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 【栋河|陈家栋×江河】不一样的结局

【栋河|陈家栋×江河】不一样的结局

19

白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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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灯初上，陈家栋终于推开大门走了进来，同往常一样跟竹君打过招呼，然后径直走到桌旁放下一个纸袋，在江河对面坐下。
“包子，尝尝。”
江河合上手里的书，轻笑：“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饭？”放下书打开纸袋，包子还热乎乎的，一口咬下去馅儿香皮软、鲜嫩多汁，有种独特的味道。“这里面是不是加了腐乳？”
陈家栋撩了撩眉梢，赞赏地点头。
“味道还不错。”江河细细咀嚼着。
竹君走过来，假意嗔道：“我开的是咖啡厅，你带包子来，拿这儿当饭堂啊？”
陈家栋仰脸陪笑：“我想他是外地人可能没吃过，就带几个给他尝尝。”
“那会儿又是查证件又是搜房间的，怎么才几天工夫关系就变这么好啦？”
江河微微含笑：“那天陈警官也是例行公事。”
“不打不相识嘛。”陈家栋附和着，又对竹君道：“我要一杯咖啡。”
目光在两人之前轻轻扫了个来回，竹君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去吧台。
江河把纸袋开口朝陈家栋一递，陈家栋并不伸手：“我吃过了。”
“还真是特意给我买的呀。”江河眸中含笑亮晶晶瞅着他，也不客气，一个接一个吃起来，边吃边道：“这要是再来两瓣儿蒜就好了。”
陈家栋噗笑出来，露出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倾身凑近压低了声音，眼睛瞥了瞥吧台：“本来是想带的，但是怕被老板娘赶出去。”
江河便也笑起来，重重点头：“一定会。”
两人正笑着，老板娘端着咖啡过来放下：“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陈家栋忙道：“没什么。”
江河神态自若，微笑着对竹君道：“他说老板娘不但人漂亮，咖啡煮得更好。”
陈家栋瞪眼看他，江河凝眸回瞅，仿佛在说“不是吗”，陈家栋叹息般下意识舔了舔唇，顿时有一些坐立不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结果烫到了舌头。
竹君将两人的眉来眼去瞧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回：“是吗？我看八成是在说我的坏话吧？”
陈家栋立马儿抬起脸：“没有！真的没有！”
竹君摆出一副并不在意的姿态，转去招呼刚进门的十二少，陈家栋无奈地回过头，就见江河满面带笑看好戏似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更垮了脸，却也只有闷头喝自己的咖啡。江河瞧着他这副模样，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咖啡厅里人多眼杂，江河没有问他白天时去了哪儿，只拣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聊着，后来十二少也拿着酒杯加入进来，聊起从商之道、于时事之见解，与江河竟是十分投契，反倒是陈家栋越来越插不上话，渐渐被晾在了一边，干脆自觉地去吧台坐，省得在那儿当电灯泡。
十二少跟江河直聊到快要打烊，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陈家栋眼巴巴看着他俩，竹君却时不时留意着他，愈发觉得他对江河格外关注在意，思及他如今的身份不禁警惕起来。
“这么晚还不回去，明天不用开工吗？”竹君状似随意地问。
陈家栋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刺仔还在生我的气，能不能在你这儿借宿一宿？”
竹君暗暗审视着他，嘴上却道：“怎么听着像小情侣闹别扭？”
陈家栋表情更无奈了，像是想叹气又叹不出，有那么一点儿可怜巴巴。
竹君为难道：“可是已经没有房间了。”
陈家栋答得顺口：“我可以睡这儿，还能顺便帮你看店。”
“这不太好吧……”
竹君正想着怎么拒绝，江河走过来：“是不太好，让他住我那儿吧，反正我一个人空着半张床。”
