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0. 易感期

【露中/ABO】冻土融化于岭南热夏（正文完）

结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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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怎么会有木棉花香。

这是伊万·布拉金斯基的第一反应。

收到蛋糕后，他心花怒放，用一整个晚上平复心情，第二天清晨出现在王耀家附近，试图偶遇王耀并补上王春燕的生日礼物。嗅到木棉花香时，他下意识看向四周，再抬头看——王耀家门前这棵树的确是木棉树，也的确符合自然规律，满是绿叶，没有花。

伊万·布拉金斯基又无意识地嗅了嗅，些许花香渗入皮肤，连舌尖似乎也尝到甜意。他终于后知后觉，脸颊唰地泛红，在雪白的皮肤上异常显眼。理智明明告诉他不应该站在这里，他偏偏动弹不得。

他太想念这个味道。愈是留恋，愈是忐忑，心声比蝉鸣更嘈杂。他慢吞吞走到树荫里，似乎觉得此刻的阳光对于他而言太刺眼。他的目光飘忽不定，时而投向天空，时而滑向十字路口，没有一刻接触他身后的房屋。

不对。他忽然想。即便易感期导致信息素外溢，注射抑制剂之后，症状应当缓解。然而他嗅到的信息素浓度却是正在升高的。

这让伊万·布拉金斯基立刻跳出回忆，按下门铃——他始终没能获得王耀的电话号码或其他信息，此刻只能用门铃声打扰王耀，希望借此确认王耀的状态。

Alpha在易感期缺乏理智，暴躁易怒，其他Alpha的出现只会激发对抗，尤其是他。希望王耀稍微保留一丝清醒，别失手杀了他。伊万·布拉金斯基在心中苦笑。

门铃持续响起，无人应答，只有信息素绵绵不绝，告诉伊万·布拉金斯基门内有人，状态还在持续恶化。难以想象王耀目前状态糟糕到怎样程度，他的心情从担忧逐渐变成愤怒。

——那个和王耀互相爱得要死要活的Omega呢？就算被王耀拒绝了又怎么样，不能作为伴侣留在王耀身边又怎么样，被王耀爱着还不满足吗，现在还不出现，是因为人已经死了吧。

王耀过去七年的经历，他一无所知。空白滋生无数想象和妄念，每时每刻啃噬着他。

这道门没有密码，通过刷脸和机械钥匙打开。春燕说过，所以伊万·布拉金斯基知道，而他恰巧懂得一些开锁技巧，这道门没能阻止他超过一分钟。

门开启的瞬间，信息素扑面而来，如同无数玻璃碎屑涌入毛孔，他的信息素当即跃跃欲试，要冲出腺体和对方搏斗。伊万·布拉金斯基尽量卸去信息素，没让烈酒污染这片花香。于是，更多玻璃碎屑刺破了表皮细胞，在细密但微弱的痛感中，他有片刻恍惚，幻觉木棉花正在拥抱他。

AI语音提示[访客 欢迎光临]，伊万·布拉金斯基神智回笼，沿着信息素溯源，找到王耀。

王耀周身信息素浓郁得如有实质，以一个标准卧倒姿势昏迷在走廊里，应当是失去意识时，出于习惯对自己进行了保护。呼吸声音粗重，起居服被汗湿透，一看就知道状态不妙。

伊万·布拉金斯基快步蹲在他身边，看向他倒下的方向，尽头房间门敞开着，从摆设看显然是一间书房。

书房里，有什么是易感期需要的？

伊万·布拉金斯基想不出答案，也没有再想。他打算把王耀送去卧室，手触及王耀的后背，木棉花香在他的指尖低温燃烧。再稍稍按下去，肌肉的弹性几乎称得上令人愉悦；昏迷的人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透过潮湿的黑色丝绸传到清醒的人的掌心。伊万·布拉金斯基打消了念头。

饶了他吧。现在维持“善意帮助”已经很艰难，让床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稍有不慎，他就算自杀也无法赎清罪孽了。

他用尽量轻柔（但迅速）的动作，让王耀仰卧在走廊上。很难想象易感期的Alpha竟然衣着整齐，扣子都扣到最上面一颗，连锁骨也完全遮住。伊万·布拉金斯基从随身包里取出抑制剂，忽然被按倒在地。

准确地说，当王耀对他动手的的时候，他发觉了，没有反抗顺势倒下。所以现在王耀跨坐在他腰腹上，琥珀色眼睛里满是血丝，与他越来越近，像是野兽正在观察猎物。

木棉花在枝头摇曳，花粉簌簌落在他身上。

他根本不愿，完全不能移开视线，贪婪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庞，眼睛不舍得眨一下。明知道易感期的Alpha根本没有认出他，完全被本能驱使着，他还是感觉幸福得几乎要落泪了。

