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羊】Ariel

【幻想种族/人鱼/轰景/墓羊】Ariel

うずまき

2024/12/13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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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是狡诈、残忍、贪得无厌的。”

他的魔法老师说。

“他们会给你的脖子和手腕戴上镣铐，下面拴上沉重的铁球，然后关到装满水的透明房间里供人观赏。”

“就和那个现在住在我们宫殿里的人类一样？”

“……不一样。”

人鱼国度的首席法师扶着自己挂有链条的眼镜叹了口气。他有一条近乎黑色的鱼尾，只有在充足的——透过海面照射下来的阳光里才能看出其原本的绀紫色。

他常年披着一件带兜帽的黑色长袍，从未——至少圣墓从未见过他将那兜帽取下过。

“我们限制他的自由，是为了防止他在这满是海水的地方把自己溺死；而人类囚禁人鱼，只会给予他们疼痛，然后将那些珍贵的，由眼泪凝结的珍珠拿去换取财富。我说过了，人类是贪婪的。”

“但是……”圣墓眨着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没有但是，”邪教语气已经有些不善了。他烦躁地摆了摆自己的鱼尾，这是他耐心即将到达极限的表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可还没到可以去人类王国探险的年纪。”

他用手中纤长的教鞭敲击着桌面：“现在，把你弟弟弄醒，我们继续讲解雷元素的活跃和衰竭周期。——如果他不愿意，我不介意让他亲身感受一下。”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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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墓是人鱼国王最小的子嗣——之一。他上面还有一个兄长和不少直系或旁系的姐姐……其实原本是有两个的，但大哥在很久以前就下落不明，而继承权早已落到了二哥秦昊的头上。圣墓对于自己最年长的哥哥印象淡薄，只记得他有一头柔软的浅蓝色长发，和同样是蓝色的，似乎还有些渐变的漂亮鱼尾。

而之所以说是之一，是因为他还有一个几乎和他同时破壳的双胞胎兄弟。

但是擎苍和他的性格完全不同。

至少圣墓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在户外魔法实践课程上用三道落雷把人类的渔船给凿沉的。

不过老师说那是一艘“海盗船”。

——海盗，是一种存在于海上的，靠掠杀同族为生的人类族群。

圣墓认真地把这个知识点记了下来。邪教看了眼他写的文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而已经玩腻了新猎物的擎苍扛了什么东西，朝他们在的礁石游了回来。

那是一个人类。

圣墓不由得眼前一亮，邪教却是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别乱捡东西。”

“他衣服上有个很眼熟的标志。”擎苍说着把那个人类丢上了来——棱角分明的礁石撞得那个人类皱着脸呛出了好几口水——翻开他红色的披风指着前襟给邪教看。

那是人类王国皇室的家徽。圣墓回想起来，这在之前的通识课上刚刚讲过，是距离他们国度最近的一个人类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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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墓和擎苍——他在大部分情况下都相当支持圣墓的决定——的努力下，邪教最终臭着脸同意了将那个人类带回海底世界的请求。

还给他的头上套了一个隔绝海水的屏障防止他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就被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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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墓捧着书本来到肥羊——那个他们捡到的人类——的房间。

这个房间被邪教用法术抽干了海水，虽然仍有些潮湿，但至少可以让人类安全地生活了。

他从窗口探进脑袋——包裹这个房间的仿佛薄膜一般的屏障只阻隔海水，像他，和一些其他的海底居民都可以轻易穿过，然后扒在窗台上和这个罕见的人类聊聊天。

圣墓把下巴搁在手背上，突然想起了肥羊刚醒过来那会儿，明明紧张得不行，却还是板着脸强装冷静地告诉他自己只是个没有继承权且不受宠的末子，就算绑架了他也得不到任何好处的样子。

原来人类的皇室是这样子的。

作为家里最受宠爱的老幺，圣墓高兴地发现自己又获得了一条关于人类社会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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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羊终于结束了祷告。趴在窗台上的圣墓也随之昂起了头，漂亮的青色鱼尾在身后高频率地摆动着。

海底世界同样有人能够沟通圣光——比如他失踪已久的大哥——所以想找一个光明神的圣徽用于日常祈祷并不困难。

年轻的人类站起身，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他已经看到圣墓把手里的书扔进房间，自己也撑着窗台翻了进来。

然后开始在湿漉漉的地毯上努力扑腾。

连拖带拽地将圣墓抱到那个已经放满了水的豪华浴缸里——肥羊也不知道在这个充满海水的世界里为什么还会有这种玩意儿——他刚在圣墓满脸不好意思的笑容里舒了口气，擦了擦汗准备把挽起的袖子放下，就听到又一声“噗通”从背后传来：

擎苍也躺在了地毯上，用和刚才的圣墓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努力扑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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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将这俩兄弟塞进同一个浴缸之后，肥羊的内心早已刷了满屏的粗鄙之言。

圣墓看了眼新奇的在东张西望的擎苍，明智的决定什么都不说。

人鱼族天赋的心灵窥视似乎全被一母同胞的圣墓继承了去。

不过也好，擎苍这样也挺好的。

圣墓想，如果擎苍知道肥羊现在在想什么，两个人说不定会打起来，到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帮擎苍好还是帮肥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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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人类似乎不喜欢被他窥视心灵。