此言一出惊得竹君脸色微变险些没控制住表情，冲着江河急打眼色。江河明白她的担心，回以安抚的目光，示意无碍。
竹君见他如此自信，心中虽仍觉不妥但也没再阻拦，只故作调侃：“才说你们关系好就睡到一张床上去了啊。也行，反正你交了房钱，我无所谓。”
跟着过来的十二少在一旁笑着打趣：“竹君啊，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好像有股酸味儿？”
竹君轻飘飘白他一眼：“你再不回去交人，家里面的酸味儿才大呢。”
十二少毫不在意，甚至还带了些自豪：“男人有本事，才会有女人为他争风吃醋。”
江河微笑着道：“我倒觉得，能让心爱的人安心才是男人真正的本事。”
竹君眉眼唇边漾开笑意，一双美目望向他，尽是掩不住的柔情。
十二少被反驳了也不着恼，笑道：“你这种说法，女人就最爱听了。”
说说笑笑散了场，陈家栋主动帮忙收拾打烊，锁好门关了灯，才上楼回了江河的房。
江河已经洗漱过了，靠在床头闲闲地翻着书，见他进来微微一笑：“这回总算没爬墙。”
陈家栋闻言微窘，正想开口，房门突然被一下子推开，却是竹君拿了牙刷毛巾来，往他手里一塞，扭头冲江河道：“记你账上。”
江河微微瞠眸，唯有点头苦笑。
她一走陈家栋凑上去贴着门板听了好一会儿，确定人走了才挑起一边眉毛问江河：“她进你房间都不敲门的吗？”
江河答得自然无比：“也许是因为你在。”
陈家栋没做他想，放下东西又问：“今天那些人有找你吗？”
江河摇头。
陈家栋在床边坐下：“我在外面盯了一天，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你在外面盯了一天？”这让江河有些意外，“为什么不进来？”
“以前经常在这边巡逻很多人都认识我，我在这儿他们也许就不会露面了，那还怎么抓人？”陈家栋自然不会说他今天特地回去局里打探了一下组里各人的行动安排，尤其是阿强和那两人的，还故意当着阿强的面表示自己已经想到办法接近江河，可以保证其二十四小时都在自己的监视范围内。
“我还以为你是怕整天待在这儿老板娘会觉得奇怪。”
听来很是随意的一句话，甚至还带了些许淡淡的笑意，却叫陈家栋心中一惊。
为了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守在外面一天岂非比整日待在森姆更加可疑？
虽然之前拿王历文不信任自己当借口解释了为什么会这么闲，但总归还是牵强了些。
江河眉眼轻弯，笑容温软，嗓音裹着好听的质感：“是你大哥让你来盯着我的吧？”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陈家栋讶然望向他，一下卡了壳。
“你们怀疑我是共产党？”
江河依旧在笑，而陈家栋只剩下沉默。
否认毫无意义。
抿紧的嘴又松开，陈家栋低着头，舌尖将干裂的嘴唇扫了又扫：“不管你信不信，我想帮你是真心的。”
“我信。”
意料之外的爽快回应让陈家栋再次愣住。
江河冲他吟吟一笑，合上书随手放到床头：“不早了，赶紧洗洗睡吧。”说着便躺下去，拉高了被子又道：“对了，别忘了锁门。”然后眼皮一合，当真睡了。
“……”
陈家栋有点儿懵。
这是什么意思？当面戳穿了自己又说相信，还摆出这么一副毫无防备毫不在意的样子。
他现在到底把自己看作是监视他的特务还是……
虽说就算他这样看待自己也没错，但……
陈家栋也说不清自己在纠结些什么，默默瞅了江河一会儿，起身拿了东西去洗漱。
听着浴室门关上，江河安静的唇角泛起一抹轻浅的弧度。
演技嫩了些，不过倒是有几分可爱。
王历文派他来想必是因着同竹君相熟的关系，但从种种反应来看他似乎并不清楚自己同王历文之间的交易，也许王历文还没有完全信任他，又或许让他来监视自己本就有着试探的成分。不管怎样，是他总好过是其他人，以他的经验历练不难应付，而且还可以挡一挡阿强那些人。
江河没有告诉陈家栋，今天无人来骚扰并非因他守在外面，而是昨日阿强就撂了话，叫自己今晚照旧，老时间老地点。如今既确认了陈家栋是王历文所派，倒正是一面好用的挡箭牌。
窗户纸捅开了，江河睡得格外踏实安稳，反而陈家栋心里头纠结着理不清思绪，前半夜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后半夜又做了乱七八糟的梦，惊醒后睁着眼一直到天明。
早上江河一醒来就对上两道直勾勾的视线，心下毫无防备地颤了颤，旋即犹带睡意淡淡一笑：“早啊。”
“早。”陈家栋平静地回了声。好在平日里皮肤晒得够黑，才没显出眼下的乌青。
一大清早两个大男人在被窝里这样四目相对，饶是沉稳老练如江河也有些绷不住，没来由地一阵尴尬。