因为情绪激动，苦杏仁和烈酒如同暴雨冲溃堤坝，一瞬间淹没了两人。伊万·布拉金斯基来不及唾弃自制力，他按下自己体内的信息素，已经散逸的那些则覆水难收。他只能观察王耀的举动，祈祷王耀别被他刺激到情绪失控，胆战心惊。

Alpha继续向他靠近，几乎整个人贴在他身上，Alpha勃起的阴茎也抵在他身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听到Alpha说：“你很好闻。”

我……很好闻？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伊万·布拉金斯基失去了解析文字的能力。

Alpha用行动向他解释了这句话，扯下他颈后的抑制贴，凑上去嗅闻。过热的信息素沁入腺体的感觉令他毛骨悚然，在他按捺反抗本能的时候，木棉花香仍在变浓。

陷入易感期的Alpha完全丧失神志，已经分不出眼前的人是谁，只留下性欲。Alpha出于本能，释放信息素试图引诱Omega发情。幸好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人是他，如果是其他什么Omega，稍一想象，他就嫉妒得连手指都在发抖。

在这时，伊万·布拉金斯基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如果王耀强迫了他。

没错。只要这件事发生，利用王耀的道德感，再凭借自己的手段，以及他们事实上已经存在王春燕这个关联，他可以永远把王耀捆在自己身边。

王耀再也无法离开他了！王耀再也不能拒绝他了！这样的美好场景触手可及，伊万·布拉金斯基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抬手去抚摸王耀的后背，湿润的布料之下背肌起伏，像蝴蝶振翅欲飞，他不由得加大力道，下意识想把王耀困在他怀中。

他可以把自己搞得很凄惨，那么王耀一定会愧疚。王耀就是这么一个容易心软的善良的人。在一瞬间，伊万·布拉金斯基已经想好怎么对王耀表演受伤，再怎么对王耀步步紧逼。

“别动。”Alpha不满地低吼，下身在他身上磨蹭，寻找入口。

这一声打断了伊万·布拉金斯基的畅想。他觉得不适，忽然想到：愧疚之外呢？

如果这件事发生，王耀会怎么对待自己？

上次谈判时，他发现王耀对他的攻击，竟然是以自我攻击的方式进行。因此他怀疑王耀处于低自我评价的状态，七年前或者十二年前王耀绝不是这样。他几乎立刻想到，王耀的状态必定和他有关，这让他心神震动，险些没能按计划引导谈判走向。

如果这件事发生，王耀会陷入极端自我厌弃情绪中吗。现在的他能否承受这些情绪。就算他能够承受，作为曾经戕害他心灵的刽子手，伊万·布拉金斯基要再次洞穿他未曾愈合的伤口吗。

这样想着，伊万·布拉金斯基叹了口气。他轻轻侧过头，让他们的头颅贴在一起。没有神志的Alpha还在亲吻他的腺体，耳朵蹭着他，像在与他耳鬓厮磨。

轻而易举地，伊万·布拉金斯基单手制住王耀，压制他的反抗，为他注射抑制剂。注射器里的液面迅速下降，伊万·布拉金斯基恍惚看到通向王耀人生的道路，像流水从指缝间无限延长。

没关系的。伊万·布拉金斯基自嘲似的想。漫漫长路他已经走了十二年，难道遥远会让他畏惧吗。说到底，他自作自受。

他感到王耀的体征逐渐平缓。或许他应当退远，保持社交距离，这样王耀恢复清醒后，会稍微对他友善些。这样想着，他一动不动，等待王耀醒来。

清醒的王耀果然态度很差，眼睛都在冒着火，强行压抑怒气，问他：“布拉金斯基，你敢闯进我家？”

伊万·布拉金斯基举起已使用的注射器，说：“你的状态不太好，所以我来帮你。”

“怎么，我还要谢谢你？”王耀不耐烦地说，“滚。”

他脸颊和眼角还带着高热的红晕，易感期削弱他的理性，情绪的火苗窜出来，整个人鲜活又明媚。

回忆中的太阳与眼前的人交相辉映，伊万·布拉金斯基心中不舍，试探着问：“我想帮助你。你刚才在走廊上晕倒，是需要去书房找什么东西吗，我替你去拿？”

王耀满心烦躁，他看向书房，说：“书房能有什么。布拉金斯基，你——”

他的话语忽然定住。因为他闻到了烈酒和苦杏仁的气味，而他正浸泡在其中毫无反抗。几天前嗅到这个信息素他没有暴起伤人，他认为那是因为自己理智尚存，不在公众场合斗殴才符合身份。现在，或者失去意识的刚才，难道也是吗。