之前在肥羊还对他不假辞色的时候，圣墓为了拉进关系曾经点出过他心中所想，结果肥羊反而更加暴跳如雷。

虽然事后还是勉强承认了“比起我差了点，但你这张脸也还算是好看吧”。

……人类真的很复杂。

圣墓的这个能力并不受控制，越是激烈的情绪波动，他就越是能感应到。

要是人人都跟老师一样就好了。

他就从来没有看透过老师心里所想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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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下次考试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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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墓学习过人类世界的通用语，但对于一些更古老的文字，他阅读起来就有些难以为继了。

而他老师的大部分藏书都是用那些他目前还难以解读的文字书写的。

不过好在肥羊认得，且愿意念给他听。

因为不认识字，所以每次圣墓带过来的书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他曾经带过一本人类某个古老国家的隐秘编年史，肥羊念着念着就睡着了，导致无法自行移动到窗口的圣墓只好扒着浴缸边缘眼巴巴地看了整整一晚上肥羊的睡相。

毕竟肥羊的起床气好像比老师的还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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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带来的书是一本童话。

有关人鱼的童话。

擎苍听完后红了眼眶，骂骂咧咧那个人类王子是坏人，应该遭到天罚——大概是指被他用雷电劈死。

圣墓也有些伤感。

那确实是一个会让人感到悲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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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教最近似乎一直很忙。

这让圣墓有些遗憾。毕竟之前他离开的时候肥羊还没醒来，之后也一直没有机会介绍老师认识一下他的新朋友。

他和肥羊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圣墓虽然有些不确定，不过他觉得应该可以算。

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人类朋友告诉他，自己离开王都是为了寻找失踪多年的老师。

“结果遇到骗子，反而被绑架到了海盗船上？”

肥羊涨红了脸，破口大骂不是说了不许偷看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这种事情不用看也可以猜到啊……圣墓小声嘀咕。

不过原来肥羊也有老师啊。

圣墓在肥羊满脸得意地宣称“我的老师是大陆最强法师，一个人就能阻挡邻国的一支军队”时忍不住想道。

也不知道跟自己老师比起来哪边比较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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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下巴听肥羊吹了几个小时的圣墓还是固执的认为只有自己的老师才是最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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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墓抱着老师交代的包裹，小心穿过错落的珊瑚礁，海底的魔女就住在这里。

魔女并不是属于海洋的生灵。

她有着人类的双腿，过分好看的面容，以及一对预示着不详的犄角。

“辛苦你了～”

魔女对他倒是亲切。

圣墓想起前几天看过——听过的童话，忍不住向她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当然可以啦，”魔女愣了一下，随后倩笑着，伸出手指轻点圣墓的喉咙——圣墓都没发现她什么时候凑这么近的——指尖顺着喉结的形状缓缓上移，划过下颌线又勾住一缕垂在脸庞的漂亮金发捏在手里把玩：

“你如果愿意用声音或者头发作为交换，我当然可以让你拥有人类的双腿……而且是永久的。”

——现在的市面上已经有短时间的化形药水在流通了，只是邪教对他们的看管很严，圣墓暂时还没找到机会尝试罢了。

“不过嘛，我还有个更简单的方法，”她突然把手撤走，站直了身体，眨着眼满脸无辜：“毕竟我也不想被你的老师找麻烦。”

“什么，办法……”

圣墓觉得自己脸上好像在发烫，喉咙也有些绷紧。

“你想不想把那个人类变成人鱼？”魔女眼神亮晶晶的，语气充满期待：

“虽然上次成功得很勉强，不过这次我可是很有信心做到完美的……只需要你提供一些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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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快要进入黑夜，而他的老师一个人坐在露出海面的礁石上，看着远处几乎驶出视线的船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还是圣墓第一次见到邪教取下兜帽。

——他之前回到宫殿，却听说肥羊被邪教带走，甚至连之前住的那间房间都已经再次注满了海水。而当圣墓凭着感觉游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了。

邪教脑后垂着一条细长的辫子，上半部分的头发倒是打理的跟短发似的；从被风吹起的漆黑发丝间，露出了一对和圣墓他们的鳍耳很不一样的耳朵。

那是一对人类的耳朵。

邪教轻轻碰了一下挂在其中一只耳垂上的珍珠耳饰——虽然是相当少见的血红色珍珠，但说实话这种圆润小巧的宝石和他的气质并不太相称，至少如果让圣墓来选，他是绝对不会选择珍珠来点缀自己这位老师的。

“……来接他的是教会的人，不是皇室的。”

“哦……”

圣墓有些懵懂地点点头。他不是很能理解这两者的区别，不过他曾经听肥羊说过，在教会有个很照顾他的前辈，虽然不会说话，但是整天阴魂不散相当烦人。这次也是那人来接走肥羊的吧。

圣墓为肥羊终于可以回到人类社会而由衷地感到高兴。

同时也有些遗憾。

好可惜啊。

圣墓想。

他还没有从肥羊那里学到更多关于人类的事。

FIN.

20.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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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重要的后记：

呃呃呃，一点也不沙雕童话……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写写没有常识的电波系龙崽，也终于写了一次龙双子……虽然这次不是龙了（干
龙崽家的大哥……应该不至于没写明白吧！（靠）被窗蛊过之后我对长毛史莱姆感度良好（指现在的头像）
关于暗线：其实我也没想太明白（？）单纯想看「付出代价交换了双腿混入人类社会的人鱼拉轰」和「遭到诅咒变成人鱼坠入深海的人类法师邪教」罢了？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母鸡啊（靠。
本来想直接套人鱼公主的故事的，但是⑧行，我cp没那么真。
不过如果暗线是人鱼公主的话，那明面上的圣墓肥羊不就是乙姬和浦岛太郎了？（完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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