面上强作镇定正打算起身，谁知一巴掌按在胸口又给摁了回去，一大片阴影罩下来，陈家栋半俯着身子居高临下，神色格外认真：“昨晚话还没说完。”
稍愣之后不觉失笑，江河仰躺着瞧他：“好，你说。”
陈家栋定定地望住他：“你真的信我？”
江河更想笑了。“你一整晚都在纠结这个？”
“既然知道我在监视你为什么还让我留下，难道你就没想过这只是方便监视你的借口？你很清楚我是干什么的，就不怕我抓你？”
“你会吗？”
江河眼眸中仿佛还漫着些睡意，笑容坦荡温暖毫不设防，让人心下跟着一软，再难说出强硬的话来，陈家栋一时语塞，迟了几秒才道：“那要看你有没有问题。”
江河笑容里便更藏进深意：“你觉得我有吗？”
这回陈家栋答得干脆：“有。”
江河露出疑惑又好奇的表情。
陈家栋一双眼盯紧了他：“你不是从香港来的，也不像个商人，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到底是哪一头？
看他一脸郑重，像是急切地想要证明些什么，江河扯开嘴角笑起来：“你想我怎么回答？”
陈家栋没吭声。他知道自己不该问，根本毫无意义，可他实在很想知道那个令他纠结许久的答案，所以才话赶话冲口而出。
见他不答，江河继续道：“既然怀疑为什么不干脆抓我回去？反正你们要抓人，从来都不缺罪名。”
一句话堵得陈家栋无话可说，原本是想弄清心中的疑问，结果却被江河三言两语带跑了方向。沉默一阵：“我不想冤枉好人。”
江河眼中笑意盈盈，声音也似裹着暖意：“所以我说——你不适合那种地方。”
“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强硬的口吻不似赌气，反透出些坚定的味道。
江河眉心轻蹙了下：“你好像很想干这一行？为什么？”
面对江河意味深长的目光，陈家栋恍惚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心下忽然有些不确定，怀疑江河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江河笑出声，只觉他兀自嘴硬的样子很是有趣，配合道：“那还有什么要问？”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啊？”江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微微恍然：“我为什么相信你还让你留下？”
陈家栋等待着答案。
江河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这个问题，这样的问话不仅幼稚而且毫无意义。
那双眼中的迫切是源于什么？他想从自己口中听到什么？
江河隐约有种直觉，但一时间难以确定。
“没有理由。”江河简简单单回了四个字。“如果非要找一个解释，大概是直觉吧。”
说了等于没说。陈家栋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
江河看出他的不满，支起上身靠近了，用那优雅又温柔的嗓音道：“虽然你看起来没什么经验，但是让人很有安全感，而且……”一只手按上陈家栋的肩，翘起嘴角轻轻一笑，似调侃又似赞赏：“你并不擅长说谎。”
彼此离得太近了些，吐字间气息洒落在唇上，陈家栋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心跳陡然乱了几拍，慌忙拉开距离坐直了，视线往旁边飘，喃了句：“也不知哪句真哪句假……”那句“没什么经验”在脑袋里晃啊晃，心思自顾自拐去了别的地方。
江河发现逗他真的很有意思，刚刚还气势十足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一转眼又不经意流露出几分真性情，到底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警官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可以下床了吗？”
陈家栋循着江河示意的目光看下去才发觉自己还压在他身上，抿紧嘴移开一边，没再说什么。
江河笑着下了床，边换衣服边道：“今天不用怕没法儿解释了，一起去吃早点吧。”
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陈家栋心中虽仍有疑惑却也只能应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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