,不论做什么都是约会啊……”说完,又低头在我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后看着我傻傻地笑起来。 “真拿你没办法……”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松开手,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街上去。 “既然你这么想的话——” 我故意拉长尾音不把话说全,然后趁他一个没注意就突然卯足力气向前冲了出去,同时头也不回地大声喊: “——那就等你先追上来再说吧!” “真是的!前辈也太犯规了吧——要是最后真让我追上了,前辈可不仅要说话算数,还要答应和我交往哦——!!” 抱怨声很快就从背后传来,我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但又很快稳住步伐,使出了在学校运动会上百米冲刺的劲头朝着大海的方向跑去。 可恶的是,我最后还是在半路就被他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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