于是他想起，书房确实存放着一件特殊的东西。在十二年前，或者七年前，它早就该消失。哪怕不刻意丢弃，也不应该随着他们搬家到广/州。它有无数消失的理由，它仍存在才是无法解释的。

……想到它，把它作为答案，更是无法解释的。

书桌上，笔记本电脑休眠着，报告材料亟待处理，光标在文件上一闪一闪。旁边是一块紫檀木，同事赠送的生日礼物，气息温暖沉静，能够安抚他焦躁情绪，他习惯在加班头痛闭眼休息时把玩。紫檀木下面有一本闲书，从图书馆借阅，还没读完，用叶脉书签标记阅读位置。对面是一长排书柜和展示柜，熔炼三代人的喜好和光阴，和他，和许多人息息相关。

王耀。你其实知道。书房里有千百个选项，答案却只有一个。

这一瞬间，他长久以来的自我欺骗被彻底打碎，他心中浮现一种恍然和自嘲混合的强烈情绪，如同锐物刺破双肺，肺里的空气从破口冲荡脏器，肺腑顿时绞成一团，痛不欲生。

因为痛苦，他的胸膛无意识地抽动，拉扯出细微的气声。他缓缓看向伊万·布拉金斯基。对方正看着他，用一种依稀熟悉的关心的神色。

他想起，认识这个人是在十八岁那年的冬季，某天拉练累出一身汗，戈壁寒风呼啸来去，他打个巨大的喷嚏。布拉金斯基脸上流露出和现在极其相似的关心神色，抬手碰到脖子，然后嘀咕：“哦，我没戴围巾。”

“我没感冒，很健康。”他掐腰，昂首挺胸。不知怎么地，非常想证明这点，于是他环住布拉金斯基的腰，打算把对方扛到肩上。对方任他动作，双脚悬空，软绵绵地问：“你不累吗？”

不累这个答案还没说出口，他脚一软往旁边栽倒，再反应已经来不及，电光火石之间布拉金斯基揽着他的腰改变两人位置，整个充当他的气垫背部着地，为他缓冲地面撞击。

“痛不痛？”他急忙问。

布拉金斯基没有回答，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凝视他。他看着对方异常明亮的紫眼睛，一股情绪从心底浮起，奇怪又陌生，类似于饮下醇酒，让他整个人浮在云端，轻飘飘，晕陶陶。

“我们，我们……”布拉金斯基好像激动起来，磕绊着，没能说下去，眼神闪烁，有些紊乱的呼吸扑在他身上。他怀疑布拉金斯基是一份刚出锅的小熊米糕，暖烘烘，热腾腾。

这让他想起迫在眉睫的事，拍拍对方的肩膀，说：“走了走了，该吃饭了，我好饿。”

于是小熊米糕忽然化身小熊气球，泄了气，整个人赖在他身上不肯起来。

他不明所以，心想：布拉金斯基的情绪真是复杂多变。有点可爱，身为哥哥要多包容。

那时他不明白、也没有仔细想布拉金斯基情绪的成因，直到分别前日，他送出礼物，布拉金斯基递还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记忆中的人和眼前的人只重叠了一瞬。

他的视线落在对方勃起的下身，再次回忆起七年前的遭遇，鲜明的恨意立刻跃上心头，搅散心中柔软惆怅的思绪。截然相反的两种感情在他的胸膛之中互相攻讦，让他几近窒息。

太累了。就这么允许伊万·布拉金斯基留在中/国，然后每天戒备着，压抑着，身心俱疲，多么荒谬。他冷笑一声：“收好你的东西，别逼我割了它塞你嘴里。”

伊万·布拉金斯基将双腿曲起，双手环抱小腿，不敢作声。这神态不知怎地让他想到了王春燕，情绪再次激荡，瞬间冲溃他仅存的理智。

——他要结束这一切。

“布拉金斯基。”王耀缓缓说，“春燕的存在给了你自信。你甚至敢冒犯我，嗯？”

伊万·布拉金斯基很想反驳。比如王耀的状态不好，所以他采取非常手段；比如他想弥补过失，所以他本意并非冒犯王耀。但彻底剖开动机，底色正如王耀所言。

“对不起，我立刻离开。”他说。

“说到春燕。”王耀垂下眼睛，“我最近发现，春燕和你挺像的。”

伊万·布拉金斯基直觉不对劲。王耀对他持负面态度，怎么忽然把他和春燕相提并论。他谨慎地回答：“在我看来，春燕不像我。”

王耀没有理会他，勾起嘴角：“你们长得一模一样，性格也相似。你喜欢她，她喜欢你。她是你唯一的家人，你会把她捧在掌心，你有能力把她照顾得很好。”

不妙的感觉更强烈了。“春燕对所有人都很热情。”伊万·布拉金斯基说，“她没有特别喜欢我。”

“不如这样，你带她回俄/罗/斯。”王耀抬眼看向伊万·布拉金斯基，“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王耀的神情在说，他没有开玩笑。伊万·布拉金斯基惊慌地想。

“这不好笑。”伊万·布拉金斯基急切地说，“你爱春燕，你舍不得。”

“春燕在这里一天，你就会纠缠我一天。”王耀直截了当地说，“棋差一着，满盘皆输。你逼我承认春燕是你女儿，你逼我允许你留在这里，你逼我忍受你的试探，因为你知道我顾忌春燕的感受。今天你敢进我家，明天你敢做什么，我难以想象。”

“是我的错，我错了。”伊万·布拉金斯基追悔不已，生怕王耀做出他难以接受的决定，“求你原谅我，我只是——”

“我受够了，到此为止。”王耀打断他的话，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舍，而这情绪显然是对王春燕的。也就意味着，王耀在认真思考这选择。伊万·布拉金斯基心神震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用春燕换我们彻底了断，你觉得怎么样？”王耀盯着他，说，“你得到家人，我得到解脱。”

伊万·布拉金斯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难以自控地反复想：王耀又要抛弃我，哪怕我们有了孩子，王耀还是抛弃我。每当我看见一丝希望，接下来就是致命一击。我自作自受，可王耀为什么忍心连我们的孩子一同抛弃。

“春燕……你为什么不问春燕的想法？”伊万·布拉金斯基尽可能让自己冷静。

“我为什么不问春燕的想法？”王耀重复他的话，微微侧头，嘲讽似的说，“这是你第二次说出这句话。你们二位，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哪位问过我的想法。既然如此，凭什么要求我问你们的想法。”

“如果依照你的想法，我应该在九天前假装没猜出春燕是我的女儿？”伊万·布拉金斯基轻声说，声音颤抖，“抱歉。我做不到，我不会抛弃我的孩子。”

“布拉金斯基，你竟敢指责我。”王耀尖利地说，“你认为，王春燕对我而言是什么。”

“春燕她善良乖巧，爱你依赖你，没有你她活不下去。她没有伤害过你。她和我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伊万·布拉金斯基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话，他急切剖白，试图改变王耀的想法，“我不会把身世告诉她，我知道你恨我，你怎么处置我我都接受，求你别伤害春燕。”

“她没有伤害过我？”王耀看着伊万·布拉金斯基，看着他和王春燕一模一样的眼睛，轻声说，“布拉金斯基，如果你没有重新出现，我还能欺骗自己，王春燕是我一个人的孩子。现在，你在这里的每一天，我要费尽力气克制自己，我要反复告诉自己王春燕是无辜的，才能不恨，不怨，不迁怒她。”

“直白地告诉你，布拉金斯基。”冰冷的字眼随着他高热的呼吸，一起回荡在木棉花香之中，“她是我遭受侵犯的证明。”

伊万·布拉金斯基一言不发，按在地面的手，因为用力而泛起青紫。

“你看着她，心中没有愧疚，没有羞耻。”这几次见面时伊万·布拉金斯基脸上的神色，总是一副欢喜得快要融化的样子。每每忆起，王耀都觉得难以理解。

渡过最初愤怒情绪，他现在只觉得疲惫，甚至有点好笑。

“在你心里她是什么，要挟我的把柄？总不会是什么圣洁美好的产物吧？你的道德水平和畜生没有区别。”

痛苦灼烧着伊万·布拉金斯基。自重逢以来，他从不敢提他十二年的爱意，怕他的爱再也不能触动王耀分毫。更怕他的爱和他的罪被王耀视为等同，一起撕碎，就如同现在这样。

伊万·布拉金斯基恍惚着想：原来如此。道德感约束你的行为，迫使你放弃处决我。其实在你内心中，早已宣判我死刑。死人的忏悔和弥补都是徒劳。有或没有春燕，并无差别。

对你而言，我们的孩子是你遭受侵犯的证明。

那我算什么？十二年前的我又算什么？

在沙漠中看着蜃影跋涉无数日夜，终于抵达另一片茫茫沙漠的孤独旅人，微渺希望被王耀连根拔起，在极致的绝望之中，愤怒油然而生，伊万·布拉金斯基发出一声怪笑，声音嘶哑：“好，我们是2026年认识的，在此之前毫无瓜葛。我是畜生，一见到你就狂性大发，强奸你，导致你怀孕生产。”

“既然不愿意生下我的孩子。”伊万·布拉金斯基愤怒地大吼，“你为什么不杀掉她，一了百了！”

“你以为我不想？”王耀冷笑一声，“那时候我无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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